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新的感情變化
蘇曦眼神犀利地緊盯着王蕾。這是她們第一次面對面在一起,王蕾被蘇曦的從容自然鎮住了,看着蘇曦那麼自信,她只好敗下陣來,什麼話也沒有說。
蘇曦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才緩緩地說:
“我們家焦凱特實在,因而總願意上當受騙。對不對?”蘇曦反問着。
“呃。”王蕾點點頭,蘇曦幽幽地說:
“我們剛結婚時,困難重重,我們又都忙忙碌碌,孩子又小,因而都忽略了對方。”
同樣是女人,王蕾可以瞭解此刻蘇曦內心的怨恨。她澀澀地笑着,沒有說話。接下來,她們聊的全是一些客套話,叫人聽得直想打瞌睡。
王蕾心不在焉地和蘇曦交談着,因爲她心中亂得要命,畢竟偷人家老公心虛,王蕾有點兒坐不住了,她逃到陽臺,裝着眺望遠處,一會又到廚房把所有的碗和筷子都洗乾淨了。
“謝謝!”蘇曦口是心非地說,臉上充滿刻意裝出來的笑容。
看大家還在打麻將,於是王蕾找了個藉口說:“我還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兩人表面上雖然以禮相待,但都心懷鬼胎。
男人有時也愚蠢,他自認爲做得聰明的事情,反而做得意不可及。聰明過了頭,反倒會壞事的,焦凱是那種耍小聰明的男人,真正聰明的男人是永遠也不會讓兩個女人碰面的。
事隔三天,蘇曦在外出辦事的路上無意中看到丈夫焦凱和王蕾並着肩有說有笑,迎面而來。
王蕾呆愣片刻,說着:“怎麼這麼巧,又見面了。”
焦凱急忙表白說:“我剛纔去車站辦點事,一下子碰到王蕾,王蕾正好要出去一趟,我們倆就一塊走了。”
蘇曦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故作姿態地說:“別耽誤辦事,趕快走吧。”
他們走後,蘇曦站在原地呆呆地出神:
面對自己的婚姻,她竟是茫然得不知所措。她不敢預測未來,更不敢想像她和焦凱的婚姻將會變成什麼樣。這樣的日子,她該怎麼過?這樣的情緒,她該怎麼理?
她霎時被一股莫名的愁緒淹沒了,這一刻,她感到好無助、好寂寞、好害怕……
當……當……當……郵電大樓的鐘聲響徹雲霄,把她從沉思個驚醒,她擡起頭來,一看大鐘,已經三點了,於是,急急忙忙地走了。
蘇曦回孃家陪孩子住了一夜,第二天上班以後,忘記帶文件櫃的鑰匙了,單位還得急用,沒辦法,她只好回家一趟。
家裡新安的防盜門,那是一扇三保險的門,外頭是一道防盜鐵門,裡面纔是一扇木質的大門。這門由於是最近新安裝的,她非常不熟悉這兩把鎖的奧秘,每次都得開上幾次才能打開。她拿出這把鑰匙試了一下不對,又換那把,大門的鎖在作響,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門打開了。
推開門,只見丈大穿着內衣內褲站在門口,她好生詫異。只見焦凱似笑非笑地說:“你回家拿什麼東西?別進去了,我給你拿出來。”
她一看門口,一雙女式大皮靴,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心卻直直往下墜落。
焦凱越是阻攔她進屋,她就越想進去看看:
只見牀前站着一個女人,穿的是一套白色的線衣線褲,高高的個頭,黑黑的,一點特色也沒有。
蘇曦就發問道:“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會在這兒?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單位的?”
