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鐵牛願意打,商九歌才鬆了一口。
雖然這樣一來,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這場爭奪江湖青年才俊天下第一的最強後浪之爭瞬間真的變成了比武招親的調調。
但是商九歌自己則認爲沒有絲毫不妥。
那就是如果真的存在一個能夠輕鬆將自己打暈的人,那自己也不能反抗啊。
人家就是比自己厲害怎麼辦?
商九歌邏輯,無懈可擊。
況且,眼前有架打就很重要了。
商九歌下山,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找人打打架,順便看看風景。
並且商九歌只打有武功的人,但是一路上下來,有武功的不少,但是武功不錯的卻真的太少了。
這也是商九歌願意加入蜂巢的原因。
這不——剛加入蜂巢,方別就給商九歌安排了這樣一個大戲。
商九歌自己還是蠻開心的。
“你先。”商九歌看着張鐵牛說道。
張鐵牛聽着商九歌的話,頭左右劇烈搖晃:“俺娘說了,俺不能隨便打女人,除非女人動手打俺,否則打死俺俺也不打女人。”
“你先來打俺吧。”
商九歌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要求。
不過她看着眼前這個皮膚黝黑健壯的年輕人,其實他估摸着也不過二十歲出頭,並且不僅打扮像是一個農夫,手上也有着許多幹農活留下來的老繭,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在家中的時候也是經常幫忙幹活的那種類型。
“我要是出手,你可能就出不了手了。”商九歌看着他認真說道:“你就沒有辦法把我娶回家當老婆了你知不知道。”
張鐵牛連連點頭:“俺不怕的,姑娘來打俺吧。”
商九歌只能輕輕嘆息一聲,靜靜握緊手中烏木棍,然後輕輕一抖手腕,然後一劍向着張鐵牛筆直刺出。
有鳳來儀!
這一招有鳳來儀屬於華山派的基礎劍法之列,基本上每個華山派弟子都有修習,並且不僅華山派弟子,就連江湖中人,也有很多人認得,很多人會用。
但是——他們之中,沒有人的有鳳來儀,比商九歌的有鳳來儀更快。
即使說商九歌此時手中只是一柄沒有開鋒甚至有些輕飄飄的烏木棍,但是這一劍使出,依然讓人感覺到有種劍氣逼人的感覺。
只因爲商九歌本身就是那柄最鋒利的劍,所以她手中哪怕是一草一木,都可以當做利劍來使用,只要不遇到境界高出商九歌太多的對手,使用如同緋夜那樣的真正寶劍,和使用用泥土包裹與棍子無異的緋夜劍鞘,商九歌已經證明過沒有什麼區別。
有鳳來儀在華山劍法中,雖然稱得上妙招,但是卻並不是最精妙的劍法,只是因爲其出招華美凌厲,辨識度極高,所以才幾乎是華山劍法的代表。
而張鐵牛則看着商九歌那一劍,不閃不避,欺身上前,赤手一拳轟來。
那一瞬間,商九歌其實有點恍惚,因爲她回想起來被黑無支配的恐懼,商九歌雖然手持緋夜的情況下,能夠破黑無的防,但是代價就是以死換傷。
此時面對商九歌的烏木棍,這個張鐵牛竟然選擇了和黑無相似的打法。
但是商九歌恍惚的當口,肌肉記憶已經替商九歌做出了選擇,毫無疑問,手持烏木棍的商九歌,臂展再加上烏木棍的長度,是要遠遠長於張鐵牛的一根胳膊,這是張鐵牛就算是長臂猿也沒有辦法彌補的差距。
張鐵牛原本的打算是用拳頭來正面硬撼商九歌手中的烏木棍,這當然是看準了商九歌手中乃是一柄鈍器,而不是真正的利劍,但是商九歌的劍又哪裡是那麼輕易就可以碰到的?
什麼叫做庖丁解牛,什麼叫做遊刃有餘。
商九歌的有鳳來儀,纔是真正的有鳳來儀。
因爲,鳳凰是會在空中舞動的。
只見少女手中的烏木棍輕輕一挑,就避過了張鐵牛的拳頭,翩若驚鴻一般的一劍刺出,幾乎所有圍觀的江湖羣俠都看到了那一道由一根烏木棍所刺出來的劍光。
隨後,烏木棍點中了張鐵牛胸口的膻中穴,膻中穴是商九歌最喜歡點的穴道之一,因爲膻中穴位於人胸口正中,雙乳連線的中點,一旦胸口空門打開,膻中穴就會暴露出來。
而用木棍附帶真氣點中此穴,就會當即讓人氣血運轉中斷,從而感到胸口沉痛缺氧,進而昏厥倒地。
又非常地簡單好用。
此時,商九歌便是一招會飛的有鳳來儀,幾乎電光火石之間就繞過了張鐵牛的拳頭,點中他的膻中穴,此時臺下那些看得分明的俠客們,紛紛爲商九歌大聲叫好喝彩。
但是隻有少數幾個人沒有喝彩。
而他們就是之前正面被張鐵牛擊倒的那些人。
“糟了。”他們不約而同地這樣想到。
而事實上,在商九歌面前,也是異變突生。
原本被點中膻中穴,張鐵牛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應該立刻昏厥倒地,但是此時張鐵牛非但沒有倒地,反而看着商九歌咧嘴一笑,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口燦爛的白牙。
他繼續上前,膻中穴抵中商九歌的烏木棍,並且繼續向前。
他向前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這次商九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所以烏木棍在他胸口直接被大力崩斷,寸寸斷開。
而張鐵牛繼續向前,向着商九歌向前,兩個人的距離原本就因爲商九歌的那一劍拉得很近。
畢竟,之前說過。
商九歌一條手臂加上一根烏木棍是比張鐵牛一條胳膊長。
但是再長又能夠長到哪裡去?
此時張鐵牛被點中膻中穴之後竟然渾然無事的樣子,然後在烏木棍空中寸寸崩斷髮出嗶嗶啵啵聲響的同時,他已經來到了商九歌面前的一尺之地。
一尺之地,便可以揮拳相送。
於是張鐵牛就向着商九歌揮拳。
商九歌之前說過的,只要將她打暈,就能夠把她抗走,只要能夠把她抗走,那麼就可以對她爲所欲爲,她就是你的人了。
雖然說商九歌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張鐵牛打暈,但是這一刻,已經無限接近了這個結局。
面對此情此景,商九歌表情依然淡淡不變。
她手中的烏木棍已經斷裂。
她手無寸鐵。
面對張鐵牛的鐵拳,商九歌居然還有空咧嘴一笑。
少女的牙齒更白。
她空出的左手二指併攏,在後退的同時,以指爲劍,正點中張鐵牛殺來的拳頭。
只聽得如同黃鐘大呂撞擊一般的巨響在擂臺中央,瞬間爆發而出。
氣浪隨之向着四周席捲,周圍的柳樹如同遭遇狂風驟雨,開始如同喝醉了的舞者,開始狂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