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雅典娜反應過來，李敬舉步跨越空間裂隙。
隨之。
兩人跨界來到希X神域。
！！！
雅典娜。
“接下來是你爲我帶路，還是我自己想辦法找你的本體？”
李敬似笑非笑，順手一巴掌輕描淡寫地將來時的裂隙徹底糊上。
雅典娜見狀神色不變，心頭卻是各種駭然。
她。
是象徵着戰爭與智慧的女神。
是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中的一員。
憑藉智慧、美貌還有實力，雅典娜從來都是運籌帷幄，將一切掌握在手裡。
然而眼前這一遭，着實是叫她有些感到措手不及了。
她根本沒有想到。
只是自己偶然間遇到的一名異域神居然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揮手間即可撕裂地球直達希X神域的通道。
星雲世界的意志設立在地球的限制於李敬而言彷彿根本不存在……
縱觀整個希X神族。
沒人可以做到像李敬這樣。
即便是她偉大的父神以及一衆祖神……
不過這些並非眼前的重點。
重點是。
李敬能打開直連希X神域的通道。
這意味着他不僅知道希X神域的存在，更對希X神域所在的空間瞭如指掌，甚至知曉明確的空間座標。
這。
怎麼想到都知道不可能是一個初來乍到的異域神可以瞭解的……
智慧的神權。
賦予了雅典娜過人的聰慧。
片刻前李敬一嘴就道破她是希X神族時，她便已有些許意識。
此時此刻，已完全不用她去揣測。
定睛看了看某人，雅典娜臉色難看到極點，故作鎮定道。
“閣下好本領，是我大意了，不該沒弄清楚情況就與閣下貿然接觸。”
說話間，她面色微沉。
“東方有句古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現狀於我而言差不多是這樣。不過，雖然不知道閣下具體是何方神聖，但閣下貿然跨界造訪希X神域未免太不把奧林匹斯衆神放在眼裡。”
聽得雅典娜如此言語，李敬眨眨眼。
“雅典娜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是有合作要跟我談？怎的我來了希X神域你又表露出如此敵意？”
“……”
雅典娜沉默。
一嘴“你丫把我當傻子？”憋在嘴邊，不知當不當說。
雅典娜的神權。
是智慧與戰爭。
這兩個神權都很特殊，屬於概念性神權。
其中智慧的神權對她影響非常大。
在神權作用下，她偶爾想犯傻一下都難。
見證到了李敬的手段，她就算用腳丫子思考也不至於愚蠢到認爲人二話不說跑來希X神域是爲了談合作。
講難聽點。
跟李敬這般存在談合作，她雅典娜根本不配……
垂眼看了眼自己被李敬捉在手裡的手腕，雅典娜低語。
“閣下究竟想做什麼，不妨明白一點說出來。我不想惹麻煩，更不想給奧林匹斯衆神惹麻煩。如若閣下的需求是我個人可以滿足的，我可以無條件應允。相對的，閣下需得答應我就此離開希X神域。”
聽得雅典娜如此話音，李敬神色稍許異樣。
這位。
出乎意料地實在。
睿智程度，也無愧是於智慧與戰爭的女神。
明擺着對方沒那麼好糊弄，李敬稍作尋思鬆手放開雅典娜，隨後凌空退後半步，嘴角含笑彎腰行了個紳士禮。
“這麼下去，怕是談話很難繼續，且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說話間，他直起身子顯露真容。
！！！
雅典娜。
儘管在東邊遇到時李敬是以真容行動，可她不曾在意過。
原因很簡單。
作爲異域神。
李敬在東邊行動，必然要以東方人的面貌行動。
不然他不可能接觸得到零號機關，更不可能被允許接近祖龍遺蛻的觀測基地。
