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唯一的樂趣,好像也只有聽到楚國傳來的消息了。舒展了一下筋骨,他站起身來,緩緩的從冰泉中起身,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沐浴了。
有婢女立即拿來衣袍帕子替他擦拭全身,即便是早已見慣了百里焓精壯的身軀,可那些婢女們還是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百里焓的心思都放在那信箋裡,自然懶得去理會那些婢女羞色的眼神。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霍承歡已經知道了林婉他們的身份,也成功的知道了楚墨殤對她的誤會所在。
現在他還不着急,待時日久了,霍家與皇室的嫌隙越大,等到霍承歡對楚墨殤徹底的死心了,纔是他最樂見的。
也許,他還應該添把火,讓烈火越燒越旺,他才更有機會招攬霍家!屆時,沒有霍家的支柱,楚國便如同風雨滿樓搖搖欲墜的塔尖,想要擊破,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念此,他不由笑的得意。
“走,去暗牢!”
陰暗的地牢中,雖然沒有地面上的酷暑,不過卻因爲空氣不流通而顯得格外的沉悶。
百里焓捂住口鼻,緩緩的走入地牢。
這會,林婉剛好在受刑。據獄卒說,那三百六十八道刑具,今日剛好過完第三遍。
能夠這那麼多道刑具下過完,都還未死。他不知該嘆林婉的命大,還是用邢的人把握的好。不過林婉雖然沒死,這一年來,她卻過着比死還痛苦百倍的日子。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或許是因爲不甘心,也或許是因爲恨吧!
百里焓走近身前,單手支起林婉的下顎,眼中沒有一點嫌棄的模樣,只是略帶嘲諷。
“現在可知道背叛本太子的下場了?”他問。
林婉不語,因爲她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再如何的狼狽不堪,她的眼神卻依舊凌厲。
百里焓頗爲讚賞,他就喜歡這種倔強而又逞強的硬骨頭,這樣折磨起來,也會有趣一些。
“哎!看你這麼可憐,本太子都不忍心再繼續折磨你了。”他看似在嘆息憐惜,可嘴角卻永遠都帶着一抹嘲諷的笑意。
林婉根本就沒奢求過他真的會放了自己,所以對於他所說的話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而下一秒,百里焓卻真的讓獄卒放了她。
百里焓行至跟前,再次的挑起那張本就絕美的下顎。
“本太子向來說到做到。你說的不錯,你身上確實是還有值得本太子利用的地方。所以,你還是好好的活着吧!能再次成爲本太子棋子的人,可並不多呢!”
說罷!他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好像是在爲自己的絕美計劃鼓舞。
然他絕對不會想到,這次自己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從西域皇城出發,快馬加鞭,三個月信箋便可抵達楚國京都。不過這次,他倒是不着急,便將信箋連同和親的公主,一起送去了楚國,這一路上耽擱下來,便剛好又是楚國的年節之日,才抵達楚國京都。
楚國如今沒有了公主,自然也就只能在京中選一名貴女封爲公主遠嫁西域。
宴會當日,依舊由霍承歡來主持大局。不過聽聞西域使者說,要將她們西域的公主嫁給楚墨殤後,便頓時惱火了起來。
倒不是她嫉妒,而是西域此做法,分明就是在羞辱楚國,她不是不懂,而是她覺得楚國這麼多年越是忍讓,西域便越是得意。
先皇在時,就是因爲對西域百般順從,所以纔會造就瞭如今的場面。去年拿了三道難題來考,今年便乾脆強塞人給楚墨殤,想要光明正大的在後宮安插細作。
如今好不容易趕走一個林婉,她豈會讓第二個林婉再在後宮興風作浪?她既然身爲皇后,又豈會任他們得逞?更令她惱怒的是,那名西域女子,分明就是照着林婉的模樣來選的。那樣的眼,那樣的眉,就連言語舉止都與林婉十分的相似。
若是西域將這樣的人送來楚國,不是想要勾引皇上,那便是誠心的跟她霍承歡過不去。再看看楚墨殤微愣的樣子,顯然是三魂丟了七魄。霍承歡承認自己這一刻是心痛的,也是嫉妒的。
不管楚墨殤待她如何,只要一面對他,她總是會沒骨氣的因他的一舉一動而悲傷喜樂。這是她的弱點,也是她無法忽視的地方。
那使臣倒是對楚墨殤的表現十分的滿意,就在他以爲自己的人物快要完成之時,驟然見霍承歡起身,目光冷冷的瞪向他,轉而看向那名長的與林婉有幾分相似的西域女子。
“你想嫁給我們楚國的皇上?”霍承歡問。眼中的冰冷,如同冰堅般令人感到害怕。
那公主也是被霍承歡的眼神給震懾住了。不過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再看那端坐在龍椅上的英俊男子,便頓時斂了心神,收起了自己的膽怯,同樣毫不示弱的朝霍承歡瞪去。
“本公主前來和親,自然是要嫁給楚國君主的。”
霍承歡冷笑,看來這公主可比林婉嫩多了。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話,這公主便迫不及待的頂了回來。若是林婉的話,早就趁此假扮柔弱的哭哭啼啼了。
男人不就是喜歡這一招麼?
可惜,再如何的模仿一個人,也終究不是。
她微微側眸,果然見楚墨殤面色失望。心中冷哼一聲,對那公主道:“公主可能不知,本宮與皇上恩愛有加,所以皇上並無打算立妃,所以公主還不如趁着衆朝臣都在,另擇佳婿。”
“胡說。本公主明明聽聞楚國帝后不……”
公主話未說完,便被身後的使臣給拉了一下衣袂。她頓時明瞭,自己竟險些說漏了嘴。
這楚國的皇后果然名不虛傳,三言兩語便想從她口中套話。
“公主想說什麼?這可是楚國,你只不過是一名和親公主而已,竟然敢當衆怒斥本宮。僅憑這點,你也不夠資格入宮。”
公主氣惱,還想多說什麼,便在此被身後的使臣給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