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立馬衝進大殿來就拉着龐靈兒往外拖,她嚇得臉色慘白,花容失色,驚呼出聲:“不,不,我不回去,我已經背叛他了,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皇上,你饒了我吧,不要把我送回去。”
若是把她送回到軒王身邊,以軒王的陰狠,對待叛徒可是會用極刑的。
“那你可知道該怎麼做了?”鍾達語氣冰冷而又邪惡。
龐靈兒癱在地上,抽抽搭搭了兩下,低下頭去,“知、知道了”。
鍾達滿意極了,大手一揮,“送她去沐浴更衣”。
這一夜,她由女孩變成了女人,身體的劇痛卻遮蓋不了她內心的恐懼和噁心,鍾達那皺皺巴巴還佈滿了黑褐色老年斑的肌膚繞在她白且光滑的肌膚上時,她十分恨,她恨軒王,爲何不早些迎娶她,恨夏依依,爲何要阻止軒王迎娶她。她也恨鍾達,這個利用權勢佔了自己的老頭子。
然而,龐靈兒的苦難並沒有結束,她第二天就被鍾達派去仁壽宮給太皇太后侍疾。她不禁苦笑一聲,自己這兜兜轉轉的算計了這麼許久,依舊擺脫不了每日裡被太皇太后折磨的悲慘命運,她過得比以前更慘。
雖然鍾達從龐靈兒的口中得知了軒王要去攻佔連城的消息,當即往連城那兒增兵,然而,凌軒早早的就暗地裡聯絡了連城裡的忠臣,來了個裡應外合,在鍾達的援兵趕來之前將連城攻佔了下來。
凌軒讓夜影留下來處理連城的事情,立即帶了一些兵去接了夏依依他們回到連城,安排了幾個大宅子給那些家眷分着住。
依依剛剛纔坐下,凌軒就忙裡忙外的端了好幾個菜進來,忙完了這才坐下來吃飯,又親自給依依夾滿了菜,笑道:“快吃,我特意吩咐廚房給你做了一些你喜歡吃的飯菜。你看看你,跟着我東奔西跑的,天天吃地瓜度日,好些天都沒有見過油葷了,人都餓瘦了,臉色也沒有以前好了。”
依依嬌嗔的飛了他一眼,道:“怎麼?嫌棄我不好看了?”
“好看,你怎麼都好看,只不過餓瘦了,爲夫心疼。你現在身子又不舒服,來,多吃點。”凌軒說着又往她碗裡夾菜。
依依連忙用手擋着,道:“夠了夠了,我碗都快裝不下了,等我吃完了再夾菜啊。不就是一段時間沒有吃好吃的嗎?你這弄得像是我這輩子都沒有吃過好吃的似得。”
依依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聞着香味就更是迫不及待的就往嘴裡扒飯菜,還真別說,今天吃這飯菜竟是覺得比以往都要香許多,不過三五下,就將整碗飯菜都吞進肚子了,又喚來畫眉給她添飯菜。
凌軒伸出修長的食指,在依依的嘴邊一抹,略有薄繭的指腹劃過,將飯粒拿下來,淺笑道:“慢點吃”。
“王爺,太貴妃找你有事。”一個小廝走到門口稟告道。
“本王知道了,吃了飯再去。”
太貴妃揮退了下人,關上門來,定定的看着凌軒,道:“夏依依是誰?”
凌軒一怔,隨即一笑道:“母妃,這個你還用來問我?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她就是護國公的大女兒啊,我的妻子,你的兒媳。”
“她不是以前的那個夏依依!”
“母妃,你在說些什麼?兒臣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你別跟我裝蒜了。以前哀家跟夏依依相處得不多,對她也不甚瞭解。可是這些天跟着一起東奔西跑的,哀家倒是親眼見識了她的厲害了,且不說她那嫺熟的醫術,就是她那一身的功夫,也絕不是以往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所能擁有的。哀家記得你以前是極爲討厭她的,怎麼如今卻是如此寵愛她,甚至爲了她不惜拒絕納妾。有次哀家讓她抄寫女則,你又爲她多方推辭,你根本就不想讓她泄漏她的字跡。她以前謊稱失憶了,怎麼這醫術倒是全然沒有忘記?還有那個西疆的敏兒又是怎麼回事?種種跡象表明,夏依依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母妃,你想多了,她就是原來的夏依依啊。”
“哼,她是不是易容成夏依依的模樣?”
“不是”
“軒兒,哀家跟你說這個,是希望你能睜大眼睛看清楚她是誰,也許她是鍾達派來的人,可別被她給害了。當然了,她若是你一手安排的一個易容的姑娘,那另當別論。不過,不管她是誰,她沒有給你留下一個子嗣,那就是不行,你必須得納側妃!”
