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爺面前,怎麼還敢竊竊私語,有什麼話,當面說!”站在後面的藍萱說道。 ..此話一出口,雨青連忙收了聲,閉着嘴巴站到了一邊兒。
其實,不用大聲說,這屋子裡的人也一句話也沒落下,全聽在耳朵裡了。
允臻瞪了藍萱一眼,心裡說了句,“等這邊兒的事兒都弄完了,看我怎麼收拾收拾你!真是要逆天了你!”
“哦,沒事沒事!”這先生倒是十分“大度”的替雨青圓了場,然後又對雨青說道,“將軍病中,難免有些心裡焦燥,異於常人之處事也是有的。只是……不過這樣吧,略開一開巾帕,也好讓在下瞧瞧面色,看看舌苔啊!”
雨墨點了點頭,翻起巾子的下角來,果然見滿臉的潮紅……又微微的啓了嘴脣,舌苔也是厚厚白白的!先生示意已經可以了,雨墨這才又把帕子放了下來。又衆旁邊搬了把凳子過來,先生坐了下來,一如上次一樣,閉着雙眼,晃腦搖頭的把起脈來。
不多時,脈也把好了。
“如何啊?”還未等其他人開口,朱澤便急切的問道。
“回會長的話。左將軍這病其實並沒有大事,本不過是外感,但最近似乎又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狀來!所以,還是需要些調養的!”
“你確定麼?”朱澤緊跟着問了句。
不知爲何,廖昂軒隱約的覺得,這後面的一句似乎並不是在追問病情,而是有其它的意義。
“是。小人可以肯定。”
聽了先生的回答,朱澤的臉上竟然當着衆人露出了笑意。
“會長這是何意?”
允臻有些不快的問道,即使是你覺得左良不會妨礙你,但是這也做的太過張揚了吧!
“草民聽得將軍的病並無大礙,心裡實在是覺得高興,便形於神色了。是草民太過失儀了,還請王爺見諒。”朱澤依然帶着笑意,向允臻象徵性的請了請罪。
不管怎麼樣,他相信了。這讓衆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廖昂軒掃了藍萱一眼,心裡犯了嘀咕,這丫頭又對子卿幹了什麼?竟然讓他這不消半日的時間裡,又病成了這樣!等一會兒,得好好審審她了。
“那快去給左將軍開些藥來。記得,要對症!這樣久拖,對將軍的身體是有百弊無一利的。可明白了?”
那先生的臉上一絲壞笑一閃而過,點頭承諾着退到了外面。
“我們也回前庭吧,王爺。”這時候,只見錦瑟站在後面,溫婉的說道,“既然左將軍現在能如此深睡,想必也是件好事。我們在這裡,人多聲音也雜,就算故意輕柔些,也難免會擾了將軍。”
允臻點了點頭,轉回身先離開了屋子。其他人也隨着允臻來到了外間,然後向前廳走去。
他們剛剛回到屋中坐定,忽然又有侍衛前來稟告。
“報王爺,慶縣知縣許會林遞名帖請王爺賜見。”
許會林?一聽這句字,允臻一皺眉,他來幹什麼?還嫌不夠亂的麼?這一個朱澤就已經夠讓自己噁心的了,還得多加一個他來湊成一對兒麼?
見允臻一臉的困惑,朱澤倒是一笑,站了起來,對着允臻一抱拳,說道,“許大人,是草民請來的。”
“哦?”聽了這話,允臻的臉上笑意更濃了些,溫和的問道,“不知朱會長請許大人前來,所爲何意呢?”
朱澤並未直接回答,卻對侍衛說了句,“先請許大人進來吧。”
那侍衛納罕的瞪大了雙眼,他不知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竟然代王爺下旨!
允臻卻似乎並未在意,點了點頭,重複了一句,“先請許大人進來吧!”
侍衛應了一聲,匆匆的離開了這屋子,到了外面,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說道,“真是見了鬼了今天!”
見侍衛去請許會林,朱澤這才說道,“草民上一次前來,就見王爺這別苑周圍,並沒有什麼兵力護衛着。雖然院中有些侍衛,但是,未免讓人覺得有些力薄。王爺乃是千金之軀,雖然本縣的治安一向不錯,但是,凡事不怕一萬,只怕個萬一。草民打從那日離開之後,日夜爲王爺的安全擔心。所以,今天來訪之前才冒然給請許大人送了張帖子,請他前來,商議此事。”
藍萱與廖昂軒稱是看了看錦瑟,見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又瞧了瞧允臻,見他仍然是一臉的笑意。
廖昂軒心裡想着,這人吶,要是想作死,還真是攔也攔不住。
這時,只聽允臻笑着說了句:“朱會長對本王,還真是一片孝心。看來,這朱會長在這慶縣地面上,還真是有面子。連一縣的縣爺,也是隨請隨到的!”
