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吃完包子,奶粉沒還沒喝呢,大東已經過來喊,讓過去吃飯。
“這麼早?這才四點多。”顧小北有些納悶,趕緊一口氣把奶粉都喝了。
到了李鳳梅家發現。吳廣漢和葛春玲兩口子,常遠和孫愛琴一家三口,還有張大成和高巧雲一家三口已經到了。
男的都進裡屋炕上坐着,炕桌上放着瓜子糖,香菸。
李鳳梅張羅讓顧小北坐在外屋小牀上,笑着說:“這屋子地兒太小,多幾個人都轉不開圈,今天先叫你們過來吃飯,明天再叫王萍他們。”
顧小北才意識到,她家也是該請大家吃飯的,心裡開始盤算,哪天請比較合適。
幾個人聊着,不由把話題又扯到向敏身上,高巧雲有點惋惜的說:“我聽大成說,郭家嫂子早產,閨女纔不到四斤重,能不能活,都得看這孩子的造化了。”高巧雲丈夫昨晚是去了醫院的,自然知道的多。
鎮上醫院又沒有保溫箱,孩子只能靠自己的求生能力了。
“大成還說,那孩子生下來,那手腕細的,跟他的大拇指一樣,嘴小的,吃不了奶,醫生用針管子往嘴裡,一點點擠。”高巧雲說起孩子,又心疼又可憐。
李鳳梅嘆口氣:“真是可憐了孩子。”
顧小北沒有吭聲,默默聽着,她也覺得孩子可憐,可是孩子這樣,全是向敏作的,賴不得別人。
李鳳梅準備的晚飯,都是事先做好的半成品,丸子,酥肉,滷雞放鍋裡一蒸,拌個粉條,再切盤涼牛肉,熱菜炒個木耳炒肉,白菜燉粉條,就齊活了,所以說了會話了,纔開始動手做飯。
高巧雲和葛春玲幫忙,孫愛琴始終抱着孩子坐在一邊,顧小北發現,從她年前回來到現在,這個孫愛琴,都不怎麼愛吭聲了。
估計和曲豔一架打的,整個人的氣焰都沒了。
幾個男人就在屋裡炕桌上吃,女人們帶着孩子在外屋的桌子上吃。
李鳳梅還拿出來兩瓶小香檳,這是時下特別流行的酒了,酒精度數十度左右,不過出生在九零後的顧小北是沒見過這種酒的,後來因爲商標原因,小香檳在市面上消失了。
“今天過年,咱們姐妹幾個也整兩口,樂呵樂呵。”李鳳梅笑着拿出幾個缸子,一人倒半缸。
顧小北看了下瓶子上的酒精度數,搖頭說:“我還是不喝了,我喝點白開水就行了。”
“也是,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敢給你亂吃亂喝。”李鳳梅又給顧小北倒了半缸子開水,才坐下吃飯。
女人們吃飯聊天,難免又是東家長,西家短。
說着說着,不知誰提起曲豔了,葛春玲神秘的說:“你們不知道吧?曲豔以前也是部隊上的,嫁給向陽以後,才退伍了。”
顧小北覺得這就不奇怪,孫愛琴爲啥打不過曲豔了。
孫愛琴聽到曲豔的名字,臉色更難看了,默默的夾菜喂孩子。
高巧雲好奇:“退伍也沒有安排工作嗎?”
“退伍後,好像安排工作了,但是曲豔不願意兩口子兩地分居,這不剛夠隨軍條件,工作不要了,就投奔過來了。”葛春玲也是小道來的消息,分享給大家。
孫愛琴撇嘴,冷哼着:“什麼呀,是曲豔外面有人,人家那邊媳婦都打上門了,才丟了工作,來隨軍的。”
李鳳梅趕緊拍她一下:“這事,可不能胡說,這不是壞人名聲嗎?”
孫愛琴隱忍了很久,再也忍不住了,:“我可沒有造謠,那天她兩口子在招待所後面吵架,我正好帶着小寶在山牆根曬太陽,全聽見了。”
幾個人聽了,都有些驚訝,看着曲豔也不像那樣的人啊。
孫愛琴接着說:“自打我家常遠又頂了向陽的位置,曲豔來了見我就拿眼剜我,那天我氣不過,罵了她句破鞋,我倆就打起來了。”
顧小北覺得孫愛琴這話裡肯定有水分,肯定不止這樣,要不最近能這麼老實。
不過這個曲豔,看來也不像表面那麼單純,好在沒什麼交往。
屋裡幾個男人也喝的正酣,喝着聊着,不由就談到了工作,
張立軍砸口酒說:“過了年,新兵一下連隊,咱們這估計也要調整了吧。”
吳廣漢忍不住問陸戰國:“中隊長,我這次能不能動不動窩了,在這位置上,也有些年頭了。”
陸戰國輕瞟他一眼:“都踏實幹吧,這次咱們這估計要大換血了。”
有了陸戰國這麼模棱兩可的回答,在座的也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里面的含義,肯定有不少升職的,心裡也跟吃了個定心丸一樣,踏實起來。
“那你去學習這事呢?”張立軍好奇。
“再說吧,中間變數太多,都是說不好的事情,”陸戰國想着要是秋天去上學,顧小北正好那會生孩子,怎麼忍心扔下她一個人在家。
又聊到了袁野的案子上,張大成嘆氣:“估計三月份,就能結案了,量刑結果也就出來了。”
“向陽這次怎麼沒影響?”這個問題常遠一直想問,所有相關的人都審查過了,唯有向陽沒有接受嚴格審查。
陸戰國知道這兩人彆着一股勁,說:“向陽本來就該調動的,而杜成文只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因爲他的調令軍區領導已經簽了字的,手續什麼都正常,而私下關係上,也沒有實質性接觸,所以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
常遠有點尷尬的笑笑:“中隊長,這話問出來,我心裡也舒服了,要不始終在心裡是個疙瘩。”
張立軍端起酒杯:“今天大年初一,不談工作,不談不高興的事,咱們就是吃高興,喝高興就行,來,都端起杯子,走一個。”
一頓飯吃到了晚上七八點才散場,顧小北擔心陸戰國喝多了,中間回了趟家,在爐子上煮了濃茶,等陸戰國回家喝。
陸戰國確實喝的不少,眼底不見往日的清明,有一絲迷離的感覺,躺在外屋的小牀上,看着忙着倒茶的顧小北,眼神更加迷離起來。
“起來,把茶水喝了。”顧小北用兩個缸子來回倒,把茶水晾溫乎,遞給陸戰國。
陸戰國起身結果缸子的同時,握住顧小北的手,另一隻手把缸子拿走,放在一邊凳子上,握着顧小北的手往懷裡一使勁,把顧小北拉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