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所產生的巨大聲波,以及地面的輕微晃動,讓我一時間沒有站穩摔倒在地上,雙耳一陣嗡鳴,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眩暈感,讓我只覺得想吐,彷彿再一次經歷當年我們四川的那起大地震一般!
屋內的其他人也都是東倒西歪,隨後楊警官和白起以及林映雪立刻從地上站起來,紛紛拔出腰間的手槍,準備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捂着臉不斷咳嗽的年輕警察衝了進來,看樣子是被外面的煙霧嗆到了,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道:“不好了所長,警局門口發生不明原因爆炸,很多兄弟都受傷了,您快去看看吧。”
楊警官和白起同時面色一僵,對那個警員道:“你在這裡看着犯人,我們出去看看。”
說完,二人連同林映雪便衝出了審訊室,我和張起珊愣愣的看着對方,都很好奇外面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可是我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張起珊躡手躡腳的走到審訊室門口探出腦袋朝外看了半天,似乎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便轉身對我說:“我們出去看看吧,在這裡呆着我總好奇的心癢癢。”
誰不是一樣呢,我同樣也很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轉頭看了看張鵬,他一臉淡定,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而看守他的兩名警員此時也恢復了過來,再加上剛纔那名進來報信的警員,想必應該很安全。
於是我點點頭,和張起珊一同走出了審訊室,朝着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警局的門口,只見此時警局門口一片狼藉,原本的玻璃門已經被剛纔的爆炸炸得粉碎,潔白嚴肅的環境也變得一片漆黑,地上還有幾處燃燒的火焰,一些警員正拿着滅火器抓緊滅火,而地面上也躺着幾名受傷的警員,正在被人搶救,看樣子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我很快便找到了在人羣中指揮的楊警官和白起他們,上前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東西爆炸了?”
楊警官一臉焦急的搖了搖頭,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位楊警官這次是動了真怒。
這時候,當時距離爆炸地點最近的一名昏迷過去的警員被叫醒,那名警員滿臉漆黑,衣服上也是出現了大量焦黑,好在看樣子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清醒後楊警官立刻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名警員虛弱的說道:“當時有一箇中年男人,將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放在了警局門口,然後就慌忙的逃走了,我發現那人後感覺這東西應該有問題,和幾個兄弟想要上前查看,可是還沒有走到跟前,那東西就爆炸了,隨後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着這個警員情況不太穩定,楊警官關心下屬也沒有繼續詢問,很快,救護車和消防車便紛紛趕來,我幫着將傷員擡上救護車,大廳內的火焰也都被撲滅了。
這樣忙乎了將近半個小時,爆炸所產生的影響總算是被消除了,剩下的也就只有清理工作,警局內沒有受傷的警員忙着打掃,而楊警官和白起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走到門口去抽菸緩解一下情緒。
這時候,我和張起珊才走到楊警官身邊,道:“楊警官,這事情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楊警官心中還是壓抑着怒火,道:“當然不對勁,敢在警察局門口放**,抓住這人,我一定活剝了他!”
一旁的白起似乎明白我這麼說的意思,打岔道:“老楊,你沒明白姬文的意思,那個人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報復?還是因爲別的?我想這纔是真正的重點。”
楊警官苦笑道:“白長官,我們做警察的這天天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也沒有見到有誰敢這麼大膽報復我們啊?”
“可現在不就見到了嗎。”
白起說着,轉頭對身後正在收拾殘局的警員道:“立刻去監控室查看剛纔的監控視頻,將那個放黑色手提袋的中年男人影像掉出來拿給我們,如果這人真的和警察有仇的話,想必我們也一定能認得出來。”
那名警員點了點頭,轉頭便朝着監控室奔去。
楊警官嘆了口氣道:“走吧,我們還是繼續去審問張鵬吧,他之前說有一個什麼線索,似乎能夠找到那個風衣男,我總覺得,和張鵬這個掏心魔相比,那個風衣男更加恐怖。”
提起張鵬,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炸開一般,之前在審訊室內所感覺到但想不起來的不對勁,一下子在我腦海重現,我立刻轉頭跑進了大廳,仔細觀察着四周每一個在打掃的警員,頓時意識到事情不妙,立馬朝着審訊室跑去!
