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情，碰撞在激爽酒吧
“你跟王蕾……感情結束了?” 蘇曦再度以猜測的口吻問。
“哦，怎麼說呢……”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蘇曦就知道他一定是還在和王蕾藕斷絲連。
蘇曦感到一陣窒息。男人就是這樣，或許這個面前的男人是想回頭，但是蘇曦不想再發生那些尷尬的事情。
“等到你和她徹底了斷了你再來找我吧！”
蘇曦回身走掉。
黑夜來臨。孤寂中的蘇曦想了很多。爲什麼自己就不能快活一點呢？對，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和快樂呀！
心動就要行動。首先，蘇曦想給自己換一個環境。一個嶄新的環境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輕鬆和快樂。
蘇曦通過關係把自己調到了一家醫院工作。其實，這也算是物盡其用，因爲蘇曦之前就是醫科大學畢業的。只是當初有門路，才被安排到更好一些的工商部門工作。
半年後的一個晚上，時間是差一刻八點。
今晚她主動約了丈夫以外的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叫童未明。
她推開一家叫“激爽”的酒吧大門，撲面而來的是一陣狂暴的音樂，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彷彿剛纔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浪頭。
她找了一個空位兒，剛坐下就過來了一個留長髮的小夥子，人們都叫他喜子，問她喝點什麼。
“咖啡。”她懶洋洋的說。小夥子轉身就走了，他的牛仔褲有個大洞，露出了他的半個屁股。蘇曦看見了，笑了笑，心想，這多冷啊，又一轉念，他是男的，男的屁股上有火。
喜子送來了她的咖啡，沒等她說謝謝，又轉身離開了。她喝了一口咖啡，嘴裡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苦澀。她的腦子裡很亂，突然把思維跳躍到了丈夫身上：但願丈夫焦凱不是真正由於嚮往婚外情感而脫離了婚姻的軌道，他應該是被那種刺激誘惑了！
“激爽”酒吧裡的蘇曦正在思索着丈夫，卻瞥見門又開了，她約的童未明走進來。
看見童未明，她覺得猛然就有了特殊的心境，好像她現在能允許自己做平時做不出來的事，即使和他發生那種關係。
童未明跟吧檯後面的什麼人擺擺手，然後又指指她坐的地方，接着就坐在了她的對面。
“你好，蘇曦。”他很有禮貌地說。
蘇曦笑了。
“你笑什麼?”童未明問。
“你平時好像總叫我蘇大夫。”
“那不是在單位嘛。”他說話時，喜子把另一杯咖啡端到了他的面前，用手拍了拍童未明肩膀，默契得像多年的老友。
“你很奇怪我約你到這兒來吧?”蘇曦說。
童未明喝了一口咖啡，點點頭。
“其實對我也挺奇怪的。”蘇曦說。
“奇怪什麼?”童未明被蘇曦馬上提出的另一個奇怪弄蒙了。
“你跟這兒的人好像都挺熟的。”
“就是，我常來這兒。”
“是嗎?”蘇曦驚奇地說。
“這酒吧的老闆是我朋友，而且我也有股份在裡面。”童未明說得十分坦白。
“你幹嗎這麼信任我?”蘇曦問。
童未明看看蘇曦，蘇曦立刻把目光移開。她從童未明的目光中好像看到了這樣的疑問：你不懂麼?
“我們不是同事嘛。”童未明發現了蘇曦的窘迫，斂回了目光中的那份深情，給了蘇曦一個輕鬆的臺階。
蘇曦又笑笑。
“你還沒讓我明白明白吶，我可是都坦白了。”童未明說。
“我可不是故意讓你請客的，我就聽說‘激爽’酒吧挺有名的，所以就請你來了。沒想到你還是這兒的東家。”
“有什麼事嗎?”童未明臉上不由自主又有了關切的表情。
“沒什麼事，我從沒進過酒吧，聽人說挺好玩的，就想看看新鮮。”蘇曦停了停又說，“我也沒什麼朋友，所以就想到了你，我覺得你平時對我挺好的。”
童未明看着蘇曦，蘇曦卻沒有看他。他突然明白他心裡多年來對蘇曦的那份關切其實並沒有被她忽略。但今晚他不相信蘇曦是爲此而來。
“這麼想沒錯，有事一定要想到我，我當B超光大夫沒什麼本事，但社會上辦事還有點神通的。”
蘇曦笑笑，又四下看看，然後說：
“週末人也這麼少嗎?”
