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轉變

27轉變 正科級幹部 書包網

馬一默的心情不能平靜,除了開會不爽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王德高昨天晚上已經出發,到全國一線城市,去考察房地產。

這次地震,他的底火煤礦明面上停了工。明面上停了工,當然不是說,底火煤礦就不出煤了。王德高的開採證上標註的是,一個礦,四個井,但實際上,爲了多出煤,王德高私下裡又開了十幾個獨眼井,僱上一羣外地工人,與那四個井同時出煤,平時把井口掩起來,外人都不知道,連馬一默對這個情況也不是完全清楚。地震以後,王德高的四個井都被封了,但他的那些獨眼井,還在偷偷出煤。

一天心血**,王德高想去看看大城市的房地產市場。

在走之前,王德高請馬一默在富華吃了一頓飯,並拿出省城一套房產,請馬一默笑納。請他笑納之餘,託付馬一默兩件事情。

一是當政協副主席的進度,能不能加快?二是讓底火煤礦維持現狀,不要讓安監分局摸排到底火礦的頭上。

這兩件事,都不好辦,馬一默心情所以不平靜。

開完了會,馬一默找來譚木石,要他找楊立國,仔細談一談救援隊在災區的活動,把閃光點提煉出來,一定要把這個總結報告寫好。另外,他請譚木石問一問北京方面,王德高的專訪稿子,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實際上這兩件事情,對譚木石來說,都不是很難的事情,但是給人辦事產生的難度,實際上和理論上,不能一致。事情如果有三分難度,嘴上要說成七分或八分,這是成熟的心智。如果事情有七分八分難度,辦事的人說成三分,這個人做人就不成功了。

譚木石對馬一默說:“馬書記,讓我寫稿子,我責無旁貸,不過寫抗震救災的稿子,我有些吃不準,怕高度不夠啊。我一定盡全部的力量寫,在馬書記您這裡如果能打上六十分,算我完成任務。”

關於王德高的專訪,因爲當時喝了酒誇過口,此時就不便過分誇大難度。不過,給人辦事,到底幾天能辦完,實際上和理論上,也不能一致。如果三天能完,要說成七天或八天。譚木石又說:“王老闆的專訪,我一直在催着他們辦了。一般的雜誌,我看不到眼裡,好的雜誌,稿子都排到兩年以後了,我現在要他們加塞兒,爭取半年之內給排上,相信一年之內,能發。”

馬一默是在場面上混的,知道“三七分”的潛規則,譚木石說了“六十分”和“半年”,有些放心,說:“這可真是爲難小譚了。”

一件事辦完了,馬一默又在想第二件事情,第二件事情的關鍵,是延緩排查的進度。要延緩排查,馬一默想到幾招。

第一招,是想辦法延長楊立國等人的休假時間。第二招,是建議對兩隊隊員進行嚴格的政審、外調,反反覆覆,多來幾次。第三招,建議李長生拿出精力,在已排查過的煤礦推廣二氧化碳氣體爆破技術,並進行回訪。第四招,在十六個編制中,多要幾個編到分局機關,使兩隊的力量有所減弱。第五招,爲了防止自己的意圖被看穿,要幫分局辦幾件實事。

馬一默想好了這幾招,又找李長生談了一次話,把這五招變成五條建議,談給李長生。第一條建議,從愛護幹部出發,讓楊立國等人充足休息。第二條建議,針對少數安監幹部有貪污腐敗的現象,爲保證隊伍純潔性和戰鬥力,對招聘人員重新進行政審。第三條建議,大力推廣二氧化碳氣體爆破技術,從根本上解決瓦斯事故頻發現象。第四條建議,加強分局機關力量,提高機關的辦文、辦會、辦事能力。第五條建議,向相關部門申請財物支持,改善分局辦公環境,提高工作效率。

李長生聽了這五條,每一條都是從分局工作出發,無話可說,同意落實這幾件工作。落下的工作,全部由他和楊立國帶着幾個骨幹,強撐着早出晚歸補齊。馬李二人談完了這五條,就上次開會時的不愉快,各自進行了自我批評,並達成共識,堅持民主集中制,就要有爭論。

