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兇手

青憐院

“王妃,這是在林姨娘院中的花叢中找到的。”

容傾伸手拿起,一根髮簪,上面還沾染着血跡。

這是劃傷林婉兒面部的兇器?創傷面寬度倒是略合,可銳利程度卻是遠遠不夠。就這被打磨的圓潤的簪頭,怎麼也……想法忽頓,眼神微閃。

這是什麼?看着,手觸及髮簪頂端。隨着,用力。眼簾微動,竟擰的動!

擰開,那一層精巧的外殼褪下,內裡玄機顯露!髮簪變利器。

猶如一把利劍,當劍鞘褪去,露出裡面尖銳與冰冷。

這一種尖銳程度,皮肉輕易既可被刺透。

容傾看着眼前護衛,開口,“你剛纔說,在林姨娘院中的花叢中找到的?”

“是!”

容傾聽了,仔細看着手中髮簪,當視線觸及到髮簪下那一小字後,眉頭皺起,林?

看着,容傾擡眸看向齊瑄,“府中姨娘的所有物件,你可也全部記錄在冊?”

齊瑄點頭,“各位姨娘入府時,所帶的物件,包括手帕和貼身之物,都留有記錄。入府之後,一年四季所添置的衣物,首飾也均無遺漏。簡單地說,凡是流入湛王府的東西,都被記載着。”

湛王府的戒備森嚴,並非說說。

容傾把手裡髮簪遞給齊瑄,“這髮簪上的‘林’字,代表什麼?”

“代表這髮簪不是別人的,或就是林姨娘的。”

“你讓人去查證一下,看有關林婉兒物品的記錄上,是否有這一樣式的髮簪。然後,再派人去林家證實一下。”

“是!”齊瑄領命,執行。

容傾看着護衛手上,那染了血色的衣服,開口,“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回王妃,在青憐院中的大樹下。”

“是誰的衣服可確定了?”

“因爲衣服上的標記被裁掉了。所以,現還不能確定是屬於哪個丫頭的。不過,齊管家已派人去清查,很快就會有結果。”

湛王府下人的衣服,都是統一的,有一定數額,亦有屬於她們各自的標記。要查到是誰的,並不難,所差不過是時間。

“還有這個……”護衛展開手中油紙。

油紙上一點兒粉末映入容傾眼簾,“這個是藥?”迷藥?或毒藥?

“回王妃,這是甘青(虛構藥名不考究),口服具有發汗,驅寒,重眠等功效。重量吸入,亦有同樣功效。”

吸入亦有重眠功效!

也就是說,林婉兒屋內的薰香,極有可能是被人下了甘青!

“這藥燃起可有味道?”

“無色無味!”

無色無味,想察覺異樣都難。

“在何處找到的?”

“李姨娘處!”

容傾聞言,神色不定,“李憐兒?”

“是!”護衛稟報道,“李姨娘前些日子身體不適,所開藥中有這一味藥。”

對於藥類,府中把控的尤其嚴。林婉兒的死,既攝入的有迷昏類的藥物。那麼,府中這些日子誰接觸過這類藥,很快就能查到。

“根據屬下探查記錄,已確定當日大夫共給李姨娘開了五副藥。廚房那邊報,李姨娘只熬了三副便未再見繼續熬藥。屬下查看了剩餘的藥,其餘的藥剛好是兩幅藥的分量。只有甘青卻剩這一點,不足一次的藥量。如此,可說甘青有一副多藥量不見了。”

容傾聽了,眉頭微斂。根據昨日林婉兒丫頭青桃的供詞,還有府中護衛查探的結果:已確定在林婉兒出事的當日,白天李憐兒和其丫頭曾去小坐過。如此……

血衣是在她院中的大樹下找到的。

具有重眠作用的甘青她手裡也有,並且分量已然對不上。

還有,當日她確實去過林婉兒的院中。要下藥,時間也對的上。

以上種種,合併一起,李憐兒明顯重嫌疑。

痕跡現,動機是什麼呢?

都說同行是冤家。那麼,共事一夫就更是了吧!

