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節70.誰是兇手
“啊——！！！”
不知從哪傳來尖叫聲。
猶如吹響的號角，先前禮貌、矜持的貴客們像是膽怯的地精，四處逃竄。他們慌不擇路，圍繞會客廳兜圈，擋住彼此的路，撞在一起抱成一團，撞碎窗外翻出去，莫名抓起女僕的酒杯潑灑出去——
奧古斯塔·奧爾梅多注視着眼前亂象，散發和混亂相反的寧靜：“看吶，爲了利益聚集的人羣猶如脆弱的沙堆。”
“他們好像很怕你。”
安南的注意都在這位自稱“奧古斯塔·奧爾梅多”的老人身上。
他有些矛盾——源於被襲擊的部分讓安南警惕老者，而交談甚歡的部分又讓安南覺得老者不像是壞人。
奧古斯塔·奧爾梅多隻是說：“因爲恐懼抱團的人們，也會因爲恐懼逃竄。”
“還有一個人。”
安南的視線落向坐在沙發上的輪廓，他鎮靜地微垂着頭，像是真正的大人物淡然看待眼前一切。
“伊達·霍洛維醒了，他甚至驚嚇得失去了那段記憶。我只好告訴他一個瘋子闖進來打砸，他不小心被打暈了。”
“然後呢？”
奧古斯塔·奧爾梅多這位史詩法師心平氣和地和自己說話就說明他還不想動手。
以及鼠人可以操縱老鼠，而老鼠是城鎮的一部分。一個城鎮沒有老鼠是很可怕的事，一個城鎮全是老鼠是非常可怕的事。那意味着這個城鎮沒有秘密。
“混亂是它們的溫牀。所以，不要製造混亂……”
當然也可能是野獸吃掉獵物前的玩弄。
安南經過深思熟慮和細緻推斷後回答說：“你。”
……
“唔……”低沉呻吟中，伊達·霍洛維迷茫地擡起了頭。
“你認爲兇手是誰？”
比如它們擁有恐怖的繁衍能力。
低垂腦袋的伊達·霍洛維一動不動。
關於鼠人，安南從吟遊詩人的故事和書籍上了解過一部分。
“你一直這樣嗎？”安南無言地移開注意，“說出的話總是富含哲理。”
“一支鼠人氏族被趕離南方，這些年，它們一直在試圖腐化北境。它們已經拿下了南邊的肯尼丁郡，現在，這些齧齒怪物徘徊在普朗恩賜郡周圍，準備染指這裡的每一座城市，也包括微風城。”
而且鼠人幾乎從不內鬥。
奧古斯塔·奧爾梅多糾正道。
安南很難將眼前這位睿智，富有哲理，頭髮花白，擁有一雙漂亮的淡藍色眼眸和兇手劃分。他想象的“奧古斯塔·奧爾梅多”是個鷹鉤鼻，深眼窩，陰冷狠戾，散播着陰謀、恐懼與死亡的陰謀家。
“爲什麼伱想假冒李維斯？”
剛醒來的伊達·霍洛維又昏了過去。
還是說“天啓預報”的倒計時是動態的？它每時每刻都因無時無刻變化的未來湮滅和新生。
安南下意識想要否認，但想到奧古斯塔·奧爾梅多不會無的放矢，而且他的確不想假冒成另一個人：“您知道了？”
安南想了想：“奧古斯塔·奧爾梅多有種使我信服的魔力……不是魔法，而是他的智慧。”
“孩子，你還沒意識到嗎？那不是我……”
而安南也將擺脫帶來麻煩的北境之王身份。
“我需要時間考慮。”
精靈彼此之間打的頭破血流，分成暗夜精靈、高等精靈、木精靈、地底精靈、城市精靈。人類分成無數國家征戰前年，矮人是這樣，獸人也是這樣，但很少聽說一夥鼠人覆滅了另一夥鼠人。
所以每個城鎮幾乎都有清道夫，都在竭力控制老鼠數量。
不過真正讓其他種族恐懼的是，鼠人並不遵循“越強大越難生育”的定律，起碼不完全遵守，所以鼠人四處綁架職業者，誕生血脈。
“我在李維斯小時候見過他，那是個活潑、和誰都能玩起來的男孩，一點也不像貴族。”
“你覺得呢？”
麥可爾打量安南：“你真的不是李維斯？”
奧古斯塔·奧爾梅多掃去一眼：“他只是嚇昏過去了。”
“我不知道。”安南搖頭。
“如果你不是兇手，爲什麼不和裡維斯家族解釋。”安南問道。
“是鼠人。”
“我會提供一些線索，你可以猜一猜。”奧古斯塔·奧爾梅多像是傳授學識的長者般：“誰想試探北境十二王，希望微風城出現動亂，扶持屬於自己的勢力？”
“好吧，你想要怎麼做？”
“來不及了。”
安南給自己接了杯水。“我該相信他嗎？”
伊達·霍洛維——安南記住了這個名字。他的冷靜連安南也爲之欽佩，削去了得知真相的緊張感。
奧古斯塔·奧爾梅多的和藹給了安南質問的機會：“但他還是因爲擋住了你的子嗣的路而死去。”
安南坦誠地說：“不是。雖然過分巧合，還有這件法師袍，但我確實和北境十二王沒有關係。”
“外表不能形容一個人。同樣，傳言也不能形容一個人。”奧古斯塔·奧爾梅欣賞地注視安南：“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優秀，像是一個法師而不是術士。所以我很奇怪……”
“嘎——”
因爲“天啓預報”看見的倒計時不是今天。假如惡靈棋沒錯，今天對安南不是個重大事件節點。
“記住孩子，似乎在幫助你的可能懷有陰謀，而將要謀害你的或許是在幫你。”
安南信的不多，但的確開始懷疑李維斯遇襲是否另有兇手。
“宣揚你的名聲，我們會挖出藏在城裡的鼠人。半個月後，你宣佈真相，撫平混亂。”
“如果您想要說服我，我需要一個理由。”
這比魔潮或綠皮可怕得多——因爲鼠潮往往是從內部攻陷城市。
“可我只看到了那些想要投靠你的人被他嚇跑，而後續也不會再有人想投靠你，破壞了你拉攏盟友的計劃。”麥可爾嘆息道：“安南，一個人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麼。”
“你得做好最壞打算。在利用完後就將你這個冒牌貨解決掉。”
安南陷入緘默與沉思。
“不過起碼有一個建議是對的。”麥可爾忽然認真地說：“你確實需要名聲，需要被更多人知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