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金鐲子還是她結婚的時候爸媽給的東西,上面的圖案非常古樸,呂玉麗嫌棄這個鐲子不夠華麗,一直把它藏在首飾盒裡沒有用過。
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纔不得不把自己壓箱底的好東西全部拿出來,她前前後後挑了幾樣首飾。
確定價值差不多了,這才首飾裝在隨身攜帶的包裡,往省城最繁華的街道走去。
據說那邊的李記當鋪,價錢給的公道,開出來的還款時間也相對寬裕。
呂玉麗心裡琢磨着,自家的丈夫再過不久就要發工資,到時候可以把自己的金銀首飾贖回來。
現在先把東西當了,頂上這個窟窿,別的事情也沒空操心。
呂玉麗心裡算盤打的挺響,她帶過去的那包首飾,總共當了三百多塊錢。
這下子不僅能夠湊夠了一千五百塊錢,更是不用愁這個月的生活費。
湊齊了錢,呂玉麗心裡舒坦了很多。
她剛剛走到家裡,電話立刻響了起來,呂玉麗將信將疑的走到電話面前,她拿起電話好奇地問了一句。
“喂?”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立刻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錢已經湊齊了吧,我這就過來取了。”
“你怎麼知道的?”
呂玉麗上的神色驚疑不定,自己纔剛剛把錢湊夠,那邊立刻得到了消息,呂玉麗甚至懷疑那邊一直在派人監視着她。
只是她剛剛走在路上,並沒有被人跟蹤的感覺。
呂玉麗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對方卻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呂玉麗愣愣地站在原地,過了許久才把自己湊齊的一千五百塊錢紮在了一起。
半個小時之後,家裡的院子門被人敲響,呂玉麗認命的拉開了門,果然看到那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你還來得挺及時的。”
呂玉麗勾着嘴角冷笑了一聲,對方咧着嘴角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又有幾分陰狠。
“沒辦法呀,不把兄弟們的家裡人安頓好,他們在局子裡要是嘴巴這麼鬆一鬆,那不是立刻把我供了出來嗎?”
對方桀桀的笑了幾聲,不等呂玉麗鬆手,立刻強行把她手上的錢搶了過去。
呂玉麗臉上的面色一變,一開始還想掙扎兩下,後來立刻敗下陣來,呂玉麗頹喪的鬆開了手。
對方笑着把錢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離開的時候還瀟灑地朝着呂玉麗揮了揮手,更是說了一句讓她氣得差點吐血的話。
“謝謝你給的錢了,希望夠用,不夠用的話,說不定還得讓你再準備一點。”
對方笑得流裡流氣,呂玉麗氣得目眥欲裂,可是又不敢拿他怎麼樣。
這種憋屈的感覺,呂玉麗長這麼大第一次體會。
“滾吧,但也別給我回來了!”
等到人影走遠,呂玉麗這才憤憤不平的罵出了這一句隱忍了許久的話。
只是這時候,除了她自己以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在說什麼。
呂玉麗氣呼呼地回了家,她現在氣得連飯都不想做,一直等到顧建剛下班回來。
她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不僅錢沒了,她更是被兒子氣得半死。首飾也當掉了,錢也被別人拿走了。
驕傲自信的呂玉麗,從來沒有在別人手上吃過這麼大的虧,更沒有受制於人,栽過這麼大的跟斗。
現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脫離了她的掌控,原本以爲很好掌握的顧雲微,成了最大的變數。
自己所有的痛苦全部都是她帶來的,如果她還像以前那麼好欺負,那她根本不用經歷現在這些事情。
呂玉麗已經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在了顧雲微的身上,心裡對她的恨意更深。
“怎麼大晚上的坐在沙發上燈也不開,飯也不做?”
顧建剛手上拿着公文包拖鞋回到家裡,就看到自家的婆娘死氣沉沉的坐在沙發上,明顯是心情不好。
“做什麼做,我又不餓,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去做呀!”
呂玉麗惡狠狠的罵道,顧建剛把公文包放到一邊,十分好脾氣的坐到呂玉麗身邊。
他伸手攬着她的肩膀,語氣十分柔和的說道:“怎麼了?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惹得你心裡不開心啊?”
顧建剛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磁性,聽在耳中很是悅耳。若是換做平時,呂玉麗很有可能會買賬。
但是現在接二連三的事情朝着她兜頭而下,呂玉麗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整個人都是一臉懵逼。
現在顧建剛找她說話,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自己撞到槍口上。
“開心?一天到晚那麼多破事,我怎麼開心得起來呀?家裡裡裡外外的事情都要我來操持,你除了上個班還能幹點什麼?”
呂玉麗脾氣暴躁,立刻煩躁的破口大罵,顧建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自己好心好意來安慰她,不僅沒討到一點好,反而還無端端地被罵了一頓。
他自覺沒有犯什麼錯,也不知道他的火氣從何而來,他雖然性子軟,因爲年輕的時候做下的虧心事,一直覺得對不起她。
又因爲自己剛剛起步之時,呂玉麗孃家幫了他很多忙,他不想做忘恩負義之人,這纔對呂玉麗一忍再忍。
誰知道現在,呂玉麗似乎沒有體諒到他的好,反而變本加厲。
只有自己心情不好,立刻張開嘴巴大罵,根本不顧及他的情緒。
顧建剛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大男人。雖然在家裡他是丈夫,但是在服裝廠,他也是整個廠的一廠之長。
廠長人前威風,人後被自己老婆罵成了這樣,他想想就覺得憤怒。
顧建剛悄無聲息的捏緊了拳頭,呂玉麗卻好像找到了發泄口一樣。
之前還是找着理由去罵他,去數落他,罵着罵着,她又開始一點點的翻舊賬。
顧建剛原本就累了一天,之前住院休息了一個多月,積壓了許多工作,很多事情需要重新規劃,一些會議也要開下去,把工作安排下去。
都說家是心靈的港灣,而他回來之後,面對的不僅是冷鍋冷竈,更是永遠都沒有盡頭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