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深吻結束，顧十一扶緊了被其幾乎要吸取全部精元的於當歸。
“當歸，還記得之前在醫院我給你留的電話嗎？”顧十一問。
“嗯，記得。”於當歸努力讓自己雙腿站穩，仰着下巴回答顧十一道。
“記住，若是有事找不到我就打這個電話，到時會有人幫你的！”顧十一忽地正色道。
“啊，哦，知道了。”雖然於當歸想象不出現如今自己有什麼事情需要顧十一幫忙，但對方好心她斷然不能拒絕。
而顧十一這句話於當歸敏銳地察覺似是告別，抿了抿脣，最終問出了那句話，“你這是又要走了嗎？”
顧十一聞言心頭一堵，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嗯，這次任務比較急，我是臨時被徵調……我大概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
不論是顧十一還是於當歸，都希望這五分鐘能夠變成五小時，五天，甚至五年。然而，五分鐘就是五分鐘，時間不會因爲任何人的意願而改變，它只會面無表情地隔斷許多不捨和眷念，徒留一地傷感。
於當歸的心情有些糟，顧十一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眼下並非談情說愛的時候，他需要儘快送於當歸離開。
“當歸！”顧十一伸手擎起於當歸那張巴掌大此刻明顯帶着失落的臉，“當歸……我現在送你從這條巷子出去！”
沒有時間再做多餘解釋，一會兒他便要同戰友匯合，留給他的時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於當歸癟了癟脣，低頭深吸一口氣極力掩飾眸底那抹委屈。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聽顧十一的話，在家國大義面前，他們之間這份感情要適時讓步。
“嗯。”於當歸低頭嗯了一聲，再擡頭時，雙眸裡溢着笑，哪裡還有之前半分委屈。
“走吧，這五分鐘能有你陪，我賺了！”於當歸維持着嘴角笑意，從顧十一懷中戀戀不捨地退了出來，“好黑啊，要不你在前面走，我在背後拉着你衣服？”
躲在你身後，可以給自己留一絲喘息的間隙，好讓那快要繃不住的笑容緩一緩。
“……好。”顧十一爲於當歸太過懂事而心疼，墨色的眸子定定地看她好一瞬，隨後方纔伴隨一道無聲嘆息，道：“走吧。”
巷子很黑，但偶爾車燈閃過，加之二人早已適應了黑暗，也不覺得有多難走。
巷子不短，但或許是想到路的盡頭便是分別，兩個人無一不希望就這樣可以一直走下去。
於當歸按照自己之前說的那般，拽着顧十一身後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着。
此刻，她真的沒有勇氣再去看顧十一，她擔心這條路若一旦中斷，她會不管不顧地挽留面前這個男人。而於當歸也從來沒想過，向來對電視或小說裡的那些情愛不屑一顧的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有這般深刻的體會。
“當歸。”沉默間，顧十一突然開口叫了聲於當歸，但腳步卻未停下。
“嗯？”於當歸擡頭看向顧十一挺拔的後頸，不敢說話，擔心自己不能很好控制情緒。
“……等抽個時間我帶你回家一趟？好嗎？……我父母你還沒見過。”早一天將於當歸的名字寫進自家戶口本，顧十一便早一天安心。
於當歸聽到前一句明顯愣了一下，差一點沒能跟上顧十一腳步，她沒想到顧十一竟然這麼着急！他們貌似纔開始談戀愛吧？
然而於當歸在聽到後面那句話後，吐槽的精神終於恢復，內心苦笑着腹誹：十一啊，你父親我確實沒見過，但你母親……或許我們天生八字不合……
同辛鳳儀認識並互不看順眼的事情於當歸沒有告訴顧十一，一來是不想顧十一有負擔，雖然一直不知道顧十一具體兵種和職務，但按照她平日觀察，他們在執行任務期間容不得半分分神，若真的不小心走了神，其後果不是誰都能夠承擔的。
另一方面則是於當歸雖然將辛鳳儀的問題放在了心上，但卻不是最主要的。畢竟，未來同她生活一輩子的是顧十一而不是他媽，孝敬老人是必須的，但若老人故意沒事找事，那就別怪她脾氣差了。
愛一個人可以包容他的一切，但容忍地有有條件的，若是這一切中總有那麼一兩個因子肆意破壞秩序……她不是現代版的小白菜，絕不會姑息，便是於當歸給出的答案。
“當歸？當歸！”一直聽不到於當歸聲音，顧十一眉頭倏然緊蹙，以爲於當歸不願意，當即便想要回頭。
結果於當歸左手一把頂在了其背後，看不到臉色，卻聽得聲音中帶着一絲笑意，道：“好啊，一切在你，我隨時有時間。”
“呼！”聽到於當歸的回答，顧十一暗暗鬆了口氣，然而隨後又忍不住鬱結。
一切在他，但他的時間……
帶着這樣或那樣的糾結，兩個人腳步再慢還是達到了路盡頭。路上的霓虹撒進了巷口，顧十一在燈光的邊緣停留下來。
“前面三十米就是公交車站，一會兒你過去時小心。”顧十一將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從背後拉至胸前。天氣漸冷，於當歸的手有些涼。
“哈~~~”顧十一捂着於當歸的手哈了口氣，帥氣的劍眉微擰，用帶着責備的口吻對於當歸道：“下次出門時多添件衣服，別把手給凍了！”
“哦。”於當歸不以爲意地哦了一聲。
顧十一見其這副拿自己不當回事兒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嚴厲卻又不乏寵溺道：“聽話，下次出門時一定要多加件衣服，若真把自己凍壞了，那你就小心下次見面我打你屁股！”
“你……”於當歸本被冷風吹得發白的臉“噌”地一下便紅透兩層，咬牙瞪了眼顧十一，語氣中帶着嬌嗔，道：“顧十一，你越來越壞了！”
“呵，是啊！”顧十一雙眸一彎，眸底劃過一絲寵溺和戲謔，擡手在於當歸挺翹的鼻頭輕輕點了點，道：“你難道不知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