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來吃飯,安小曦就看到了黑米和黑豆一家。
安小曦是先坐飛機然後坐車過來的,而這些動物們只能坐車被運過來。
安小曦坐在院子的石磨上端着碗吃飯,看起來非常的放鬆和愜意。
幾隻小動物圍繞着她撒嬌。
它們都很聰明,知道討好誰才能活得更舒坦。
當天邊的雲朵逐漸被染成紅霞的時候,載着黑妞的車子也到了。
系統獎勵的幾個寵物終於實現了大團聚。
黑妞從橫店被專車送到山東,長途跋涉,似乎有點暈車,所以精神狀態不太好,蔫蔫的站在門口的大樹下邊。
另外,離開了馬術俱樂部的那些美女,它怎麼都提不起精神。
誰規定它一定會喜歡田園生活的。
他就喜歡被美女騎,馬生的快樂全都來源於此。
此時,它鄙視的看着一隻狗在追打一隻貓。
從它身邊跑過去的時候,它就咴咴的嚇唬這兩個倒黴催的小不點。
冷不丁被這大傢伙恐嚇,黑豆和黑米狼狽逃竄。
安小曦開始對黑妞進行教育。
黑豆之所以和黑米翻臉,是因爲黑米剛剛打了它閨女。
在郝運的眼中,畫面非常和諧。
他開始給參演電影的小動物講戲。
不管它們聽不聽得懂,誰要是演得不行,你別指望吃飯了。
黑妞在設定上是村裡的財產,放蕩不羈愛自由,特長是能用嘴解開各種繩釦,因此沒有能夠栓得住它的繩子。
村裡乾脆就不拴着它了,讓它到處溜達。
電影是沒有什麼邏輯可以講的,這部電影更像是一個歲月靜好的桃花源。
它充滿了不合理,但美食和風景,可以撫平所有的悲傷和迷惘。
電影的意義,不是逃避,不是躲藏,也不是記錄,而是在想象之外的環境裡,去重塑自己的世界觀,去發現內心深處真正重要的東西。
那麼,村裡有一匹放養的馬,完全可以有電影語言的解讀。
郝運甚至可以專門寫一篇論文來解讀這個。
這匹馬,代表着女主不願被生活束縛的心。
“你這幾天開始練習用嘴解繩子,練不好不許吃飯,還有一點,後邊不給你栓繩子了,你可別想着逃跑,就你這賣相,被人抓到了要麼是被切片下鍋子,要麼就是閹掉拉去耕田……”
有些危言聳聽,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電影可能是夢想中的桃花源,拍戲的現實卻不是,村民看到這樣一匹馬在面前經過,不抓住賣了才奇怪呢。
“咴咴~”
黑妞衝着郝運吐口水,這兩種可能它都沒法接受。
“行了,我在樹上栓三個繩結,這就是你今天的任務……”
郝運一邊栓繩結,一邊說話。
轉頭一看,黑妞直接就把他系的第一個繩結給解開了,然後用一種看煞筆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會說話,可能都開始罵罵咧咧了。
然後是黑豆。
郝運拎着黑豆的後頸,告訴黑豆它的“狗設”。
這電影裡,黑豆是女主從水溝裡撿到的。
女主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它。
然後把它帶回來,洗澡、清理傷口,喂東西吃,慢慢的就活下來了。
另外,黑豆不是什麼豆柴,而是一條土狗,反正它和農村常見的鐵包金土狗長得非常像。
“來,伱給我演一下奄奄一息。”
黑豆一臉的茫然,似乎根本聽不懂郝運在說什麼。
然而當郝運握住它的脖頸,它立刻就很配合的癱軟了身體,還把舌頭伸出來耷拉在嘴邊上,連眼神裡都是戲。
艹,這演技有點屌啊!