譚木石找到楊立國,商量寫稿子的情況。楊立國在災區待了兩個多月,要問他救援隊作業方法、心得,那說得挺好。但問他當時的心情如何,是什麼激勵着他三天三夜不睡覺,楊立國就說不出來。譚木石沒有辦法,和楊立國商量,先由楊立國拉一個參與救災的時間表,譚木石根據通過參與開會了解到的情況,結合電視報道和縣裡的工作通報,再照時間表,起一個草稿,把來龍去脈說清楚,重點提煉精神,剩下專業性的術語,再由楊立國把關。楊立國一聽,覺得挺好,同意了。

譚木石的辦公室臭皮鞋味兒,一直揮之不去,現在要靜下心來寫稿子,譚木石就去富華酒樓202休息室。本來富華的這幾個休息室,客人就不怎麼用,如果有人要用,柳三變也給調成其他的休息室,202室就成了譚木石的包間。譚木石抱來一堆報紙和市裡縣裡的工作紀要,開始閉門寫稿子。

柳三變的爸爸動了手術,已經出院在家靜養。柳三變要不值班,就過來看看譚木石,偶爾給他偷個水果。譚木石也不推辭,拿了就吃。要不想寫稿子了,就教柳三變在筆記本玩兩把遊戲。柳三變的心情非常好,譚木石雖不讓她說感激之類的話,但看她這麼高興,自己也挺高興。譚木石出的錢,在北京連一套房子的廁所都買不着,甚至連何安萍的冰糖戒指也買不着。譚木石想,錢這麼花,纔是得其所哉。

譚木石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把稿子整理完了,交給楊立國。

楊立國拿過來一看,寫得很真實,好像譚木石去過一樣,當下也沒有意見,讓譚木石改了幾個詞,說挺好的。譚木石拿着楊立國意見稿去找馮仁敬。

馮仁敬最近剛評上高級政工師,整天笑嘻嘻的。他能評上高級政工師,有譚木石的大功勞,因此譚木石拿來的稿子,他怎麼肯改?還沒翻開稿子,就連呼大手筆、大境界,喝彩半天,一字未動,讓譚木石直接送給馬一默過目。

譚木石頭一次拿稿子讓馬一默過目,心裡不自覺產生了些忐忑不安。比頭一次拿稿子給主編都緊張,不知道馬一默會提些什麼意見。不想馬一默拿到稿子,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說:“上手挺快,先放在這裡吧。”

譚木石不知他什麼意思,道聲別,出了馬一默的辦公室。

馬一默不是挺重視總結報告嗎?他的確重視,但他更重視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王德高已經在一線城市考察了一圈,歷時一個月,回到季平。今天晚上,要給王德高接風洗塵,由馬一默出面。王德高考察結果如何,馬一默最重視。

到了下午下班,馬一默由王德高派來的汽車拉着,到了富華觀潮廳。王德高和白江南早在門口恭候了。馬一默打眼一看王德高,紅光滿面,兩眼發亮,知道王德高此行考察,定然不虛。王德高見馬一默走來,立刻迎上前去,說:“馬書記,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白江南也跟在後面,說:“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馬一默說:“不要這麼說,我強調多少次了,在觀潮廳裡迎就可以了,不要到門口,心情我理解,但還是要講低調。”

王德高和白江南都說:“明白,明白,一定要低調。”

馬一默進了觀潮廳環視一下,見主座早給自己留出來了,說:“德高,你今天是主角,你來坐!”

王德高哪裡肯坐?說:“馬書記,這裡面您最德高望重,您要不坐,沒人敢坐。江南,你敢坐嗎?”

