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68章 廢黜定罪

翌日,太子逼宮未遂的消息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在紛亂的局勢裡,蘇譽的舉動不過是做了此先鋒,將這場戰爭的導火線點燃,而在百姓眼中蘇譽行徑那邊是大逆不道之舉,有弒父奪位的嫌疑,消息一經傳出,各種言論紛紛而至。

蘇錦瑟灑落的遍天罪證,是捅破這個天的竹竿,讓蘇譽逼宮變得好壞參半,有人說皇帝不仁,太子逼宮還北定一個清明天下,理所當然,亦是有人說,太子逼宮該碎屍萬段,身爲天子前,他更是人子,逼宮奪位是要弒父奪權,如此儲君不可立,本不太平的局勢愈演愈烈,倒是京城百姓開始不安。

早朝之上。

蘇譽被押着進了乾坤宮,僅僅一夜,那個尊貴的太子神色萎靡,步伐虛浮,面色死灰,彷彿一夜之間所有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只留下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讓見者於心不忍。

押着蘇譽的人輕輕一推,蘇譽就猛地跪到在地,身上的枷鎖叮叮作響。

蘇譽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跪在大殿之上,無聲的接受着即將到來的審判。

承乾帝望着殿上跪着的蘇譽,眼中神色幾欲變化,最終無聲無息的沉澱下來,他眼神冷冷的落在蘇譽身上,整個乾坤宮沒有丁點聲響,底下的人等得心慌,亦是不敢出聲催促承乾帝爲蘇譽定罪,這個罪定不定都已經落實,昨日宮中蘇譽舉動衆人看在眼裡,早已無法開脫,承乾帝想謀私繞過蘇譽也不行。

蘇磊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朝堂上,眼中情緒淡薄,好似對今日早朝的結果並不傷心。

“蘇譽,身爲太子,起兵造反,你可知罪?”承乾帝斂起眼眸,厲聲責問。

“逼宮造反,一切是我個人所爲,與其他人無關。”蘇譽跪在大殿上,挺直了腰背,一力承擔下所有的罪責,除此之外,他在無可說之詞,已然是俯首認罪,根本不需問審。

承乾帝幾不可見的皺眉,對蘇譽的供認不諱有所不滿。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見狀,蘇磊邁開步伐,上前一步,臉上神色已然不是那般的心不在焉,見承乾帝望向他,蘇磊立即開口,如昨夜所說那般爲蘇譽開罪。“父皇,皇兄性子本不好勝,父皇又是親自教導皇兄成才,相信皇兄的爲人父皇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做出逼宮一事兒臣認爲其中另有隱情,還望父皇調查清楚,以免錯怪了皇兄。”

朝中大臣紛紛不明所以,就連站在蘇磊那邊的官員也甚是不明,蘇磊爲何要在這時替蘇譽求情?

大家相互看看,終是不解蘇磊怪異的行徑。

“此事乃我一人所爲!”蘇譽再次高聲喊道。

滑落,蘇譽空洞的眼神慢慢轉向蘇磊,眼底盡是諷刺,蘇磊想要將他的勢力連根拔起,故意爲他求情,以便獲取最大的利益,他絕不會讓他得逞,逼宮失敗,他的結局已然可見,他生死何懼?蘇磊用心險惡,他便是落馬也不會爲一己利益,而罔顧他人生死,蘇磊休想再算計到他頭上來!

承乾帝狠狠瞪向蘇譽,恨他的不識趣,蘇磊這般爲他開脫,他若順着走推一個人出來做替罪羊,還能留條活路!

“父皇,兒臣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父皇定罪!”蘇譽說完,朝承乾帝磕了一個頭,了無悔意。

“皇上,太子逼宮謀反已是事實,還請皇上秉公處理。”蘇磊一派的官員站出來,直言不諱的請求承乾帝做定奪。

“皇上,太子行德欠佳,請皇上廢黜定罪,並重立太子。”有一人出列建議。

北辰王府一派的人見狀,相互交換一個眼色,紛紛出列。“臣等請皇上秉公處理,萬事以國爲重。”

“父皇,縱使皇兄千錯萬錯,他也是北定國未來的儲君,您的兒子,此事還未查明,萬不可定罪!”蘇磊急急出聲,極力進言爲蘇譽開脫,那張平日裡儒雅淡然的臉上浮現出焦急來,語氣中亦滿是擔憂,隨即又是對蘇譽勸解道:“皇兄,萬事留一線,你爲何非要往絕路上走,你要讓父皇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蘇譽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屑的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敢作敢當,有何不可?”

“皇兄,你……”

“磊兒,你不必再說了,父皇知曉你不忍看到兄長受罪,可此事萬不可徇私。”承乾帝臉色越發難看,厲聲打斷蘇磊勸解的話,寬慰蘇磊兩句,隨即兩聲宣佈。“蘇譽身爲儲君,逼宮造反,即日起廢除太子一位,打入死牢,秋後問斬。”

“父皇!”蘇磊大喊一聲,試圖讓承乾帝改變決定。

承乾帝擡手,阻止蘇磊繼續說下去。“此事已有定奪,不可求情,退朝!”

