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祥是個誰?別說張楚晨不是原主,恐怕就算是原主真的出現她也說不出的所以然,以前原主在張府可是要多麼沒有地位就多麼沒有地位。
如今張楚晨來到九州,斷然不會是以前那個只會被人欺負的包子女,她手握智能醫療包,身手矯健,外加有個不論出什麼事都能把她罩住的老公在身後,就算是天王老子出現了她都不會還怕,更別說這個不知道是從那個犄角疙瘩裡面冒出來的什麼慶祥了。
“慶祥我不認識,不過慶豐祥的包子我倒是知道。”張楚晨舔舔嘴脣,忽然也很想來一份*套餐。
“你若是想吃,我叫人給你準備就是。”李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素問在一旁皺了皺眉,看着那個人:“怎麼,王妃的話你還沒有聽見麼?”
“不敢,只不過小人當真有張大人的親筆信要交給王妃,還請王妃出來見面。”慶祥腰桿挺得筆直,一雙銳利的眼睛盯着馬車,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奴僕。
素問正要說話,張楚晨卻已經悠然的走下馬車,她圍着這個慶祥轉了一圈輕聲道:“張棟青的親筆信與我何干?”
“您是張大人的嫡親女兒,父親給女兒寫信,天經地義。”慶祥見到張楚晨,先是給她微微鞠躬行禮,這才昂着頭道。
看見對方神情倨傲,絲毫沒有一點的尊敬之態,張楚晨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她看着對方的手指笑着說道:“原來是個擅長用劍的。”
對方眉毛一挑,尚未說話,張楚晨便從素問手中接過長劍猛的推至慶祥的脖子處:“說罷,你究竟要做什麼。”
“王妃真要這般對我?”慶祥聲音很低,似乎在醞釀什麼。
張楚晨皺了皺眉。
忽然張楚晨注意到他手中有個圓球,而且右手食指上海掛着一個指環,那明顯是一個簡易的手雷。
“不好,快趴下。”張楚晨剛剛喊了一聲。
慶祥就將手裡的手雷扔了過來,剎那間火花四起,馬車被炸得七零八落。
李晟就地翻滾將張楚晨牢牢地壓在身下,但是那一邊的素問和崇輝就沒有這麼幸運的躲過一劫。
慶祥扔炸彈的一瞬間就跑開了老遠,他神情傲然看着張楚晨一干人等就如同看着死人一般:“不識好歹。”
幸好張楚晨有了提前的準備,她和李晟總算是有驚無險,而且李晟身上的大氅起到了足夠的保護作用,狐狸皮製成的東西就是管用,不僅僅保暖舒適還能夠防火。
張楚晨掙扎着要起身,李晟在她耳邊輕道:“沒事的。”
張楚晨急忙用智能醫療包給李晟檢查了一下,幸好都只是皮外傷,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九州這個冷兵器時代竟然有手雷。
葉崔鵬!
張楚晨能想到的人只有和她一樣來自現代的葉崔鵬,他已經這樣迫不及待的要殺了自己來保證自己的皇位麼?
張楚晨扶着李晟起身,兩人走進纔看到崇輝和素問都已經昏迷不醒,張楚晨連忙給素問檢查傷勢,素問的胳膊皮肉翻卷異常嚴重,到是崇輝要比她強一些,畢竟是男人,身體結實。
張楚晨想讓李晟過來幫忙,還未張口,就看到不遠處馬蹄踩起的灰塵,她揚眉:“看來那人不放心,還非得要大張旗鼓的過來確定一下我是否真的氣絕。“
李晟輕輕咳嗽,衣服雖然已經到處的破洞,可是他的表情卻非見一絲狼狽。
“也是時候回幽國了。”李晟抿着脣望着遠處越來越近的人馬。
張楚晨看着他,見李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有後招。
“你帶着崇輝和素問先走。”李晟將小指放在脣邊,輕輕吹起口哨,不一會兒就有一匹烈馬風馳電掣般跑來。
張楚晨咬着牙看了看李晟:“你一定要回來。”
“放心,這些蝦兵蟹將難不倒我。”李晟將崇輝抱起來,原本是他的副將跟他在戰場上並肩作戰,如今卻因爲陰謀而被人所害,李晟握着拳頭,眼睛噴火。
張楚晨在旁邊給素問餵了一顆藥丸:“自從你遇見我,總是不斷的受傷,你救過我很多次,這一次我定然不會在讓人傷害你。”
張楚晨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但是這一次她早就將素問當做自己在九州最好的一個朋友。
可以交心,可以交生死。
這樣的人就是在戰場可以放心的將後背交給她,生死與共。
葉崔鵬不斷的挑戰張楚晨的最後底線,張楚晨原本打算等唐國的比試告一段落在對葉崔鵬動手。
必究蘇月當初在幽國救過她,張楚晨不會恩將仇報,亦不會在情況尚未明瞭之前做了什麼對蘇月不利的事情。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毀了蘇月想要的比試。
張楚晨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揚塵而去,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知道此時若是再不走不緊會耽誤素問和崇輝的病情更會讓李晟分心。
馬蹄漸遠,李晟纔回頭。
那邊的慶祥一臉黑線:“沒想到這樣都沒有炸死你。”
“說吧,你是誰?”李晟看着慶祥臉上一片肅穆,哪裡還有半分平時的玩世不恭。
慶祥雙手環抱於胸,他擡眸打量李晟:“平安王,我看你在唐國當質子的日子比在幽國還要舒服,恐怕您是忘記老王爺了吧?”