就像她想接近祖龍遺蛻。
需得藉助混血信徒，將自身部分意志寄託在其體內，
雅典娜能輕易找尋到跑到西邊活動的李敬，並不是依靠其面貌，而是通過嘗試附身後者被震散時捕捉到的神力波動。
眼前某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雅典娜可以讀懂他此番變幻是什麼意思。
這。
是他的真容。
而非馬甲……
那麼問題來了。
眼前別說神族通常或多或少會有的一些特徵，某人甚至沒有西方特徵，根本是一徹頭徹尾的東方人。
一個典型的東方人，體內怎麼擁有神力？
且還能作爲異域神強大到如此駭人地步！？
正驚疑着，李敬微笑言語。
“在下李敬，曾是華夏本土人，後來去到了寰宇大世界。在那邊，我是仙域陳塘關之主，同時也是至高神族的唯一掌權者至高神。”
“……”
雅典娜。
什麼仙域陳塘關，什麼至高神族。
雅典娜都可以不在意。
畢竟李敬來自另一個位面空間，這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作爲星雲大世界本土神族。
這世界存在着哪些神族文明，雅典娜想不門清都不成。
神族之間從來不會有多麼和睦，彼此征戰是常有的事。
甚至爲了地上信仰。
他們的信徒時不時也會有大規模衝突。
這哪能不去做了解？
當然。
信徒間的大規模衝突不是在地球現代可以見到的。
在曾經的古早時期確實有過地球上的信徒彼此衝突，甚至以神之名發動戰爭。
但從法治出現開始，這些現象就都不存在了，撐死就是不同信仰之間發生一些小規模衝突。
到了如今地上信仰嚴重缺失的時代，信徒之間連普通的摩擦都變得非常少見了。
也就是在浩瀚的星雲大世界某處，那些地上信仰還足夠昌盛的地方，不同信仰之間的衝突仍還存在。
撇開這些有的沒的。
眼前令雅典娜不得不在意的是，李敬竟是地球華夏人。
照這麼說。
他……
其實是一名東方飛昇者？
這……
他怎麼做到可以回來的？
東方飛昇者可不比西方飛昇者。
由於星雲大世界上三界與仙域的封閉，東方飛昇者根本沒有可以正常飛昇去往的地方，所以都是被安排去往其他的位面空間。
這狀況。
早被九大神域摸清楚了。
飛昇去往其他的位面空間，也就意味着與星雲大世界徹底失去了聯繫，他們根本沒有可以回來的可能。
跨位面通行，這可不是隨便能做到的。
其他極其艱難的先決條件姑且不論。
想要跨位面通行，首先得要掌握存在於不同維度上的位面空間座標。
以此爲基礎，纔有後續操作的可能。
僅這一點。
就可以難住所有從星雲大世界飛昇離開的人。
縱然運氣極好得到了一處位面空間的座標，你得踩上多麼大的狗屎才能剛好撞見自己“老家”的座標？
注目李敬，雅典娜驚疑不已。
智慧的神權告訴她。
李敬的迴歸，處處透露着極端的蹊蹺。
相比他是憑強大的個人實力找到“回家”的路。
雅典娜更願意相信。
他是在某種安排下，才得以重新回到星雲大世界。
什麼樣的存在能做出這般安排？
答案只有一個。
那邊的世界意志。
再往下走。
那邊的世界意志爲什麼會做出安排讓李敬回來？
總不能是他太過強大，那邊容不下了吧？
不談有沒有其中可能性，某人真要強大到另一個世界容不下，星雲大世界整體靈氣枯竭不是更容不下他？
如是推敲，很容易可以得出結論。
恐怕是自上三界與仙域被封閉後便不知所蹤的世界意志與另一邊的世界意志進行了溝通，把某人給送了回來。
能讓星雲世界的意志開口。
李敬這“面子”沒的說。
更耐人尋味的是。
星雲世界的意志爲什麼要他回來？
越是往深處琢磨，雅典娜越是心驚。
關鍵。
這其中出現了已靜默億萬年之久的星雲世界意志。
表面看這沒什麼。
可如果結合李敬分分鐘打開來到希X神域的通道……
一個包括希X神族在內星雲大世界九大神族都不願意看到的狀況浮出了水面。
