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要走!”看到段成巖想要離開這個房間,樑月白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不許走!你們把笑顏弄成這個樣子,你要把笑顏治好!”
“如果我是你的話……”段成巖看了一眼緊緊抓住自己袖子的樑月白的雙手,輕輕地說,“我就不會這麼着急……別忘了剛纔你差點兒把我推倒的時候,左殘陽的反應……”
聽到這句話,樑月白馬上鬆開了手,然後緊張地看了左殘陽一眼,但是看到他現在正在注視着一旁的樂笑顏,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裡,便轉回頭來,同時放低了聲音:“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因爲你們抓的,是左殘陽爲數不多的朋友們。”段成巖回答,“他這個傢伙本來就因爲性格比較孤僻,所以朋友很少的,所以纔會格外珍惜那些來之不易的友情,結果你們呢?把他的朋友們都抓過來了,你說,他能不生氣嗎?”
“可是……”樑月白還是很疑惑,“爲什麼……爲什麼左殘陽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聽到樑月白的話,段成巖眉頭一皺,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了,他看着樑月白,微微一笑:“你看錯了,左殘陽就是左殘陽,不會變成別人的……”
“可是明明就變了!”樑月白瞪大了眼睛,“無論是身手還是性格方面,都變了很多!變得成熟了好多!我都差點兒認不出來了!所以我纔會懷疑是他的變化把笑顏嚇壞了——我證明給你看!”說着,她從腰間拿下一把匕首,然後猛地向左殘陽擲去——
段成巖看到樑月白的動作的時候,幾乎嚇了一跳——左殘陽現在的狀態,能躲過這把飛刀嗎?但是很快地,他的驚恐就被憤怒代替了:就算是左殘陽真的身手很好,樑月白也不能拿人命來測試……這樣想着,段成巖起了殺心,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銀白色的東西,看也不看,扔了出去。
那銀白色的東西反射了房間裡的燈光,才依稀能夠看出來是一把手術刀一樣的東西,但是比平常能夠見到的手術刀要小很多,所以飛過去的時候也顯得特別快。那把刀先是徑直向前飛,打落了樑月白擲出去的那把準備偷襲左殘陽的匕首,然後在空中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轉了一個圈,反過來向着樑月白飛來。
“呃!”樑月白只來得及悶悶地哼了一聲,便仰面倒了下去。
段成巖丟出的那把手術刀,直直地插入了樑月白的喉嚨,她滿臉的痛苦,卻叫不出聲來,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聽到這邊的聲音,左殘陽和樂笑顏也轉過頭來,看到地上樑月白的屍體,左殘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擡起頭來看了看段成巖。而樂笑顏依舊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眼看着曾經是自己最最親密的戰友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竟然還是面無表情。
“你……”左殘陽看到樑月白的脖子上面插着的那把銀白色的手術刀,擡起頭看了段成巖一眼。
“你回來了?”段成巖打斷了左殘陽的話。
“對,我回來了。”左殘陽點點頭。
“那麼……你是誰?”段成巖還是有點兒不相信的樣子。
“……”左殘陽嘆了口氣,“我是左殘陽——滿意了?”他看了一下地上的屍體,皺皺眉頭:“我才離開這麼一會兒……你就……還用這把刀!”
“你說過的,它應該做一把‘活人刀’。”段成巖淡淡地說,這個時候,剛纔被那把手術刀擊飛的匕首也“噹啷”一聲落了地。段成巖看了看那把匕首,並沒有什麼表示,擡起頭來,直視着左殘陽的雙眼,幾秒鐘後才慢慢地說:“嗯……只是想讓你知道……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他自己的,與身邊的人無關。你可以影響別人的人生……但是誰都不能代替別人的人生。同樣的,也別讓別人的人生代替你自己的……”
“……”左殘陽聽到段成巖的話,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兒困惑,但是後來眼眉一皺,眼睛中劃過一絲光芒,他低頭,思考片刻之後,點點頭,“我明白了。”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道:“謝謝……”
“和過去做個了斷吧!”段成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左殘陽和站在一旁、還是有點兒迷茫的樂笑顏。
“他們都走了。”左殘陽看了看玻璃後面的那個房間,輕輕地說了一聲——玻璃窗後面的那個房間裡,確實空無一人。因爲就在剛纔段成巖和左殘陽兩個人與那兩個女孩兒交涉的時候,恩泰、道和杜子規已經悄悄地帶着三個女孩兒溜走了。其實在段成巖醒來之後,便如法炮製,喚醒了仍舊沉浸在遊戲中的衆人,現在,樂笑顏和樑月白手中的遙控器已經對他們毫無威脅了。趁着左殘陽和段成巖在拖延時間,六個人悄悄地離開了那個白色的房間。而有恩泰、杜子規和聶蘇,這六個人成功突圍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並且現在,段成巖離開房間之後又去增援了。也就是說,偵探們要等待的,就是在左殘陽與樂笑顏之間的一個“了斷”了。
“……”樂笑顏並沒有說話,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
“對了,應該讓你清醒一下了……”左殘陽皺着眉頭,伸出手去,在樂笑顏的耳邊打了一個響指。
“!”這個響指成功地讓樂笑顏一個激靈,瞪大了雙眼,醒了過來,她先是看到了眼前的左殘陽,然後又茫然四顧,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樑月白的屍體。她尖叫了一聲,撲了過去:“月白姐!月白姐!你怎麼了?!”
