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璃兒忍不住往前面走了幾步,隔着鏤空的鐵門瞧着蘇岑懷裡的小殿下,淚珠傾瀉而下,美人哭起來依然是美人啊,看着鬱璃兒這麼哭,蘇岑眉頭皺得緊緊的,卻無法對自己先前看了這麼久的臉產生厭煩。[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小殿下很奇怪她爲什麼要這麼看着自己?
“娘?”他仰着頭,卻發現蘇岑在發呆。
蘇岑回過神,垂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玄兒,累了吧,我們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小殿下雖然想玩,卻不想違背蘇岑的話,孃親看起來似乎不喜歡對面那個姐姐啊,如果孃親不喜歡的話,那他也不喜歡了。
於是,小殿下乖乖趴在蘇岑的懷裡,點了點小腦袋,“好,玄兒聽孃的。”
鬱璃兒本來沒注意蘇岑,聽到小殿下的稱呼,纔看向蘇岑,目光在她臉上一掠,瞳仁縮了縮,“是你啊。”
她這語氣把蘇岑的語氣學了八九分,加上那極爲相似的嗓音,蘇岑不知道陵慕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模樣能夠改變,可聲音竟然也能改變?
蘇岑懶得理她,轉身的瞬間,卻聽到鬱璃兒輕笑一聲,“怎麼?你是怕了我了,怕我揭穿你是假冒的?”
“呸,你纔是假冒的。”蘇岑挑眉,眼底冷意瀲灩,這女人可真討厭。
垂眸,果然看到小殿下眼底已經起來疑惑,二呆似乎覺察到了蘇岑與小殿下的氣息,從獸苑裡躥了進來,一下子扒在了鐵門上,上肢朝着蘇岑與小殿下抓着,大舌頭哈哧哈哧地吐着。
蘇岑瞧着二呆的豆丁眼,加上小殿下眼底的不捨,到底是心軟了。
心想,她爲什麼要怕這女人?不是應該這女人怕她的嗎?
蘇岑虛眯着眼,讓隨行的侍衛把鐵門給打開了,同時,朝着暗處的暗衛擺了擺手,頓時,身後有風一掠。
蘇岑剛踏進獸苑,二呆就撲了過來,蘇岑懷裡還抱着小殿下,拿腳顛了顛雪狼的爪子,“乖,別鬧。”
二呆立刻坐了下來,前肢擡着,撒歡似的吐着舌頭。
蘇岑餘光瞥見鬱璃兒臉色難看了下來,嘴角勾了勾,“假的?也不知道到底誰纔是假的,你如果真的是的話,二呆爲什麼不親近你呢?”
鬱璃兒臉上卻無波無痕,彷彿根本沒有被蘇岑的話刺激到。
只是突然蹲下身,對着二呆笑了笑,突然擡起了手,纖細蔥白的手指,膚如凝脂,在日光下近乎透明。
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只是等她的手攤開時的那一瞬間,二呆的神情似乎變了一下,然後茫然地盯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看了看,突然重新吐了吐舌頭,就把爪子搭在了鬱璃兒的掌心裡,蘇岑的眉頭擰了起來。
陵雲淵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眉峰隆起,小殿下先第一個發現陵雲淵的身影,喊了聲:“阿爹?”
陵雲淵大步走了過來,身後跟着惴惴不安的薛忠。
鬱璃兒看到陵雲淵,也不起身,只是就着握着雪狼的姿勢偏過頭,有那麼一瞬間,日光把她臉上的肌膚照得美到了極致,連身爲女子的蘇岑在那一刻,也被驚豔到,只是下一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第一次開始正式這個喚做鬱璃兒的女子,轉過身,走到了陵雲淵的身前,“你怎麼來了?”
陵雲淵的視線只是在鬱璃兒的臉上極慢的掃過,卻也只看了一眼,就重新把視線落在了蘇岑與小殿下的身上,“聽暗衛來報告,說你帶玄兒來了,我也乏了,剛好過來陪你們用午膳。”
陵雲淵的聲音很低,四周也都是自己人,當然,除了薛忠。
他瞪着眼,望着又不同的一張臉的女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皇上!你說,你愛的到底是哪一個啊,他這小心臟快受不了惹!
薛忠面上沒表現出來,因爲陵雲淵已經看向了他,“鬱璃兒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現在獸苑?”
薛忠吞了吞口水,“這個,這個奴才也不清楚……奴才這就去問問。”
薛忠被陵雲淵不怒自威的一個眼神嚇到了,完全不敢多待,飛快地就跑開了,不多時就回來了,跪在地上回稟道:“稟、稟告皇上,這個……鬱姑娘如今在獸苑當值。”
陵雲淵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獸苑沒人了?”
薛忠好歹跟了陵雲淵這麼久,知道這是發怒的前兆,立刻垂首磕頭,“奴才這就讓人把鬱姑娘調到別的地方!皇上恕罪!”
