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水,雲上雲,水移雲相隨,雲裡星追月,水雲相伴天上人間醉。山外山,林中林,深山木森森。山中枯息,林裡孤魂,生死離別碎。畫中人,墓下墳,刻着你名字的碑,北風略過悲更悲。碑前,蒼髮對紅塵,玉人簪,英雄墜、物是人卻非。夜如夜,月亦月,吟斷情,歌長恨。棺外人,墓中魂,恨宿命輪迴,秋雨過後愁更愁。桂花香盡楓薰醉,瓢無跡,落無痕......永生的守候只爲今世的一簪,愛是一宗罪,那微笑印着誰的悲。丟魂的鬼,望情的人,人鬼殊途悲。墳前悲、樹後人。樹下,年輪催人老,歲月逝無聲。哭淚人,笑臉屍,廝守難長廂。葉調葉,花非花,幾多望事紛飛過,回首昨夜天,殘憶追舊年。愛纏綿,情絲連,只想來世續前緣,走無聲、去無痕......這是作者惡魔的救贖陰陽冕著寫的守望,“只想來世續前緣”。
我和姜明此生的緣分是真的盡了,他永遠的離開了我和這個世界,原來他以離世竟有13個年頭了,這是我大鬧工商局從姜明的同事也是他生前的好友,李韜的口中得知的這一噩耗。
我把女兒留在老魚頭酒樓,我又去到了工商局,一進工商局大廳,我就像瘋了似的旁若無人,無所顧忌的,聲嘶力竭的一邊大喊着:“‘姜明’”,一邊疾步的挨門闖,把整個工商局裡的人聞聲都給驚動了,都圍攏過來看熱鬧,甚至把保安隊也招來了。
其中一個保安隊長黑着個臉,嚴厲的向我喊道:“你幹什麼的?別在這裡胡鬧!不然把你抓起來!”
我聽此和保安隊長對峙起來,我叫囂道:“給你抓!你最好把我送到你們局長那兒去!”
就在這時,李韜經下屬報告有人大鬧工商局,他從樓上辦公室疾步的下來,來到了一樓,那個保安隊長一見李韜下樓來了。
立即跑着迎上前報告道:“‘李局’,有個女人大鬧工商局,你看是不是打110把她帶走!”
李韜沒有理會。
他疾步的走到了我面前說道:“‘丫妹’,走,上哥辦公室來!”
我隨着李韜來到了三樓,他的辦公室的門牌上寫着局長辦公室,我這才知道原來李韜現如今就是工商局的一局之長。
這時我想到是:“這事就好辦了,姜明你就是再不想見我,只要我說服李韜,讓李韜以上司的身份給他發一個口令,他就會乖乖的來到辦公室,他一向都是個敬業聽話的好職工。”
我進到李韜的辦公室後,李韜示意我坐到一個沙發上,說是先讓我冷靜一下,我坐下後李韜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接過來,手裡端着茶杯,先是不語的擺弄着茶杯,並不想喝水。
沉寂片刻後,我見李韜把我晾在沙發上不予理睬我,他面容凝重的坐回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手裡拿着筆胡亂的在一個本子上不知道在寫着什麼,我見此有些心急的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起身來到李韜的面前。
我說道:“李局長,我知道現在是辦公時間不該在這裡談私事,可作爲姜明以前的同事,朋友,你就徇一回私,枉一次法,給你的下屬打個電話,命令他到你的辦公室來一趟說有公事找他,我知道你們是多少年的交情,你放心我這次來不是來找他吵架,幹仗來的,是我的女兒纏着我想見她的爸爸,我是爲了滿足女兒的心願,我不得不帶着她來,你見過我的女兒,她也是姜明的女兒,你以爲我願意來嗎?他把我傷的太狠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他,可我拗不過我的女兒我怕她恨我,我實在是不得已!”
李韜聽此放下了手中擺弄的筆,突然他情緒爆發的把雙臂放到辦公桌上,把頭墊在雙臂上,嗚嗚的,淚如雨下的哭了起來,見此,不用李韜言明,我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可我還是自欺欺人的,悲憤的跟李韜喊道:“我不就是讓你給他打個電話嗎!一個大男人你至於哭嗎?”
片刻之後,李韜情緒稍有平復,擡起頭,用雙手左右臉頰抹了抹眼淚。
面對着我的眼睛問道:“你見到陽陽了嗎?”
我回答道:“見到了!”
李韜又問道:“陽陽沒和你說什麼嗎?”
我回答道:“還沒等我問清楚呢!這孩子就哭着跑掉了!我在後面怎麼喊他,他都不理我!”
李韜聽此起身。
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對我說道:“走吧!去把你女兒帶上,我帶你們去見老薑。”
聽此,我心裡原本有塊石頭咣噹落地了,心裡還竊喜,慶幸,姜明好好的沒事,我跟隨着李韜一起出了工商局,他驅車到老魚頭酒樓又把我女兒帶上。
之後,他一路面無表情的,不語的只顧開車,我的心情異常激動,心想與他離別15年了,一會兒就要與他見面了,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被時光催化的頭上也有了些許白髮,面容也失去了光滑有些起皺,矯捷的步伐已是步履蹣跚,挺直的身子板會不會有些佝僂.....
我在腦海裡勾勒着姜明15年後變遷後的模樣,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被我的理智強壓着不讓它流下來。
我在心裡還在不斷的告誡着自己“‘趙二丫’,一會兒見到姜明你有點出息不要哭,你不是弱不經風,哭天抹淚的林黛玉,你是女中丈夫,女漢子!歷盡人生多少苦難從不低頭,挺起腰桿,我也不多說話,女兒只要在他面前一站父女相認,此生就此了斷恩怨,自己和女兒再從哪來回哪去,今生夫妻緣盡,可女兒和他卻有着斬不斷的血緣,如果女兒願意留在他身邊住上幾日自己也不阻攔,他欠女兒的就讓他補補吧!”