那人像個啞巴似的,一句話也不回答。
蘇曦轉身又問焦凱,焦凱則說:“你問她。”無論她怎樣發問,那女人就是一聲不吭。
想必是心虛吧!也可能覺得理虧,女人嘴脣緊閉,低垂的兩眼終不放心,轉臉偷偷去看蘇曦,她發現她也正凝視着自己,於是,女人馬上掉頭。
一時間,蘇曦不知道怎麼辦了,她不會像市井婦人似的,上前廝打,謾罵,她的教養、素質不允許她那
樣;還有“車”正在樓下等着她,她打出租車回來的。於是她急忙翻抽屜拿出了鑰匙,對那個女人道:“打擾了。”然後,她就走出了自己的家。
事後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怎麼能這樣大方,平靜。簡直就像沒有什麼感覺似的,平靜得像潭死水,她既沒哭,也沒罵,甚至還覺得那個女人挺可憐。
晚上下班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蘇曦什麼也不想。她靜靜地呆坐在屋子裡,兩眼直盯着鬧鐘想着心事:
“感情專一,是夫妻之緣的基石,丈夫可以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妻子可以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惟獨在感情上不可以搞假冒僞劣。做了人夫做了人妻,必須培養自己的責任感和犧牲精神,剋制自己過分浪漫的情懷。夫妻之間,責在肝膽相照,容不得野花野草。人不可以再一、再二、再三地犯同一個錯誤。幹什麼事都有個適度的問題,這個度的問題,高明的人就掌握得比較好。成功的人,是能同時把家庭和事業處理好。只要能恰如其分地掌握兩者的尺度,不僅不會影響你對事業的追求,相反,還會有所促進。男人偶爾花心自己都能原諒,但是必須得戀家,對妻子好,蘇曦不想天天惹氣,視夫妻感情爲遊戲。”
她垂着頭沉思默想,今天,當她撞見焦凱的事後,已經產生了新的感情變化,所有的安寧都被打破了,家庭從此也就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中,使生活失去了歡笑,甚至苦不堪言了。她的思緒又跌入了前幾天娟子對她說過的話中,讓她離開焦凱,現在競有些動心。可是,如果她沿着這齣戲的發展繼續下去,那麼焦凱,還有孩子,都會遭到可悲的命運。她就在這矛盾之中徘徊着。
她想,可能每個家庭都如此,誰是誰非誰能分辨得清,自己心中不也裝有景寒麼?儘管沒有發生過什麼,那是因爲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因此沒有機會實現,這樣一想,她又原諒起焦凱來了,她想愛情會在彼此的寬容中擴大。
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緩步走到窗前。
在結婚前要睜開眼,在結婚後要閉上眼,結婚是一種病,須使用離婚來治,可是蘇曦有着女人的通病,害怕離婚。
那天晚上焦凱表現出奇的好,也不知是焦凱心虛,還是蘇曦多心。每次回家都得千催萬呼地才能回家的焦凱,那天下班就回家了,還買了不少的菜,還買了幾瓶啤酒。焦凱出奇的殷勤,親自下廚,忙個不停,炒了4個菜,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在飯桌上,他給自己和妻子都倒滿了酒。
蘇曦說:“我不喝酒。”
焦凱則說:“媳婦兒給個面子,今晚陪我喝點兒。”
蘇曦小臉冷冰冰地說:“你給我解釋清楚今天這件事。”
焦凱不說話了,他的大腦在急速運轉,難道蘇曦知道些什麼?
焦凱喝了一口酒,對蘇曦解釋說:“昨天我們四個人打了一夜麻將,打完麻將都在這兒住的,那兩個人早晨走了,只剩下她一個起牀晚了,還沒來得及走。”焦凱儘量把語氣放得輕鬆。
“大冬天,暖氣也不是那麼熱,即使是打麻將,也用不着把毛衣、毛褲都脫光了。每次別人到咱家打麻將也沒有全脫了,你別狡辯了,睡都睡了怎麼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她冷笑地說道。
可焦凱就是死活不承認。
她又天真地認爲可能是丈夫昨晚看自己沒回家住,就找他們到家打麻將,打到今天早晨,他們剛走,丈夫不會對自己撒謊吧。她寬慰着自己,真是打麻將走晚了?蘇曦在心裡畫着魂?再說也沒有抓住“現行”。
蘇曦板着臉說:“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有那種關係嗎?”
