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晚上10點,於可馨送走最後一位做銅礦生意的老闆上樓回辦公室休息,她開門進去忽然發現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她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按燈門,按了好幾下吊燈也沒亮。
坐在沙發的人用沉悶的聲音說:關上門過來坐下,否側我弄死你。
於可馨彷彿看見那人手裡拿着一把槍,那人坐在窗口逆光里根本看不清臉,但手裡的槍卻能看的清清楚楚。於可馨本想呼救可看着那隻指着自己的槍膽怯了,她顫抖着手關上房門怯怯地站在那兒不敢動彈。
那人手裡的槍晃了晃說:坐到椅子上,你最好不要有僥倖心理,只要你敢喊一聲我就崩了你。
於可馨無奈地朝前走了兩步坐到他對面椅子上,在窗外射進來的余光中她隱約看見那人穿着淺色風衣、戴深色禮帽、鼻樑上架着一副寬邊眼鏡、左臉頰上有道疤痕。於可馨迷惑不解地問:先生,你有什麼事?
黑禮帽說:我是紀宇,是來查孫光堂的。
於可馨聽見這個名字嚇得站了起來,聲音打着顫說:我可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黑禮帽問:坐下,我問你,他爲什麼要殺我?
於可馨不知如何回答,看見槍管衝她點了一下不得已又坐了回去。
黑禮帽說:你活膩歪了吧?
於可馨說:不,紀先生,我就是想問你怎麼又活過來了?不不,孫光堂那晚上就是來做汗蒸和按摩的,是沈秀秀給他做的按摩,具體發生了啥事我真的不知道。
黑禮帽問:你把沈秀秀給我叫來。
於可馨說:沈秀秀辭職回老家了。
黑禮帽問:她爲什麼回老家?什麼時候走的?
於可馨說:這個我不清楚啊,對,是3號走的,她說老家有事就走了。
黑禮帽問:她老家在哪兒?
於可馨回答:臨縣古樹鎮,離咱們這兒不到一百公里,他是坐班車走的。
黑禮帽站起來把槍口對準於可馨腦袋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說實話,要是有半點假話我帶你一塊走,趕緊說孫光堂爲什麼要殺我?。
於可馨感覺一股暖流順着大腿流了下來,她不敢睜眼,渾身像過電一般篩糠,閉着眼睛急迫地說:我說,2號晚上孫館長被帶走之後沈秀秀跟我說過一件奇怪的事,她說跟孫光堂玩擲骰子喝酒不小心劃傷了他的肩膀,她急忙到休息室去找創可貼,回來在走廊裡遇見孫光堂出來上廁所,她就沒進包房在門口等着他,恍惚從門縫中看見包房窗戶上伸進來一根塑料管夠酒瓶子,她當時喝的有點暈以爲眼花了就沒在意。幾分鐘孫光堂回來,她架着他胳膊進了包房,給他粘上創可貼,倆人又喝了幾杯酒孫光堂就不行了,他仰身躺在沙發上沒一會睡的像死豬一樣,沈秀秀也覺得一陣頭暈,爲了避免客人醒後不滿意她沒敢離開包房,就趴在沙發邊上打起盹來,迷迷糊糊好像看見包房窗戶被推開,從窗外跳進一個人來,那人先是拿孫光堂的衣服又抓起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還揭去了貼在他胳膊上的創可貼,最後把酒瓶裡的酒倒出了窗外,沈秀秀下意識地抓了一把那個人的腿...
黑禮帽聽後把槍從於可馨頭上移開問:她認識那個人嗎?
於可馨張着嘴半晌才說:她沒說認識不認識。
黑禮帽追問:你再想想,她還說什麼了?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有人喊:有人嗎?怎麼還關着燈?
黑禮帽再次把槍口頂在於可馨腦袋上示意她不要出聲,於可馨雙手捂住嘴真沒敢發出一點聲音。腳步聲停在辦公室門前不動了,幾秒鐘後門“滋啦”一下被推開,一個穿皮夾克的男人邁進來一隻腳,就在他想邁另一隻腳時突然發現對面黑影裡站着一個戴禮帽的人,定眼一看這個人手裡還端着一把槍。皮夾克頓時緊張起來,邁進來腳迅速往回退的同時右手伸向腰帶,但是已經晚了,一隻大皮鞋重重地踹在他小腹上,他感覺肚子一股悶熱身體往後踉蹌了一下撞在門框上,他剛站穩身體,黑禮帽身形異常敏捷,像閃電般竄到他跟前飛起一腳踢在他下巴上,他感覺暈頭轉向眼前直冒金花倒在了地上。
黑禮帽一隻腳踩在皮夾克右手上,彎下腰從他腰帶上拔出一支手槍插進自己腰裡,邁過樑昊的身體閃出了門外。
皮夾克正是“保安大隊”大隊長樑昊,下巴被踹了一腳當時就暈了,等他略微清醒後發現於可馨正跪在身前用手指掐他的仁中,他撥開她的手問:剛纔那個是人是鬼?別跟我說假話。
於可馨還沒從驚恐中緩過勁來顫抖着聲音說:他說他叫紀宇,肯定是鬼了。
樑昊聽後心裡一愣,腦子裡忽然閃出剛纔那人的形狀,黑禮帽、黃色風衣、戴寬邊眼鏡,正是灤河西岸大街上死者的模樣。樑昊“嗖”地站起來死死盯着於可馨問:你說誰?
