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多久,也就5分鐘不到,蘇文重新回到馬車上。
馬車車伕鬆了口氣,似是生怕有人追來,一揚馬鞭,迅速離開。
“怎麼樣?”楊昕、尹駒悄聲問道。
已經從他口中得知事情始末。
“空的。”蘇文微微搖頭。
他進到莊園時,發現裡面剩下的只有屍體,看服裝,應該都是看家護院的保鏢、或者說打手。
無一例外,全部被抽走魂魄,羊靈松下手不是一般的狠辣。
不過,他也沒有同情這些人的意思,從馬伕之前的反應中就可以知道這些人的品性如何,死不足惜。
只是,“金銀草”和“連翹”卻沒看到,彷彿憑空消失。
也不知羊靈鬆是怎麼辦到的。
這件事處處透着蹊蹺。
以羊靈鬆的本事,完全沒有必要那樣跟蹤史寒雲,直接將其擄走拷問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信息。
還有羊靈鬆對他的態度,現在想想,感覺像是以退爲進。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做,但沒有找到史寒雲的屍體!
這是最奇怪的地方,以羊靈鬆的狠辣手段,沒有理由放史寒雲一條活路。
但他並沒留下來追查的意思。
之前連那個“大鬍子”都沒理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就馬上離開,這纔是他在意的。
在這樣一個危險、陌生的世界,有一個熟人會方便太多,不管求道還是找人。
而且,有關神秘領域的消息,他們沒有地方打聽,還是直接找林九師叔祖方便。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忽然憑空出現,看五官長相,分明就是羊靈鬆,只是瞳孔卻是綠色的,分外詭異。
這道靈體看着馬車離開的方向,喃喃說道:“還算識時務。”
而後,向莊園的方向飄去。
沒多久,蘇文看時明明只剩屍體的莊園忽然恢復熱鬧,人影幢幢,有人打掃、有人收拾、有人巡視,秩序井然。
蘇文自然不知道這些。
不過,就算知道,怕是也未必會追根究底,他並不是古道熱腸的性格,心也比想象中要硬。
馬車一路南行。
傍晚時,暫作休息,吃過晚飯、餵過馬,又繼續趕路。
一路倒是沒有遇到劫匪、鬼怪之類。
這馬車車伕雖然怕事,但卻不怕鬼,或者說不信鬼,拎着蘇文特意買給他壯膽的一瓶酒,不時喝上一口,馬車越趕越穩。
夜色漸深。
已經見不到行人,四下靜謐無聲,耳畔只聽得馬蹄聲,彷彿一曲催眠曲。
現在的馬車可不是現世那種,簡陋得很,持續幾個小時的顛簸,即便三人也只覺又困又乏,聽馬蹄聲聽得眼皮發沉。
馬車車伕也漸漸有了睏意。
喝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強打精神。
忽然,馬伕似是看到什麼,突然一拉繮繩。
灰馬稀溜溜一聲長嘶,停下腳步。
“砰!”打瞌睡的尹駒一個不查,腦袋撞在車廂上,頓時清醒過來。
楊昕用手一撐車廂,避免了同樣的下場。
蘇文一直在打坐,此刻也猝不及防,不過反應很快,及時穩住身形,睜開雙眼。
“三人客人先不要說話,稍等一會兒!”不待他們詢問,馬車車伕便叮囑他們道。
三人互視一眼,沒有吭聲。
已經聽到外面的動靜,似是有車隊經過。
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天靈靈啊、地靈靈啊,月黑風高啊,夜已深啊;天靈靈啊、地靈靈啊,掃盡邊路啊,回家門啊……”
吟唱般的聲調,聽這意思,是送死人回家!
怪不得馬車車伕避讓。
死者爲大。
三人也沒探頭張望,安靜地等車隊過去。
“好了,三人客人小心,我們繼續趕路了。”直到聲音漸漸遠去,馬車車伕再次開口,揚起馬鞭,喝道:“駕!”
蘇文走出車廂,坐在另外一側車轅旁,旋即眉頭一皺。
一股淡淡的屍氣殘留在空氣中。
“客人可是悶得慌了?快了,再有一個多時辰我們就能到任家鎮了。”車伕笑着說道。
雖然辛苦,但這次的報酬足夠他一年的收入,並且預先支付了一半,否則就算他不信鬼,也不會趕夜路。
“辛苦老哥了。”蘇文微微頷首說道。
“這點辛苦算什麼,想當初,我年輕時給一位老闆駕車,經常一出門就是十天半月……”車伕的話匣子打開,講述起自己的往事。
蘇文聽着,不時問上幾句,往往恰好搔中車伕的癢處,使得後者談性大漲,也不覺得困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或許是“司機”這個職業的職業病。
車廂內。
楊昕和尹駒看着彼此,帶着幾分審視和警惕。
其實,他們也不熟!
但是,面對蘇文,兩人默契地聯合,裝作很熟絡的樣子。
來時教官已經告誡過他們,在秘境中,誰都不要輕易相信,包括自己人!
人心難測,秘境又和現世隔絕,就算髮生什麼事,外面也不清楚。
尤其面對某些誘惑時。
一直以蘇文爲主,也是一種策略。
實力爲尊,同時也可以借他的手找到某種機緣。
如今終於要和他的師門中人見面,而且還是師祖級別,兩人同時心動了!
不說別的,只要能學到雷法傳承,這一趟就值了!
先不說對方肯不肯收徒的問題,如果對方同意,卻只肯收一人怎麼辦?
另外一人就變成了競爭對手。
這種時候,最先考慮的肯定是自己,這也是教官叮囑他們的。
這是一場優勝劣汰的選拔!
不過,兩人默契地沒有爭吵,也沒使什麼小手段,免得惹得蘇文不快。
還指望他介紹呢!
蘇文沒再回到車廂,而是一直坐在車轅旁,將自己的氣息外放。
已經接近午夜,正是鬼怪之類開始活躍的時候,擔心車伕遇到危險。
怎麼說對方也是送自己三人前來,肯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車伕並不知曉這點,根本就沒想過會遇到鬼怪,雖然聽過不少這種傳聞,但他一次都沒遇到過。
一個多時辰後。
“到了!”車伕看着眼前的任家鎮,忍不住鬆了口氣,挪動一下發麻的屁股,問道:“去哪裡?”
“義莊。”蘇文回答道。
車伕表情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