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的話,予禾被帶去了二院。”橘頌抿了抿脣,猶豫片刻後,一五一十的交代道,“她與王爺新認的義女身邊的媽媽鬧了一些矛盾,劉媽媽要搶她給姑娘做的菜,予禾不給,兩人越吵越厲害,又都不願退讓,便去尋了王爺裁決。”
“王爺的義女?”謝辭世挑了挑眉,直接將橘頌話裡的重點挑了出來,“王爺什麼時候收了義女?”
橘頌聽謝辭世這般問,眸光微微忽閃了一下,然後才道,“什麼時候收的奴婢不是很確信,不過奴婢今日去豫王府,進門時,正好看到王爺扶着韶陽郡主從東平郡王府出來……奴婢猜想,她會不會就是王爺收的義女……”
“王爺去了東平郡王府?”謝辭世倒是沒想到這點,再聯想到攝政王消失的這些時辰,眉頭不由得緊緊擰起。
橘頌“嗯”了一聲,“奴婢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謝辭世嘆了口氣,擡頭道,“照你這麼說,我是必須走一趟二院了……“說着,她已經緩緩的站起身。
橘頌低眉看了眼謝辭世隆起的腹部,停頓片刻後,低聲心疼道,“奴婢伺候姑娘更衣。”
謝辭世點了點頭,然後由橘頌扶着去了二樓更衣。
衣裳換好後,她出了杏霖春,直奔二院而去,到了二院門口,還沒進去,就聽一陣陣的板子聲,謝辭世心中一急,從橘頌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快步朝院內走去。
越過扶疏的花木,只見予禾被扒了衣褲,由四個侍衛壓住手腳按在長凳上,兩個侍衛一左一右用力的揮動板子,朝予禾下半身打去。
那一片鮮紅刺痛了謝辭世的眼睛,謝辭世大喊一聲“住手”,想都不想就撲了上去,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覆在予禾光裸的身上,然後抱着他,怒瞪向幾個侍衛道,“誰讓你們動手的,她是我的人,要賞要罰也只能經我的手!”
“大小姐,恕卑職直言,這是王爺的意思,卑職們只是奉命行事!”爲首的侍衛緊緊攥着手中的板子,看着謝辭世說道。
姿態恭敬,言語懇切,但是卻只是流於表面,他眼底深處,到底沒將謝辭世當回事。
謝辭世聽他這般說,當即變了臉色,怒瞪向他,道,“這麼說,你們是一定要逆着我的意思來了?”
“卑職只是奉命行事。”爲首的侍衛眼中掠過一抹輕蔑,然後再次舉起板子。
謝辭世不躲不避,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個侍衛,眼中沒有半分驚慌恐懼。
那侍衛見謝辭世這副模樣,手下用力一捏,揚起板子就朝謝辭世背上打去,謝辭世只覺一陣勁風吹過,下一刻,“啪”的一聲響傳來,她的身上卻沒有痛感傳來,原來是在最後一刻,橘頌突然撲倒在了她的身上,替她生生承受了那一板子。
“橘頌!”謝辭世看見橘頌疼的皺起眉來,當即驚呼的一聲,然後分出一隻手緊緊的抱住她,“你怎麼這麼傻!”
“那姑娘護着予禾,豈不是比奴婢還要傻?”橘頌牽強的揚起一抹笑,看着謝辭世輕聲道。
謝辭世聽她這般說着,眼眶突然泛起酸意,眼睛輕輕一眨,大滴大滴的淚水就落了下來,口中喃喃道,“是我傻,是我傻,我要不傻,怎麼會將自己弄到這般被動的地步!……一直以來,都是我太傻,總是想着依靠別人,總是想着相信別人……可結果……是我太傻了,都是我的錯!”
“姑娘!”橘頌驚慌失措的叫了謝辭世一聲。
謝辭世擡起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後擡頭看了行刑的幾個侍衛一眼,又看了地上的橘頌和予禾一眼,“我這就帶你們走,這種不講理的地方,我們不留也罷!”說着,便扶着橘頌起了身,兩人又一起將裹着披風的予禾扶了起來。
侍衛看着三人起身,眼底有陰鷙一閃而過,不過卻是沒有阻止謝辭世。
謝辭世也未理會他,她轉過頭心疼的看了予禾一眼,柔聲道,“你覺得怎麼樣,能走嗎……若是不能的話,我……”
“奴婢能走!”予禾不想爲難謝辭世,當即打斷她的話,強顏歡笑道,“姑娘不必擔心奴婢。”
“既然如此,我們這就離開!”謝辭世說着,和橘頌一走一右撐起予禾便要往外走。
“大小姐請留步!”