於可馨聲音裡帶着哭腔說:我不敢瞎掰,他就是紀宇,我從電視上見過他,他左臉耳根底下有條傷疤,沒錯啊就是“灤城晚報”記者紀宇。
樑昊伸出手掌制止住她再說下去,他感覺到了一股恐怖氣氛,心想:這怎麼可能,紀宇的屍體還在“仁慈醫院”停屍間裡。
於可馨說:我說樑隊長,他真是紀宇。
樑昊稍微冷靜下來,他摸出手機撥通“仁慈醫院”停屍間值班電話,他問:麻煩你給我看一下紀宇的屍體還在你們那兒嗎?好好,我等你回話。
樑昊坐進沙發抿了一口於可馨沏來的茶水問:你看見他臉上真有疤痕?
於可馨說:真有,做下顎有道疤痕。
樑昊暗想:這他媽出怪事了,紀宇活了。
不久醫院停屍間打來電話告訴他紀宇的屍體還在冰櫃裡,樑昊掛斷電話自語琢磨:難道真有鬼魂?也沒聽說紀宇有孿生兄弟啊。樑昊又問於可馨:你真的看清楚是紀宇了?
於可馨穩住情緒回答:看清了,我雖然沒跟紀宇有過親密接觸,只是在電視上見過他,不過剛纔的確很像他。
樑昊說:紀宇還會武術?鬼也可以會武術?
於可馨說:鬼什麼都會的,不然他怎麼能突然冒出來呢,好像走路不用腳...
樑昊說:嘚,別嚇我了,什麼鬼啊,問你,這個鬼都問你啥着?
於可馨回答:他問孫光堂在我這兒幹啥?
樑昊問:是啊,孫光堂都幹啥了?
於可馨回答:我哪知道,我就知道孫光堂做汗蒸按摩着,別的沒幹啥,真是邪門了。
樑昊沉思一會又問:他還問什麼着?
於可馨說:問給孫館長做按摩的技師是誰。
樑昊說:就是2號給孫光堂做按摩的那個女按摩師,對了,她叫啥?在哪呢?給我叫過來。
於可馨說:她叫沈秀秀,辭職回來家了。
樑昊問:啥時候回老家的?
於可馨回答:3號早上就走了。
樑昊問:你也這麼跟紀宇說的,不,跟鬼說的?
於可馨回答:嗯,我告訴他沈秀秀辭職回老家了,還告訴他沈秀秀老家在古樹鎮。
樑昊說:臥噻,壞事了,這回有麻煩了,鬼有可能去古樹鎮去找沈秀秀,對了,你沒事啊,鬼不敢殺你,鬼也怕人,他是在嚇唬你,你別害怕。
於可馨說:嗯,樑隊長,他,他還拿走了你的槍。
樑昊一聽這話順手摸了一把腰帶,當時就有蒙圈了,槍果真不在腰上別着了。樑昊這下真的害怕了,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個圈兒,嘴裡嘟嘟囔囔自語了半晌,也聽不清他都說了些什麼話。
於可馨見樑昊有點懵就問:出事大啦?
樑昊沒回答她,滿腦子都是槍的事,心想這事真鬧大了,槍丟了可不是小事。過了好一會他又問於可馨:他拿走槍時沒說什麼?
於可馨搖了搖頭。
樑昊沉思一下說:他拿走我槍這事不要跟任何人說,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於可馨說:我不說,樑隊長,你說那個鬼還會回來殺死我嗎?看他兇巴巴樣子我害怕極了,他不會夜裡還來吧?
樑昊說:你不用怕,我叫兩個弟兄留下保護你,我就不信鬼還敢來,就怕鬼不來,來了我就讓鬼變成人。
樑昊感覺小腹隱隱作痛,不但小腹痛整個臉還疼,他摸摸自己的臉感覺半個臉都腫了,嘴角上還淌着血滴,不由得在心底罵道:他媽的這是遇見了個什麼鬼,武林高手,鬼咋還會武術呢。樑昊腦子裡是紀宇的影子,自己配槍被他搶走這要是傳出去多丟人。樑昊再也沒心思跟於可馨瞎扯急忙離開了汗蒸館。
坐進奧迪車樑昊反轉琢磨怎麼辦,說實話他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槍被誰搶走的?很明顯鬼是假的,這人僞裝成紀宇來汗蒸館分明是衝着孫光堂來的,是自己同行還是紀宇的哥們?這一點搞不清楚就沒法查出槍的下落,是否要向“刑偵二科”報警?絕對不能說丟槍的事。忽然他有些醒悟,眼下應該趕緊去古樹鎮,讓鬼找到沈秀秀是要出大事的。
想到這樑昊馬上撥通了鄭國強的電話,跟他簡單說了一下剛纔發生在“可馨汗蒸館”的奇怪事,並說沈秀秀有危險,他要趕往古樹鎮,鄭國強問需不需要派王寧跟他去,他說讓趙永跟他去就行了,隨後撥通了趙永的電話,讓他即刻動身一同趕往古樹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