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季中的獵人,捕豚季裡的漁民,飛往東京的艾蒂安,抵達阿拉斯加的森下助二,走出太地町警視廳的伯森,緊鑼密鼓製作最後成片的傑瑞特。
每一個人都在向着目標進發。
諾大的腳印踩在拓行的深坑之中,腳印很新鮮,黑熊定然在附近。
佐藤肌肉鼓起,拼盡全力在樹林間奔跑,他要爭,爭一口氣。
年逾四十的佐藤彷彿感受到了年輕時熱血的迴歸,哪怕肺腔裡像是有火在燎燒,他也要搶先一步將軍。
佐藤跳上一塊巨石,落地翻滾。
四周的樹葉在微風下簌簌飄擺。
畢方鬆開手,散落的黑熊毛髮隨風飄散,他記住了這股味道。
那頭黑熊,必然在此附近。
“很顯然,關於捕鯨的話題,大家都很容易變得感情用事,我們從來沒有得到一個有力的理由,去證明這些物種有任何的特別。”
森下助二面對記者的長槍短炮,語氣不慌不忙,甚至有空邊走邊整理領帶。
幾名記者在旁邊一路小跑,邊跑邊舉着話筒問:“您的意思是這是真的嗎?”
“是的,沒錯。”
“森下先生,我聽說今年曰本要重啓南極捕鯨計劃,這件事是真的嗎?你們曰本每年捕殺遠超份額的鯨魚,真的是用來進行科研的嗎?您能否對曰本超市裡的衆多鯨魚肉做出說明呢?”
森下助二陡然停下腳步,盯着提問的記者好幾秒,纔開口:“關於這個問題,等到幾天後的大會上我會進行說明的。”
“我聽說理查德先生去往了太地町,意圖揭露太地町將海豚驅趕置一地並宰殺的事實,能請森下先生回答一下,這樣的表述是否正確?”
儘管有些詫異,但森下助二擁有豐富的應對經驗:“這完全是動物保護主義的瘋狂表現行爲,是極其不道德的污衊,是其個人試圖博取關注,獲取利益的行爲。”
“森下先生的意思是理查德爲了錢而故意誹謗嗎?”
“我沒有這樣說。”森下助二搖頭,隨後不再等記者說話便主動開口,“好了,這樣的問題,我同樣會在大會上進行說明,好了,到此爲止吧,如果還有問題,各位記者先生可以等到二十三好大會召開的時候再問,現在,我要會酒店休息了。”
森下助二推開圍堵的記者,進入酒店。
記者還想跟上,卻被門口的保安所攔住,只能望着森下的背影離去。
昏暗的房間內,門鎖緩緩扣緊。
“走吧。”
理查德背上揹包,與龐迪對視一眼,不再打擾傑瑞特,踩着吱嘎作響的地方離開房屋。
他們要提前趕往拉斯維加斯,以免紀錄片製作完成之際無法趕上。
門外明目張膽盯梢的社團分子靜靜盯着理查德,走到小巷裡撥通電話,經過層層傳遞,最終來到警視廳的辦公室內,
“要走了?”松本清長十分驚訝。
“是的,他們背上的心理,打車去往了機場。”
“剩下的人呢?”
“都還在,只有理查德離開了,好像是醜國的大使館親自開車來接走的。”
要不要讓他離開,這一瞬間,松本清長想了很多。
“廳長,他們要到機場了!”
“算了,放他們走吧。”
松本清長嘆口氣,直接扣押,那還是太地町的事情,可扣押醜國大師館送的人,那就要變成國際糾紛了。
一個地區政府的利益,
是怎麼都沒法和整個曰本相比的。
松本清長好歹是個廳長,知道事情輕重,能大事化小,就不要小事化大。
對方如果真錄製到了視頻,現在網絡如此發達,自己是怎麼都扣押不住的。
森林之中。
佐藤趴倒在草叢中,胸膛劇烈的起伏,太久沒有如此劇烈的運動,此時的他竟然有些大腦缺氧,劇烈的眩暈感襲上心頭。
但不負衆望,在其面前三十多米處,一頭黑熊正趴在地上休息,悠閒地啃着地上的小花玩。
這一瞬間,佐藤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年齡的增長所帶來的是什麼,他得到了經驗與手段,卻失去了強悍的身體。
再往前二十年,他能一口氣翻過三座山,可現在,爬上半座山便幾乎要了他的老命。
聯想到現在還壓在自己頭上的畢方,佐藤目光中再一次露出了嫉妒。
倘若自己帶着現在的經驗,又能有二十歲時的身體,未嘗會比那個年輕人差,或許猶有過之。
只可惜
那傢伙真是個怪胎!
