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淺笑,恭敬的問道:“十夫人找奴婢來不會就是爲了稱讚奴婢幾句吧?”
“你是自然知道我的目的的。”十素肯定的道。
“哦?”知書故意裝傻,對於十夫人,她已經不想再多加糾纏了,於是懂裝不懂的道:“還請夫人明示。”
“你……”十素雖然惱火,但她沒辦法,只得服軟道:“好,我明示,九夫人懷有身孕,我不能坐以待斃,我想你是知道的。”
知書還是恭恭敬敬的看着十素,默不作聲。
十素頓了頓,接着說道:“可是,有一事你不知,據我所知,這麼久以來,相爺只去過畫眉那裡一次,就一次怎麼可能就……”
“所以呢?”知書明知故問。
“她腹中的胎兒到底是誰的,如今都未可知。”十素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一個眼刀就射向知書,現下還在懂裝不懂,着實讓人氣惱!
知書無奈苦笑,卻又恭敬地對十素默道:“她腹中的胎兒究竟是誰的,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十夫人您現在拿她沒辦法。”
十素彷彿被戳中了痛楚臉色更加深沉起來,“那又如何?她畫眉別想靠這小野種來穩固地位,有我在,那就不可能。”
“那麼奴婢祝十夫人能早日得願以償,奴婢就先走了。”知書行了禮,在十素面前已自喚奴婢,說明如若不是太過權高位重之人,那便是想撇清關係了,知書邁開步子正欲走。
“等等。知書,你當真就想這樣不管不顧嗎?”十素走上前,誠懇道:“你我也曾合作過,在相府中也全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好!我幫你。”未等十素說完,知書略一思索,表面答應下來。
其實對於這種處心積慮,爾虞我詐的生活,知書實在是不想過的,她很貪戀平淡無奇的生活,可是在相府中那就是癡人說夢。
知書本就無心宅鬥,在情報系統剛剛建立之際,自己也是空閒不得,如今還要爲相府之事分心,知書實在是分身乏術了纔會如此抗拒。
可是知書又不得不應下了,在這相府內有着自己要守護的人,何況這事關顧清,自己怎麼可能坐視不理呢?
知書內心一頓悵然,自己總努力想甩開什麼,都是一種無力的掙扎。
“真的?”十素驚喜迫切的問。
知書輕輕地點點頭:“我會盡量幫你,但只此一次。”
十素卻聽不到知書的下一句話了,多了知書這樣的助手幫助自己已是如虎添翼。
“此地不宜久留,奴婢就先告退了。”知書向十素行了禮,便慢慢地退下離開。
剛走回大堂,迎面便遇上了顧以畫,知書向顧以畫瞥了一眼,顧以畫便識趣地不作任何動作。
“今日!是慶賀畫眉又再懷身孕的良辰吉時,傳令下去,全府封賞,相信,畫眉定能爲相府添一男丁。”顧清高興得簡直不能用詞加以言語。
“謝老爺。”九夫人恭敬地起身,正準備行禮作謝,顧清立即起身扶起。
“你可莫要亂動,怕動了胎氣啊,你且好好養胎,你要什麼,傳令下去即可。”顧清開口道。
幾位夫人雖都笑臉相迎,但心理終歸都不是滋味。
二夫人也是,心裡的弦一刻都不得放鬆,自己管事不久,位置都還沒坐穩,畫眉便懷有身孕,而顧清今日的話,無非也是告訴了全府上下,一切都要依着九夫人,那麼自己管家之位恐怕還要受九夫人打壓。
二夫人不禁有些慌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畫眉藉着懷孕而爲所欲爲的。
而這時,顧以畫也帶着知書走進了大堂,顧以畫一進門便客套道:“九夫人真爲相府添一男丁,可當真辛苦,這今後可更要注意身子。”
“這我自是明白。”畫眉禮貌應着。
這種表面上的功夫,相府的人都早已司空見慣了。
隨後,十夫人也帶着一丫鬟走了進來,向顧清行了禮後,便入了坐。
“這畫眉有了身孕,身邊總不能少了伺候的丫鬟,明便再差人挑幾個懂事點的丫鬟去你院裡,如何?”二夫人開口問道,如此一舉,正顯得她當家考慮得周全。
顧清滿意地笑了笑:“如此甚好。”
“那畫眉在此謝過姐姐。”顧清都發話了,畫眉自然也是無法拒絕的,只能小心提防了。
宴會散了之後,顧清怕九夫人動了胎氣,便去了二夫人的院裡。
一路上所有人都很是安靜,都彼此提防着,多說錯多,安靜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來到轉彎路口,各自表面上打了照顧後,各自的人也就散了。
知書跟隨在顧以畫身後,也一路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內,血月在房外察看了一番後,確定沒有人,纔回到了房中。
知書和顧以畫才安心了下來:“如今府中又是人心各異,氛圍中都能聞到陰謀的氣息。”
知書無奈地點點頭:“這樣的生活,我們不該早就該習慣了嗎?”
血月雖並不瞭解這勾心鬥角的生活,確實很同情地看着知書。
知書苦笑:“方纔我去見了十夫人。”
“送信之人是十夫人?”顧以畫問。
知書看了一眼顧以畫,緩緩起身:“她想讓我幫她,我本想拒絕,只是……”
“所以……你還是應下了嗎?”血月不忍地問。
“嗯!”知書輕嘆。
顧以畫走上前,關心道:“如今情報系統剛剛建立,你……不累麼?”
“不想管了,如今,相府之外我放不下,相府之內我依舊放不下,勞心勞力的又何妨呢?”知書很是憔悴地靠在了椅子上。
血月和顧以畫都有些不知所措,對於知書要做的事,自己並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也罷!”知書又突然坐立起來:“如今,十夫人在經過一番調查後,懷疑,九夫人腹中的孩子,極有可能不是相爺的孩子。若要處理此事,便要從這入手。”
“什麼?”顧以畫驚訝出聲:“想不到,九夫人爲了在相府有一席之地,竟會如此不擇手段,甚至不惜……”
血月見顧以畫都難以啓齒,不屑道:“如此下作之人,不說也罷。”
知書無奈搖頭,道:“如今是想辦法如何調查九夫人與其他男子有染,而不是討論九夫人的貞德。”
顧以畫和血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去!”血月思索一番後,突然開口道。
“去?去哪?”知書疑惑地問。
“去九夫人院外蹲點,這樣定能讓我發現姦夫是誰的。”血月很是肯定道。
顧以畫瞥了一眼血月,目光晦暗不明,語氣薄涼的道:“切莫以爲相府守衛是空殼子,你若是出了事兒,知書又要勞心勞力的把你救出來。”
血月對顧以畫的說法無法組織言辭加以辯駁,只得默不作聲。
她是刺客,但卻是不適合蹲點。
知書只得開口緩和氣氛道:“雖然血月身手不錯,但是小姐的話也不無道理。小心些總還是好的。”
血月聽知書都這樣說了,也只得作罷。
知書苦惱地敲打着桌子,卻仍舊想不出對策。
“倒不如……”知書終於開口道:“小姐,你先讓二夫人利用管事的便利,背地裡暗自派人調查吧?”
顧以畫猛地拍手,歡喜道:“對啊!何況,相信二夫人也會很希望能掰倒九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的。”
想出了第一步的計劃,幾人也終於可以勉強安心些前去休息。
次日,顧以畫特的吩咐了下人去做了些二夫人愛吃的糕點,帶上了便領着知書前去二夫人院中小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