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那隻能苦一苦勢要豪右之家

“西湖的水都要結冰了?到什麼程度了?”朱祁鈺眉頭緊皺的說道。

這是天災,不是什麼天人示警。

李賓言無奈的說道:“現在只是湖堤、湖中石壘等結冰,過不了幾日內西湖就可以行人了。”

“內西湖可以行人,外西湖若是也結冰的話,陛下,還是稍微緩一緩的好,畢竟商賈若溝渠之水,若是繼續窮追猛打,怕是要出大事。”

羣臣皆議論紛紛,朱祁鈺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朱祁鎮那塊燒了半個的龍旗大纛。

投降從來不是輸一半啊,投降從來都只有死。

朱祁鈺把朱祁鎮殺了,投降就再也沒有輸一半的說法了。

“工部呢?我們有多少煤炸可供使用?”朱祁鈺首先想到的就是邀人。

但是工部右侍郎王巹無奈的說道:“陛下,運河已經上凍了,我們緊趕慢趕纔在運河山凍之前,來到了南衙。”

“工部丙子庫的煤炸木料不過三十萬斤,不夠南衙百萬百姓所需,更不夠江南兩淮百姓使用。”

官冶所算是馬鞍廠不過三處,如何運煤南下?這是不切實際之事。

朱祁鈺點頭看向了戶部郎中王祜。

王祜搖頭說道:“朝廷一旦開始撲買,若是銀幣無法購置,可能只能用白銀了,而且他們很有可能趁機狠狠的敲朝廷一筆。”

盧忠看着朝廷衆臣一籌莫展的模樣,振聲說道:“陛下,要不抄家吧!這個我在行!”

朱祁鈺搖頭說道:“既然已定朝綱,那違背朕自己定下的鬥權符義,那就是失道於天下,無故無錯抄家破戶,朕與叛軍、朕與這勢要豪右之家又有何異呢?”

盧忠深吸口氣,略微有些無奈。

李賓言深吸了口氣,他知道接下來的話,陛下可能不愛聽,但是他還是要說。畢竟事關兩浙、兩淮、南京、廬州等地百姓的民生問題。

李賓言十分認真的說道:“陛下,經過了媚香樓一案,江南仕林已經感受到了陛下的刀何其的鋒利,現在的抵抗已經十分微弱了,若是稍有緩和,他們大約是願意聽的。”

朱祁鈺眉頭緊皺的問道:“怎麼緩和?開諮政院給他們扯皮嗎?”

李賓言立馬搖頭說道:“那怎麼可以!那是行制權衡,怎麼可以重開諮政院呢?”

李賢趕忙接過了話說道:“不行不行,那諮政院是僭越朝廷權力啊,怎麼可以設立呢?”

朱祁鈺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說道:“你們知道趙武衍怎麼說的嗎?他們的三個訴求,重開諮政院、優蠲海稅、減少鈔關。他們的這三個訴求,是依次遞進,並非並列。”

“你說他們不糊塗嗎?朕當面警告他們,他們依舊無法無天,目無朝綱法紀,依舊要行那貪墨肥家之事。”

“但是你說他們糊塗嗎?他們就知道,第一要務就是重開諮政院,知道僭越權力之要害。”

“他們也不蠢,只不過是按照過往的慣例在做事罷了。”

這幫蠢貨真的愚蠢嗎?

只是離洪武年間太久遠了,他們已經忘記了嚴刑峻法的模樣了。

他們不蠢,相反非常精明,他們意圖通過潛移默化的手段,來控制百姓的民生,進而威逼皇帝答應他們的條件罷了。

只不過他們完全沒想到,陛下居然言出必踐,又親自深入敵人的內部,甚至親自鼓動,搖旗吶喊!

這麼離譜的皇帝,他們哪裡見過?

李賓言有些頹然的說道:“陛下,臣請命,寬宥部分媚香樓的案犯,畢竟這其中部分的人,只是湊熱鬧的而已,罪降一等,斬首改流放,極邊改煙瘴,煙瘴改苦役,苦役改爲寬宥。”

“然後用金花銀購置貨物,暫緩嚴刑峻法,挺過這個困境。”

朱祁鈺一樂,看着李賓言笑着問道:“等到挺過去了,李巡撫被都察院追着屁股彈劾,最後不得不上請罪疏,最後被坐罪。李巡撫,朕說你什麼好呢?”

李賓言這番話如果朱祁鈺真的聽了並且做了,死的是李賓言。

爲案犯求情,那些御史們一羣餓昏了的狼,就會一擁而上,把李賓言撕個粉碎。

風憲言官是不管你到底是哪一派的,他們就像原教旨主義的那種人一樣,纔不管你何等境遇下做出了這些決定,有多少的困難。

李賓言沒接話,他既然說了,自然想到了後果。

其實他完全可以閉嘴,畢竟這件事跟他關係不大,頂多就是辦事不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纔是官場的生存法則。

但是李賓言還是說了出來,這就是他的性子看起來有些憨直,敢於直言。

朱祁鈺搖頭說道:“不行,這次寬宥了。”

“他們只會更加大膽!更加猖狂!更加肆無忌憚!他們會以爲朕,以爲朝廷是好欺負的,然後更加無法無天!”