轉身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阻止聲。
謝辭世聽得出,那是唐罡的聲音。
她冷冷的勾了下脣角,頭也不回道,“不必了,孟府這座廟太大,我不配留在這裡!”說完,便繼續朝前走去。
孟淮南站在檐下,冷眼看着謝辭世主僕三人,一步一步的走遠,卻是一言不發,直到三人出了二院。
唐罡在旁邊看着,有些心急的覷了自家主子一眼,試探着問,“王爺不阻止大小姐嗎?”
“她去意已決,本王又怎能攔得住!”孟淮南冷冷的哼了一聲,對於謝辭世沒有跟自己說一聲就不告而別,十分的不悅。
“王爺……”唐罡有些欲言又止。
孟淮南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想說什麼,若是無事,你不如去練武場陪本王過上幾招!”
“……是,王爺!”唐罡悶悶的、苦哈哈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臉色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隨後,兩主僕一前一後往孟府的練武場而去。
一個時辰後,從練武場出來,孟淮南的心腹侍衛上前稟告,“王爺,大小姐已經離開,她沒有回杏霖春,也沒有帶走一件行李,直接去了東市街如意館落腳!”
“……嗯,本王知道了!”孟淮南眼中閃過一抹煩躁,他沒有想到,謝辭世竟然會如此的倔強,說走就走,連杏霖春那般精緻的院落都捨得,頭也不會的就走了。
這到底是不在乎他這個生父,還不視金錢如糞土!
唐罡將孟淮南眼中的落寞看的分明,不過礙於先前的懲罰,卻不敢開口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跟在一旁,一言不發,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
回了二院正房,唐罡剛伺候孟淮南更了衣,外面便傳來二小姐求見的通報聲。
唐罡意味深長的看向自家主子,詢問,“依王爺的意思,二小姐是見還是不見?”
“讓她進來罷!”孟淮南涼涼的看了唐罡一眼,緩緩說道。
唐罡聽罷,失望的應了一聲,然後才朝外走去……
不一會兒,劉嬤嬤陪着馮真珠進來了。
馮真珠看見孟淮南冷麪如鐵的坐在首位,剛剛恢復清醒的頭腦再次緊緊的繃起,上前行了一禮,小聲道,“真珠見過父王,給父王請安!”
“免禮!”孟淮南看了馮真珠一眼,開口帶着些冷漠問道,“來尋本王,可是有事?”
“回父王的話,真珠是來向父王謝恩的……府上廚子做的飯菜很好吃,真珠感激父王能待真珠這般好,真珠以後會將父王當成親生父親一般來孝順,還望父王莫要嫌棄!”馮真珠柔柔的說着,身子纖瘦如拂柳,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孟淮南看着,忍不住皺起眉來,“你是本王的義女,本王待你好是應當的,不需要你的回報……不過,你若真想回報本王,就好好養着自己的身子,最好恢復到以前的模樣,這樣,本王也算對你的生身父母有一個交代!”
“是,父王!”馮真珠輕輕柔柔的應了一聲,頓頓,又道,“真珠知道父王沒有用午膳,又在練武場呆了一個時辰,真珠來之前特意看着劉媽媽做了幾道東臨的小菜,父王要不要試試?”
“你既然有此孝心,那就端上來罷!”孟淮南衝馮真珠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馮真珠聞言,卻發自內心的又笑了起來,她喚劉媽媽上前,將食盒放在孟淮南面前的案几上,將小菜一碟一碟的擺上桌,又遞了一雙象牙箸給孟淮南。
孟淮南接過象牙箸,就近夾了一筷子菜探入口中,嚼了嚥下後,點頭道,“很地道……是你娘身邊的人教你的嗎?”
馮真珠點了點頭,然後笑着道,“父王猜的不錯,這菜正是母親教給劉媽媽後,再由劉媽媽教給真珠的。”
“嗯。”孟淮南點了點頭,而後,很久都沒有再動第二次筷子。
馮真珠看着,心裡便有些忐忑。
孟淮南像是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一樣,又沉默了很久,才擡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孝心尤嘉……近來可有什麼想要的,本王隨後讓唐罡給你送過去。”
這是要賞賜馮真珠的意思。
馮真珠聽罷,微微紅了臉,低頭道,“真珠沒有討賞的意思,真珠是真心敬重父王,關心父王的。”
“本王知道。”孟淮南淡淡的應了一聲,“是本王覺得你甚好,故纔想給你一些好東西……告訴本王,你想要什麼?”