我在心裡碎碎念。
不知不覺的李韜竟然把車開出了市區,馬路兩邊空曠的麥野地裡,我見到有放牧的老人手裡揚着馬鞭趕着羊羣......
此時的我滿心狐疑的即可問道:“‘李韜’,你這是要帶我們孃兒倆兒去哪?”
李韜一臉凝重的說道:“你不是要見姜明嗎?”
我問道:“姜明在郊區沒有親戚,他到這裡來幹什麼?”
李韜回覆道:“他嫌市裡人多,鬧,到這裡來躲清淨!”
聽此,我的心有些亂,覺得李韜有些詭異。
我心想:“人心隔肚皮江湖險惡!難道我和女兒上了李韜的賊船,一旦到了地方就會出來10幾個彪形大漢,會把我和女兒**然後再被綁匪當肉票要贖金,要嘛就是被人販子當成商品賣到地下妓院去做**!不行!不能等到了地方李韜露出邪惡的嘴臉的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想此,我命令道李韜讓他停車,李韜還挺聽話的即可把車停到了路邊。
我一臉嚴肅,堅決的,語氣冷冰冰,強硬的命令道:“你把車轉回頭,我們不去了!”
李韜聽此說道:“再往前開一點就到了!”
我猶豫一下兒,心想:“那就再往前開一點兒,反正路上也有車來車往的人,一看不對勁拉着女兒就跑,自己和女兒身材都很瘦,身輕如燕,腳下穿的又都是李寧牌的旅遊鞋,要是跑起來就往麥野地裡跑,汽車開不進地裡,誰敢追就累死他們!對自己和女兒的跑步速度和耐力充滿了自信,普通人是追不上的,那源於自己平時和女兒每天清晨長跑的體育鍛煉從不間斷,有一個機會實戰一下兒對女兒今後自己不再她身邊時,讓她知道人是不可以信任的,要時時刻刻有一顆戒備之心才能自保,尤其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通過經歷獲得知識,以免心懷鬼胎的豺狼伸出的黑手,女兒從中有了經驗和知識更能用來保護自己。”
想好對策後,我對李韜說道:“你繼續開吧!”
李韜一踩油門車又重新啓動,又開出了大概有500米的距離,只見他把車往左方向一打方向盤,上了一條小馬路,沒行多遠在一個用紅磚圍砌的園林式的“清園公墓”的門前停了下來,停好車後他把車鑰匙從鑰匙孔裡拔了下來,走下車,把另一側的車門打開他對我說道:“到了!”。
我和女兒下了車,我擡眼看着高高聳立的門樓,上面的那四個大字“清園公墓”,其實此時的我已是心知肚明怎麼回事,可心裡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彷彿是又一次沉浸在夢幻中......
我面對着李韜發威的,跟他大聲的叫喊道:“我要見姜明!你把我們娘倆兒帶到這裡來幹嘛?”
李韜面容悽楚的恢復道:“‘丫妹’,老薑走了有13年了!是我幫着陽陽給他在這裡安了家。”
聽此,我情緒激動,憤慨的,怒目圓睜的用雙手揪住李韜的衣領。
跟他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好一對手足兄弟!你和他一起聯起手來戲耍我,是不是不把我置於死地而不後快,我們的仇恨有這麼大嗎?不想見我就直說,我不勉強,何必演這一出,你的汽油是白來的嗎?跑這麼老遠你們究竟居心何在?”
李韜聽此也激憤的,不語的,用他那有力的一隻大手一把使勁的拽着我的胳膊往墓園裡走,我極不情願的被他拽着往墓園深處走去,女兒在身後緊緊跟隨着,我一路和李韜爭執要他把手鬆開,我想掙脫掉他的手然後跑掉,不願意去面對現實,可李韜的手使勁的拽着我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他很執拗的拽着我的胳膊前行,來到一個墓碑前李韜才把我的胳膊鬆開。
他走向墓碑前蹲下身,手扶着墓碑,聲淚俱下。
痛哭流涕的說道:“‘姜哥’,我把你的‘丫’,和女兒帶來了!兄弟我知道你想她們......”。
從我被李韜拽着走進墓園的那刻起,我的眼睛就有意的躲避一座座墓碑上雕刻的名字,唯恐自己看到有一座墓碑上刻着姜明的名字,可此時我不得不看了。
我也走向墓碑前蹲下身仔細的看上面的碑文:“姜明、立碑人子;姜陽,生於......逝於......我一見逝於日期竟是自己13年前去往TJ找陽陽偷戶口薄辦理遷戶的第三天,也就是自己和姜明此生的最後一次通話的那天,在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盛怒之下的言語中傷殺死了他,要了他的命!想此我悔恨的悲痛欲絕的肝腸寸斷,我無法承受如此錐心之痛,只感覺全身的血液直往腦袋上頂,腦袋翁的一下頭暈目眩,我又一次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當我又一次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醫院的病牀上,手腕上扎着針輸着液,女兒依舊是抱着我的頭哭,我欲哭無淚的眼睛發直,心如死灰,心裡空空的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人還是鬼,是夢還是真,我又好像是失語了,舌頭少了半截,不會發聲了,耳朵也聾了,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也包括我最至愛,親近的女兒,任憑她的哭喊我都無動於衷,“這就是對我的報復嗎?所犯何罪竟受此極刑!”,心痛的如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