薛忠欲哭無淚,他根本沒多想,想着入宮的秀女隨便就分到哪個宮了,也沒有哪個秀女會主動要求什麼。
可偏偏,這鬱姑娘不一樣啊,她長了那麼一張臉,只是對着管事的笑了笑,那管事的頭腦一熱,就直接把人給安排到這裡來了。
陵雲淵擡手,冷峻的面容上沉得滴水,“速去。”
簡單的兩個字簡直像是格外開恩,薛忠兩股戰戰地爬走了。
鬱璃兒站起身,一張絕美的小臉上泫然欲泣,“皇上,你就這麼討厭我?”
蘇岑瞧了一眼,覺得這女人的表情拿捏的可真到位,讓蘇岑都忍不住爲她揪了一把心澀。
陵雲淵直接無視了人,從蘇岑懷裡抱着一臉好奇的小殿下,直接擡步就往外走,與此同時,暗衛走進獸苑,就要把人給帶走。鬱璃兒揮開要碰她的人,目光獵獵,視線一直落在陵雲淵與蘇岑的身上:“如果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你還會認錯嗎?你如今只是先入爲主罷了,你忘了……當初在國師那裡,我是怎麼救你,又是怎麼……怎麼……消失的嗎……”
鬱璃兒的話,讓陵雲淵的腳步一頓,蘇岑也赫然眸光一變,倏地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盯着鬱璃兒:她怎麼知道國師?
而鬱璃兒的下一句話,讓蘇岑的臉色更加不好,“我以爲……我會死,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可……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真的……這麼狠心?寧願相信一個替身也不願相信我?”
陵雲淵動作極慢地轉過身,虛眯起眼,眼神被日光照得看不清楚表情,蘇岑心裡莫名咯噔一下,怎麼可能?
這女人怎麼知道……知道……蘇岑的頭皮一陣發麻,眼裡只能清除地看到不遠處的女子,以及她眼底悲切的淚意。
肩膀突然一沉,蘇岑歪過頭,瞧了一眼左肩上的手臂,偏過頭,對上陵雲淵冷峻的側臉,薄脣微動,低沉的聲音緩緩而出,卻是對着鬱璃兒的,“看來,你還是真的打算一次次挑戰朕的底線啊。來人,把她關進天牢,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探視,違令者斬!”
陵雲淵音落,抱着好奇的小殿下,把他的小腦袋按在了胸膛上,另一隻手攬着蘇岑的腰肢,往回走。
鬱璃兒在身後沒有再說話,只是低低笑了笑,那聲音聽得蘇岑耳膜鼓鼓,後脊背躥上一股寒氣,她一路上看了陵雲淵幾眼,張嘴欲言,卻幾次都被她強壓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爲什麼鬱璃兒會知道她不是來自這個世界?
她只告訴過阿淵,即使是端王,也不會知道。
鬱璃兒的話,就像是蘇岑此刻壓在心口上的一個定時炸彈,讓她忐忑不安,不知什麼時候這個炸彈就會突然爆炸開。
一直到了寢殿,陵雲淵把小殿下放在了牀榻上,揭開披風,查看了一下小殿下已經恢復的小胖腿,替他穿上衣服,才垂着眼對小殿下道:“我與你孃親有話要談,先讓奶孃抱你自己去用膳?”
小殿下瞧瞧陵雲淵,又看了看蘇岑,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不過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陵雲淵喚來奶孃,直到小殿下被抱了出去,陵雲淵才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蘇岑走了過去,坐好,呆呆望着陵雲淵的側臉,“阿淵,她……爲什麼會知道?”
“嗯,我路上也想了,這件事的確有可疑的地方。”陵雲淵轉過頭,墨瞳認真地看着蘇岑,“除了我之外,你告訴過別人,你不是天曜大陸的人嗎?”
蘇岑搖頭:“沒有……”
這麼匪夷所思的事,除了阿淵,她就算告訴了別人,別人一般也不會相信,更何況,她也不信別人。
陵雲淵面容凝重下來,“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她還提到了國師,看來……國師很可能跟陵慕端有牽扯,亦或者,被陵慕端抓到了。如果這樣推測的話,陵慕端知道你的來歷也不足爲奇。”
蘇岑眸仁閃了閃,“你是說,陵慕端很可能控制了國師?”
陵雲淵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偏冷地垂眼,“所以,在陵慕端開始真的做出措施之前,要找出他的所在。”
陵雲淵眸底的光飛快一閃,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蘇岑望着地面的一處,烏漆漆的眸仁裡有微光瀲灩,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七年之後,端王再次迴歸,真的只是打算就這樣……
如果國師真的曾經落在陵慕端的手裡,蘇岑不知爲何,突然想到了從她身體裡取出的蛇珠,她不清楚蛇珠是不是在陵慕端的手裡,當初,國師爲何非要借她的蛇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