白江南說:“不敢不敢,打死也不敢。”

馬一默又推辭一陣,才勉強坐了。白江南趕緊張羅上酒上菜。三個人寒暄一陣,喝了起來。

喝了起來,卻不說房地產,也不說煤礦。只是說天氣慢慢變涼,吃些羊肉補一補氣,適當吃些辣椒,去去溼,再喝一點白酒,活一活筋絡,要說補身體,還得是蘿蔔白菜啊,等等。

酒喝了一瓶,馬一默給王德高使一個眼色。王德高就對白江南說:“江南,你到隔壁聽風閣坐一會兒,我和馬書記談點事情。”

白江南明白,立刻站起來說:“好。”

馬一默卻說:“談就談嘛,小白又不是外人。”

白江南如果聽了馬一默的話,再折回來,坐下聽馬一默和王德高談,可真不識數了,下次再在富華喝酒,馬一默和王德高可就不帶他了。白江南站在原地說:“馬書記,向您請個假,我有個電話要打,正好去打一下,您二位談着。”轉身走了。

王德高見白江南出去了,對馬一默說:“有點事,和馬書記私下裡說一說。”

馬一默就知道王德高有事,說:“你說。”

王德高說:“馬書記你真是神機妙算,我去那些大城市一打聽,房地產果然好賺錢。煤礦賺錢,好歹還得找羣人給挖一挖,再運出去賣一賣。房地產根本連工人都不用,只要把房子買下來,擱手裡放兩天,再賣出去,就能賺幾成。要再懶點,不用出門,讓中介上門,籤個字就可以了。這麼簡單,小刀都能幹了。”

馬一默聽了,先不表態,看他有什麼打算。王德高又說:“既然這樣,我還真想去試試呢。”

馬一默聽了這個話,才說:“試試也未嘗不可。”

王德高說:“那這樣的話,我的煤礦不是要早些出手?”

馬一默等這句話,等了有一年了,但是他說:“何必這麼着急?”

王德高說:“急倒不是很急。如果煤礦現在好好的,隨時能出手,我就沒這麼急了。這不是煤礦生產許可證被收走了。證照不全,這樣怎麼找買家?”

馬一默說:“收走證照的,又不是你底火礦一家,全縣的煤礦不是全收了?”

王德高說:“話是沒錯,但和馬書記交情好的,也只有底火煤礦一家啊。”

馬一默笑笑,不說話。王德高又說:“馬書記,這個事情又得爲難您了。”

馬一默說:“要我怎麼做呢?”

王德高耐心地說:“底火礦要賣,就得證照齊全,能夠開工,纔有人買。怎麼才能證照齊全?不就得排查完了才能發證?”

馬一默說:“對。”

王德高說:“那不得請安監分局趕緊到底火礦排查?”

馬一默這下才說:“那這個事,可就難辦了。一年以來,你不想讓安監分局到底火礦去,爲這個事,你沒少給我找麻煩,我也給你辦到了,這個你承認吧?”

王德高說:“承認,承認,我的礦就沒停過。”

馬一默說:“這次排查,我冒着極大的風險,把八穩鎮的排查硬給延遲了半年,到現在,排查還沒搞完。縣裡發文,要求儘快恢復煤礦生產,我冒着風險,壓在手裡,沒給李長生看。”

王德高說:“這個情況我瞭解,要不是馬書記,說不定要整改,技改,據說要花很多錢呢——停產誤的工,還不算在內。”

馬一默問:“延遲排查,沒耽誤你掙錢吧?”

王德高連忙說:“沒有,沒有,一直沒停出煤啊。要是輪上了排查,怕是要停止出煤。所以啊,馬書記,這個事情都是你給辦妥的。”

馬一默說:“那現在又沒停出煤,你這又想排查,不是難爲我嗎?”

王德高說:“是這麼回事。我那底火煤礦,這兩年都要被我挖爛了。但平時自己出煤,沒有大問題,頂多誰運氣不好,中個毒,冒個頂,再砸幾個人,我花幾萬塊錢,也就是了……”

馬一默聽到這裡,有些不高興,打斷他說:“德高,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這個思想還是不進步!人的生命,是能用錢來衡量的嗎?你投點錢到安全上,怎麼就不肯呢?這點錢對你來說,九牛一毛的事!”

王德高說:“不是不肯出錢!我礦上死個人,我賠錢在季平是最多的。但是投錢搞安全,總覺得虛,沒有用。沒有用,我也能忍,關鍵是一搞安全,全礦都要停產,我耽誤不起啊。再說了,我還多開了幾個坑口,怕他們一到礦上搞安全,把這幾個坑口給炸了,那我不是虧大了?”