吐出一口濁氣,容傾靜待。案子進展有,但卻不完全,很多地方還連不上,疑點仍在。

京城之外,別莊

晚飯之後,滿身疲憊,皇上躺下只想好好歇會兒。將要如夢時……

“皇上!”

聽到聲音,皇上眉頭瞬時皺起,緩緩睜開眼眸,看着臉上難掩忐忑,神色和是緊繃的李公公。皇上縱然心裡不愉,可也知道李連不是那沒規矩的人,若非有要事,不會驚擾他歇息。

心知,既壓下心裡不快,開口,“什麼事?”

見皇上雖不高興,卻沒發怒,發難。李公公提着的心卻沒鬆下,緊聲道,“皇上,三皇子出事兒了!”

聞言,皇上臉色一沉,起身,沉聲道,“他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李公公垂首,心跳不穩回稟道,“三皇子在花樓跟一商家公子搶女人,不小心失手把人打死了!”

李公公話落,皇上臉色登時黑了下來,“這個混賬!”皇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李公公埋首!

三皇子的存在沒別的,就是爲了抹黑皇家!很多時候,想到三皇子,李公公就這一種感覺。

“繼續說!之後呢?”皇上沉着臉道。

“三皇子外出的時候,身邊帶人有限。所以……”李公公結巴了一下才道,“那商家公子的下人,見人死了,就對三皇子

見人死了,就對三皇子動了手!然後,現在三皇子人在那一商戶手裡。”

簡單的說,就是雲榛那貨被人羣毆了,且還落到人家窩裡了。這下吃虧是一定的了。

皇家人,皇子,就算在京城,也未必人人都識的你。更何況是出了京城。有眼不識泰山的,大有人在。

冒犯你,痛揍你,還真是不稀奇!何況原因還是花樓搶花娘惹出來的禍事兒。想到這個,皇上都手癢了!

出宮的時候,他怎麼就想到要帶雲榛出來了呢?皇上磨牙,他當時一定是老糊塗了。

憋火……

“既然落到人家手裡了,那就隨人家處置,活該他受着!”滿腹火氣,瞌睡一點兒沒了。

不得不說,三皇子做出的事兒,總是那麼提神。

李公公低頭,低聲道,“老奴聽完三皇子跟前小廝的稟報後,擔心出事兒,就……就派兩個暗衛過去了。”說完,跪地,“皇上恕罪!”

皇上聽言,冷哼!

李公公叩首!然,提着的心,卻緩緩放了下來。

皇上說不管,說讓三皇子受着。這話是氣話,也是真話。可是,卻只限此時。過後,若是三皇子真有個什麼好歹。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一個都別想得好。

而在其後,皇上的火氣會更大。原因簡單:皇家丟不起那個人。

堂堂皇子竟然在一個卑賤的商家手裡吃了虧。那不是皇子無能,而是他們下人沒用!

所以,身爲下人不但要謹守令行禁止的訓導,更要懂得偶爾的違背主子令。

“起來!”

看!這種時候違令,絕不會受罰!

“謝皇上!”李公公惶然着起身,一派敬畏。

皇上壓下心裡火氣,沉聲開口,“雲珟呢?”

“王爺在屋裡看書!”

“雲榛不是同他一起出去的嗎?”

“是!不過,王爺早就回來了。”

皇上聽言,瞬息之間,就一個感覺;那就是,雲榛又被雲珟給作了!

想着,臉色越發難看,“你去湛王那裡,把三皇子的事兒告訴他,讓他去把人給朕帶回來。”

“是……”

李公公領命,轉身往外走去。走出屋子,無聲吐出一口濁氣,每次面對湛王,李公公都有一種隨時會早死之感。嘴裡已開始犯苦了!

很多時候哪怕湛王不作人,李公公也難放鬆下來。原因,湛王作人的歷史在哪裡擺着呢?餘威悠長,想到就心跳不穩。看到湛王就頭皮發麻,已成爲一種本能!唉……

長嘆一口氣,李公公認命的往湛王屋子走去。

湛王府

“王妃,婢妾不知!”李憐兒白着一張臉,跪在容傾面前,急聲道,“婢妾的藥都是我身邊的丫頭春桃管着的,每次也都是她去煎的。剩下的藥什麼分量,婢妾從未問過,更未看過。所以,婢妾真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呀!”冤屈呀!滿滿的。

容傾聽了,神色淡淡,“只是例行詢問,未說是你做的,李姨娘莫緊張!”