佐藤想到畢方的年輕與水平,不得暗罵,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要是這傢伙是個曰本人,自己的師傅恐怕就要稱讚對方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了。
哎。
拋棄掉腦袋中的雜念,佐藤想要撤退,佈置陷阱,他將腦袋磕在地上,大口喘氣,喉嚨中涌現起一陣乾嘔。
糟糕了,體力消耗太甚。
與其同時,真啃着小花的黑熊突然擡起腦袋,望向了佐藤這邊。
佐藤心臟猛然漏了一拍。
“跑!”
……
“最後一隻了。”
畢方撓撓頭,看着面前這頭剛過一米的小黑熊,沒有任何害怕。
觀衆甚至懷疑這頭黑熊有沒有畢方重。
現在的畢方就是第一名,沒有任何必要冒險,只要自己再殺一頭,拿上哪怕五分,剩下的人想要超過自己,希望就渺茫到了極點。
面前這頭黑熊似乎沒有完全成長起來,這樣的體型,完全可以算是青少年。
面對高達一米八五,體格健壯的畢方,黑熊不斷的後腿,發出嘶吼。
畢方握緊長矛,步步逼近,正當他要動手之際,一陣愛好慘叫聲響徹整片森林。
連觀衆都聽得一愣。
好不容易找到的黑熊很是狡猾,趁着畢方分神,腳底一抹油,瞬間竄入叢林中,憑藉自己的小體型,沒多久就了無蹤影。
【咋感覺像是有人再叫?】
【好像就是人,嗷一嗓子,給我嚇得手一抖】
畢方屏住呼吸,斂神靜聽,沒多久,慘叫與痛嚎便再次傳來。
這下觀衆都驚呆了,這是遇上什麼事了?
等到畢方順着聲音找到案發地點時,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到讓人想吐。
一頭巨大的成年棕熊背對着畢方,低頭撕扯着橫倒在地上的血肉。
是……是人?
觀衆戰戰兢兢的想,幾乎不敢去看,生怕看到反人類的一幕,可畢方看得清楚,這頭黑熊低頭咬的並不是人,而是一頭尚在抽搐的梅花鹿。
剛纔不是人的慘叫?
畢方沉思一陣,那邊的棕熊仍在大快朵頤,旁邊的來者沒有影響到它的好食慾。
可當畢方站起身時,忽然發現了一旁樹杈上血沫。
畢方伸手比劃了一番高度,發現在自己的腰間位置。
仔細觀察一下,上面不僅有肉沫,還有極其細小的纖維絲。
顯然是從人身上掛下的。
可以肯定,有人在這裡遇到了什麼,慌不擇路中被鋒利的數值剮蹭到,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就是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不過,來都來了。
畢方眯了眯眼,目光瞅準了不遠處的棕熊。
先前那頭黑熊跑了,就拿你祭天吧。
觀衆看着畢方伏下身子,透過薄衫,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衣服下隆起的背肌。
他就是像是一頭老虎,在進攻前做足了準備,背部肌肉如同網般張開,收束着全身的骨骼。
這個熟悉的背影橫着一杆矛,身體壓在地面,卻昂着頭,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他精瘦而強大,像是古樹般不可動搖。
數十米外,同樣有一條遊蛇蜷縮着身軀,綿連的長條肌肉收緊,束縛起最爲強大的力量,如一根壓縮到極致的彈簧
碩鼠渾然不覺危險的到來,它細小的手趾抱着玉米粒啃食,津津有味。
機會稍縱即逝,遊蛇彈出身軀,猛然張開大嘴朝碩鼠咬去!