當發現樑月白臉色蒼白,已經毫無救活的可能的時候,樂笑顏雙眼含淚,衝到了左殘陽的面前:“你到底做了什麼?!”
“……”左殘陽沉默許久:“對不起……”
“你以爲說個對不起就可以了嗎?!”樂笑顏哭了:“月白姐和我從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了,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友情嗎?!你知道她幫助了我多少嗎?你爲什麼這麼做!”
“對不起,是樑月白先衝我扔匕首的。”左殘陽看到樂笑顏臉上的淚痕,有點兒不忍心,但是還是告訴了她真相,但是他並沒有說是段成巖做的,“所以……”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樂笑顏冷笑,“把我們都殺光?”
“這次行動……是有這樣的批准命令的。”左殘陽有點兒尷尬,“如果你們不配合的話……我們可以……”
“把我們就地解決?”樂笑顏冷笑,“就好像是你對待我姐姐一樣?”
“你姐姐?”聽到樂笑顏的話,左殘陽愣在了原地。
“難道不是因爲你的醫術不精,所以姐姐纔去世的嗎?”樂笑顏的嘴角掛着一絲冷笑,還帶着眼淚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惡毒的光芒,“如果當時是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醫生爲姐姐看病的話……是不是她就不會死了?但是你呢?你喜歡上了姐姐,所以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姐姐留在身邊,就算是眼睜睜地看着她死,也要把她留在身邊——我說的不對嗎?”
聽到樂笑顏的話,左殘陽瞬間臉色蒼白,剛纔還因爲有些尷尬而泛紅的臉,現在徹底沒有了血色,就連嘴脣也是一片慘白。
看到左殘陽的變化,樂笑顏知道自己戳中了左殘陽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衝破左殘陽的心理防線了。
“看到你的表情……看來我說對了?”樂笑顏惡毒地在左殘陽的耳邊低語道,“你果然是因爲想要把姐姐留在身邊,所以才這樣做的啊……我聽說你並沒有接受很多的正規教育,幾乎是靠自學做了醫生?果然啊……爲了自己的利益,連患者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你是有多卑鄙?多骯髒?多齷齪啊?”
左殘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樂笑顏的話,但是從他眼睛裡的倒影可以看出來,他此刻正在緊緊地盯着樂笑顏。
“左殘陽,我問問你……我到底有沒有說對啊?”樂笑顏壓低了聲音,在左殘陽的耳邊說,“我說你卑鄙……到底對不對啊?”
“……你說錯了。”正當樂笑顏以爲左殘陽快要崩潰的時候,他卻突然沉靜地回答了一句。
“什麼?!”樂笑顏震驚地看了左殘陽的眼睛一眼——現在,他的眼睛裡又恢復了靈動,並不像剛纔那樣木然了,“你怎麼……”
“你說錯了。”左殘陽重複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後退了一步:“你的控心術,對於我來說,好像不太管用。”
“你……”樂笑顏震驚地站在原地。
“確實,”左殘陽誠實地點了點頭,“我以前一直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但是第一次看到你姐姐的時候,我確實感覺心跳加速了,而且那種心跳加速,與生理問題無關。”
“不要說這些!”樂笑顏捂着耳朵,拼命搖頭,“誰要聽你和姐姐之間的事!”
“但是後來,當得知了你姐姐的病情之後,”左殘陽並沒有受到樂笑顏的影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頃刻間變成了敬佩。”
“不許說了!閉嘴閉嘴!”樂笑顏依舊捂着耳朵。
“後來,當卿顏正式成爲了我的患者之後,那種敬佩,”左殘陽一字一頓地說,“變成了一種讓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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