馬一默奇怪地問:“你還另開了坑口?”

王德高忽然意識到說走了嘴,連忙說:“不是另開,是把以前開到一半的坑口給利用上了。”

馬一默不懂技術,不便追究,只問:“開了幾個?”

王德高含糊地說:“沒幾個。”

馬一默聲音提高說:“到底幾個?”

王德高說:“兩個,只有兩個,出不了多少煤,明天我給封了就是了。”

王德說:“心不用太貪了,那四個井沒排查就開始出煤,已經很危險了,你別搞得太顯眼。”

王德高說:“沒事!地震離這裡還有幾百公里,騎馬快跑,都得兩天時間,底火礦渣都沒掉一點,非要封井檢查。”

馬一默跟他狼狽爲奸一晚了,這會兒的立場又站到正義的一邊,說:“怎麼沒事?地震當天,季平就有煤礦塌了,傷了人。上面這麼規定,是對礦工的生命負責,你這還想不通?”

王德高說:“想得通!我全明白。”

馬一默臉色緩和了一點,說:“你接着說。”

王德高說:“煤礦想出手,煤礦爛一點,倒是不怕,估計買家也是想爛着挖的,但是證照不全,他開不了工,總不能一上手,就是偷挖吧。”

馬一默點點頭。王德高說:“這不是就要麻煩馬書記,怎麼早點排查——當然最好不排查——把證照給咱弄全了,我好出手啊。”

馬一默聽清楚了,想一想,嘆一口氣,用“三七分”法說開了:“這個事,可就不好辦了。我已經想盡了辦法,把八穩鎮的煤礦給排在最後面排查。不好再改。李長生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

王德高說:“知道。要不知道,我也不用賣煤礦了,直接邊開煤礦,邊搞房地產,不是挺好?”

馬一默又說:“話再說回來,你的煤礦要是排查,以你說煤礦的爛樣,整改起來,怕是比重開一個井都要麻煩。”

王德高平時不要臉,現在倒羞愧了,點一點頭。馬一默把困難說足,不再開口。

王德高說:“那怎麼辦呢,我實在沒招。”

馬一默端起茶杯。王德高不再說煤礦,而是說起元旦小長假,說:“馬書記,元旦要來了,你忙,肯定脫不開身,但是嫂子和公子都忙一年了,也該休息一下,他們想去日本,還是歐洲轉一轉?簽證和經費的事情,讓小白去辦。”

馬一默放下杯子,說:“德高,你總是這麼客氣。”

王德高說:“不是客氣,要不是煤礦的事情給我纏住了,我該親自去辦纔對。”

馬一默說:“你啊,總是離不開這個主題。”

王德高嘿嘿一笑。馬一默說:“這個事情,少不了我再爲難一回。我是這麼想的,你要能捨得點錢,把事做漂亮點。”

第九章

王德高說:“沒問題,我全聽你的,精神上、物質上都作好準備了,只差馬書記的錦囊妙計。”

馬一默也不客氣,說:“第一,你到省裡去找一個安全評價公司,給你底火礦開個方子,現在開始整改那四個礦井,記住,把爆破技術給改一改,要用李長生推薦的那個二氧化碳氣體爆破技術。其餘的礦口,你能炸的就炸,捨不得炸的——我估計你都捨不得炸……”

王德高嘿嘿樂了,說:“出煤得了錢,咱喝酒多好。”

馬一默說:“不炸也行,你要把井口蓋得嚴實點,不能讓任何外人看到了。”

王德高說:“明白了。我就照着地道戰的標準搞,井口絕不能讓外人看見。回頭見到買家,要讓買家知道,這可是個賣點。”

馬一默嘆一口氣,意指王德高不可理喻,又說:“第二點,你要拿到證照,要分局同意——分局同意,主要是我和李長生同意。但不要以爲分局其他羣衆就沒用。羣衆一致認可的事情,我,還有李長生,都會考慮認賬。你明白嗎?”

