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的友誼很奇怪。
明明只是第二次見面，卻親密得像是個能贈送衣服的姐妹。
尤其是吳遠知道，媳婦楊落雁的這些包包袋袋裡，裝的要麼是昂貴的進口女裝，要麼是私密的貼身衣物。
葉芸聞言也激將道：“隨我挑？”
楊落雁略一遲疑，便大大方方道：“隨便芸姐你挑。”
好傢伙。
萬一葉芸挑上了那些私密的貼身衣服……
吳遠腦海裡頓時有畫面了。
去首都火車站的路上，馬明朝開着車，吳遠坐在副駕。
後排留給了親如姐妹的倆人，讓她們盡情地聊。
一個是做女裝的，一個是搞雜誌的，多少都跟時尚潮流沾上點邊。
也難怪倆人會聊得如此投機。
聽她們聊得多了，吳遠也從葉芸的口音裡聽出一絲港臺味兒來。
這倒是和她自己說過的，在東南亞生活工作過的經歷，對上號來。
即便如此，到了火車站買了票之後。
吳遠也把馬明朝叫到一邊單獨交代了一番。
馬明朝頗爲意外：“不會吧？”
吳遠卻依舊叮囑道：“你留個心眼，甭管她們聊得多投機。”
馬明朝點頭應了下來：“放心吧，老闆，我會安全把小娘送到家。另外，我也打過電話了，戰友很快會到北崗。到時候招娣跟在小娘身邊，就更萬無一失了。”
吳遠暫鬆一口氣。
冀北的事情，讓他明白，眼下這個年代遠沒有二三十年後天眼遍佈後那麼安全。
凡事小心着點，總沒錯。
更何況，先前自己二人被葉芸防備了一晚上，如今也該輪到自己防備對方了。
這倒不是刻意爲了報復什麼的。
而是他就這一個寶貝媳婦，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配上百分之一百的小心。
發往上海的空調特快，首都是始發站。
所以仨人很快揮別了吳遠，陸續檢票上了車。
吳遠拿上車鑰匙，開車往回趕。
回到亞運村賓館，前臺小姐姐看向他的目光，又驟然明亮起來。
但吳遠並沒有注意，匆匆間就上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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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被電話吵醒。
這一夜，媳婦在趕路，他總睡的有些不太踏實。
臨到後半夜，才睡得稍沉一些。
以至於接起電話的時候，睏意正濃，聲音嘶啞：“喂？”
電話是媳婦楊落雁從家裡打來的：“是我！我跟明朝已經安全到家了，你放心吧。明朝今晚就回去。”
吳遠瞬間就醒了，“別別別，讓他在家裡，幫你把司機協調好。”
結果馬明朝就在旁邊，直接答應道：“行，老闆，我戰友這兩天就過來。等她一到，我立刻就安排，完了我就過去。”
如此最爲妥貼。
吳遠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可也睏意全無了。
乾脆就起牀洗漱，換了身乾淨衣裳，去餐廳吃飯，而後直奔辦事處。
到達辦事處的時間尚早，盼盼這邊還沒開門。
騰達那邊倒是開了門，但只有孟娜一人在裡頭勤勤懇懇地拖地擦桌子。
吳遠出現的時候，甚至把她嚇了一跳。
接着就手忙腳亂地開始打水、燒水，準備給吳遠泡茶。
吳遠擺擺手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隨即看了眼牆上的排班表道：“不對呀，孟娜，今兒也不是你當值？”
孟娜聞言道：“我起得早，多幹一點沒關係的。”
雖說不用‘俺’字了，但這鄉音還是沒多大改觀。
吳遠心裡一動，問起道：“你來自冀北，那邊是不是比較亂？”
孟娜聞言，臉色不由一紅，但依舊實話實說道：“我們那邊沒營生的閒人太多，所以會成天作亂。”
瞅這實誠勁兒，讓吳遠都不好意思多問了。
反而解釋道：“沒別的意思，我就是隨便聊聊。”
沒過一會兒，孟瑤和鄒寧也都一併到了。
見到自家老闆竟然先到了，多少都有些心虛。
搶着從孟娜手裡接活，辦公室裡很快熱鬧起來。
不多時，吳遠茶也泡上了，畫圖的地方也騰出來了。
鋪開圖紙，拿着鉛筆，正準備起筆呢，總覺着還缺點什麼。
四處打量了一圈才發現：“這邊怎麼沒裝空調？”
鄒寧隨口應道：“天剛熱起來，還沒顧得上。”
接着一轉話題，說起工作道：“對了，老闆，跟薩拉女士取得了聯繫，她說最近兩天會過來親自接洽談判。”
這倒也正常。
等於是首都市場的第一場露臉秀，成功拿下，意義非凡。
薩拉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吳遠點頭表示知曉，就聽鄒寧繼續彙報道：“另外，之前咱們在首都找的幾家供應商老闆，一直說要聯合請你吃飯來着。”
這種應酬在上海那邊，都是吳遠親自參加的。
所以鄒寧纔會一直推着，等到老闆來了才說。
不料吳遠卻一口推掉道：“這點小事，讓我師兄和潘麻子他們去應酬去。”
鄒寧意外之餘，正要應承。
又聽吳遠臨時改口道：“算了，你跟各家供應商老闆約個時間，到時候，我帶上潘師傅和翟師傅一塊去。”
“還有……”
一會的功夫，鄒寧跟他彙報了五六項工作。
彷彿媳婦楊落雁一走，這工作全都找上門來了。
吳遠除了供應商老闆的這場應酬，其餘大都推掉了。
接着在騰達公司，給尤處家裡畫了一上午的圖，等到吃過中飯之後，熱得人實在也毛躁，乾脆丟下紙筆道：“寧寧，這空調得趕緊裝。”
一直在抖着領口散熱的孟瑤不停地連連點頭。
常俊和張浩也都露出期待的樣子。
沒錯，bj的夏天太熱了。
不裝空調，雖然也能熬得下去，但工作效率是要大打折扣的。
隨即吳遠出了門，下樓開上奔馳，直奔三環別墅區。
如今辦公室裡有電風扇，尚且都惹得坐不住人了。別墅那邊的裝修條件有多艱苦，也是可想而知了。
吳遠開着奔馳，依照記憶裡的路線摸到別墅區的時候，正是下午兩點。
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
黃家別墅裡，師兄翟第正帶着師傅們，在休息。
一個兩個的，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紙箱子，直接鋪在地面上，席地而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