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醉酒

正科級幹部 17醉酒

何安萍站在門口一通追憶,觀潮廳裡的四個人,都沒有察覺。

王德高見譚木石主動放話,心裡又是一番活動。

上趕着的,都不是好買賣。本來自己請譚木石,就有些居心不良,是要難爲他,求他專訪。但譚木石答應得這麼痛快,怕是也有原因。

王德高考慮問題,多數時候是從錢出,因此覺得譚木石反客爲主,這麼主動,是想從中漁利了。那就好辦了,王德高於是說:“譚局長,這個事,就麻煩你了。小白,給譚局長準備一張富華的白金卡,以後譚局長吃飯方便。譚局長,你就把這裡當成食堂吧,菜沒有什麼好菜,但是還乾淨,環境也可以。”

沒等譚木石推辭,白江南就連忙答應了。

譚木石拿出手機,說:“不用,王老闆,你如果不放心,我再打一次電話,這次用上揚聲器,讓你們都聽見。”

馬一默說:“小譚,不用,我們都相信。”

譚木石就沒有打。

他沒打,就對了。如果再打,可真要自取其辱。因爲此時他的師兄幹鉤於正在生他的氣。

話說幹鉤於結婚以後,生活作息很有規律。每週二四六晚上,他和媳婦都要做體操,以達到鍛鍊身體、愉悅心的目的。譚木石緒激動,也不管時間,摸出來電話就打。

時值早春,萬物萌,正是做體操的好時光。譚木石打電話時,幹鉤於正處在力的緊要關頭,哪有工夫接電話?第一遍電話響,幹鉤於沒接,沒想到譚木石連着打,看意思是非打通不可了。幹鉤於只好接了,一聽是專訪,氣真是不打一處來,敷衍譚木石說:“行行,你過來再說。”

打完電話,幹鉤於一回頭,媳婦已經睡了。幹鉤於把賬都算到譚木石頭上,坐在牀頭,生悶氣。不怪譚魚頭到現在都找不到女朋友,爲人處世從來不爲人着想,這都幾點了?還四處打電話騷擾人家,妨礙人家——什麼叫不解風?這就叫不解風!

馬一默見今天晚上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和譚木石的個人感也已初步建立,今天還不合適說《馬一默不得不說》,且留待日後,於是說:“德高,今天很盡興,就到這裡吧?”

王老闆就說:“好,譚局長,喝好了嗎?”

白江南已經準備去結賬了。譚木石盯着杯子,說:“我覺得,我還能再喝一點。”

客人說這樣的話,很危險的,相當於踢場子。王德高就有些緊張,說:“那就再喝,我也覺得沒有喝好。”

白江南於是也說:“對,這麼好的酒,能多喝一點,當然好啊。”

譚木石說:“不用,各位先走,我一個人,這麼早回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再喝幾杯再走。”

王德高和馬一默交換一下目光,說:“那好辦,這個酒店有個k歌房,也能喝酒,小白,你去開個包間,和小譚繼續喝一喝。馬書記,我先送你回去嗎?”

馬一默站起來說:“年輕人精力旺盛,我們比不了,小譚你去吧。”

小譚只想喝酒,說:“行。”

馬一默和王德高剛走出觀潮廳,譚木石的手機響了,譚木石一看,號碼不認識,也不去接,就由白江南陪着,換地方喝酒了。

白江南見馬一默和王德高走了,放鬆多了。這個時候笑嘻嘻地說:“譚局長,要不要找個人來陪一陪?”

譚木石沒聽明白,嘴上也不客氣,說:“喝酒我一個人的事,你在我都嫌多,再找人幹什麼?”

白江南臉上扭了一下,眼光閃了一閃,說:“那好,譚局長,你先喝着吧,我出去有個事。”

譚木石也不去理會他,自己坐下來,摸起啤酒就喝。牆上的熒光屏不斷換着圖畫,一會兒是男,一會兒是女。譚木石起初還想,白江南迴來,要謝謝他的招待,敬他一杯酒之類的。但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譚木石也等不得了,嘩嘩一個勁兒喝酒。

今天如此意外地同何安萍重逢,譚木石心中五味雜陳。但也就是個五味雜陳而已了,他能怎麼樣呢,勸何安萍和自己私奔嗎?她如果肯和自己私奔,畢業那年,也不會一聲不響,說走就走了。何安萍一個無無義,豈不是顯得自己多年以來,都是用熱臉去貼冷屁股?即使如此,我還無怨無悔,不是犯賤是什麼?

譚木石又羞又憤又苦悶,只有喝酒一件事可做。

這天晚上,譚木石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