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緣(八)

“我這次要跟蹤的究竟是什麼人啊?要是她一輩子都在談戀愛,我要一輩子都呆在這裡麼?”

瞧着一旁獨自斟酒獨飲,有人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鐘離溪,忍不住問了出來。

“讓兩位公子久等了。”我這筷子上的紅燒肉還沒有塞到嘴裡,這就瞧見了我來古代之後能稱做美女的第一個人。

一個沒注意,筷子中央的紅燒肉又掉回了碗中。

典型的瞧見美女被驚豔住了之後立馬就失態了模樣。

這鄭小琴笑的溫婉,微微的點頭示意了一下,便抱着懷中的琴在我剛剛瞧見的小戲臺子上坐定了,她身邊的丫鬟端來了小矮桌。

“不知道二位公子想要聽什麼?”撥弄了一下琴絃,鄭小琴擡起了頭瞧着我兩。

鍾離溪這次並沒有開口,而是順着鄭小琴的目光望向了我。

不是吧,這還輪到我點歌了啊?

“不知小琴姑娘哪些最拿手?”不成,堅決的不能冷場了,學着鍾離溪那副紈絝公子的語氣,我開了口。

“撲哧!”

鄭小琴還沒有說話,隨着她一同進來的侍女突然的笑了起來,一副沒有見識的模樣瞧着我,轉過了頭,這鐘離溪也是一副隱忍着笑意的模樣。

咋啦?

我這句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麼?

“紅葉。”鄭小琴衝着她的侍女搖了搖頭,依舊和善的和我說道,“只要公子說的出名字的,小琴應該多少都會一些。”

是麼?

我挑了挑眉毛。

“那就來首‘東風破’。”嘿嘿,這個沒有聽過啊。

“東風破?”小琴想了一會,望着我笑了起來,“公子說的應該是‘戰東風’吧。”

“不是,本公子說的就是‘東風破’。”

第六回唯有一命供揮霍

氣氛好像一下子被我弄的尷尬了起來,戲臺上的鄭小琴的笑容便的有些尷尬。

“恕琴兒見識短淺,公子說的這首曲子真的不曾知曉,要是公子不介意能佛寫下音律。”

“丫頭,別玩過了。”鍾離溪用手撐着頭,對着戲臺的一面遮住了自己的脣,小聲的和我說道,“別下不來臺。”

鍾離溪的這句話還真是說多了,雖然我是知道那首的旋律,只是古人好像並不是用‘哆啦咪’標註曲調的,真要讓我讓我寫下來,這最終要出醜的還不是我。

“罷了,那就戰東風吧。”瞧着站在鄭小琴一旁那張欠抽的笑臉,我稍稍的壓下了怒氣,不帶着任何的語氣的說了這句。

“好。”

小琴低頭,挑起了琴絃。

“不知公子覺得怎樣?”

很快一曲完畢,鄭小琴擡起頭望着我。

瞧着鄭小琴一臉期待的神情,我只能說,她問錯人了,都說高山流失只爲覓知音,可惜,我對這些古曲沒有什麼研究,光是聽着旋律連講了什麼樣的故事都不知道,別說做知音了,連好壞都無法區分,要是我身邊的鐘離溪也許還能說出一二,我是連個零頭都吐不出來。

“問你呢。”

可惜,着身邊的鐘離溪擺明了不想摻和進剛被我攪混的這趟水中,撞了一下我的胳膊小聲提醒道。

我的狐狸大仙你有沒有搞錯啊,我這才穿越沒有多久,連自己明天是死是活都不能知道,滿腦子都在想着怎樣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裡,你這突然出現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拉到青樓這種地方也就算了,還想讓我品音律。

你當我是超級賽亞人還是百家講壇的主持人啊?

“乍聽之下……”這六隻眼睛都瞧着我,自然是不能就用‘很好’、‘不錯’、‘好需努力’這樣的詞彙來回答,皺了皺眉頭,既然已經被逼上梁山了,那就小小的舞文弄墨一把得了,“小琴姑娘你探親彈的甚好,可是既然此曲叫做‘戰東風’,這在氣勢上還是差了一下。”

用撐着下巴,拼了命的開始子在腦海裡搜刮着可以用的詞彙,稍稍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曲子,沉沉的開了口。

“這首曲子原本是用琵琶來彈奏的,琴兒今日沒帶出來,倒是讓公子見笑了。”瞧着鄭小琴這樣的一副樣子,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辭了。”鍾離溪突然站了起來,對鄭小琴作着揖,把銀子交了鄭小琴婢女的手上便拉着我十分突兀的出了門。

“這就走了?”

我瞧着走在前面點的鐘離溪顯得十分的不解,我們來這究竟是做什麼的?聽歌的麼?