碎石被蛇尾抽飛。
動物的天然警覺讓碩鼠手中的玉米粒掉落在地,碩鼠本能地跳起,細長的尾巴在半空中搖擺,它想要避開遊蛇的攻擊,卻爲時已晚。
遊蛇張開蛇吻,巨大的鉤牙血腥猙獰,它沒有咬中柔軟的鼠腹,僅僅是咬中碩鼠的屁股,可下一瞬間,遊蛇身軀如同鬆開後的彈簧迅速回彈,如旋風般將整隻碩鼠捲入體內,寸寸收緊。
碩鼠全力掙扎,黑豆般的小眼珠閃爍着恐懼的慌,可這抹光迅速被墨色的鱗片所吞沒。
至此,勝負已定。
許久。
佐藤最後一次檢查自己全身的裝備,甲冑、繩子、山刀、靴子裡的匕首、封閉在銅管裡的火種。
他摸了摸自己背後的長矛,它用繩子拴着,隨時能抽出來,和他左右腰的兩柄刀一樣順手。
所以針對黑熊的陷阱都已經做好。
他忽然踏前一步,半側身子,帶着旋腰的力量拔刀。
一旦衝出去,他全身的痠軟都消失了,好像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佐藤怒喝一聲,像是披着甲冑的武士,一往無前。
傍晚。
畢方橫亙着長矛從樹林中走出時,夕陽灑落在肩頭。
毫無疑問,畢方贏了。
在他成功狩獵那享受美食的棕熊後,整場比賽的勝負已經再無懸念。
哪怕佐藤在斷了一隻手的情況下,依舊輸了。
一百隻配額已全部用完,本次狩獵,畢方總分,一百零三點七分,以三位數的絕對優勢,碾壓所有人。
“呼。”
獲得比賽的第一名,畢方心中卻沒有任何喜悅,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憊,終於結束,萬幸結束。
他拒絕了工作人員互送回城鎮的邀請,獨自漫步在森林中,最後出了大山。
夕陽斜照,道路上行人寥寥,道路上瀰漫着暗金色,長長的人影模糊地融合在大地之上。
路燈逐一亮起,被灰色霧氣包裹起來,像是灰色大海中浮起的珍珠,每一粒珍珠裡禁錮着一個海仙女。
畢方找了一張公共長椅,一屁股坐下。
此時的他什麼都不想說,什麼也不願說。
赤紅色的水,無邊無際,緩緩地翻着波浪。
理查德和畢方說他經常做一個夢,夢裡的他涉水而行。
同樣是赤紅色的水,不過畢方看到的是赤金,理查德的描述中卻是赤血。
理查德告訴畢方,他不記得自己從何時開始跋涉,也不知跋涉了多久,這場跋涉好像是無休無止的,無處可以休憩,目光所及之處甚至沒有一塊礁石。
前方隱約出現了火光,像是有座燈塔。伴隨火光而來的還水聲,細碎的海浪聲中,是海豚媳戲的拍水聲。
當理查德抵達那光源的時候,才發現並沒有島嶼也沒有燈塔,只有一座燃燒的十字架,插在水中,生鏽的鐵鏈將一個男人捆在十字架上。
“上面的是誰?”
理查德目光幽幽,好似又一次看到了那一幕:“是我。”
殘陽如火。
【真漂亮啊!】
【第一了】
【方神一直很厲害】
【我感覺方神變強了】
直播間的彈幕量變少了,似乎許多觀衆同樣沉浸在美景之中。
【太地町發通告了】
【哈哈哈,果然是那幾個人】
【老方都勸過了,不過算是運氣好,居然現在纔出事。】
慘叫與血污觀衆已然知道了前因後果。
說起來,還是和畢方有關係。
臨行前,工作人員告訴畢方,先前的慘叫,便是一羣山民發出,就是當初看到畢方與穆加倫二人擡着翡翠下山的幾個人。
他們進入大山,試圖能找到一夜暴富的機會, 卻沒想到翡翠沒找到,只找到了一頭進食中的棕熊。
若不是棕熊吃得不錯,或許情況會更糟。
看來他們依舊沒有聽從畢方的建議。
人之常情。
畢方坐在長椅上吹着海風,一吹便是半小時,畢方什麼話也沒有說,牛逼的是,居然有百萬巨的觀衆真的陪他看了半小時的落日,知道天空徹底黑暗。
如果按照計劃,畢方此時應該馬上買票離去,否則等幾天後的捕鯨委員會上,海豚灣紀錄片的曝光,會讓畢方陷入極其不利的境地。
可看着這片漆黑的海域,畢方忽然改變了注意。
他從來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自己要留下來,留下來做最後一件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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