童未明看看錶，九點半多了。
“有些老主顧一般都來得比較晚。”童未明說，“有的十點多才來吶。”
童未明說完蘇曦看看錶，在童未明說“老主顧”的時候，蘇曦的眼睛亮了一下。這一切童未明都看在了眼裡。
“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有點事，馬上就回來。”預感讓童未明提前出去了。
外面是晴朗的夜空，童未明點上一支菸猛吸幾口，這時他聽見腳步聲，擡頭看正是他要等的人，他把煙扔到地上用腳踩滅。說了一句“真他媽的神了”。說完，童未明迎了過去。
“是你啊，童哥，今天怎麼還專門迎接啊?”說話的是一位一打眼就覺得很靚的美婦，她旁邊的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只是象徵性地跟童未明點點頭，但不是刻意的冷淡。
“不是專門迎接，”童未明擺手攔住他們，“是專門道歉。今天我們這兒有點特殊情況，兩位能不能改天再來或是去別處?”
很靚的美婦往童未明身後看了一眼，童未明以爲他身後有什麼人，也回了一下頭，這條靜靜的小街除了他們沒別的人。
“童哥，你過去是不是在安全局幹過?”她打趣地問，“我看你像偵探。”
“王小姐太會誇張了，我無業。”
“走吧，王蕾，我們去看電影。”男的說。
“焦凱說得對，今晚看電影，明天再說吧，正好今天是週末。”童未明說。
“那好吧，聽你們的。”王蕾撒嬌地摟着焦凱的肩，“我就喜歡聽男人的話。”
童未明笑笑沒說話。
“再見。”王蕾說完摟着焦凱走了。
“再見。”童未明目送了他們一段。
童未明進門，回到蘇曦身邊。
“對不起，剛纔外邊有點急事。”
“沒關係，”蘇曦說，“這地方事肯定少不了。”
“再給你來一杯咖啡?”童未明話音剛落，端咖啡的喜子空手過來在童未明耳邊耳語了幾句，童未明臉色嚴肅了起來，聽完對喜子點點頭，然後說：“你給這位女士再來一杯咖啡。”童未明長嘆了一口氣。
“又有麻煩了吧?”蘇曦善解人意地問了一句。
“真煩，都趕到今天晚上了。”
“你去忙吧，我在這兒看會兒新鮮。”蘇曦說着攏了攏頭髮，童未明發現她剛做了頭髮，心裡閃過一陣悲涼，心想，女人一不留神就能被男人通過愛情搞壞，先失去自信然後就是自己。
“過一會兒還能有客人來嗎? ”蘇曦故意裝着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童未明點點頭，“晚一點沒事，我送你回去。”
公園裡，王蕾依偎着蘇曦的丈夫焦凱，兩人慢慢朝南門走去，在南門外的街上才能打車。由於想回歸到蘇曦哪裡遭到了碰壁，而王蕾這邊也改變了策略，不再是瘋吵瘋鬧，轉而變得更加溫柔如水的對待焦凱，焦凱在不知覺間又被她拉攏到身邊。
這半年尤甚。
王蕾突然站住，面對公園延伸出去的大塊黑暗，一句話也不說。
“你怎麼了?”焦凱問。
“你看這黑暗多不真實。”王蕾說。
“黑暗就是黑暗，有什麼不真實的?”
王蕾主動抱住焦凱的頭狂吻起來。她一邊吻着一邊喃喃地說，“你不懂，因爲你是個笨蛋。”
焦凱一定是聽慣了這樣的話。知道含義是另外的。他抓住王蕾的長髮用力往後扯，然後彎下腰去親吻她的脖子和脣。王蕾推開焦凱，站直，然後又撲到焦凱懷裡。
“我們回去。”焦凱的話語已經帶有炙手的赤裸的慾望。回去，這個詞在他倆來說意味着做愛，兩人彼此心知肚明。
王蕾依在焦凱懷裡，說，“不。”
焦凱把手伸向王蕾高聳堅挺的胸部，王蕾說，“聽着，我有個計劃。”
焦凱停止了動作。王蕾曾經有過的計劃讓他嚐到了許多甜頭。
“你現
在回家，我去別的酒吧玩玩。我們今晚分手，明天再聚。”
“我跟你一塊兒去。”
“不，”王蕾說，“我們現在必須分手，不離別，讓我怎麼思念你?”