此刻注目李敬，雅典娜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糊塗一些。
這種事。
真不是她該知道的。
她也不願意知道這些。
哪怕期間種種將會與自身慼慼相關。
說到底。
她不過是一主神而已……
然而智慧的神權不允許她犯迷糊。
蒼白着小臉盯着李敬看了看，雅典娜勉強擠出一絲乾澀的笑容。
“冒昧問一句，閣下與星雲世界的意志是什麼關係？”
驟然迎上如此一問，李敬微微愣神。
他必須承認。
他有些小看雅典娜了。
他只是簡單自述了下，人居然就想到了星雲世界的意志。
雅典娜口中的世界意志，即是星雲天道。
只不過東邊與西邊對天道的認知與叫法不一樣，一邊是天道意志另一邊是世界意志。
饒有興致着審視了雅典娜兩眼，李敬平淡言語。
“我與星雲天道沒有如何特別的關係，姑且是受她之託，爲了星雲大世界未來的平衡替她解決一些靈氣復甦後必然會跳出來的潛在威脅。”
“……”
雅典娜。
作爲智慧與戰爭的女神活過了無盡悠久的歲月，她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在漫長的生命中。
她不僅流過血，甚至不止一次瀕臨絕境險些消亡。
但她從未因爲這些流過淚。
然而此刻。
她是真的想哭。
自己……
究竟爲希X神族帶回來了什麼？
儘管眼前李敬沒有明說。
可憑藉雅典娜的智慧不難品出。
李敬的話外之音是……
“我受世界意志的囑託負責處理未來必定會出現的威脅，不單獨針對希X神族，而是針對所有。”
眼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李敬似乎異常的理性，並沒有上來就要來個大殺四方，血洗希X神族把他們整體祭天用來震懾其他神域的意思。
明瞭某人真實的目的，雅典娜絲毫不懷疑他有這種能力。
誠然。
她沒有正經與李敬交手過。
甚至即使此刻在希X神域，依然是她的降臨體在某人的眼前。
可世界的意志請回來的人……
你品。
你細品。
眼看雅典娜望着自己不作言語的同時莫名眼淚汪汪了起來，李敬眨巴兩下眼睛，呲牙露出一絲和善的微笑。
“我喜歡聰明人，接下來我是否可以見見你的本體了？”
雅典娜沉默，心說我不想被你喜歡，更不想本體跟你面對面。
然而面對某人。
她知道自己沒得選。
從她自以爲可以掌控一切與李敬接觸開始，希X神域就已經註定成爲九大神族中第一個“寄”的神域……
只不過希X神族具體怎麼個“寄”法，李敬出於對她這“送貨上門”的二傻子女神的“歡喜”留有了一定餘地。
深吸一口氣，雅典娜揮手打開一道空間裂隙。
在地球，她的降臨體很是弱小不錯。
但此刻是在希X神域，降臨體可以借用到本體的絕大部分力量。
“隨我來。”
望向某人說了一句，雅典娜轉身當先步入裂隙。
李敬見狀悠然跟上。
……
一陣短暫的空間置換。
李敬與雅典娜的降臨體來到了一處居於山巔的巍峨宮殿門前。
剛到地方。
李敬還沒來得及打量周邊，擡眼便見宮殿內有一容貌絕美的金髮大波浪迎面走出來。
嗯。
金髮。
大。
波浪。
正審視金髮大波浪，後者走近止步，雍容地拎起兩側裙襬行了個古典的西方女子禮。
“奧林匹斯主神雅典娜，見過世界意志的使者。”
“幸會。”
李敬略微躬身回以標準的紳士禮，而後呲牙一笑。
“雅典娜小姐喚我李敬或者李門主就行，我想你也應該清楚，我並不是什麼使者而是可能給希X神族帶來災難的人。”
雅典娜聞言嘴皮動了動，險些沒繃住。
李敬這。
好歹給點面子裝一下不是？
那樣她至少可以好受一些。
淚流滿面着點了點頭，雅典娜看了眼自己的降臨體。
後者會意，轉身退去。
李敬見狀偏頭看了眼，而後回首。