“真珠聽聞,這時節杏霖春的石榴花開的特別好看。”馮真珠想了一會兒,擡頭看向孟淮南委婉道。
孟淮南聽她提及杏霖春,微微僵硬了一會兒,然後纔開口道,“杏霖春是你長姐的住處,想看化花,你須得徵求你長姐的同意。”
馮真珠聞言,微微愣了一下,“可謝姐姐,不是已經搬離孟府了嗎?”
孟淮南便擡起頭,眼神冰寒的看了他一眼。
馮真珠被他用這般寒冷的目光看着,只覺得心虛至極,抿着脣,心裡掙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滿是委屈道,“是真珠逾越了……真珠原以爲和謝姐姐是姐妹,那就是那最親的,謝姐姐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謝姐姐的院子也就是我的院子。”
“你先退下吧!”孟淮南不樂意看見女子哭哭啼啼的模樣,煩躁的擺了擺手,示意唐罡送客。、
唐罡會意,直接朝馮真珠走去,“卑職送二小姐出去。”
“我、我……”馮真珠卻不願意走,她淚眼朦朧的看着孟淮南,最後索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看着孟淮南哭道,“父王,我真的沒有和長姐搶東西的意思,也從來沒有過霸佔杏霖春的想法,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知道在本王的心中,究竟是姜映雪的女兒重要,還是本王的親骨肉重要,對嗎?”孟淮南仍舊冷淡的看了馮真珠一眼,語氣平淡卻一語中的的問道。
馮真珠被孟淮南問的白了臉色。不用再多追究,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孟淮南的話剛好說進了她的心裡。
她一進府就鬧出這般厭人的幺蛾子,可不就是爲了驗證她在孟淮南心中的地位,順帶宣告主權……孟淮南只能是她一個人的父王,也只能是她一個人的靠山。
謝辭世不配,她算什麼,充其量就是個村姑!以前她與她姐妹相稱,義結金蘭,那是她傻!
現在她不傻了,自然不會再和她平起平坐!平白落了自己的身份!
畢竟大家都是孟淮南的女兒,這孟府第一好的住處她自然也是要爭上一爭。
可沒想到,她都將謝辭世設計的出府了,孟淮南卻還是不肯將杏霖春給她。
想到這裡,馮真珠心裡對謝辭世的怨恨更加深刻,當真是下不下蛋,都要扒着窩兒不放!
她心中正不滿着,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所有的表情變化都落在了孟淮南的眼中,孟淮南對馮真珠自是失望透頂,他目光幽深的俯視着她,開口語氣沉沉道,“真珠,你姐姐的東西,就是你姐姐的,你眼饞沒有用,嫉妒也沒有用,便是搶,你也搶不過去……本王希望你能明白,以後不要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不然再行差踏錯一次,就是本王與你重返邊疆的父王聯手,只怕也救不了你!”
“父王……”馮真珠擡起頭,怔怔的看了孟淮南一眼,而後頗是惱羞成怒的問,“難道在父王眼裡,真珠就是這樣的品行嗎?”
“不然你爲何要指使劉媽媽去大廚房和予禾搶菜,又爲何假傳本王的旨意,杖責予禾!”說到這兩件事,孟淮南的表情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馮真珠被他氣勢洶洶的話語堵的啞口無言,半晌才道,“我、我只是跟謝姐姐開個玩笑!”
“若是旁人藉着開玩笑的由頭,將你全身的衣裳都扒光了,讓男人按在地上杖責呢?”孟淮南毫不客氣的問。
馮真珠卻因爲這句話而變得兩股戰戰,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紙一般。
眼神驚恐,像是想起了這一生最痛苦不堪的回憶。
曾經在韓府中,她便被這樣打過……是蘅香撩撥了馬氏,然後藉由馬氏的手下的命令……
四個小廝將她扒了個精光,一人按住她一隻手腳,死死的將她固定在雪地上,再有另外兩個小廝,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臀部。
也是因爲那次,她屈辱之下,險些絕食而死。
不過最後卻被蘅香威脅,從那之後,她便淪爲了蘅香的附庸……她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徹底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嚴,只爲讓她替自己保守那個秘密。
眼看着馮真珠渾身都顫抖起來,劉媽媽忍不住上前,扶住馮真珠,輕聲安撫道,“郡主別怕,奴婢在這裡,奴婢會護着您的……您別怕……”
“媽媽!”馮真珠緊緊的握着劉媽媽的手,小聲叫了一句,然後直接撲進她的懷中,緊緊的抱着她的腰不放。
孟淮南見她這副模樣,淡淡得擺了擺手,“帶你們主子下去吧,以後若是無事,最好不要離開和風苑!”