這話,李憐兒可是一點兒都不信,面上卻是一點不顯露。

“是!”應着,卻開始抹淚,悽悽哀哀,慌亂,柔弱,無助,惹人憐愛,可惜湛王不在。

“剛聽你丫頭說,你病未好,就把藥給停了,不知這是何故?”

五天的藥,吃三天,病不好偏停藥。

李憐兒眼神閃了閃,“婢妾那是因爲……”李憐兒看着容傾欲言又止。

“請姨娘如實言,否則對你只會有壞處沒好處!”齊瑄在一旁淡淡道。

李憐兒微微一顫,垂首,不敢再猶豫,坦誠道,“婢妾是因爲擔心藥吃多了,臉色會越發的不好看。擔心……擔心王爺不喜。所以,在身體沒那麼重,沒那麼難受的時候,就把藥給停了!”

理由,是想保持一個好氣色,不讓臉色影響自己姿色,錯過了湛王的憐愛!

湛王那次去她院中,剛坐下就離開的原因。李憐兒認爲,最大原因肯定是因她氣色太難看。所以,才讓王爺沒了興致。

容傾聽了,心口悶了悶,隨着壓下心中各種繁雜的情緒,繼續問,“昨日去林姨娘院中,是爲何事?”

“沒什麼要緊的事兒,就是閒着無事去小坐了一下。”

“在哪裡待了多久?”

“大概一炷香多的時間。”

“誰同你一起去的?”

“春桃!”

春桃,同時管藥的那個丫頭也是她。

“她一直在你跟前嗎?”

“是!”

“在林姨娘院中,可曾做過什麼?”

李憐兒思索了一下道,“就是林姨娘的丫頭青桃兒在忙着伺候的時候,她搭了把手!”

搭了把手麼?

“前日晚上,誰在你跟前值夜?”

“春桃和春香!”

“晚上你可讓她們上前伺候過?”

“我應該叫了她們一次。”

“什麼時辰?”

“大概是子時的時候,我有些口渴了,就叫了春桃一次。”

“當時她們可都在。”

“是!”

“早起什麼時候起身的?”

“卯時!”

卯時,早上五時到七時。

“也是春桃和春草伺候你起身的嗎?”

“是!”

夜間子時,早起卯時。跟林婉

時。跟林婉兒遇害的時間——丑時,完全無重合點兒。

“早起,兩個丫頭可有什麼異樣?”

“婢妾……”李憐兒頓了頓,不由擡眸,當初及容傾視線,不由心口一窒。

那過於平和,卻又太過沉亮的眼眸。那瞬間,讓她不敢直視,眼簾顫顫,隨着緩緩低頭,“不敢欺瞞王妃,婢妾當時沒太注意。”

容傾聽言,拿着筆的手不由微微一頓,神色微動,再問,“沒太注意嗎?”

李憐兒抿了抿嘴,面色緊繃,“婢妾真的沒太注意!”

容傾聽了,深深看了她一眼,隨着溫和道,“我知道了!李姨娘先回去休息吧!”

李姨娘聽了,猛然擡頭,“婢妾可以回去休息?”

“自然!”

“謝王妃,謝王妃!”李憐兒叩謝,臉上一片感激。

容傾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看向齊瑄,“齊管家,你暫找個下人服侍李姨娘。”

“屬下已安排好了!”

容傾點頭,李憐兒下去。隨着春桃被帶到。

面色灰白,難掩驚懼,瑟瑟發抖跪在容傾面前,“奴婢叩見王妃。”

容傾繼續保持半蹲的姿勢,拿過護衛手裡的血衣,放在她面前,“這件衣服,你可認得?”

視線觸之,那一抹血色,春桃臉色更添一層雪白,“奴……奴婢認得。”湛王府的女婢的衣服都是這樣的。

“剛剛護衛清查了府內下人的衣物,已確定就你的少了一件。”

春桃聽言,差點沒暈過去。

“現在這件染了血色的,就是你的!”