“父王被皇上抹去官爵的時候,本王記得這位大人也在。”李晟一邊說,一邊走進一個身穿綠色長衫的男子身邊。
那男人長着一張方方的臉盤,丟在人羣中根本就看不出來,哪怕是和他再熟悉的人,也對他的臉沒有絲毫的記憶。
可偏偏李晟記了個清楚。還在此時說了出來。
男子微微愣神,然後看着李晟半天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王爺好眼力。”
這算是承認了李晟方纔的問話。
“不敢,吳大人是三朝元老,旁人都說大人功高震主,早就被革職回家,卻沒有人想到大人一直在皇上身邊。”李晟雙手背在身後,優哉遊哉的踱步。
吳大人摸着自己的鬍子微微笑道:“王爺何出此言,下官是皇上的官,皇上讓生,下官便不會死,這一招也是像老王爺學的。”
原來很久以前吳大人和李晟的父親都是一同輔佐帝王的功臣,只是如今皇上登基後漸漸起了疑心,做了很多傷害君臣關係的事情。
吳大人便找老王爺商量。
當時老王爺給他的主意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皇上擔心的不過是大權旁落,只要你消失了,皇上的擔憂也就消失了。
所以吳大人找到了白駝山莊。
衆所周知白駝山莊的換臉技術天下一絕,所以從前那個貌似謫仙的吳大人,變成了現在最爲普通的大衆臉。
“換一張臉,抱住一生的榮華富貴,大人終究是落俗了。”李晟摸着手指上的扳指笑道。
吳大人卻是無所謂的攏了攏袖子:“非也非也,輔佐明君一直都是吳某最大的心願,老王爺死得其所,相信王爺心中也是這樣認爲。”
“不。”李晟很乾脆的回答,一點也不給吳大人面子。
慶祥撇着嘴:“吳大人,有必要和將死之人如此客氣麼?”
“平安王,相信你已經知道我們的來路,不如交出那個玉佩,我看在從前和老王爺的交情,也能給你一個全屍。”吳大人站在慶祥身後側隱隱的說道。
李晟冷笑:“這麼小的度量當了皇上真不知道是百姓之福還是百姓之禍,想要我的東西,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王爺,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您以爲王妃跑的了麼?皇上早就做了完全的準備,王妃此次必死無疑。”吳大人用一種特別憐憫的眼神看着李晟。
那眼神似乎在說瞧瞧這個可憐蟲,不管算的多麼精密,始終是棋差一招,沒有想到皇上的後手。
李晟哈哈大笑:“就憑你們幾個?”
“王爺,識時務者爲俊傑,您既然身爲幽國子民不替皇上分憂,反而惹起兩國事端,這怎麼也不好吧?若是唐國的皇帝知道您的王妃傷了唐國皇帝寵妃的孩子,那您說葉崔鵬會怎麼做?”吳大人幽幽的開口。
張楚華代替張楚晨嫁過來的事情,張棟青一早就告訴了皇上,只不過這中間的細節部分說的不多罷了。
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國家,都少不了細作,張楚華在唐國皇宮裡面發生的一切幽國皇帝都清楚。
甚至連葉崔鵬什麼時候寵幸了她,也一清二楚。
既然用炸藥沒有炸死張楚晨,那麼張楚晨帶着傷病員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個,質子府。
在回府的路上,早有人通知將皇宮裡的晨妃娘娘和瑤嬪接出來,劉瑤不是一向和張楚晨的關係好麼?有她親眼看見張楚晨殘害陳妃腹中胎兒,不信沒有人相信。
一箭雙鵰的計策,不是什麼人都能想到。
吳大人好整以暇,一雙眼睛藏着太多的情緒,始終緊緊的盯着李晟,期望在他的臉上看到慌張。
可是註定吳大人要失望了。
他在李晟的臉上不僅僅沒有看見失望和焦急,甚至連一點點的惱怒都沒有。
難道李晟竟然是一點也不在意張楚晨的生死?
才能像眼前這般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