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酒吧也沒什麼可玩的,她們既不能喝酒也不去唱歌,就只能嘰嘰喳喳的聊天,但還是到了時間都不想走。
“我媽很信任你的。”安小曦有時候都覺得嫉妒。
劉阿姨在出發點上對她閨女肯定是一切爲了閨女着想,畢竟她單親帶娃,她的人生幾乎都是圍繞着女兒在活。
但是由於在能力、眼光、性格等各方面存在侷限,劉阿姨對女兒的職業規劃和人際,難以避免的出現各種紕漏。
而反觀郝運,那真是走的好一條康莊大道。
因此,劉阿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選擇和郝運商量一下,回報就是晚上給閨女燉湯的時候會給郝運帶一份。
郝運已經喝了不少美容湯了。
美容有沒有用不知道,反正劉阿姨對郝運是越來越信任。
郝運已經成爲她的頭號戰略合作伙伴。
“就是因爲信任我,所以纔不能欺騙她,不然下次就不好騙了。”郝運拎起安小曦的後衣領,然後看向舒嫦:“你也需要這樣嗎?”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舒嫦嚇了一跳。
乖乖的跟着離開。
她之前還挺羨慕安小曦有個大哥哥一樣照顧她的同學,現在發現這個同學可能並不如想象中那麼美好。
郝運在規定的時間就把安小曦和舒嫦給送回了家。
不過,倆人都是送去的安小曦家裡,舒嫦今晚就住在安小曦這邊。
她自由度相對較高一些。
這大概也不算什麼好事,她的自由度高,是因爲父母都不在身邊。
舒嫦剛出生五個月的時候,父母就因爲感情不和離婚了。
可以說,她在5個月大時就被父親遺棄,此後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
舒暢的姨媽和舅舅都在首都工作,母親不願意麻煩他們,悄悄的在前門租了間8平方米的小房子,開始了艱難的生活。
冬天的時候沒有暖氣,母女倆抱團取暖;夏天的時候沒有空調,經常熱到滿頭大汗。
舒嫦小時候的生活條件非常艱苦,母親在首都沒有固定工作,保姆,護工都做過,有時還靠拉煤掙錢。
爸爸在她整個童年時期生活最困難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
所以小時候的舒嫦看到媽媽就很心疼。她希望自己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掙錢養家了。
幸好她五歲的時候就成爲了童星,童星片酬雖然微薄,但至少可以賺點錢補貼家用了。
好景不長,在舒嫦10歲那年,母親積勞成疾去世,留下舒嫦一個人。
從此她就和姨媽一起生活,所以她的姨媽就相當於她的母親【注1】。
幸運的是,姨媽對她還好,表姐用她微薄的工資爲舒嫦報了鋼琴、聲樂、舞蹈等課程。
後來姨媽移民國外,舒嫦又開始跟着小舅舅生活。
“曦曦,我爸最近來找過我,想要認我,說會照顧我。”舒嫦跟安小曦睡,兩個小女生躺下了之後還在聊天。
“他居然還有臉找你?”安小曦騰的一下坐起來。
“他說他也是不得已,我想,我是一輩子都不原諒他呢,還是選擇給他一個機會……我知道,他經濟條件也一直都不太好。”舒嫦小聲的跟閨蜜傾訴。
“這樣的事情,我們可以問一問郝運的,他什麼都懂。”安小曦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也是單親家庭,但是她和舒嫦不一樣。
她父母兩邊的家庭家境都非常好不說,她爸也從來沒有不管她。
不管是出國前,還是在國外,還是回來之後,她爸都經常噓寒問暖,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他也是有求必應。
撫養費這些年從來沒斷過,雖然安小曦並不指望撫養費生活。
依照安小曦的想法,舒嫦她爸那樣的,肯定不該跟他和好,畢竟舒嫦小的時候,她爸沒有管過她的生活,舒嫦媽媽去世的時候,這個父親也沒有出現,偏偏等到舒嫦憑藉《寶蓮燈》火了之後才找上門,其行爲出發點不言而喻。
可是,舒嫦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她五歲出道至今已經十多年,斷斷續續的也有不少角色,甚至出演了《天龍八部》《寶蓮燈》這樣大熱門的作品,卻依舊不覺得自己能吃娛樂圈這碗飯。
“下次再問也可以,你對郝運很信任啊?”