“怎……怎麼會……”

“爲何殺林姨娘?”

容傾話出,春桃瞬時驚呼,啼哭開來,“奴婢沒有,奴婢沒有殺人,求王妃明察,嗚嗚嗚……求王妃明察,奴婢真的沒有!”

看着面色死白,驚懼大哭的春桃,容傾面色淡淡,“衣服是你的,李姨娘的藥也是你管着的。林姨娘遇害的當天,跟着李姨娘去過林姨娘院中的也是你。對於以上種種,你有什麼話要說?”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春桃慌亂無措,急切道,“奴婢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子,奴婢衣服明明是在櫃子裡放着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還有姨娘的藥,是奴婢管着的,可是在姨娘停藥後,奴婢就再也沒碰過。還有那日去林姨娘院兒,奴婢就是幫着倒了杯茶,其他,真的什麼都沒做過。王妃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殺人……嗚嗚……”

容傾聽了,忽而轉移話題,不再逼問,反而問起了別的,“你跟誰一個屋子?”

“跟……跟春草!”

“前日值夜你也是跟她一起的?”

“是!”

“晚上可曾離開過?”

“除了如廁之外,奴婢哪裡都沒去過。”

“如廁暫離都在哪個時間段兒……”

隨着容傾的詢問,春桃顫抖着一一作答!

問題結束,春桃被護衛帶下。

“齊管家!”

“屬下在!”

“下一個春草你來問。”

“是!”

之後,容傾走近內室,隔着屏風,靜靜看着。

春草反應跟春桃相差無幾。但是,卻回答問題卻比春桃鎮定了些許。

提問結束,春草被帶離。容傾從內室走出,看着手裡看似凌亂卻自有章法的記錄,少時,擡眸看向齊瑄,“齊管家,你怎麼看?”

“就現在明面上看,李姨娘和春桃最是可疑。”

“細說!”

“手裡有藥,下藥她們有的是機會。藥入薰香,林姨娘一個轉身,於她們都是機會。”

“還有時間上,丑時直到天亮,屋內均只有李姨娘一人,兩個丫頭均未入內室。如此,她就算潛窗而出去也無人發覺。”

“潛窗而出!會有些動靜吧!”

齊瑄聽了,淡淡一笑道,“王妃可能不知,李姨娘也算是有身手的人。”

聞言,容傾不由訝異,“你是說李姨娘會功夫?”那纖弱病弱的樣子,還真是一點看不出。

“說不上是功夫。準確的說;李姨娘舞技極好,當初她會被主子納入府,就是因爲她這一技能。基本的翻轉跳躍,無聲無息的完成對她都不是難事。她若想潛出,那兩個丫頭還真發現不了。再進林姨娘的屋子,門外的青桃也很難察覺。”齊瑄說的很是坦誠。

原來是舞技驚豔了湛大王爺。

藥下了,身手也有了,剩下的一個……

“那衣服呢?”

“李姨娘既能潛入林姨娘的屋子,自然也能潛入春桃,春草的屋子,拿走一件衣服。”

話是如此,不過……容傾暫擱下心中疑點。繼續道,“春桃呢?”

“藥有,下藥的機會有,衣服也是她的想拿到太容易。還有時間段,在丑時這個點兒——春桃曾去如廁,時間不短。這一點春桃自己說出了,春草也證實了。”

府裡面的人都知道林婉兒前晚死了。可是具體什麼時間,除卻刑部幾人,郭太醫和容傾,齊瑄之外,卻無人知曉。

所以,丑時——林姨娘死亡的敏感點兒!因事前不知,繼而被詢問之人,無法去刻意的避過。

“那不算短的時間,又加上青桃剛好不在,她要殘害林姨娘也並非不能做到。”

“那春草呢?春

春草呢?春桃的衣服,放藥的地方,她想做些什麼也很容易。”

“王妃說的是。但是,下藥的機會她沒有。還有,在丑時那個時間點兒。香姨娘因爲不舒服,特讓丫頭秋菊過來向李姨娘討過藥。只是,春草因爲擔心惹出什麼事兒,所以沒給她。但是,無形中卻證明,在丑時那個點兒,春草哪裡都沒去。秋菊已證實過。”

如此說,兇手不是李憐兒就是春桃的。

而毒藥從何來,怎麼來,無需再細查,從她們口中自會得知了。可是……

容傾凝眉,卻是若有所思。

齊瑄看着,開口,問,“王妃可是覺得哪裡不對?”

