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因爲大家心中都有事,陳實一上車要求大老王以最快的速度趕路,所以他們沒有再走石巖和大老王昨天走過的鄉村便道,速度相應快了幾倍。前面就是龍虎彎收費站,去靖北和到一箭川就是在這裡分道揚鑣。大老王將車速有意識的減了下來。
陳實突然扭頭看了看大老王,看到大老王佈滿血絲的眼和鬍子拉碴的臉,他的心中泛起陣陣暖流,同時夾雜着一絲愧疚,在陳實的印象中,警報社中的司機還沒有幾個像大老王一樣賣命工作,能爲記者兄弟們赴湯蹈火、捨身赴死。
想到這裡,陳實對大老王和背頭說:“大王師,侯哥,要不這樣,你們看行不行?”
眼看叫要到分岔路口了,大老王又將車速降了降:“怎麼?快說。”。背頭也將快要伸出窗外的腦袋收了回來,並從前排靠墊的空隙伸了過來:“說”。
“採訪車就不要再去一箭川了,目標太明顯,再說,大老王已經幾天沒有休息了,身體累壞了,不如直接回報社”陳實將自己的想法向兩人敘說了一遍。
“真是的,莫問前路無知己,天下人民識此車,大……”背頭聽了陳實的話,也隨身附和着說。
“哪怎麼行,你們怎麼進去?”大老王轉頭問背頭。
“好了,我們這就下車,大老王,停車,回去睡個好覺”陳實捋了捋被風吹散了的頭髮,已經做好了下車的準備。
大老王一個緊急剎車,“吱”的一聲,採訪車滑行了幾米後,停在了高速路分岔道的中間地帶。然後搖了搖頭,略帶歉意的說:“要麼我回報社換一輛車,我回來接你們”
背頭往下般着東西,沒有理會。陳實一邊搬東西一邊說:“那最好不過了,就換楊佑的沙漠王,開上他,我看哪個兔崽子敢跟你飆車”
大老王幫忙將車上的零碎往馬路上倒騰完了,因爲高速路不便停靠,所以馬上就跳上駕駛室,揮手離開。
剛走出不到一分鐘,大老王從倒車鏡中發現陳實在邊喊邊沒命的狂追着。大老王立即將車靠邊停了下來。看着陳實跑近前來。
“大王師,帶點吃的……一路走好。”陳實氣喘吁吁的說。
“哎喲哎,兄弟……這些還是留下你們吃吧,我早晨吃過了的”從陳實的眼中,大老王看到了真正的真誠,這讓已經好久不知道感動爲何物的大老王,險些溢出了眼淚。
陳實將塑料袋塞進了駕駛室,然後在自己的衣兜裡搜摸着。“其實,要不是目標太大,我真想和你在一起……謝謝你照顧石巖”
“哪裡的話,石巖也是我兄弟……哎,陳實,別說,這一下,我才發現你跟石巖挺像的。”
“有好多人說我們倆長的像……大王師,這是兩百元錢,路上用吧。”陳實說着,從外面遞給大老王兩張百元大鈔。
“用不着,我身上還有近六十元錢呢。……前面有個出口,我下高速走鄉鎮公路……這一帶我熟着吶”
“你還是早點回家的好……就這樣,再見!……我們還要想辦法搭車呢。”陳實說着將兩百元錢仍進了駕駛室,紅着眼睛向背頭跑去。
大老王鳴了一聲喇叭,然後將頭伸出窗外,大聲喊:“兄弟,一箭川形勢複雜,要多多保重,等着我接你們”。
看着《警報》破面包採訪車漸行漸遠,及至到消失不見,陳實才將頭扭了過來,踟躇的走到了背頭的面前。背頭已經將一包早晨吃剩的食品,兩包採購的藥品全部挪到了接近龍滸灣收費站的地方等候着陳實,同時也在等待去一箭川的客車。
兩人等了十餘分鐘,也沒有發現一輛經過收費站到一箭川去的客車。後來,背頭問收費站裡一個值班的女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告訴背頭:“這裡不會有去一箭川的客車”,工作人員看着背頭失望的眼神,指了指遠處沙石釜上的工程貨運車說:“那些車都是去一箭川的,看他們捎帶你們不”。