“王爺是要將我們郡主禁足?”劉媽媽聽孟淮南這般說,立刻出聲反問。
孟淮南聞言,冷冷的看了劉媽媽一眼,“你是在質問本王?”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心疼郡主!”劉媽媽不悅的說着,她是馮真珠的四個奶媽媽之一,當初馮真珠嫁人,她原也是要陪嫁過去的,只是因爲生病才未成形,便一直留在了東平郡王府,直到馮真珠被東平郡王帶回去,她纔再次回到馮真珠身邊伺候。
多年的感情,可以說,她對馮真珠比自己的一雙女兒都要好。
如今看馮真珠受了訓,自然忍不住要替她出頭。
孟淮南對於她此舉,卻不屑得很,直接擺了擺手,就有人上前,強行將馮真珠和劉媽媽請了出去。
劉媽媽和馮真珠沒有辦法,只能一肚子氣的回了和風苑。
“姑娘,我看着東臨攝政王心中根本沒有你,與其留在這裡受氣,還不如奴婢陪您去邊關去尋郡王爺,郡王爺是您的親生父親,只有郡王爺纔會將您放在心上,捧在手心裡,當做掌上明珠,旁人根本就不靠譜!”
劉媽媽扶馮真珠坐下後,給她倒了杯熱茶,然後便開始吹枕邊風。
馮真珠聽劉媽媽說着,心中也酸楚起來。
說實話,她何嘗不想跟父王去邊關,可父王偏偏不同意,非說邊關風沙太大,那種寒冷的氣候根本不是她能夠適應的,留在京城裡好好將養,將身子養好纔是她該做的!
如今她是聽了父王的話,可是結果呢,她打從進了孟府,就沒有痛快過一秒,不過就是使計收拾了謝辭世身邊的一個婢女,可結果竟然害得她被孟淮南那樣數落。
這境地,當真應了劉媽媽說的那句,親生不親生,一眼就分明!孟淮南也不能免俗,他在父王書房時,一臉肅然的答應父皇,以後會好好的照顧她,會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來看待,可進府後呢,他的心裡就只有謝辭世那個村姑,根本容不下她!
這般想着,她心中也浮起了一抹決絕,擡起頭,定定的看了劉媽媽一眼,道,“我聽媽媽的,有勞媽媽去收拾包袱,半個時辰後我們就離開孟府!”
劉媽媽答應了一聲,便朝外走去。
屋裡邊,馮真珠心裡卻更堵的厲害,完全沒有想象中那種痛快離開的酣暢感。
半個時辰後,劉媽媽將兩人的行禮細軟都收拾好,兩人挽着手臂如壯士扼腕一般朝外走去,可沒想到還沒出和風苑,就被侍衛給攔住了。
理由是,王爺有令,她們兩人都不得離開和風苑。
馮真珠和劉媽媽相視一眼,心裡堵的都快吐血了。
向求見孟淮南替自己說情,可每次問侍衛,侍衛都只有一句話,“王爺正在忙,等王爺忙完了,自會來看二小姐。”
連着好幾日,都是這麼一個說法。
馮真珠和劉媽媽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又不會飛檐走壁,最後只能認命的繼續留在王府。
而另一邊,謝辭世已經在如意館落腳。
予禾身上的傷並不輕,擱在平常大夫眼裡,那就是不良於行的絕症,就算治好了最後也會沒有辦法孕育子嗣,徹底失去做母親的資格,慶幸的是,她身邊有橘頌,橘頌內服外用分別開了一貼藥,煎好了給予禾連喝帶抹……不過數日疼痛感就差不多消失了,傷口也開始結痂。
至於不良於行,不孕不育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
予禾對橘頌自是感激的不行,每次橘頌給她上藥、喂藥時她都忍不住紅了臉。
對於謝辭世,予禾也從沒有責怪的想法,反而因爲謝辭世當時以身護她的那個舉動窩心不已,心中對謝辭世越發依賴忠心。
只是可憐了橘頌,這邊要照顧予禾起居日常,另一邊還要馬不停蹄的替蕭豫研製解藥。
在毒發第三天的時候,清明曾請她到豫王府一聚,表示皇宮的貢品單子上原是有一朵天山雪蓮的,可不知爲何,盒子裡卻是空的,雪蓮已經被人偷走了,且據國寶閣內伺候的胥吏所言,還是近期內才丟失的。
橘頌情急之下,直接讓清明將這件事上達天聽。
再說蕭徵,他一聽天山雪蓮的遺失關乎蕭豫的性命,一怒之下,直接下旨,着刑部、大理寺、國寶閣官員同時辦案,務必在兩個時辰內找到天山雪蓮,否則的話,全部打入天牢,給豫王陪葬。
刑部、大理寺、國寶閣官員一聽這威脅,一個一個都想破了腦袋,皆急着要將案子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