承乾帝起身離開,李兆宏往前一步,尖着嗓子喊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陣衣襟摩擦的窸窣聲響起,百官叩首,齊呼萬歲。

蘇磊失神的站在百官當中,目光中的擔憂久久不散,如同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般,身體沒站穩不禁後退一步,嚇得李兆宏趕緊過來拂了一把,並且勸道:“三皇子切莫太心傷,太、大皇子罪有應得,而您已經盡力了。”

“多謝李公公。”蘇磊蒼白一笑,客氣跟李兆宏道謝。

“三皇子見外了,能爲三皇子解憂是老奴的福分。”李兆宏一副小人的模樣討好蘇磊。“皇上那裡還需要老奴伺候,老奴就先告退了,三皇子保重身體。”

蘇磊點點頭,李兆宏快步離開。

百官起身,李復立即進來將蘇譽帶走。

“李統領,留步。”蘇磊攔住李復的去路,對蘇譽客氣的一笑,再道:“李統領,皇兄雖不再是太子,也被定罪了,但他終究北定的大皇子,枷鎖加身可是有些不妥了?”

“這……”李統領看看蘇譽身上的枷鎖,又是看看蘇磊,嚴明的說道:“三皇子,這是死囚的規矩。”

“規矩是用在尋常人身上的,大皇子豈能與其他死囚相提並論?”蘇磊板起臉來,嚴肅的訓斥李復的不懂事。

李復一陣爲難,隨後想想,如今蘇磊深受皇上器重,既然是蘇磊開口了,他也不能不給面子,最終只能點頭說道:“卑職這就將枷鎖拿掉。”

李復拿出鑰匙,正要給蘇譽解開枷鎖,蘇譽卻是不領情,躲開李復的舉動,繞過蘇磊朝前走去。

“三皇子,您看這……”李復爲難的開口,不是他不願,而是本尊不願啊!

“罷了,就由着皇兄去吧,日後李統領可得好好關照,說不定哪天父皇回心轉意,那時若是皇兄出了點差錯,這個罪可不是你能擔得起的。”蘇磊暗自告誡一番,他不屑對蘇譽用刑,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對蘇譽下手,他關照蘇譽,即便蘇譽出事也賴不到他身上,衆目睽睽之下,他極力求情了,這份心衆人皆知,蘇譽出事也只能怪他畏罪自殺!

李復客套的應承下來,急忙追上走遠的蘇譽。

待李復離開後,蘇磊一派的官員才靠攏了過來,疑惑的問道:“三皇子爲何要替太子、大皇子求情呢?萬一皇上心軟饒了他,那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是我皇兄,我自然要替他求情了,至於其他無關的事,何必計較?”蘇磊自信滿滿的如是回道。

那名臣子不明,最後想想那些並不重要,現在太子被廢,儲君一位虛待人選,正是三皇子的好時機。“三皇子,如今儲君一位空了下來,下官們必定極力諫言推舉三皇子爲太子,如此一來,一切便名正言順了。”

“皇宮重地,休得胡言。”蘇磊惱怒的呵斥。

“是,是,下官多嘴了。”那官員左右打量了一下,還好沒有其他人,急忙跟蘇磊賠罪,不輕不重地扇來自己兩個耳光。“三皇子莫怪,下官日後必定謹言慎行。”

蘇磊眸光一冷,默不作聲,隨即道:“儲君一事休得再提,以免惹禍上身。”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那官員小心翼翼的回答。

蘇磊邁開步子離開乾坤宮,神色間嚴肅了不少。

如今蘇譽被廢,正是父皇傷心之際,這時候要是提起重立儲君,只會惹禍上身,且太子逼供一事他有參與在內,父皇必定會懷疑他的用心,這時候以不變應萬變再適合不過,操之過急只會功敗垂成,這時候推舉誰爲太子都會將人推到風口浪尖,他必須避開風浪,完全取得父皇的信任,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接下來,需小心應對的是北辰王府,蘇錦瑟將罪證拋出,勢必不會就此罷休,否則她此舉便沒了意義。

而他更該小心的人是蘇錦軒,被父皇抓進了地牢,卻能安全的走出來,單憑這點蘇磊便能肯定,蘇錦軒遠沒有看上去那麼不中用,小瞧他,或許會讓他吃大虧。

只是,在蘇錦瑟的鋒芒之下,將蘇錦軒的實力給掩蓋了,讓人不會輕易對他升起戒備之心,而往日蘇錦軒朝堂上越發精明的政見,正是他的成長,蘇錦瑟暗地裡教授的帝王之道,怕是對蘇錦軒有極大的用處,他必須處處提防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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