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獸谷所在的位置,應該是橫跨越、蠻二州的,但是獸谷唯一的出口,卻是正對着越州方向,這使得蠻州完全可以忽視獸谷的存在。
再說了,蠻州的局面太過混亂,從未出現過能夠統一的超級大勢力,從古至今都是戰亂無休,就算獸谷在蠻州有出口,也無人會對此感到在意,更別說是騰出人手來狙擊了。
就算多出來更多的妖獸又如何?頂多也就是讓蠻州變得更爲混亂一些罷了。
但是在越州這邊則大爲不同,有了難陀寺鎮守獸谷出口,數萬年來也不知道爲此發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
如果沒有難陀寺的不計犧牲,估計眼下的這片不毛之地,就不僅僅是這樣一片區域了,而是會擴展到更爲廣闊的地方。
因此難陀寺的千餘僧人,完全可以用萬家生佛來形容!
拿丹鼎門與難陀寺進行對比,雖然二者同爲正道領袖,但是丹鼎門與俗世事務牽扯太多,難免會出現一些道貌岸然的敗類。
相比較之下,當然還是難陀寺的衆多苦修僧侶,更值得被段飛所尊重。
這一日段飛飛行在半空中,看着四周一片荒蕪,對於難陀寺所做出的犧牲,不由得更多了幾分敬意。
對於難陀寺的僧衆來說,是沒有所謂勢力範圍觀念的,在寺廟周遭的一切土地,都可以說是無主之地,因此段飛所到的地方就算距離難陀寺已經十分近了,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崗哨、暗卡之類。
不過,出於對難陀寺的尊敬,段飛並沒有打算直飛過去,而是漸漸從空中落下,打算步行前往。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天的獸吼聲,段飛在心中一動之餘,也就顧不得落地,而是加速飛了過去。
大約飛出數裡之後,段飛可以看到在遠方的地面上,有一個土黃色的光圈,差不多籠罩了方圓丈餘大小的範圍,在光圈內或坐或立有着七、八個人影。
光圈之外,是一頭體型比光圈還要大得多的狼妖,光是巨口一張,差不多都可以將光圈咬進嘴裡三分之一左右。
先前發出獸吼聲的,自然就是這頭狼妖了,此時它咬着光圈發出“咔嚓咔嚓”如同金屬摩擦一般的聲音,顯然是把光圈中的這七、八個人當作了獵物。
段飛可以看的很清楚,此時在光圈內盤膝坐在最前面的一人,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和尚,但是生得獅鼻闊口吊眉,相貌可以說是極醜。
在年輕醜和尚身後的,則是六個衣着普通的凡人,看他們的樣子就像是一家人,而且臉上頗有幾分風塵僕僕的痕跡。
要知道難陀寺雖然地處荒僻,但是在佛門中名聲極響,不少信佛的凡夫俗子常常不遠萬里而來,也要到難陀寺燒香還願,這也使得難陀寺的香火還算是不錯。
不過,難陀寺扼守獸谷出口,雖然整體上沒有出過問題,但總是免不了會有一些個別的妖獸繞過難陀寺的防線,出現在難陀寺後面更爲廣闊的腹地之中。
眼下的這一幕,多半是狼妖想襲擊路人,但恰巧被年輕醜和尚所救。
狼妖並不算太強,頂多也就有着氣血境巔峰的實力,而年輕醜和尚的修爲就更低了,應該是剛剛突破至氣血中期還沒有多久。
按常理來說,年輕醜和尚實力不濟,是護不住這六個凡人的,但是在土黃色的光圈中,卻隱隱有着一絲佛影閃動,應該是某件厲害的法寶在發威,使得防禦力大增。
但是此寶僅僅只有防禦功能,短時間護住年輕醜和尚和那六個凡人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年輕醜和尚修爲不高,一旦靈力耗盡之後,如何還護得住衆人的周全?
好在段飛既然見到了這一幕,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也就在一個加速之後,快速的接近了過去。
以段飛此刻的修爲境界,就算靠近過去,狼妖和年輕醜和尚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只見狼妖依然在不停的撕咬着,大有強行咬破防禦光圈後再飽餐一頓的架勢。
至於年輕醜和尚,則是閉目盤膝而坐,口中不停的誦唸着佛經,也不知道是不敢與狼妖直視呢,還是他心如止水,哪怕身陷如此險境之中,在心境上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
就連被年輕醜和尚救下來的六個凡人,聽到年輕醜和尚誦經之後,也變得安定下來,臉上再無明顯的懼意。
這難陀寺果然有一套啊,年輕醜和尚雖然修爲不高,但是表現出來的佛心、佛性,已經算得上是不墜難陀寺之名了。
段飛本來就打算出手相助,此時也就不再手下留情,隨着手中劍訣一捏,離火劍頓時飛刺而出,直接化爲一團火光將狼妖穿透,片刻之間就燒成一具焦屍落在地上。
離火劍已經被段飛煅造爲了上品法寶,這頭狼妖連聚靈境的實力都沒有,如何擋得住上品飛劍之威?就這麼被一劍斬滅,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段飛出手如同神兵天降,而此時他依然裝扮成黑袍人司無牙的模樣,看起來比真實年紀大得多,頗有幾分前輩高人的風範。
年輕醜和尚此時已經停止了唸經,擡起頭來看了段飛一眼,也就收了護住衆人的土黃色光圈,然後向着段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段飛眼光銳利,看得出年輕醜和尚手中的一串念珠,雖然是普通的檀木所制,但是其中的一顆與衆不同,應該是用特殊的材料,並以煅造法寶的手段煅造過,暗藏佛門神通在內。
估計先前用來進行防禦的土黃色光圈,就是由這顆念珠所化。
出手救下這一行人,對於段飛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更何況解決狼妖之後,還給段飛帶來了五個正氣點的收入,可見這狼妖口中也是沾染了人命的。
於是段飛微微一笑,向着年輕醜和尚行了一個佛門禮,問道:“小師父,你可是難陀寺中的僧人?不知如何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