“呵呵呵呵……王爺您真是說笑了,若不是事關王爺,在下哪有這樣的能力請得動縣尊這位神仙呢!陸老弟,廖老弟,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王爺。朱會長的一番好意,您可千萬要領情啊。”廖昂軒答道。
藍萱卻只是一笑,並沒有出聲。
“要領的。自然是要領的。”允臻看着朱澤,滿臉的笑意,“打從本王進到這慶縣那一日起,會長爲本王做的樁樁件件,本王都一一的記在心裡。這些人情,本王是一定要還的。”
“王爺,您可真是要折殺草民的。爲王爺盡力,都是本份,哪擔得起一個‘還’字。只要王爺心裡記得草民一絲半毫,草民便也死而無憾了!”
聽了這話,允臻笑着點了點頭,心裡說道,放心。我一定,一定會讓你死而無憾的!
侍衛引着許會林進來,打斷了這一番對答,藍萱此時纔看了看廖昂軒,廖昂軒也瞧了瞧她,兩人對視一笑……
許會林樂顛顛兒的快步走進屋子,向各位見了禮,當然,也包括朱澤。衆人將這一陣看在眼中,這本是件不尋常的事,可衆人卻未露出半點詫異之色來。
只聽朱澤問道:“可佈置好了麼?”
許會林點頭稱是,然後接着面向允臻說道:“下官深知王爺不喜外人討擾,所以,與城防衙門商量過後,並未讓這些兵士及衙吏太過靠近別苑,只是略遠些守着這裡,王爺以及各位大人出入也自然不會受什麼影響的。下官也吩咐了,若是王爺及各位大人外出,下官的這些手下也會遠遠的隨着,雖然論武功肯定是及不上王爺護衛的萬一,但是,若真是出了什麼狀況,還是可以拼上性命,護上王爺一護的。”
“許大人倒是細心。”廖昂軒微笑着說道。
藍萱淡淡一笑,瞧了瞧允臻,然後說了句,“許大人與朱會長還真是處處爲我們着想,這下子,我們出去進來的,倒也是放心不少了。”
允臻依然只是淡然微笑,並未接藍萱這個話題,倒是吩咐了句,“時辰也不早了,將酒席設在場院之中吧。雖然談不上什麼風雅,但這農家小院,也有幾分野趣。”
下人們聽了令,急急的下去佈置,錦瑟暗自給藍萱還有廖昂軒使了使眼色,兩人便也不再提這事,他們心裡明白,王爺心裡的火,不再需要自己去拱,就已經漲了棚了!
席間無話,自至將近子夜十分,這席纔算是散了。許會林不過是應個景在這裡虛坐了一會兒,便早早的就離開了,倒是朱澤,一手拉着錦瑟,一邊又扯着藍萱,高樂的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散了席後,藍萱已經疲倦的就差一頭愴在地面,直接天爲蓋地爲席了!她如今才知道,在一個自己厭惡到極點的人面前裝出一副笑臉來究竟有多辛苦……可是,想到這裡,藍萱的腦子裡硬生生的又擠進了左良的樣子來!
打從今天清早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之後,這整天,藍萱的腦子裡,除了怎麼應付朱澤之外,就再也沒甩開過那張臉去!
果然是個剋星!果然是個冤家!
藍萱邊想,邊狠狠的想回到屋子裡趕緊沐浴睡覺,好把自己腦子裡的那張臉擠出去!
可是她纔剛轉了個身,卻一下子被廖昂軒從身後擒住了衣領!藍萱條件反射一般的一扭身,一下子將廖昂軒的腰帶捏在了手裡……
“是我是我是我……”慌的廖昂軒急忙鬆開自己的手,並大喊道。
與此同時,他也覺得藍萱拉住自己的力道變了小了。
“我看見是你了!不然,你早飛出去了!說了多少次了,別這樣,你會受傷的。怎麼就沒個記性!”
藍萱瞪了廖昂軒一眼,但卻感覺此時比剛纔輕鬆了一些!果然,心情不爽的時候,在這個傢伙在,自己便能很輕鬆的放下包袱來。
“王爺,您這回可是親眼瞧見了吧。平時我講她有多兇,您還不信,現在您可信了?可千千萬萬別被這一副生像給騙了!”
看了他們倆眼下的樣子,允臻與錦瑟都是一笑,卻聽允臻說了句,“好好的,你扯他做什麼!”
“我不扯住她,她便跑了。我還沒問清楚呢,子卿呢?”
好不容易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藍萱忘掉了左良的存在,可廖昂軒這個該睡不去睡的傢伙,非又提起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