“你是來記錄她的愛情,不是來添亂的。”鍾離溪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轉過了身瞧着我,“人家正主還沒有出現,再讓你呆下去,這場緣分既要因爲玩完了。”

什麼啊!只是說幾句話而已,哪裡有這麼誇張,女孩子哪裡有那麼好騙,就憑我幾句話就要生死相許的,更何況,這在容貌上,我可是差了你一大截,在怎麼動心,這對象也應該是你吧。

我皺着眉頭,一副十分不爽的表情瞧着鍾離溪。

“跟我走。”

我的一句話還沒能說完,手腕猛的被人抓起,拖着往前走,衝着鍾離溪呼喊,他卻依舊微笑的站在原地冬夜也不動一下,用脣語和我說‘沒事的’。

沒事你個頭!

老孃這都要被綁架了!還在你眼皮子地下被綁架了,你還說沒事!你不是說是我的保鏢麼?!老孃都要被幹掉了,你怎麼還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嘻嘻的。

“你到底……”那個人把我拉到了最近的廂房內,關上了門,我剛要破口大罵瞧見的卻是剛剛一張有些熟悉的臉,“是你!”

這個人不就是剛剛在馬路上走路沒長眼睛,還沒有一點禮貌的臭小子麼。

“你叫季憶麼?”男子同樣緊皺着眉頭一臉看不慣的瞧着我。

怎麼又一個知道我名字的,我挑了挑眉毛,“是又怎樣。”

“拿着。”男子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了一本本子丟到了我的手上,“所要記錄的內容寫在這上面就好。”

“你也是記錄官?”瞧着手中小本,第一個反應便是,我總算遇到了自己的同鄉了。

“哼。”男子輕哼了一聲,十分不屑的瞧着我,“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的是記錄官。”

“喂!你什麼意思啊?”

很好,本姑娘原本就多你的第一印象本來就不是很好,現在倒是已近變成更加差了。

“什麼意思?”男子嘲弄的笑了起來,語氣中滿是質問,“作爲記錄官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和當事人有所接觸,你剛剛都做了什麼?”

“如果你先就這樣帶在唐朝的話請自便!我可還是想要回去的。”男子甩了甩手,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

“究竟是想怎樣啊!”我這輩子的耐心,剛剛恰巧全部都用完了,把手中的本子重重的往身邊的書桌上一摔,瞪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你以爲我想來這裡麼!從昨天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什麼記錄官!什麼記錄愛情!什麼唐朝!這些事情究竟何爲何干?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我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凡人!卻偏偏告訴我要完成任務才能回去!憑什麼啊!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人,爲什麼偏偏就選中我啊!”

一口氣爆發了出來,心裡的氣卻還沒有解個乾淨。

“要是不記錄的話是沒有辦法回去的。”看着我這樣的態度,男子突然變的安靜了起來,卻依舊冷冷的瞧着我,“要是死在這個世界了,我們也就徹底消失了,魂飛魄散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就是說想着自殺重新去投胎也不行了麼?”

“投胎?”男子笑了笑,“我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你這胎想要往哪裡投?”

這些事情我還沒有來得急細想,從回到唐朝到剛剛,都是鍾離溪帶着我在轉悠,他說什麼,我也只有點頭選擇相信的份。

“記錄官的其他細節問題我之後會在告訴你,”沉默了好一會,男子把被我摔在桌子的本子遞給了我,淡淡的說道,“我叫蘇漠。”

“嗯。”

聽到了他剛剛說的那些事情,我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思考的餘地,死命的瞅着地磚,希望它下一秒就能變成我房間的木質地板,希望下一秒就能發現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而已。

“那個……”

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整理出了我想問的幾個問題,蘇漠卻再一次的把我拉到了邊上,稍稍打量了屋子,拉開了櫃門把我塞了進去。

“你幹嗎!”

我一句話沒有說出口,蘇漠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食指豎在了脣上,側耳聽了一下,把自己也塞到了這個狹小的櫃子之中。

“別出聲!”

櫃子的空間並不是很大,光是藏着我一個人也許還能有些空餘,這一下子塞了兩個,便顯的擁擠不堪了,連呼吸都很不順暢。

“天香姨把小生拉到此處是爲了何事?”屋內傳來了一個清秀的男生。

我皺了皺眉頭,壞了壞了,該不會是剛剛進青樓前的預料又要成真了吧,抱着非禮勿聽的心思,我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卻瞧見了蘇漠盡然把櫃門微微的開了一條縫,湊了上去。

“李大人還記得上次拜託我的事情麼?”

色……狼……

我厭惡的看了他,擡起腳狠狠了上去,他卻只是很淡然的瞧了我一眼,依舊湊到了縫隙之上。

“怎麼,有人選了?”

“不知道李大人你可知道鄭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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