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回撥過去，“有沒有查到他的消費記錄？”
“老大，你起好早！”趙智於先驚訝了一下，纔回答道：“查了。這小子好像沒什麼錢，連小姐的房費都欠，我已經目睹他好幾次被小姐催款了。”
趙智於不禁“啐”了一口：“還真是丟男人的臉啊！”
霍炎心中已有了某個想法，“繼續盯着他，晚上我要知道他在哪家酒吧。”
晚上九點多，他來到了趙智於提供的地點。
從這家酒吧的雜亂和髒破程度來看，盧維際應該的確是沒什麼錢了。以盧有林生前的資產狀況，對這樣的小酒吧，盧維際是絕對不會看一眼的。
雖然江之茉對法院提交了凍結盧家財產的申請，在遺產官司的判決沒下來之前，沒人能動盧有林的財產。但盧維際身爲長子，手邊就沒有可挪動的私人財產？如果官司判決遲遲不下來，盧家人難道連生活所需的基本花費都拿不出來？
遠遠的，他瞧見盧維際正半趴在吧檯邊喝酒，幾個濃妝豔抹、穿着暴露的女人圍着他說些什麼，臉色都十分難看。
他任憑她們說，反正是不理，只管喝着自己的酒。
“姓盧的，你不要太過分！”一個女人忍不住大罵：“好歹你也是個富家子弟，你好意思嗎，連我們的錢都坑，你還是不是男人！”
聞言，盧維際的臉上露出了噁心的笑意：“是不是男人，你前幾天不是在牀上試過了？怎麼，今天還想試一試？”說着，他粗鄙的晃了晃腰身。
女人們紛紛面露嫌棄。
“我呸！”一個膽子較大的道：“姐妹們，他既然這麼無恥，咱們也別多費脣舌了，揍他一頓，就算拿不到錢，總歸出了一口惡氣！”
“好，揍他一頓！”衆女一致贊同，揮起拳頭便要上前。
“他欠你們多少錢？”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到了盧維際身邊，目光淡定的掃視衆女。
衆女一愣，花癡了一下此男的英俊纔回過神來，“怎麼，”一女即道：“你幫他給？好說了，咱們一人一千，你自己數數有幾個人！”
旁邊的酒保不禁咂舌：“喂，菜芽妹，你什麼時候漲價到一千了？”
“要你多嘴！”被喚菜芽妹的那女人立即狠狠剮了酒保一眼。
男人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抓出一疊大鈔往吧檯上一放，“拿去分了吧。”
衆女得了錢，立即笑開了花，臨走時，一個大膽的女人還拍拍男人的衣領，媚眼亂飛：“帥哥，有空找我啊，我給你打個八折！”
話說間，一張名片已被悄悄塞入了他的西服口袋。
男人並未發現名片，只是拍了拍被她摸過的衣領，才轉過身來，對着盧維際。
盧維際吃吃的低笑幾聲，“你虧了，她們根本不值那麼多錢。”
男人不介意：“只要能買到與你單獨談談的機會，多花點無所謂。”
聞言，盧維際渾身微怔，這才擡起頭來。
“是你……”他看清了來人的臉，吃了一驚，“霍炎……你來找我做什麼？”
霍炎往大廳一處偏僻的卡座望了一眼：“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說完，他率先朝那邊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盧維際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顫抖。突地，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使勁的握了一下杯子，然後將杯中酒一口氣喝下。
放下杯子，他隨霍炎朝前走去。
他們誰都沒發現，酒吧入口的隱蔽處，一雙眼睛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盧先生，上次見面太過匆忙，”落坐後，霍炎首先道：“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自我介紹。我是一個檢察官，現在正負責你父親盧有林先生的案子。”
音落，盧維際的驚訝完全超出霍炎的想象。他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瞪住了霍炎，嘴裡怔怔的發出幾個字音：“你……竟然是你……”
霍炎也很奇怪，這麼大的事情，難道盧靜兒從來沒與他知會過？
“我有什麼問題嗎？”霍炎問。
盧維際搖了搖頭，緩緩的低下頭來，驀地，他又擡起臉，發紅的雙眼瞪視霍炎：“你……聽說你失蹤的妻子與靜兒長得一模一樣！”
沒想到他突然問起這個，略微遲疑，霍炎還是點了點頭。
“靜兒不是你的妻子！”盧維際馬上說道，特別急切、又帶點慌張的道：“她是我的妹妹，我看着她長大，她從小就長這樣了，她不是你的妻子！”
這樣的話霍炎已聽過許多遍，接受起來已不那麼難。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從他嘴裡聽來，霍炎總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的……怪異。
至於是哪裡奇怪，一時間又無從捉摸。
他只能點點頭，“我知道了。”稍頓，他再次強調：“今天我來找你，不是說盧小姐的事。”
盧維際也點點頭，慌張的神色漸漸緩和，“你想問我什麼？”
“我想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父親有個私生女的？”見盧維際面露疑惑，他即補充：“我只想了解更多一點你的家事，這樣對於我判斷案情很有幫助。我想，你一定也很希望兇犯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吧？”
盧維際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八年前吧，那時候，我剛大學畢業。我爸帶着她參加了我的慶功宴，”他不禁苦笑：“我大學畢業，本是我媽感覺最榮耀的日子，沒想到我爸卻給了她一個大耳光。”
霍炎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當時，你父親已經對財產做出分割了嗎？”
“沒有。”他搖頭，“我媽堅決不讓她冠父姓，更不可能讓她得到我爸的一分錢。她甚至曾經找人，想要暗中做掉她，後來被我爸提前發現了。我爸爲了息事寧人，對我媽做出了永遠不會分給她財產的承諾。”
“但是，盧先生卻偷偷給她置了多處房產，還有幾百萬的首飾，是嗎？”霍炎問。
盧維際不語，算是默認。
“所以，”霍炎的目光陡然轉冷，“盧夫人知道後，惱羞成怒，然後纔會有你舅舅殺了你父親的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