容傾擡眸,看着齊瑄,平穩道,“若兇手是李姨娘的話,那麼,有一個地方讓人想不明。”

“什麼地方?”

“若我是李姨娘,我預謀好要去殺害林婉兒。那麼,在去之前,爲確保萬無一失。我就算不給春桃和春草喂點迷藥,也會責令她們晚上不許進入內室。不然,碰巧在秋菊來借藥的那個點兒,萬一春草未加思索進來了。那麼,她夜裡潛藏外出的事兒,當即就露餡了。”

“王妃說的是!”

“還有,在詢問過程中。我曾問過,在翌日早上,可曾發現兩個丫頭有何異樣。齊管家還記得李姨娘是怎麼回答的嗎?”

“她說不曾!”

“是呀!竟是不曾。”

“這有什麼不對嗎?”

“說不上不對。就是多少有些不符犯罪心理。若是我殺了人,在回來之後,定會仔細觀察她們的反應,看她們可有察覺什麼。”

齊瑄聽言,揚眉!這還能以己度人麼?

容傾凝眉,沉思,“除非是非常之人。否者,在犯了罪之後,心理多少都會有些不平穩。心虛使然,欲藏罪的心態之下。都有些草木皆兵的敏感階段。當然,也有截然相反的情況。那就是,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那麼,面對詢問反應很是鎮靜,平靜的。”

齊瑄聽着,那奇怪的感覺再次襲來。

面對死人,容傾反應太平靜。面對那可怖的死狀,容傾反應太如常。

還有一系列的詢問……

對青桃,是循序漸進。

對李姨娘,是柔與厲並重。

對春桃,開口既是當頭一喝,震的你當即亂了方寸。

問題透徹每個關鍵點兒,每個敏感點兒。一些重複,從中套出某個說謊點兒。一個對不上,就必是有誰在說謊。哪一種細緻,那一種細微,幾分老辣。

齊瑄每每看到,一個感覺:自如,熟悉,那瞬息的氣場跟劉正很是相近!

感覺出,怪異感生,一個閨閣小姐,怎麼會懂得刑部那一套呢?

怪異感隱下,齊瑄看着仍在思索着什麼的容傾開口,“若非是李姨娘,那麼極有可能就是春桃了。”

容傾聽言,一句疑問隨着出口,“若是春桃。那她動機是什麼?”

李憐兒殺林婉兒,或是在爭寵的路上有過什麼過節。可春桃呢?

“林婉兒可是曾爲難過她?”

“這個,屬下還需查探。”

容傾凝眉,“我總感覺兇手並非是李憐兒和春桃,而是另有其人。”

“爲何?”

“既要害人,怎麼還會留着把柄等人來查。”

“王妃指的是……?”

“就是藥!簪子不好處理,衣服一時難以銷燬。可藥卻絕對可以。若我是李憐兒,我必會把五天的藥都喝完,然後把甘青全部放入林婉兒的香爐之中,一點點藥末也不會留下。若我是春桃,就算李憐兒不喝了。那麼,我即刻會不舒服一個,然後請求李憐兒把藥賜給我,把藥喝了。舍下甘青用來謀害林姨娘,一點兒痕跡都不留下。”

“王妃言之有理……只是,這麼一來的話,可就又回到原點了。”

“怎麼會是回到原點兒呢?”

“那王妃接下來預備如何?”

容傾眸色沉沉,“既然明面上再難有所發現。那麼,只有看看內裡了!”

齊瑄聽了,一時有些不明。不過,他的疑惑並未持續太久……

“守着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

“我說,你記,點滴都要記上,不要有任何遺漏。”

“是!”