“我們什麼時候不離別，晚上你必須回父母那兒，我們還有什麼時間，白天又得上班。”
“明天白天不上班，你忘了?”王蕾說。
“那好吧，明天你來我這兒。”焦凱提出了條件。自從那一次王蕾因爲焦凱回到蘇曦哪裡而和他大鬧了一次後，焦凱就搬出了王蕾家，自己獨住。兩人和好後，王蕾幾次勸說他再搬回去，但他一直沒有搬。他覺得這樣遊離於兩個女人之外，很自在。
“好，你不許起牀，裸睡，一級備戰狀態等着我。”王蕾說着將一個手指像演西方電影似的插進焦凱的嘴裡，然後又吻了一下。也許是焦凱比王蕾年紀大，也許是他不願今晚一個人回自己的住處，總之，對這麼性感的動作他沒有什麼反應。
王蕾一個人來到“激爽”酒吧，一進門就看見了蘇曦坐在那兒，她冷笑了一下，好像蘇曦這麼做是個很小兒科的把戲。但她得承認，蘇曦這個女人現在更有味道些。想到這兒，她覺得心裡升起一股很強烈的妒意。
王蕾走到蘇曦跟前，“這兒有人嗎?”她指指蘇曦對面的椅子。
就把燈光很暗，蘇曦沒有認出王蕾，熱情地說：“有人，他過一會兒就回來。”她的態度是大姐對小妹妹的。
“那兒沒人。”蘇曦指指自己旁邊的位子。
王蕾在蘇曦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心裡有幾分不安，她發現蘇曦沒有認出自己，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有點兒過分。
喜子這時端着一杯紅色飲料來到王蕾跟前。蘇曦永遠也不知道這種飲料是龍舌蘭酒，王蕾自從這個酒吧開業到現在至少喝過幾百杯了，當然付賬的多半不是她自己。
“蕾姐。”喜子破例叫了王蕾，這讓蘇曦加深了印象。
“我要唱歌。”王蕾對喜子說，喜子點點頭走了。此時，王蕾心中又升起對蘇曦的仇視，她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是想當場抓住她老公和我。王蕾這麼想着，腦袋裡有了一個念頭。
王蕾脫了很潮的黑大衣。她脫大衣的方法很特別，不是脫下大衣搭在椅背上，相反任憑大衣從自己臂上滑下去，一直滑到地上。彷彿正在看她的不是蘇曦，而是許多男人。她也不是在脫大衣，而是在脫內衣。
她不把自己的大衣撿起來，徑直朝卡拉0K機走去。
她打開卡拉0K機，她把長髮用髮卡別到頭後，露出白皙的長着絨毛的頸項，這是很多女人夢想有的後頸。她開始用英文唱一首情歌，背對着蘇曦。王蕾唱得非常好，不僅僅是樂感好，嗓音和情感處理也十分到位。歌，舒緩憂傷，王蕾身體向前彎曲着，彷彿要壓制自己內心另外的痛苦別一下子發泄出來。
童未明終於回來了，他坐在蘇曦身旁，看着蘇曦。蘇曦笑笑，指指王蕾。
“這姑娘很特別。”
從蘇曦眼裡流露出讚許的目光，童未明發現蘇曦並不知道王蕾是誰，於是鬆了一口氣。
王蕾唱得更加投入，音樂轉爲激烈的時候，王蕾突然轉過身，像一個二流歌手那樣向上伸展着手臂，扭動着身軀。蘇曦終於注意到了她的臉：尖而高的鼻子，大眼睛，大嘴，尖尖的下頦。
“她長得很豔。”蘇曦不動聲色輕聲對童未明說，“是你們這兒的常客吧?”
“像狐狸，她長得像狐狸。”童未明故意說得有幾分輕薄。
“好像男的都比較喜歡這種女人。”
“好像。”童未明咕噥了一句。
王蕾唱完了第一支歌，正在找第二支歌時，童未明突然走過去，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邊。
“你幹嗎啊?”王蕾笑嘻嘻地甩開童未明。
“我覺得你有點過分了。”童未明壓低聲音說。
“我過分?”王蕾也壓低聲音，顯然不是怕蘇曦聽見，而是怕惹怒童未明，“她盯梢想給我和焦凱難堪，她不過分?”
“她並沒有對你怎麼樣。”
“可她就是來捉姦的。”王蕾說完要回頭看蘇曦被童未明制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