“其實到最後他們還是要弄出諮政院來。”

“這次是寒潮,下次呢?是災荒,他們一旦覺得這招數管用,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天災最終變成人禍。”

于謙一直沒說話,他的面色十分的沉靜,絲毫不慌,甚至在思索散朝之後,到馬鞍山巡按一下馬鞍廠諸事,保證有序進行。

于謙太瞭解陛下了。

他的這位陛下,喜歡料敵從寬,連天下伐明這麼離譜的事兒,在京營開拔之前都預料到了。

天災、寒潮,他雖然不確定陛下是否提前想到了,但是他確信陛下應該有所準備。

而且他也堅信自己的陛下有辦法。

朱祁鈺左右看了看,平靜的問道:“你們沒有什麼好辦法嗎?”

羣臣的臉上,寫滿了無計可施,他們不知道陛下的性子嗎?若是不知道爲何還要參加廷議呢?

如果有法子,還用讓陛下委屈自己嗎?

朱祁鈺看着衆臣的表情,最後看向了于謙問道:“於少保呢?”

于謙俯首說道:“首先應該嚴旨不得囤積居奇,督促商賈維持商貨暢通,如果有人膽敢在寒潮之時生事囤積,一旦查實,臣以爲應該仿照通惠河舊事,把他們吊起來,掛在秦淮河兩岸。”

“如果吊一批不夠,就吊第二批,吊第二批還不夠,那就全都吊起來就是。”

通惠河上到現在還吊着那麼多黑眚呢,京師糧價暴漲的時候,朱祁鈺直接用最慘烈的手段,將黑眚全都吊了起來。

李賢呆滯的看着于謙,于謙和陳循大學士不是一直在勸陛下仁善嗎?

想想那繁華的秦淮河兩岸,掛滿了奸商的屍首,那秦淮河這條千古名河,還能附庸風雅嗎?

什麼故事,在那一排排的屍首面前,都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于謙繼續說道:“而且臣以爲勢要豪右之家,最擅長不就是得寸進尺嗎?”

“陛下寬宥了他們,他們反而以此爲依仗,更加狷囂猖狂,到時候獲罪於天,豈不是更大的殺孽?還不如不寬宥。”

于謙真的是爲了勢要豪右之家好,若是陛下這次真的罪降二等,勢要豪右遲早跳到陛下的面前繼續作死,到時候再觸怒了陛下,死的人更多。

于謙,一如既往的仁善。

作爲大明朝臣中執掌牛耳的人,他看不得死更多的人了。

索性擺明了車馬炮,告訴他們線在哪裡,越線必死。

朱祁鈺補充的說道:“如果他們閉門歇業,那就行臨戰連坐令,徵召商鋪,他們不賣東西,那就強買強賣!軍管配給便是。”

臨戰連坐,就是朱祁鈺掀屋頂的法子,而且是明明白白告訴這些傢伙,一旦勢要豪右開始了他們的默契,抵抗朝廷的意志,朱祁鈺就打算直接軍管配給了。

反正這一套朱祁鈺、于謙、石亨都很熟悉,山西行都司和靖安省,在攻打下來之後,不都是用的軍管配給制度嗎?

既然他們要抵抗到底,朱祁鈺就不拿南衙當大明固土,直接當新闢之地了。

朱祁鈺深吸一口氣說道:“他們不是要鬧嗎?那就讓他們鬧好了,不就是想逼着朕,把天下再耕犁一遍嗎?”

“那就再犁一遍,就是了!”

朱祁鈺一如既往的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于謙俯首繼續說道:“其次應當統計去年的主要生活物品,柴米油鹽茶的主要物資價格,一旦漲幅超過五成,就應當放糧放煤,予以調節。”

“利一成,則青黃可分,利二成,則垂涎三尺,利五成,則火中取栗。”

“陛下的實物物資屯集在南京的各府各庫,是不是可以用一下?”

朱祁鈺點頭說道:“自然是無所不用,朕又吃不下那麼多,這部分交給計省去負責,林大璫、王侍中,有困難嗎?”

林繡和王祜滿臉認真的說道:“沒有。”

于謙繼續開口說道:“其三,我們應當充分宣諭,告訴百姓目前的情況,而不是寒潮來臨之時,猝不及防。積極應對寒潮,在有必要的時候,讓百姓入城,居住在商鋪,官舍之中。”

“還有寒潮之後的復耕問題,這些都是戶部之事。”

朱祁鈺看向了李賢眼神裡全是徵詢。

李賢坐直了身子大聲的說道:“請陛下放心!”

李賢都快哭了。

跟着僭朝那幫蠢貨在一起,遇到什麼事兒,都是他一個人在拼命,其他人不幫忙也就算了,全都是拖後腿的!

什麼都解決不了,什麼都做不成。

看看現在,只要確定了方向,立刻就有一大堆的可以執行的政令,用最快的速度制定,然後推行下去!