“這事說起來我還得跟雅典娜小姐致歉一番，你降臨到地球想來沒那麼容易，這一遭我卻把你的降臨體給帶了回來。”
“……”
雅典娜沒做言語，嘴角抽搐。
這丫。
絕對是故意的！
故意噁心自己！
默默告訴自己不能動氣，雅典娜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伸手往不遠山崖邊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神殿門前說話不方便，李門主我們去邊上說話可好？”
李敬聞聲轉頭看了看，收回視線。
“你不打算請我到神殿裡去坐坐？”
雅典娜沒說話，用沉默表示自己不想把他請進自己的神殿。
李敬見此聳肩，轉身往山崖邊走。
雅典娜悄然跟上。
……
一前一後來到山崖邊。
李敬擡眼。
雅典娜的神殿是居於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山之巔，從山崖上看出去，頗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欣賞了一番壯麗的景觀，李敬隨手扯出一張長桌放下兩張板凳，順勢取出幾片生命樹葉引來靈泉就地泡上熱乎的茶水。
望見某人這一氣呵成且熟練到極點的做派，雅典娜無聲坐定之餘，異樣着看了看他遞來的茶水。
“李門主你這是什麼茶葉？爲什麼泡出的茶水蘊含有如此濃郁的生命能量？”
“幾片生命樹葉罷了，沒啥大不了的。”
李敬隨口迴應。
！
雅典娜。
生命樹葉！？
也就是說……
李敬剛剛泡茶用的葉子，產自傳說中的聖木生命之樹？
正有驚疑，某人微笑。
“這東西於旁人而言或許有大用，但對雅典娜小姐這般存在來說至多就是茶水口味好上一些罷了，不值得特別在意。”
“……”
雅典娜。
這茶水，確實對她而言沒啥用處。
可生命樹，由不得她不去在意……
不過眼前確實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
很是淑女地捧起茶水輕抿了一口，暗讚了聲好茶，雅典娜擡眼。
正想順勢開口，李敬先一步發聲。
“我對希X神族的瞭解，多數是源自地球民間。在我瞭解中，奧林匹斯衆神似乎是玩得最花的，尤其是雅典娜小姐你的父神。在民間神話裡，他甚至連雅典娜小姐你都不曾放過，不知神話記述的那些是否屬實？”
“……”
雅典娜。
李敬這一問，不可說不過份。
上來就針對希X神族的神王不算，還牽涉到了她的個人隱私。
尋常若是遇見如此無禮之徒，雅典娜早揮手一巴掌過去賜予神罰了。
奈何面對李敬，她不敢有脾氣。
勉強繃住臉，雅典娜反問。
“這些重要嗎？”
“重要。”
李敬點頭，道。
“我會與雅典娜小姐你坐在這裡心平氣和地談話，是給希X神族機會。只要希X神族足夠配合，我並非一定要對希X神族做點什麼。但在這之前由於我自身不甚瞭解，首先我得確認一下希X神族的神王是什麼狀況，然後再考慮其他的。”
說着，他人畜無害着笑了笑。
“在此，希望雅典娜小姐可以跟我說實話。神王的品格如何不會影響到希X神族最終的結果，至少在我看來，雅典娜小姐是一個足夠聰明的人。只不過如果神王品格實在不濟，我得考慮讓希X神族換一個主事人。”
面對某人如此話音，雅典娜陷入沉默。
李敬看似理性的言語，實則是完全把希X神族當做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對象。
甚至覺得自己可以隨意更換神王。
遇見李敬。
雅典娜可以認栽。
但作爲神族。
她有自己與生俱來的高傲。
偏偏就現狀而言。
她顯然沒有任何表示不滿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