“她不是鍾達派來的,否則她早就殺了你我了。她沒有易容,兒臣與她同牀共枕還能摸不出來她的臉是不是整容過?”
“那你也得納側妃!”
凌軒不禁皺眉,他就知道,談到最後肯定是會繞回到這個問題的,凌軒挑眉,故意拿話氣她道:“納側妃?行啊,把龐靈兒納進府上。”
太貴妃立馬跳腳,眼睛裡都快要冒出火來:“不行,你納誰都可以,就是不能納龐靈兒,哀家一想起她這個叛徒就恨得牙癢癢。你若是想納側妃,這府上就有個現成的,燕兒,多好的一個姑娘啊,又是你表妹,從小就喜歡你,哀家也喜歡她。”
“母妃,你既然喜歡她,你又怎麼能捨得讓她年紀輕輕的守寡呢?外公和舅舅也捨不得的。”
“哀家問過燕兒了,她親口跟哀家說要給你留個血脈,她守寡一輩子給你撫養孩子,她也願意。她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你怎麼就看不見呢?”太貴妃氣得捏着手帕的手指也緊了緊,一跺腳狠狠的道:“哀家不管你那麼多,今天晚上,你必須要納她爲側妃,哀家已經着人給你另外收拾好一個廂房了。”
“兒臣不同意,兒臣不願意,你就別逼兒臣了。”,凌軒鐵青着臉,令人生畏。
太貴妃見狀,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兩行眼淚瞬間流出,哽咽的道:“算母妃求你了,行不行?”
“兒臣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軒兒!”太貴妃哭腔着喊了一聲,說着就往地上跪去,身子卻在半空中被凌軒扶起來。
“母妃,你這是做什麼?”
“母妃實在是不知道怎樣才能求你同意了,只能跪求你了。”
太貴妃見他剛剛攔着自己下跪,就說明他還是很有孝心的,那就繼續用他的這個弱點攻擊他,太貴妃便是又往地上跪去,這一次,她跪地速度很快,任憑凌軒怎麼拉她勸她,她都不肯起,哭着說道:“你若是不留下一個血脈,你讓哀家往後去了地府怎麼面對先皇啊?母妃求你了行不行?”
“母妃,你何苦這麼爲難兒臣呢?”凌軒無奈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語氣有些低沉滄桑。
“軒兒,你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解藥,你覺得你還有希望活下去嗎?過幾天可就是你的生辰了啊。母妃這也是迫不得已,必須得在這幾天裡讓你納側妃,爲了保險起見,應該多納一些妾侍,這樣才能短時間裡懷上孩子。”
“我寧願沒有子嗣,我也不願意納妾。”凌軒甩下還跪着的太貴妃,直接走了出去,決絕而嚴肅。
“軒兒,你!”太貴妃頓時就氣得臉色鐵青,自己親自朝他下跪都不頂用了?
凌軒一出來,走了沒有多遠,就被鬼谷子和南藝給攔住了去路。
“王爺,你用了我們兩個製造的毒氣炸彈,你公平的評判一下,究竟是白色線還是黑色線捆綁的更加厲害一些?”鬼谷子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可是關係到他天下第一的名號呢。
凌軒認真的回答道:“白色線捆綁的更加厲害一些,不過也沒有厲害多少,幾乎不相上下。”
鬼谷子朝着南藝切了一口,道:“你看,還是老夫贏了吧。”
“你又沒有贏多少,王爺都說了不相上下。”
“你師從何人啊?哪天讓你師父來跟老夫比試一下,老夫將你師父也一道給贏了,讓你啞口無言。”
凌軒心思煩亂,懶得去聽他們兩個人的爭執,便是回了夏依依的房間。
不一會兒,鬼谷子竟是興沖沖的跑了過來,連門都不敲,直接走了進來,反正大門是開着的。而南藝,則是候在了大門口
凌軒的眼內頓時就聚起了不滿的寒意,冷冷的道:“鬼谷子,你怎麼又不敲門就進來?是不是要本王一掌給你劈出去?”
鬼谷子翻了一個大白眼,氣鼓鼓的道:“劈你個大頭鬼啊?老夫若不是有要事告訴你,老夫才懶得進來看你們兩個在屋裡卿卿我我了。”
“鬼!谷!子!”凌軒咬牙切齒的瞪着他。
依依皺眉道:“什麼要事?”
鬼谷子瞧了一眼門外的南藝,撇了撇嘴道:“老夫已經知道南青國牛寨溝那個村民的百花蟲毒是誰下的了。”
依依捂嘴笑道:“你該不會說是南藝吧?他雖然會製毒,可是他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是五十年前投毒的人呢?”
凌軒讓南藝進來,又讓畫眉出去,這才低聲問道:“南藝,你難道知道內情?那以前本王讓暗夜組織去找百花蟲毒解藥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說呢?”