舒嫦進入北電的時候,郝運就是北電的一個傳奇。
棄北大而就北電,這可比誰誰誰考上北大震撼多了,畢竟北大每年招生那麼多,爲北電放棄的人就他這一號。
隨後,郝運像是開了掛一樣,一路竄煙似得趕超了衆多新生代。
“他比較聰明,人也蠻好的,我有什麼不懂的都問他。”安小曦很自然的說道。
“你……算了,要是我爸媽從來沒有離婚,都還在該有多好啊。”
舒嫦沒有心情調侃朋友,她現在已經不缺錢了,也有很多關愛她的親戚,但是總覺得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這種遺憾,讓她想要原諒父親。
但是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父親不是真的良心發現要認回她這個女兒。
那邊也已經有了家庭,說不定就是那邊的家庭逼着父親爲了錢認自己。
“嫦嫦,你要學會堅強,伱的媽媽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她希望你能過得快快樂樂的,你如果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我來幫你,我幫不了你,我就去找郝運。”
“我們一起堅強!”
郝運第二天去中央音樂學院參加劇本研討會。
劉光泗先生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未必考慮的周全,因此和中央音樂學院進行了溝通,幫郝運安排了這一天的劇本研討會。
參加研討會的有兩位老師和兩位學生,加上劉光泗和郝運一共六個人。
主要就是一起覈對電影裡關於音樂方面的專業性。
此前其實有過幾次文字層面的溝通,用的就是那個qq羣。
重點討論了電影是否對老師這個職業有抹黑的嫌疑。
《爆裂鼓手》肯定不是一部純粹的勵志片。
從某種意義上說,老師的角色確實是個變態。就連編導郝運,他也無法否認這一點。
不過,他否認抹黑老師的說法,因爲這部電影不是在討論師生關係,出發點是沒什麼問題的,最終導致的結果,也不至於說讓整個老師羣體被質疑。
最後的劉光泗拍了板,電影即便有否定,否定的也僅僅只是個人。
不是羣體,談不上抹黑。
電影既沒有抹黑老師,也沒有抹黑音樂,反而是裡面的很多元素充滿了對於人生,對於苦難,對於偉大的思考。
電影里老師這樣的形象在現實中其實並不罕見,很多人的求學經歷可能都遇到過這類嚴厲到近乎苛刻的老師,扔椅子、打耳光司空見慣了已經。
電影裡沒有就這種現象討論是與非的問題。
甚至都沒有任何態度表露出來。
現實裡卻可以展開討論,90年代西方吹來的“素質教育”之風一直影響到現在,未來還將越吹越烈。
但人家其實也沒真的實行所謂的素質教育。
2001年,普利策新聞獎獲得者愛德華·休姆斯,在加州一所公立學校惠特尼高中臥底,調查該學校真實的學習情況。
惠特尼高中位列加州第1,全美排名第33,也就是我們所認爲的名校。
結果讓人大跌眼鏡,惠特尼和黃岡中學和毛坦廠中學沒有什麼區別,實行的是“3個4”原則,即4個小時睡眠,4杯咖啡,4.0的gpa成績。
惠特尼的學生書本與教課材料加起來有100多斤,每天唸叨的都是我要進哈佛、耶魯、麻省理工。
其實,郝運沒有想用電影去討論教育。
教育也好、音樂也罷、或者說他在討論人性他也不反對,他真的就只是想拍電影。
而今天的探討主要圍繞電影有沒有專業方面的bug。
很多電影讓人看了之後覺得拍的不專業,說編劇肯定是外行。
但其實電影主創也有苦衷。
電影是一種表達的藝術,在極短的時間裡呈現出足夠多,足夠有震撼性的東西,必然要進行一番藝術加工。
這就必然會有一些東西被誇大,甚至脫離現實。
當然,也有的影視作品確實是離譜,不是誇大,簡直就是誇張,甚至純粹就是編劇和導演胡說八道。
這種情況,只需要用個專業人士當顧問就行了。
拍醫學電影請個醫生,拍消防題材請個消防員,拍音樂題材找個音樂理論豐富的老師。
花不了幾個錢。
《爆裂鼓手》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研討會的過程充滿了爭論,因爲郝運要根據電影出發,而幾位專家是根據現實情況。
只能一點點的達成妥協。
不過,收穫還是很不錯的,至少電影沒有什麼專業方面的大bug,還幫他變得特別符合國情。
郝運順便去看了一下中央音樂學院提供的場地和設備,對學校的支持那自然是感激不盡。
到時候電影肯定會用很大的字幕特別鳴謝中央音樂學院。
顧問團隊也會在電影末尾體現。
由於音樂學院方面堅持免費不收錢,郝運就打算向學校捐贈一些進口高端設備或者圖書。
人情這東西,要有來有往才能夠持久。
【注1】這個姨媽和宋zu兒沒有關係。據悉,宋zu兒的母親二婚後嫁給了舒嫦的二舅,所以兩人稱呼上是表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