背頭謝過工作人員後,將情況向陳實介紹了一下,同時問陳實怎麼辦?陳實二話沒說,將地上的所有零碎提起來,然後彎過胳膊將東西放在後背背起來向前走去。
背頭小跑着跟了上來,走了一段路後,背頭終於憋不住對陳實說:“陳實,我發覺,你跟石巖越來越像”
“像什麼?”陳實現在着急的是,不知道石巖目前的情況如何,但連續聽到兩個人說他跟石巖相象,這讓他很欣慰。
像石巖這是好事,他喜歡有這麼一個弟弟,其實,從上次見過石巖的老爸石三爺之後,他一直就將石巖當自己的親弟弟看待,而在內心深處,他已經像石巖一樣,千遍萬遍的喊過石三爺爲老爸。
※———————————————正版盡在http:///book/32992.html————————————————※石三爺到靖北的當天晚上,陳實接到石巖的電話,說讓他儘快趕家裡來。石巖每次讓陳實到自己住的地方,都說是“家”,好象陳實住的就是窩棚一樣。
到達石巖租住的地方,已經是華燈初上了,到了門口,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他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石巖住的那間屋子的門同樣半開着,裡面的燈柱通過門縫射了出來,陳實本來想猛然推開門,嚇唬一下屋子裡的石巖,但是,當他將手放在扶手的時候,突然改變了注意,輕輕的將整個門都推了開來。
燈光是從牀頭櫃的檯燈發出的,背對着檯燈坐着一個人,因爲逆光,陳實根本就沒有看清牀上盤腿打坐的人的模樣。
石巖搞什麼怪?
就在這時,牀上的人發話了:“石子,你找的人呢?”
陳實立即意識到,牀上坐着的人不是石巖,而對方肯定將自己誤當石巖了,於是隨手將吊燈打開。
“你以爲我看不見嗎?在家裡,透過月光,我都給你媽半夜穿針引線呢。”牀上坐着的人說道。
這時侯,陳實才發現石巖的牀上坐着一位眉過鼻、須及腹仙風道骨的老人。
“對不起,您一定是認錯人了……您是石三爺吧”陳實在剎那間感覺自己走進了夢中,在夢中他經常夢見一個白鬍子老頭,對他頷首微笑。那個老頭不就是眼前的這位嗎?
“哦!我真的是老了……呵呵,坐……來,坐這兒”老人看到陳實坐在牀腳的地方,招了招手,讓陳實將凳子挪過來,直到陳實與老人僅有一臂的間距,他纔不要求陳實繼續向前挪了。
“呵呵,怪不得,這麼像,啊?……你是?”
“我是石巖的同事,叫陳實……”
“哦!”
石三爺一瞬不瞬的盯着陳實看,看得陳實都不知道往哪擱自己的眼睛。最後,陳實看到老人拖到牀沿的鬍鬚,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了起來。
“我聽石巖講過你的鬍鬚,就對我一人講過……比我想象的還要美”陳實摸索着石三爺的鬍子,一直不忍心撒手。在夢中他也這樣一直在撫摩老人的鬍鬚,但是到夢醒的時候,他往往就看到白花花的一片,那種鋪天蓋地的白,那種白是那樣寒冷,那種刺骨錐心的冷。這還是夢境嗎?
“真的好看嗎……孩子?”老人看着陳實的眼光,是那樣柔和,那樣慈祥。
猛然醒悟的陳實再次陷入對夢境的癡狂,剛剛撒開的手,再次合攏,眼睛已經癡迷,輕輕的摸索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傳來一聲高叫:“老爸……”
石巖站在門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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