這是什麼效率?他現在只要做自己分內的事兒,並且完成它就好了。

誰擋誰死!

于謙笑着說道:“最後臣今日啓程前往馬鞍廠,親自督辦馬鞍廠諸事。”

朱祁鈺看向了工部,滿是笑意的問道:“王侍郎?”

王巹搖頭說道:“其實臣一個人就夠了,臣以爲於少保坐鎮南京城,爲陛下參政議政纔是,去馬鞍廠實屬是屈才了。”

“王侍郎如此有信心嗎?”朱祁鈺和徐四七、石璞溝通比較多,他知道工部都是些工匠,說話少,都是幹事兒的人,對王巹瞭解不多。

王巹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說道:“陛下還有二十多萬俘虜在馬鞍廠做苦役,還有武清侯坐鎮,臣若是再辦不好這等差事,豈不會天大的笑話?”

“陛下,臣敢立軍令狀。”

一個舉人爬到工部尚書,還能在王振僭越國家利器之時,得罪了王振,安然離開京師旋渦的臣工,才情和能力是不弱的。

“那就王侍郎前往馬鞍廠吧。”

王巹俯首說道:“臣領旨。”

朱祁鈺笑着對於謙說道:“於少保,就留在京師組織大局吧。”

于謙俯首說道:“臣領旨。”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說道:“那就讓南衙臣工百姓萬民,見識一下北衙的行政效率。”

“詳細的考成,都送到朕這裡,朕親自負責考成之事。若是有功,人人放賞!”

徐承宗深吸了口氣,十分的慶幸。

當初他的寵妾,被五馬分屍在鳳陽府城下之前,徐承宗也曾經猶豫過,是不是投降。

畢竟從表面上看,南衙僭朝其實更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南衙僭朝什麼效率?

二十五萬大軍雲集南京城下,連個四五萬人的鳳陽府都無法攻破,最終還讓他突圍了。

幸虧當年沒有選錯路。

朱祁鈺看着羣臣繼續說道:“於少保說完了,朕來說說吧。”

“在明年三月之前,鑿山伐石之禁全面解禁,所有山林樹木,可以砍伐,自行燒製炭以度過嚴冬。”

“即便是紫金山和鳳陽府的林場,也可以伐木,馬鞍廠可以生產工具之後,也可以先提供給百姓使用。”

“等同於堅壁清野。”

朱祁鈺這條政令,完全就是當初京師堅壁清野的政令,那年冬天,瓦剌人南下圍困京師,朱祁鈺看着無數的木料運進了京師之內,在城裡看着瓦剌虜寇猖狂在外。

那年冬天的煤柴價格一直很低,次年朱祁鈺就把石景廠建起來了,若非石景廠,北京的煤柴價格也要漲一波。

“嘩啦啦。”文華殿內傳來一聲一陣的急促響聲。

徐承宗沒坐穩,滑到在了地上。

“臣君前失儀死罪。”徐承宗驚駭到了極點,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兩名糾儀官滿是疑惑的看着陛下,這該不該拿下?

中書舍人李應禎和禮科給事中趙寅,曾經在大宴賜席的時候,喝多了開始爭座,朱祁鈺都寬宥了他們。

君前失儀,完全是個非刑之正,完全看皇帝的心意。

朱祁鈺沒打算處置徐承宗,有些奇怪的說道:“起來說話,你好好端端的怎麼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臣一時間心情有些激盪,才失了分寸。”徐承宗哪裡參加過如此朝議?連鳳陽府林場和紫金山的樹也要砍?

朱祁鈺笑着說道:“正統十四年堅壁清野的時候,長陵的樹也都被砍了,如果不砍,只會一把火燒掉。”

“這不算是什麼人神共憤,違背祖宗的決定吧。”

算嗎?

朱祁鈺做這樣的決定了多了,鑿山伐石之禁罷了,瓦剌人南下的時候,瓦剌人可一點不跟你講什麼孝道大倫,首先就要抗住瓦剌人的進攻,否則大明就成南明瞭。

于謙看着陛下,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樣。

陛下心裡肯定已經有了定計,他只是查漏補缺罷了。

陛下的料敵從寬,料的很寬,這種做法,讓于謙少多少心力?

徐承宗呆滯的說道:“不算…吧。”

應該算!

徐承宗認爲自己必須要發揮點作用了,至少不能逼得百姓把紫金山的樹給砍了。

陛下這裡,他肯定沒什麼辦法勸諫了,怎麼辦?

那隻能苦一苦勢要豪右之家了。

他就是南京地界上的最大的勢要豪右,他要想辦法、用手段,把這羣蠢豬一樣的勢要豪右之家,給收拾的服服帖帖,防止他們觸怒了陛下,被雷劈的時候,連累到了他!

這世間誰最擅長對付勢要豪右之家,自然是更大的勢要豪右之家了。

陛下一些事兒,不方便做,他徐承宗可以啊!

陛下之決心,若泰山之石!非要跟陛下作對,唯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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