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元浩並不在乎向東流和張偉那驚恐的目光，又十分平靜地說：
“如果我用手肘，這根鋼管即便是實心的，至少也能打彎！可是他呢，子彈打不穿他的頭蓋骨，這是我親眼所見的。張偉上次算過那種槍械的衝擊力，所以，用我的殺傷力換色，那個吃人的魔鬼可以站着硬抗我三次肘擊不會受重傷。”
向東流似乎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那多打兩下呢？”
羅元浩面色凝重：“沒，沒有機會，我已經死了。”
張偉看着那鋁合金扶手，補充道：“他的意思是，如果那個食人魔，他的進攻和防禦一樣牛逼，羅元浩打三次沒打死，他自己就被打死了。當然這是在兩個人都處於傻瓜式以傷換傷的打法情況下。”
向東流就納悶了：“那爲什麼……要以傷換傷呢？”
羅元浩說：“就算是實戰，也差不多。”
張偉說：“那可未必。我們偶爾閒聊的時候，你說那個叫什麼程飛文還是程文飛的傢伙，可能會變得很厲害，你會打不過。結果呢，你完勝，幾乎毫髮無損。”
“那不一樣。”
張偉立刻把話接上：“有什麼不一樣？我其實知道，你現在是陷入了一種高手心態，怎麼說呢，就是戰術上重視對手。你不小看你的敵人，這本身是對的，可是你沒能從內心深處有戰勝他的信心。”
羅元浩聽到這話，不禁微微低下了頭。
張偉繼續說道：“我寧可你現在盲目自信，我反而勸你再三小心，這樣纔是正常狀態。我不願意你根本不敢正視自己，進而面對那個食人魔。你懂我的意思麼？”
羅元浩微微發出了吼聲：“我根本打不過他，根本不可能，我來這裡，只是想着輔助警察。別的我什麼都不會做。”
“你看你，又來了，怕什麼，三個億哎！”
“沒命啊！他如果遇見了我，不會手軟的。”
張偉連忙制止道：“你現在的問題就在於，你基本上總是太過高估自己的對手。你認爲那個誰，那個和你打拳的富二代叫什麼來着？你也是以爲自己打不過他，還不是毫髮無損？我看過你的直播，我雖然嘴裡說着你打得很醜，可是我們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你的格鬥視頻，大家都說很厲害！很專業！”
“外行看當然覺得專業。”
“不對，他們有兩個熱愛拳擊運動。很瞭解這個行業。”說着，張偉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羅元浩的肩頭，希望能夠藉此增強三分信心。
向東流鬱悶了，他舔了舔乾燥的嘴脣，看着那被打斷的扶手，指着斷處問：“怎麼呢？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行麼？”
當向東流看見羅元浩搖了搖頭的時候，又趕緊看向了張偉，卻見張偉也微微搖頭。
“我的天吶！”向東流憤怒地咆哮着，他也伸出手去，用力地在扶手上使勁地一劈：“唉喲！”
等到他舒緩了疼痛去看的時候，被他擊打的扶手上面連一丁點痕跡都沒有……
羅元浩解釋說：“那是你信心不足，害怕疼痛，否則砸下去一個圖釘那麼大的凹痕是可以做到的。”
“行了。”面對羅元浩不知不覺散發出來的裝逼氣息，向東流十分反感地說道，“我就問你一件事，明天晚上的時候，嗯……大約7點鐘，會有一個什麼專家開的研討會。你要旁聽都可以，我能幫你安排。”
“旁聽，我聽專家的意見幹嘛？”羅元浩十分疑惑地問，隨即他醒悟過來道，“難道說，這個專家是個格鬥方面的專家，把中華五千年曆史都孕育成一個大招了？”
聽到他這樣的突發奇想，向東流幾乎就要站不穩翻倒，然後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解釋說：“這個人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是中科院的院士的弟子，超牛逼的存在。請他過來，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是因爲這個事件引起了一部分上層社會的關注。”
“什麼？”張偉的好奇心被挑動了，連忙問道，“上層社會？關注？你都知道些什麼？”
向東流本來不打算解釋，可一看羅元浩也擊中精神看過來，連忙就說道：
“是這樣，這個事情說來話長，我用個簡短的例子來說明一下。在香江，有個超級富豪，他的兒子被綁架了，要贖金。超級富豪就說，你不能殺我兒子，贖金就是你的。然後贖金換回了兒子。”
“那是資本主義社會，和我們的社會主義社會是不一樣的，我們的社會，是不允許富二代、紅二代、官二代之類的人被綁票換贖金的。你聽說過生活在頂層的這類人被綁架麼？”
張偉立刻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大姐頭的老爹，就是頂層的人，他的女兒在國內不允許出事嘍？”
羅元浩疑惑地、小聲地問：“爲什麼說‘不允許’出事啊？”
張偉嗤笑一聲道：“你傻呀，上層是一個利益圈，掌握着各路命脈，包括經濟、政治、紅利。雖然平時會互相爭鬥，但他們絕不允許被一個屌絲弄死祖國未來的花朵，懂麼？”
羅元浩緩慢地點點頭道：“我還是聽不太懂。”
張偉嘆了口氣道：“怎麼跟你說呢？就是說，他們……他們是棟樑，他們不是我們這些升斗小民，我們可以遊戲結束，但他們不可以。他們的後代也不可以。”
羅元浩又問：“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比我們更重要？他們自己也認爲比我們重要？而我們也可能在潛意識中認爲他們比我們重要？”
張偉尷尬地露出一張苦笑的臉：“差不多。”
“那你說那麼多廢話？”羅元浩無奈地搖頭，“然後他們就像我們這種人一樣，也會有彼此的朋友圈、利益網，如果誰家的小孩受欺負了，就要報復回去？”
“你這個說法跟黑社會一樣，比喻得不好。”向東流插話道。
張偉卻藐視了向東流，直接對羅元浩說：
“一個社會結構，被下層逆襲，要衝得頭破血流才行。而現在是被下層殺害，那後果是讓人害怕的，會讓上層人人自危，大家就都團結起來了。這樣說你懂麼？”
羅元浩這下子終於聽懂了，原來是他們害怕出現下一個“二代”被人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