就在剛纔,我終於想起爲何會覺得不對勁,因爲那個年輕的警員在進審訊室報告情況的時候,儘管穿着警服戴着帽子,但是他的褲子和休閒鞋卻出賣了他,因爲整個大廳內的所有警員,全部服裝統一,一身警服加皮鞋。
而且那個年輕的警員進來的時候捂着嘴劇烈的咳嗽,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當我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面雖然有的地方着火了,卻並沒有那麼濃烈的煙霧,很明顯,那個年輕的警員是不想讓我們看清楚他。
想明白這些,我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外面的爆炸並不是有人爲了報復警察做的,而是爲了轉移警察的視線,目的估計就是被關在審訊室的張鵬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入了審訊室,然而當我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險些雙腿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隨後趕來的白起楊警官等人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楊警官罵了一句髒話,立刻召集外面收拾殘局的警員過來幫忙,將整個派出所徹底封鎖起來,任何人都不得離開。
只見此時審訊室內,到處都充滿了鮮血,之前看守張鵬的兩名警員無力的倒在地上,被利器割開的喉嚨還在不斷的冒出鮮血,雙目圓睜,似乎在生前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而原本被鎖在椅子上的張鵬,此時已經被放了出來,斜靠着牆邊坐着,胸口有一個恐怖的血窟窿,不斷的流出鮮血,而那個血窟窿內部,原本應該跳動的心臟,此時已經完全不見了。
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聞風而來的張起珊直接彎腰大吐了起來,有些年輕的警員也都無法接收這樣的場面,紛紛跟着吐了起來。
白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走進審訊室,先檢查了一下兩名倒地的警員,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了張鵬面前,看着張鵬面露微笑的遺容,嘆了口氣道:“現在很明顯了,剛剛門口的爆炸,就是爲了引我們出去,姬文,你是不是猜出了什麼,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跑回來?”
從我看到張鵬的死狀後,整個人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中,我不知道當時我的情緒究竟是怎樣的,有憤怒、有自責、也有傷心,聽到白起的話後,我才從那種情緒中掙脫出來,眼淚卻不爭氣的掉落了下來。
不管眼前的張鵬是不是掏心魔,有多麼的罪大惡極,但是說良心話,他對我真的很好,我想以後我也很難在找到這樣的老闆了。
我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道:“沒錯,我確實懷疑這裡可能出事了,可惜我還是慢了一步,被那個冒充警察的傢伙得逞了。”
說話間,我自責的低下了頭,而白起卻忽然叫道:“等等,這裡有字!”
聽到白起的話,我們所有人立刻衝過去順着白起的目光看去,便發現,在張鵬身旁的地下,有一行用鮮血寫成的文字,看樣子,應該是兇手用張鵬手上的鮮血寫成的,但不可能是張鵬寫的,一個心臟被挖掉的人,是沒辦法用清醒的意識寫出任何東西的。
‘你是唯一一個贏過我的人,這次做的勉強能夠讓我滿意,希望下次不要讓我失望。’後面落款是窮奇兩個字。
看到這段文字,我首先是對那個窮奇的落款感興趣,我平常也喜歡看玄幻小說,窮奇似乎是一種什麼神獸,至於是幹什麼的,我就不知道了。
另外他這段留言也不知是給誰留的,看上去似乎有點莫名其妙,感覺像是一種暗號一般。
不僅是我,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段留言感到疑惑,唯獨有一個人在看到後面的落款窮奇時,整個人陷入一種無比震驚的狀態!
這個人,就是特案組組長白起。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他乾的,不可能啊!”
看着如此失態的白起,明眼人都明白,白起一定認識這個所謂的窮奇。
“白叔叔,你認識這個窮奇?他到底是誰啊?”
我上前試着詢問白起,而白起則依舊是那種不敢相信的神態,好半天后纔回過神來,一臉嚴肅的看着楊警官道:“立刻讓人先將屍體處理好,然後調取審訊室的監控視頻,其他無關人等請先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那些警員立刻將現場的記錄做好,然後帶着三具屍體離開,張起珊打死都不肯走,楊警官無奈,也只能將她也留下來。
見該走的人都走了,白起這才嘆了口氣,道:“說到這個窮奇,他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