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賠點醫藥費,我家也賠的起。你倒是想要花錢了,你家裡有錢嗎?”謝苗翻了個白眼,一臉譏諷:“恨人有笑人無,你也很給爹媽長臉了呢。”
陳金花兒被謝苗刺的臉色通紅,裝作不在意的跟旁邊人吐槽:“這孩子跟她媽一樣得理不饒人,一張嘴那麼厲害,將來可不好找對象呢。”
“嫁不出去也不會嫁進你們家的!操心你家閨女能不能找個好婆家得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謝苗翻了個白眼撇撇嘴。
說完謝苗挽着李美玲的胳膊不去搭理陳金花兒,陳金花兒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的撇撇嘴。
這一邊安貴華鬧的實在是不好看,已經被周圍人拉了起來。李美玲畢竟是二大隊的人,不管做什麼大家都秉承着同仇敵愾的心情。更何況李家這件事跟村裡的社員們又沒有利益糾葛,自然也沒人幫着安貴華說話了。
謝苗是以‘入室搶劫’爲由將治安大隊長徐大山給喊了過來的,徐大山一過來就看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大隊的安貴華幾日前曾上門來李家借過錢,但是沒有借成功。但也因此知道李振華賺的這點錢都給了閨女李美玲一家子花了。安貴華這次領着兩個兒子藉口提前拜年爲由上門做客,巴結李家大二媳婦羅文靜不成,又因挑撥人家姑嫂關係而被臭罵驅趕。心裡不好過,索性鬧了起來。吵鬧之間,李美玲傷了孫洪波的耳朵。隨後李家以‘入室搶劫’爲由要捏死安貴華母子。
徐大山看着李振華,清了清嗓子問道:“李隊長,你的家屬報案說是入室搶劫。這個老太太說是上門拜訪,你們兩家起了口角,你家女兒持刀砍人。你怎麼看?”
李振華是個講究人,並沒有出言替自家女兒求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句話:“該怎麼定責就怎麼定責,徐隊長的人品能力是我最佩服的,什麼結果我都認。”
謝苗嘴角微翹,暗暗稱讚姥爺果真是個老狐狸。他出口將徐隊長捧得高高的,然後把問題拋給人家。嘴上說徐隊長有多公允,其實就是在表達自己的態度。徐隊長不做出一個好的結果出來,那他公正無私的形象可就毀了。
徐大山也是個明白人,既然李振華給了他這面子,他自然也要投桃報李才行。面上不吭聲,而是看向一大隊的隊長蘇友民,擡了擡下巴問道:“蘇隊長,你怎麼看?”
蘇友民能怎麼看?一方是自己的社員,一方是自己的同事。幫着自己的社員去得罪李振華,他是瘋了還是傻了?
安貴華是什麼人,自己大隊的社員,蘇友民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家裡條件馬馬虎虎,具體原因還是因爲眼光過於短淺。前幾年聯產承包制度剛開始推行的時候,大多數社員只恨自己承包的土地太少。偏有那幾個蠢貨,自作聰明的以爲這是農場自己搞的行動。以安貴華爲首的幾戶人家還叫囂這是鬧資本主義那一套,農場表面上讓大傢伙以家庭爲單位承包土地,實際上最後還是想要一刀切的將大傢伙的成果全部‘沒收’。更是揚言要親眼見到別人真的得到了實惠,自己家纔會去承包土地。
最後的結果那就是安貴華家裡承包的土地最少,第二年親眼見到別人家收穫的糧食比自家多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可一大隊哪還有土地分給她們家?無奈之下,安貴華便打起了自留地的主意。跟着左鄰右舍鬧騰了好幾個月,也讓他們家的成了一大隊人人厭煩的對象。
蘇友民對這個安貴華是打心眼裡的厭煩,若不是她在其他大隊惹事兒,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算對方不是李振華,蘇友民也不會幫着她。更何況如今偏袒李振華一些,還能送李振華一個人情。
因此,蘇友民不客氣的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年根底下不在家呆着,跑別人家嚼舌根子,讓人攆出去也是活該。更別說搶劫了,我看徐隊長特別忙活了。扭送公安,全農場通報批評算了。”
“你說啥?”安貴華怒問蘇友民:“你是俺們的大隊長,你咋不幫着自己人?”
“蘇隊長,這不好吧。全場通報對你個人影響可不小啊!這個使不得,家裡鬧的小矛盾自家解決就算了。他們要判刑坐牢,那可是會影響下一代的,更影響整個農場的聲譽。”李振華連忙開口阻止,反而勸蘇友民網開一面。
“就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兒,要你多管閒事。還是我哥明事理,不像你!你就這樣不分四六的也配當大隊長?”安貴華憤憤不平,這會子倒想起兩家人是親戚來了。
“啥親戚啊,都出了五服了還叫親戚!”一旁有人瞭解兩家人的關係,立馬潑了冷水。
“咋就不是親戚了?”安貴華氣的臉都白了,聲音拔高了好幾度:“我家老頭的奶奶跟李隊長的爺爺是親兄妹,一筆寫不出來兩個李字。這叫啥出五服?”
本來謝苗都弄不清楚,眼前這個所謂的三奶奶到底是個什麼親戚。只聽姥姥彭桂珍說兩家人是遠親,姥爺李振華跟孫洪波的父親孫小松小時候玩的很好,那時候兩家的老人都在世來往比較多。今天聽安貴華說才明白過來,原來姥爺的爺爺的親妹子的後代。
“這是啥意思,我咋沒聽明白?”李美玲聽的頭都大了,根本算不出來這裡頭的親屬關係。看着自己的大嫂羅文靜:“嫂子,你能白扯明白,咱們是個啥關係?”
羅文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給李美玲解釋:“哎呀,你可真夠笨的。意思就是你哥的重孫女把你的重孫子用鐮刀給砍了!現在就說這倆孩子到底出沒出五服,是不是親戚呢!”
李美玲恍然大悟,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那是挺親的呀,我哥跟我都是老李家人,咱倆家孩子最親了。”
彭桂珍在一旁聽的都岔氣了,黑着臉怒罵李美玲:“你是不是虎?你哥的孩子一直姓李,你家的孩子也能一直姓李嗎?更何況,他們家還是個外來戶。爹都不是一個,拐着彎罵誰呢!”
李美玲雖然捱罵,但也知道老孃這是藉着罵自己的機會給對方添堵。可是這個外來戶又是什麼意思,她徹底蒙圈了。
“啥意思啊?咋又出來個外來戶?”李美玲忍不住詢問自己的大嫂。
羅文靜連忙解釋給李美玲聽,只不過聲音很大:“外來戶就是寡婦帶來的拖油瓶唄。就不是老孫家的種兒,也就咱爸好脾氣願意認這門親戚。窯姐兒從良之前生的崽子,爹都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