冬日清晨的日光下,湖面反射微微的薄光,水中倒映着女子淒涼的神色,碎葉飄落在她發上也不自知,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公儀無影和上官玉辰回到王府,遠遠看到這一幕,遂朝她走了過來。
“小月。”
凌月終於回過神來,轉過身,直接雙膝跪了下去,神色間有一絲滄桑無奈,無力的聲音道:“主上,您不日便將遠嫁天宸,凌月懇求您,允凌月回到寧谷。”
公儀無影微愕,溫聲問:“小月,你這是爲何?”
“無爭已經恢復身份了,凌月與他身份懸殊……”凌月似在回話,卻又似在自言自語。
話沒有說完,但公儀無影已經明白過來,她正色道:“小月,你如今乃是本王的義妹,是戰王府的郡主,你和無爭豈會是身份懸殊?無爭只想娶你。”
凌月怔了怔,忽感心頭溫暖一片,原來主上認我爲義妹是爲了這個,低低道:“主上……”
“本王已說過了,你如今是本王的義妹,不可再這樣稱呼本王。現下本王已恢復女子之身,你以後要和無爭一樣,稱呼本王一聲姐姐。”公儀無影故意作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姐姐,無爭……”凌月茫然地重複着。
公儀無影脣角含笑,道:“小月,你可不但是本王的義妹,還是本王未來的弟妹呢。”
“弟妹……”凌月低聲唸了念這個稱呼,而後擡睫看向公儀無影,她的主上依然渾身散發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心裡終於漸漸升起希望。
“對,弟妹。”公儀無影肯定,柔和的聲音道:“無爭今日親口對我說,他只想娶月兒,就像姐夫只想娶姐姐你一樣。如果要他娶別人,就算再怎麼樣,他也只能忤逆父皇母后一次了。”
聽到這話,凌月身軀一滯,美眸中閃過異樣的色彩。
公儀無影衝她笑了笑,又道:“這話,辰哥今日也聽到了。”
凌月下意識看向站在公儀無影身邊的宸王,便見上官玉辰朝她輕點了下頭,惶惶不安了一日的心在此刻纔有了一絲安定。
“弟妹快起來吧,若是跪壞了,無爭可是要怨怪本王了。”公儀無影戲謔地說着,蹲下身親自扶了凌月起來後,方牽了上官玉辰的手朝書房而去。
…………
戰王府的書房內,上官玉辰被推到書案後坐下,而公儀無影則很自然地爲他研墨,原只是很平淡的一個動作,卻無端讓上官玉辰覺得溫馨無比。
兩人相視一笑,公儀無影研完墨,從書案上取過一張平素用來繪工程圖的空白紙張鋪平,而後一隻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似在說“看你的了。”。
上官玉辰寵溺地看她一眼,方纔拿起筆開始作畫。
而公儀無影隨手拿了本書在茶案旁坐下,命人備了茶水點心進來,一邊看書,一邊時不時咬上一口點心或往口裡送茶水。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玉辰放下筆,擡首道:“好了。”
公儀無影起身走到書案後看桌案上的畫像,審視的目光在畫上來來回回細細看了好半天,一句話沒說,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瞧見她的樣子,上官玉辰溫柔問道:“怎麼了?”
公儀無影神色疑惑,嘴上說着:“容顏嬌麗,神韻也有,畫的真的是極像小月的。可,爲什麼我就是覺得有點怪?”
聞言,上官玉辰看了一眼書案上的畫像,又問:“是不是還是太嚴肅了?”
公儀無影輕搖頭,目光對準畫中女子脣角的笑,低聲道:“這笑……”
上官玉辰似乎想到什麼,輕聲解釋:“一般我畫出的肖像,都是要被通緝或者留意監視的,所以畫得都很像,但也十分嚴肅。可是選妃一定要俏麗,所以我就在脣角畫了這笑容。”
“……”公儀無影瞬間轉頭看向他,一臉無語道:“難怪這笑笑得如此詭異。”
上官玉辰:“……”詭異……
過了一會,公儀無影目光再度落在書案上的畫上,無奈地說道:“現在也只能湊合湊合了。”這可真是個下凡的仙子,可惜這仙子一下凡就要被通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