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在聽到此言之後,瞬間大驚失色,竟險有些站不穩跌了下去。頓時萬分惶恐,連忙將楞住的知書扶起,拉過她的雙手徑直走到牀塌下坐下。
知書此刻只覺內心的無比恐懼,悲憤,她原以爲只要她現在在這大吳國宮殿內安安分分,小心翼翼,謹慎就可以阻止外界一切對她有害不利之物,再者那宋明哲現在也將她在此,與世隔絕,誰會想要害她呢?她算進去了許多人,連也一併懷疑過,但她爲何就是沒想到宋明哲呢?知書感到心煩意亂。
此後要在這皇宮如何繼續生存下去?知書變得不知所措,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打擊。她根本就沒有算到會是這樣。她原悲觀的以爲是誰下毒要害死她。後來用銀針測並未有什麼發現,她那時候也不過是以爲蒙汗藥之類的藥物。
沒想到啊買想到,千算萬算,機關算盡,竟然不知道那宋明哲會有這一手,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她?是想讓她忘記一切永遠的待在這宮裡陪他?還是慢慢的折磨她到死?知書越想越恐慌,此刻的她如心裡被掏去一大塊。
得知真相的她,已無法平靜內心。她只覺得非常的恐懼害怕,她一個人待在這裡,隨時都有人要害她,而她自以爲他人還有一絲良知,不會那麼的對待她,現在她發現她錯了。
她現在不是隻是想出去,想辦法出去。她想在。就是死,她也要出去!
這裡,她一分一秒都不能待在這裡了,日日恐懼焦慮,讓她沒有辦法待在這裡,連這高高在上的宋明哲都要這樣對她,不知何意,更別說是其他人了,知書想着想着,便越發的思念起千憶,她好想出去,想去見他。
但她又想,自己也不能總是這樣下去,除了悲觀的情緒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她也不能總是想着別人來救她,她要自救,她不能坐以待斃,既然她不能闖出去,那麼她可能用計出去,如果不能勇闖,那便智鬥,所以她要好好的謀劃,想到這裡,知書心裡寬慰不少,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
見到知書如此淒涼,便心裡也有不忍,憐惜,開口安慰道:“陛下一定是想讓你忘記所有,將你永遠禁錮在他身邊。”她如失了心一般麻木,眼神空洞。
幸虧她留有一手,做事萬分謹慎小心,不然此刻怕是已經遭了宋明哲的意,忘記了所有,沒有記憶,是多麼可怕的事情,知書越想越可怕,覺得不能與宋明哲爲敵,畢竟她現在正處於他的地盤裡,她就算保護工作做的再謹慎,也總會有一疏,所以她決定反過來“幫”他,這是對她自己好,也對宋明哲有利益唯一可以達到共識的辦法。
知書斂了一斂心神,恢復到冷靜的神態,極其的快速,不禁暗暗的讚賞,不得不說,知書是她見過的所有女人裡面,最堅韌不拔的,不屈不撓的,就算面臨如何大的危機,最後都能夠冷靜下來,想着新的對策,幸虧她的心思並不在後宮,要不然她少不了要與她爲敵!
“姐姐,我想要你幫我個忙…就說,就說知書現在很想見陛下,請陛下來我這大殿內共敘。”知書眼神十分誠懇真摯,內心有些不安,遲疑地說:“你可不要做什麼傻事,答應我,我便將你的話傳到。”說完,還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知書。
“別人不知道,姐姐難道也不曉得知書的爲人?知書是萬萬不會做出任何傻事來的,一切知書自有定奪,放心吧姐姐。”聽到知書如此拜託她,雖面露難色,但也不好推辭,只得遲疑的離開,把這話去傳達給宋明哲。
吳國皇帝大殿內。
“皇上,求見。”公公恭敬的面露笑容的向宋明哲傳話。
“她來做什麼?”宋明哲放下奏摺,蹙了蹙眉,一會兒淡淡地說:“宣她進來吧。”
“是。”公公退下,召開了覲見。
拂了拂衣袖,雙手叩頭跪拜,“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宋明哲允,見起身便說:“你今日來朕這裡,所爲何事。”宋明哲看都不看一眼,只淡淡道。
“是知書妹妹…知書妹妹託臣妾過來請陛下去她殿內一敘,說是有要事想要對陛下說。”有些遲疑有些不安的邊說邊觀察宋明哲的神情。
“朕知道了,退下吧。”宋明哲手擺了一擺。
內心受挫,眼神黯了一黯,極其失落的退下了。
宋明哲想起方纔說的,知書她…邀請他去她的寢殿?莫不是,她想開了?思及此,宋明哲不免淡淡一笑,這個女人,可是第一次主動送懷的。也不知在打着什麼小算盤。
放下還未批閱完的奏摺,宋明哲換了一身玄色燙金袍,眉目俊朗,神采奕奕的朝着知書所在的大殿慢悠悠的晃了過去,看起來心情甚好。
而此刻的知書心中卻盤算着如何巧妙的與宋明哲談話。
知書正想着出神,宋明哲便打開了房門,放進一室陽光,知書覺得有些刺眼,立刻恢復了從容,轉身用前所未有的溫柔面對宋明哲,輕柔的開口道,“你來了。”
宋明哲眉頭輕佻,輕笑了一聲,走了過來與知書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知書這才仔細的觀察宋明哲,他有美人尖,眉目十分的俊逸,彷彿整副面容被精心雕琢過一般,看上去有些妖治,美男禍水,知書心裡暗暗感嘆道。
宋明哲笑了開來,聲音十分悅耳,執起知書的纖纖玉手,拇指細細的摸索着,用魅妖般的聲音開口道:“愛妃…可是對朕的這張臉,喜歡極了。”知書暗暗隱忍,並沒有抽開手,只是笑道:“聽說你前幾日大敗容千憶,十分狼狽。”
話剛出口,宋明哲面容轉爲嚴肅,隨即便很快舒展開來,極慢的開口道:“愛妃這充耳不聞世事的,現在怎的如此關心朕的國事起來?”宋明哲挑了挑眉。
知書暗暗心道,我擔心的可不是你。知書輕輕放開被執着的雙手,隨即轉身,慢慢的走開來,她散漫的開口道:“以你現在的兵力,已不足再討伐封國的容千憶。剛經歷一場大戰,兵心不穩,已無力再戰,民不聊生,百姓大約也對這君王產生了疑問。”話一出,宋明哲臉色變了變,微皺了皺眉。知書偷瞄他,怕是說到了他的痛處。
“這俗話說的好,人落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如今也被你在這大吳國。對外,人人皆知我是你的妃子。倘若吳國有什麼不利,我又有什麼好處可撈呢?既然已身曹營,何不助陛下一臂之力?知書再怎麼說,也是識大局之人。不是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我現在想自保,所以我想幫陛下。”知書說着,停止了走動,轉身真摯的看着宋明哲。
宋明哲沉思,像在沉默知書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許久後開口道,“我可以接受你的幫助,但你想要的不只是自保吧?”知書笑道:“我既然陛下,可陛下把我在此,還偷偷命人在我菜裡下讓我失憶的藥,這樣的知書,如何能幫陛下呢?”
宋明哲雖心裡不情願,但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權衡利弊之後,許久纔開口說道:“朕答應你,從此以後不再將你在此,朕給你自由,你可以在這宮裡隨意走動。至於那藥之事,以後,無需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