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陽光刺眼。
薄薄的眼皮擋不住陽光,韓雅微微蹙眉,本能側頭躲避。可就是這一側頭,讓她感覺到一陣疼痛。
“疼……”韓雅忍不住輕呼出聲,跟着緩緩睜開眼睛。
入眼,是乾乾淨淨的天花板。就在她在想這裡是哪裡的時候,突然一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雅!你終於醒了!”
聲音十分熟悉,每一個字都鑽入她的心扉,讓她本來有些慌亂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跟着,便見到那張臉出現在面前。
“感覺怎麼樣?”魏濤臉上盡是擔憂與關心,馬上用手貼在她的額頭上,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燒退了不少。”
韓雅感覺到自己好累好累,她不想躺着,掙扎着要坐起來,問道,“我在哪?”
“在我這。”魏濤連忙扶住她的背,幫助她坐起來,聲音十分溫柔,說道,“昨天你受傷之後,我就把你接了過來。”
剛坐起的韓雅一怔,跟着記憶瘋狂涌入腦中。昨天的戰鬥,還有她是如何輸掉的,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想到這些,韓雅微微低頭,青絲垂下,遮住她美麗的臉龐。
魏濤見狀一愣,有些心疼也有些着急說道,“小雅……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年成長這麼多,明年一定會超越他!”
韓雅沒有迴應,只是坐在牀上一動不動。可即便什麼都不說,她的失落清晰可見。
“……”
魏濤看着韓雅的樣子心中十分心疼,只是他嘴很笨,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又怕說錯了更熱她傷心。
突然,魏濤想起了什麼,飛快跑到一邊捧過一個還冒着熱氣的碗,說道,“這是我煮的六物粥,對你的傷很有好處。你也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快吃點吧!”
然而,韓雅依然不發一言,就那樣無聲坐在牀上。雙手抱住膝蓋,身體蜷縮在一起。
跟着,一滴眼淚掉在膝蓋上,浸溼了衣裳。韓雅低頭,將頭埋在膝蓋中。
“小雅……”魏濤見狀心如刀割,端着碗站在旁邊卻不知所措,只能這麼傻傻站着。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有弟子在外面大聲喊道,“魏長老,請問在裡面嗎?”
魏濤一怔,轉頭看向門口,輕手輕腳走到門前,打開一道縫隙,看着門口弟子皺眉問道,“什麼事?”
“副掌門召集所有長老議事。”那弟子恭敬說道,“我來通知魏長老。”
議事?
魏濤眉頭一皺,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韓雅,眉頭一凝,轉頭對那弟子說道,“幫我告訴副掌門,我有事不能參加。”
“什麼?”那弟子一愣,錯愕看着魏濤,什麼事能比副掌門的命令更大?
“愣什麼?”魏濤眉頭一皺,喝道,“讓你怎麼說就怎麼說,又不用你負責!”
“啊……是!”那弟子連忙點頭,轉身跑掉。
魏濤連看也沒看弟子離去的身影,將門重新鎖上後回到窗邊。韓雅沒有動過,依然防禦的姿勢,能聽到微微的抽泣聲。
魏濤將碗放在一邊,坐在窗邊,安靜看着哭泣的韓雅沒有出聲。伸手,輕輕握住她的纖手。
他知道,韓雅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堅強很樂觀,但她對一些事情的執拗遠遠超出他的想象。她很要強,否則也不會進步如此飛速。
就這樣,魏濤看着韓雅難過了許久許久。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抽泣聲才漸漸停下來。
只見韓雅輕輕擡頭,美麗的臉龐上梨花帶雨,甚至有被淚水浸溼的頭髮黏在臉上,顯得更讓人心疼。
“沒事的。”魏濤露出溫柔的笑容,用力握住韓雅的纖手,輕輕說道,“輸了一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因爲你昨天的堅持不懈,各大長老對你的評價高了非常多,所以說,你根本沒有輸。”
韓雅聞言,難過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看着魏濤坐在面前,以及他有些發白的臉色,她知道他一定守了自己整整一晚。
“我要喝粥。”韓雅小嘴一撅,嘟囔道。
魏濤聞言心中大喜,連忙把粥端過來,用勺子盛出一點,輕輕吹了兩口氣後送到韓雅嘴邊。
韓雅張開小口,將溫暖的粥吃下。
粥入胃,她頓時感覺到一股熱量傳遍全身,識海彷彿都被照亮一樣,精神許多,渾身有力量不少。
擡頭看向魏濤,又一勺已經放在面前。韓雅心中一暖,眼睛竟然又紅了。
在這個人面前。
只有在這個人面前,她才能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才能肆無忌憚的耍小女人脾氣。
撲通。
魏濤瞪大眼睛,感受着突然撲到自己懷裡的柔軟軀體。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韓雅爲什麼會這麼做,但是聞着她淡淡的髮香,魏濤感覺到心中十分滿足。
一手端着勺子,一手端着碗,輕輕將韓雅抱住,魏濤輕輕親吻她耳邊的髮絲。這樣的感覺,就是他的一切。
片刻之後,韓雅從他的懷中出來,美麗的臉龐上盡是紅暈,甚至不敢看他,側頭說道,“我要吃粥!”
魏濤聞言一愣,連忙說道,“好!”
過了一會,一碗粥完全被吃光,韓雅也感覺到自己身體再次充滿力量。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臂,除了還有一些麻以外沒什麼其他的感覺。
“你的右臂脫臼了,骨頭也出現輕微的裂痕,幸運的是並沒有斷掉。”魏濤輕輕解釋道,“休息兩天,你的傷就能痊癒。”
韓雅聞言點了點頭,心裡也稍微鬆了口氣。如果真的手臂斷掉,那就算接上短時間內也不能隨意使用。
“對了,昨天比賽結束後,長老們共同決定,讓你代表碧水峰參加年末大試。”魏濤突然想起來,說道,“但一切都要尊重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參加的話也可以不參加。”
“我參加。”韓雅毫不猶豫,說道。
魏濤聞言一怔,眉頭皺起,有些擔心說道,“可你的傷……”
“距離年末大試不是還有四天時間麼?足夠恢復了。”韓雅眼神堅定,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參加!”
看着韓雅如此堅持的模樣,魏濤想說出口的話都嚥了下去,深吸一口氣點頭說道,“好。”
韓雅一笑,跟着想起來什麼,問道,“剛剛誰來找你?”
“一個弟子傳信,說副掌門召集長老議事。”魏濤說道,“也不知是什麼事情。不過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商討年末大試的事。”
“那你不去不好吧?”韓雅聞言有些焦急,擔心說道,“你不去的話,豈不是違抗命令?”
“我去不去有什麼關係?”魏濤一笑,搖頭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長老,不教弟子不掌要權。去也是聽他們說話而已,不如在這陪你。”
“可是……”韓雅柳眉微蹙,擔憂說道,“怎麼說也不太好。”
魏濤笑了笑,說道,“擔心我,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你的傷還沒好,這幾天就休息吧。”
“嗯。”韓雅微笑點頭,重新蓋上被子躺在牀上。
就在魏濤起身去拿水的時候,突然韓雅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魏濤,輕輕問道,“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魏濤腳步一頓,剛準備拿起杯子的手也停下,可是很快便恢復,一手將杯子拿起。
跟着,魏濤回身看向韓雅,笑着說道,“三級天師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