“回王爺,屬下真的不知道實情,是剛剛跟谷主談起我的師父,鬼谷子便是懷疑我師父就是毒藥村裡的何大廣,屬下將師父的遺物給他看,屬下這才知道我師父竟然是何大廣,和谷主是故交。”
“遺物?你師父何大廣已經死了?”凌軒不禁大爲失望,沒想到自己一直苦苦尋找會煉製百花蟲毒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屬下的師父,而這好不容易打探到了,卻是已經死了。“那你會不會煉製百花蟲毒?”
“不會煉製。我師父改名換姓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何大廣,他也從未提及他的真實身份,他更沒有跟我提及過百花蟲毒,只是跟我說過他曾經煉製過一種毒藥,平時看不出什麼來,只有到了一定年紀纔會發作,不過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煉製過那種毒藥了,他說他除了以前賣過的毒藥都出現過,但是還有兩顆毒藥沒有出現,其中一顆的買家只買了毒藥,沒有買解藥。而另一顆,買家既買了解藥也買了毒藥。我以前也沒有聯想到他說的就是百花蟲毒,還是谷主猜測出來的。想來那沒出現症狀的其中一顆毒藥就是王爺身上中的這一顆了。”南藝道。
“還有一顆在哪裡?不過,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百花蟲毒是真的有解藥的,那我們就還有一線希望啊。”依依道。
凌軒搖搖頭,“如果解藥在給我投毒的人手上,他勢必不會把解藥給我的。”
“不,我不這麼認爲,我認爲那個給你投毒的人爲了節省錢,或是他一心想要你死,就根本不想着要救你,就只買了毒藥,沒有買解藥。而另一個買家,也許他買了以後只是爲了研究藥性,並沒有用掉呢。”
“我都已經花重金表示要買了,那人爲何又不出現?也許那個買解藥的人也早就死了,或者解藥已經被他用掉了。算了,現在我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尋找第三顆解藥了,我還是儘早把鍾達滅了,將東朔的江山奪回來,即便我去了九泉之下,對父皇也有個交代了。”
依依滿臉愁容:“凌軒,你的生辰可就這幾天了啊,要不你全心去對付鍾達,我去給你尋找解藥?”
“不,你哪兒也不許去,你一出去,鍾達就會立即對你下手,你還是好好的呆在連城吧,這裡安全。”凌軒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他寧願自己被毒死,也不願夏依依出去被鍾達殺死。
鬼谷子也連忙道:“夏依依,你去找什麼解藥?你又忘了老夫對你的忠告了?你的身子不舒服,不能到處亂跑的。”
“對,依依,你身子不舒服,還是在這裡多休息,別到處亂跑了。”凌軒道。
鬼谷子猛地敲了一下南藝的腦袋,罵道:“你也不多纏着你師父一點,讓他多教你一點,不然,你就可以給王爺煉製解藥了啊。你一定是太懶了,不想學。”
南藝耷拉着一張苦瓜臉道:“你可冤枉我了,我當時聽師父說有這種毒藥,我就說要去學他煉製這種毒藥的,只不過師父警告我說往後都不能煉這種毒藥,還要我守口如瓶。我也就沒有纏着師父要學這個了。”
“所以,後來王爺找這個解藥的時候,你都一直替你師父守口如瓶?”鬼谷子道。
“不,我只不過是忘了師父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了,還是你剛剛猜出我師父的身份,你又懷疑當初是他在牛寨溝下了毒,我這纔想起師父的話來。唉,只不過即便我想起來了,也沒有什麼作用,我不會煉製,更不知道那顆解藥他賣給誰了,只知道是一個南青國的一個衣着奢華的男人。”
“那麼那個只買了毒藥,而沒有買解藥的人是誰呢?”
“師父說是一個蒙面人,帶着面具,不過他伸手去接毒藥的時候,師父看到他的手上有傷疤,我師父說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些傷疤像是被石頭之類的東西給劃破的,而且劃得很深纔會有那麼深的傷疤,像是墜崖時攀附岩石滑落形成的。”
“墜崖?”
凌軒渾身一擊,如果真的是墜崖的人買了那個毒藥,又將毒藥給施到他的身上,那一切就說得通了。畢竟他中毒的時候不過才七八歲的小孩罷了,何曾得罪過人?那一定就是施毒的人跟他的父母有恩怨,卻將仇恨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那人是要自己非死不可,才只購買了毒藥,而沒有購買解藥。
依依見凌軒怔住了半晌都沒有動彈,就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便是輕拍了一下凌軒的肩膀,問道:“凌軒,你是想起了什麼來嗎?”
凌軒點點頭,道:“南藝,快,去將曹相爺請過來,本王有要事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