焦凱認真地說:“保證沒有,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蘇曦一聽,急忙去捂焦凱的嘴,不讓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並說:“我相信你,你只要對得起我就行。”
蘇曦冷着臉繼續說:“過去的一切就當沒有發生,但是,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
“什麼條件?”焦凱緊張地問。
蘇曦一字一句地說:“第一,你必須和那個叫王蕾的及其他女人斷絕關係,不管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第二,你下班必須回家,如果有特殊情況,跟我請假,必要時我跟你去;第二,我打手機,你必須馬上回電話。”
焦凱猶豫不決。
他在心裡掂量着蘇曦提出的這三個條件:第一個條件無所謂,因爲口頭說斷交可實際上不斷絕關係,她也不知道;第三個條件也行,就是第二個條件比較苛刻,天天得跟她請示,那還好說,就怕她到時候跟着去。那就不好辦了。
蘇曦似乎看出他的猶豫,就催促道:“怎麼,這麼爲難?”
焦凱感到頭上在冒冷風,他急急忙忙表示同意。
蘇曦一看她提出的條件他都答應,又一想,那女人還沒有自己漂亮,焦凱不能對她感興趣,再說,男人也不能逼得太緊,於是她緩和着語氣問道:“跟你打麻將的那兩個人是誰?”
焦凱忙說:“一個是小董,再一個是老郭,你要不相信,你現在給他們打電話。”
蘇曦一看焦凱說的那麼肯定,也就沒有打電話覈實。
凱邊喝酒邊說:“蘇曦,這麼多年我心裡只有你,你嫁給我後悔了嗎?”
蘇曦說:“沒有。”
“你真是一個好妻子。”焦凱說。
蘇曦說:“我結婚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你誇我,是說我嗎?我怎麼也不相信,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是跟白天我撞上的女人有關吧。”
焦凱說:“你再不要懷疑我了,我就是找情人,也不會找那個檔次的女人,跟你一比一點風度、氣質都沒有。”
蘇曦道:“不管你承認也好,還是不承認也好,不管是有這種事,還是沒有這種事,我都相信沒有這種事,就算是和那幾個女人真有此事,咱們換個角度說,我真的沒看上眼,那個叫王蕾的女人,雖然長得還行,但我覺得她是那麼俗氣、浪蕩,過於妖豔,看見她就能使人聯想到她的紅脣與大腿。那個叫劉穎的女人吧,你看看那個腰,粗得像個水桶,我估計也就是你還不在乎。
“還有今天這個女人,黑黑的,瘦瘦的,窄窄的,就像是一個沒發育好的‘雛兒’,再說那長相吧……”蘇曦嘴角一撇,流露出一種優越的,不屑一顧的神情,還摻雜着鄙視。
此刻的焦凱,顯出一種敗北的頹喪,那臉色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還有着惱怒。
蘇曦裝着視而不見的樣子,把話拉了回來:“你別看我這麼說,就以爲我對這些事、對這些女人和你就放任自流,就放縱不管,我是給你一個警告,讓你遠離她們,瞅那幾個女人的樣子,我都噁心,你這麼優秀的人,怎麼能辦那種傻事,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就當什麼也沒有,反正我也沒有親自抓住。以後,你要再有一次這方面的事,如果讓我知道,我絕不輕饒你,我不會手軟的,不信你就試一試。”
焦凱說:“怎麼着,說着玩兒的事,就當真事兒了,我怎麼能做對不起媳婦的事,就是找,我也不能找那種人,連你都沒瞧得起。你剛纔這麼一說,我有一種感覺,就像是法院宣判了,成爲事實一樣。我跟她們都是工作關係,還有同學關係,你可別往那地方想,你老公這麼多年你還不瞭解,我是那種見女人就是的男人嗎,我連自己媳婦都伺候不了,哪有閒心和剩餘精力去光顧別的女人。”
焦凱殷勤地、帶有討好的神情說:“你快嚐嚐我做的糖醋魚。”說着夾了一塊放到蘇曦的碗裡,並催促着,“快吃一塊,提提意見,以後改進。”
蘇曦吃着色道:“還可以,就是醋稍微放多了一點,有點兒酸,沒有餾肉段做得好吃。”
焦凱一口乾了自己杯中的酒,吃着自己做的菜,胃裡漸漸地暖和了不少。
“蘇曦,你跟我總是挑些厲害的,傷人的話說,以後別這樣。”焦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