幸好郝運沒有薅到演技屬性,不然又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我一個演員,居然連狗都不如。
“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注意肢體語言配合表達……”
郝運又測試了一番。
黑豆毫無壓力的就表現出可憐兮兮,賣萌是它賴以生存的本事。
它可以萌死你,也可以萌吐你。
不過,太複雜的東西黑豆就演不出來了。
它是系統獎勵的,智商比一般狗子要高一些,但是也沒有高到太誇張的地步。
“喵~”黑米跑到郝運腳邊上蹭。
大概也希望能夠有些發揮的餘地,黑米是一隻非常好動的貓,一天到晚不是撓撓這裡,就是撩撩那邊。
黑豆家的崽子被它欺負慘了。
但是不出意外的話,等那隻狗子再長大一些,黑米估計就沒什麼優勢了。
“你一邊去,沒你啥事,你好好演一隻貓就行了。”郝運不理它。
他給安小曦安排了三隻寵物,並不是要把電影拍的有多熱鬧,而是用這種手段進一步去呈現女主的孤獨。
劇本里有句話說:
“大片的田野色調,美到心裡。那些靜得只能聽見呼吸的日子裡,你明白孤獨即生活。”
這部電影用田園生活和美食去呈現的不是治癒,而是一種孤獨感。
它的基調就是在說生活或者人類的本質都是孤獨的。
選址的時候,也是根據這種感覺來選擇,泉上村所處的這個位置,距離其他最近的村莊都至少有十多公里以上的距離,想要去市區更是至少要二十多公里。
四周都是羣山。
因爲四處分散的泉眼,大家逐水分散而居,互相之間的溝通往來並不頻繁,有一些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味道。
很少像其他村子那樣一排排的房屋連在一起。
在這片土地上,人們生兒育女,下田勞作,收拾家務。
依循着自己的生活習慣繁衍生息,沒有過多的動盪也沒有太大的起伏。
大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重複着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一種重複本質上其實就是一種孤獨。
女主在孤獨的生活基底上,努力揮灑出來的屬於自己的生活色彩。
這些色彩歸結於平時的一蔬一飯,春夏秋冬之中。
這些都可以被稱作是人間至味。
什麼是人間至味,是你和生活的羈絆,是你和生活中來來往往的事物、人類之間的磨合交道。
郝運無意於去宣揚農村多麼美好。
他出身農村,比任何人都清楚農村生活並不美好。
電影剝開田園生活的外衣,其實是女主自我救贖的一個內核精神。
這個內核精神包裹上美食、友情等各種羈絆之後,才烹調成了一鍋“好湯”。
這鍋好湯是人間至味。
所以,這是一部關於孤獨和成長的電影。
它不是沒有內核,只是它的內核淺,又隱藏的比較深。
最後被郝運講戲的是安小曦。
她蹲在一羣動物中間,聆聽郝運的教誨,但她不是小動物。
第二天早上在門口的空地上舉辦了開機儀式。
全村的人都來瞧熱鬧。
上到八十歲癱瘓在牀的老人,下到襁褓之中剛滿月的孩子,看大戲似得看着這些城裡人“拜大神”。
除了郝運、曹楯等幕後人員,還有幾個演員。
柿子由安小曦出演,原作的名字被郝運稍微改動了一點點。
正好院子門口就有幾顆柿子樹,此時已經掛上了紅彤彤的柿子,劇組的人這幾天沒有少吃。
柱子由郝運客串出演,他是女主的童年小夥伴,高考落榜後,他回到了村子,成爲了村裡的小學老師。
女主在村裡生活的時候,他經常幫忙幹活。
媽媽由劉女士客串。
這個角色戲份不多,但是又很重要。
雖然是個村裡人,但是沒必要非得演得像個村裡人,這畢竟是一部不太講現實邏輯的電影。
女主閨蜜由郝運、安小曦他們的班長王珈來出演。
她不算特別漂亮,發展的也挺一般。
她曾經幫着郝運錄製課堂內容,這份恩情郝運從沒有忘記,類似這樣的配角一般都會把機會給她。
還有一些其他出鏡的人物,郝運給了村裡人機會,劇組裡也有人手,還有要來客串的。
在村裡人看稀奇的目光下,郝運帶着大家,莊嚴肅穆的拜了用紅布蓋住的攝影機。
村裡的孩子瞧着很熱鬧,跪在地上遠遠地衝攝像機磕頭。
似乎裡邊蓋着一個非常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