王德高說:“沒明白。”

馬一默只好把話掰開揉碎了說:“分局資金緊張,辦公條件一直處在困難水平,同志們雖然只講奉獻,不講享受,但是美化一下環境,提高一下辦公自動化水平,這不算過分要求。你狠一下心,資助一下分局,給踏實辦兩件事,讓大夥欠你個人情,混個臉熟,真到辦證的時候,李長生不會不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

王德高點點頭,說:“馬書記,你不是說不想讓分局的人知道我認識你嗎?”

馬一默說:“你是不認識我,但是你可認識馮仁敬。再說,辦完了這個事情,你就不歸分局管了。沒事兒。”

王德高半眯着眼,想了片刻,睜開眼說:“高!”片刻又問,“這就完了嗎?”

馬一默說:“基本上完了。但還有一件事情。你可千萬要當成重要的事情辦。”

王德高問:“什麼事?”

馬一默說:“那就是要保密,凡大事,都成於密,敗於泄。你的底火礦不要讓任何礦外的人進入,也要給礦上的人上課封口。”

王德高說:“這個你放心吧,黑虎礦老薛那幾招,我都學會了,我設了兩層崗哨,方圓一公里和方圓五公里,都有人,配着俄羅斯望遠鏡和對講機,發現可疑的人,我第一時間能知道。礦上工人要出門,必須請假,並說明去向。特設舉報獎,誰發現有人出門和人亂說,獎一百塊錢。礦上押工人三個月的工錢,出門亂說的人,立即開除,不發當月和押在礦上的工錢。工人現在守口如瓶,思想非常統一。差就差在,沒派人在分局門口擺個水果攤,這不是因爲馬書記在局裡嘛——你看要不要在李長生家樓底下也設個暗哨?”

馬一默見王德高弄得這麼周密,差點想要誇他兩句,但終於沒好意思,反而說:“你如果搞煤礦安全能這麼上心,肯定當上全國模範礦長了。”

王德高假裝鄭重地說:“關於搞好安全生產的理念,我還有不少,但來不及實踐了!”

馬一默和王德高談完了這一番話,轉頭就去找李長生。找到李長生,馬一默拿出在手裡壓了一個多星期的縣政府文件,讓他看。

李長生看了,嘬了一下牙,說:“市安監局剛下的文件,說要求進一步認真做好煤礦安全隱患排查工作。”

馬一默知道這個文件,說:“市局和縣政府,各有各的道理,但是咱們工作還是要做。”

李長生說:“這話沒錯。”

馬一默說:“這種情況下,只能負重奮進了。我有這麼幾條建議,李局你看怎麼樣。一是把救援隊的同志全部改爲監察隊員,由已經鍛煉出來的骨幹牽頭,再多組成幾個排查組。二是向相關部門,甚至是企業,臨時借用兩到三輛汽車,提高排查工作出行效率。三是在排查一線,大力宣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排查精神,注意發現優秀分子,樹立典型,如果不是黨員,可以考慮火線入黨。”

李長生認真聽完馬一默的話,說:“馬書記,你的話非常有道理,你講的三條,我都同意,我再補充三條。一是提高排查效率,不是要降低排查質量,時間緊,我們就多辛苦一點,寧可毀了個人的身體,不能毀了分局的名譽。二是要強調排查的目的,是從根本上降低事故發生機率,是治本的工作,因此要始終大力推行二氧化碳氣體爆破技術。在前半段的工作中,推廣技術取得的效果,已經很明顯了,季平已經有七個多月沒有發生過瓦斯爆炸事故。三是楊立國同志經過進一步的鍛鍊,已經成長爲一名優秀的安監幹部,提議楊立國同志代理監察隊隊長職務,同時指導多個排查組,而不僅是帶一個排查組,讓他發揮更大的作用。”

馬一默聽了這三條,只有第三條不太情願,但從根本出發,也忍痛說:“好,李局這三條,我也都同意。咱們馬上開一個會吧,把這六條落實了,離元旦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咱好好打一場攻堅戰。”

李長生說:“好。讓小馮通知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