令下,容傾手中刀子落在林婉兒身體上,由胸口處,緩緩劃開,向下……

齊瑄看着,眼底神色變幻不定。

“氣管黑紫,非正常!”

“心肺完好,無損傷,正常!”

完好,正常!

當這個幾個字入耳,齊瑄眉頭瞬時皺起。

容傾眸色深遠,繼續……

“脾胃完好,無損傷,正常!”

“肝腎完好,無損傷,正常!”

“子宮破裂,創口摻差不齊,有擠血……”

“私處撕裂,創面……”

刀子下,數據出,內裡情況一清二楚,結論下!

解剖結束,縫合完畢,容傾看着齊瑄,眉頭緊皺,“林婉兒並非死於毒藥。”

齊瑄點頭,“是!若是藥致死。那麼,她內臟必然受損害。可現在,受損之處只達咽喉。由此可見,她應該是在死後,再被人餵了藥。人已死,所有意識消失,吞嚥已然不可能。所以,藥只能到咽喉,再無法向下。”

“嗯!我本以爲,林婉

以爲,林婉兒是在昏迷中被人餵了毒,她沉迷之中無意識嚥下而後致死。當人死,無論對她做任何事,再大的傷痛也不會再有一絲反應。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這是有人用毒在迷惑我們。”

“嗯!”

“那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到底在哪裡呢?”

“臉上的傷,下體的傷,也足以令人致死。但是,有一點兒卻不成立。就是隻憑那點兒迷藥,兇徒敢在林婉兒臉上刺劃,她必然會醒來。如此,不會沒有一絲動靜。”

“是!所以,她臉上的傷和下體的傷,必然是在人死後弄出來的。”

“所以,她應該還有一個致命點兒。”容傾說着,視線落在林婉兒的頭部。那唯一未解刨的地方。

深吸一口氣,刀子重新拿起,“記錄!”

“是!”

刀起,刀落,頭顱打開……

動作輕緩,目不轉睛,仔細,認真,一點一點,徐徐查看!

“額骨完好,無損傷!”

“頂骨完好,無損傷!”

“枕骨完好……”

“顳骨完好……”

“枕葉完好,無損!”

“腦幹完好,無損!”

“額葉……”容傾說着忽而頓住,眼眸微縮。

那一抹異色落入齊瑄眼中,隨着擡腳上前,“王妃……”

容傾沒說話,緩緩擡起自己的手,指尖一點血色溢出,眸色沉沉,“額葉有異物……”說完,低頭,繼續,越發細緻。

查,看,尋,少時……一物取出!

落入眼中,齊瑄眼眸微縮!

異物,赫然一根足有七八公分長的鐵針。

而被刺入的部位,不偏不倚正是頭頂致命穴道百會穴。

容傾看着,擡眸看向齊瑄,“這針線,不知齊管家可有記錄在冊?”

“沒記錄!”

“是嗎?那可就難辦了!”

“不過,但凡去領取的的物件,都在上面落了印記。所以,是誰之物,王妃細看便知。”

容傾聽言,佩服了,“齊管家大才。”

“王妃亦是!”

容傾聽了,扯了扯嘴角,隨着垂眸,尋覓那點點印記。當那微小的字落入眼底,容傾神色微動,竟然是她!

銀針放下,容傾淡淡開口,“齊管家,你去問吧!”

“是!”

沉香院

香姨娘坐在窗前,嫺靜的繡着手中的帕子,認真,仔細。讓人看了不忍打攪。

秋菊卻是欣賞不了太多,疾步走進屋,快步走到香姨娘跟前,緊聲道,“姨娘,齊管家來了!”

秋菊話出,香姨娘刺繡的動作隨着停下,睫毛微顫,緩緩擡眸,而後起身……

“婢妾見過齊管家!”

看着在後院中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直到此刻還是一臉溫善的香姨娘。齊瑄眸色沉暗!

都說不叫的狗才是最兇的,看來並非沒有道理。

擡手,一物送於她眼前,齊瑄淡淡道,“這個,香姨娘可認得?”

看着齊瑄手中物件,香姨娘靜默,少頃,忽而笑了,幾分苦澀,幾分淡然,聲音亦然,“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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