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顧暖暖馬上點頭，她又怕自己點頭的太快了引來懷疑，於是對了對手指頭滿臉的委屈的對張敏珍解釋：“媽媽，林嘉怡和林嘉寶在班上老是欺負我，我有告訴過爸爸可是每一次爸爸問都不問就先反過來罵我，說他們都是好孩子，肯定是我不團結同學先招惹的他們。
可是明明每一回就是他們不好，我都沒惹過他們。以前我不知道爸爸爲什麼總是爲着他們，後來我不小心聽過爸爸和奶奶的話我就知道了。反正他們一點也不喜歡我，所以我也不要喜歡他們，我有媽媽就夠了。”
“他們欺負你，你爲什麼從來不回來告訴媽媽呢？”張敏珍聞言對顧立輝和婆婆更是恨極了，自家名正言順的孩子他們不心疼，偏偏去心疼偷人生下的私生子......她心疼的看着女兒簡直心肝肺都痛。
“是爸爸不讓我說的，他說那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只要我不去招惹林嘉怡和林嘉寶，再能討好討好他們就行了。還說如果這事再叫你知道了，萬一你跑到學校去鬧別人會看不起我。”
顧暖暖低頭。
她這話可沒有半個字冤枉了顧立輝，上輩子趁着媽媽在養傷他可就是這樣對她洗腦的，結果她被洗多了腦還真的傻乎乎的聽信了渣爹的話拿了東西去討好那兩個小渣渣。渣爹知道她送東西給兩人還表揚她，甚至親自帶她去買平時都捨不得給她買的英雄鋼筆給人當生日禮物“賠罪”，還口口聲聲教育她做人要“大方”纔有朋友。
林嘉怡和林嘉寶收了鋼筆果然開心，“善心”大發的消停了一陣子。後來真相大白她才知道那其實是因爲兩人的便宜爸爸把硫酸潑錯了對象，知道原委的兩人在他們小三媽的叮囑下不敢不消停的。
後來這一段她不敢跟媽媽說，但是也徹底成了叫她一輩子都耿耿於懷的“黑歷史”。
還好現在這事如今剛剛開始，也才發生到她回來跟渣爹訴苦，渣爹還沒給她出那樣的餿主意。
還跟上輩子不一樣的是，那時候她自然沒機會偷聽到渣爹和奶奶的對話，所以上輩子一開始她對渣爹和奶奶還有期待感，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爲他們那樣維護“別人家的孩子”而根本看不上她很是傷心不解了很久。
後來她甚至在林嘉怡變成她的繼姐，幾次欺負完她，當面用她媽媽沒本事，拿不住爸爸的話來取笑她的時候，還偷偷怨恨過媽媽。
“真太不是東西了。爲了兩野種就這麼糟蹋親......正室生的孩子。”
這話別說張敏珍了，就是作爲外人的女店主聽完都忍不住怒了，她其實本來想說‘爲了兩野種就這麼糟蹋親生的’後來一想那倆野種不也是他親生的？於是才改了口，一時又想不到合適的詞就用了“正室”兩字。
她一臉憤然的對張敏珍道：“妹子啊，雖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但是繼續待在那樣的人家裡，可比待在狼窩裡還危險呢，能離趕緊離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多的是？”
女店主的這話雖然直接，但是正好也是顧暖暖的意思，只是這些話卻不是顧暖暖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對媽媽直白的說出來的。
聞言她一下子擡頭渴望地看媽媽，深怕媽媽還對渣爹有期待，或是誤會她不贊成她離婚於是忙跟着連連點頭表示附和女店主的話
張敏珍看女兒的反應心裡一酸：“你也希望媽媽離婚的是不是？”
“嗯，那會老師叫買鋼筆結果爸爸給了我一支表哥摔壞掉，筆尖出水都不流暢的鋼筆還說什麼做人要懂的艱苦樸素。結果林嘉怡和林嘉寶欺負我了，他竟然教我給那兩個買鋼筆作爲生日禮物就當是賠禮道歉。還說可以領着我一起去買，就當那是提前給我的生日禮物了。”顧暖暖低頭絞着手指頭。
“你爸他真那麼說？”張敏珍咬牙切齒。
家裡的財政大權在顧立輝手裡，爲了給不給女兒買新鋼筆的事夫妻兩個背後還吵過一架，最終她敗下陣來。她已經預備好自己掏出手裡攢下的那些有限的錢來給孩子買鋼筆了，結果想不到對那對野種他竟然能偏心到那樣的地步。
“嗯。”
顧暖暖點頭嘆了口氣：“我都告訴爸爸他們有鋼筆了，爸爸都當成沒聽見。我又提出來要不用那錢給我買支新的鋼筆，剩下的再給林嘉怡和林嘉寶買兩本硬殼的筆記本也成，結果爸爸還罵我小家子氣了。”
一邊的女店主都憤憤不平起來：“這樣當爹的也真是沒誰了。”
“離，媽媽跟他離婚。不過以後暖暖恐怕要跟着媽媽一起過苦日子了，你怕不怕？”張敏珍狠了狠心下定了決心要離婚。顧立輝這樣對自己，這樣對女兒就已經是對自己母女兩個無情無義了，再不離婚只怕到最後自己母女兩個會被啃的連渣渣都不剩下。
可是離婚，自己如今的工作和住的地方就肯定得失去。
想到自己如今在供銷社賣貨的工作，來自於大姑姐夫家公公是供銷社主任的關係，張敏珍在心內嘆了口氣。
不止是工作，就連他們夫妻的住處也是因爲有這份工作才分配的。如果離婚，自己先要考慮的就是母女兩個的住處和生計問題。
帶着女兒回孃家住是不可能的。父母加上一個哥哥兩個弟弟一大家子，孃家的住房也不寬裕。再說離婚的女兒回孃家住也容易跟嫂子、弟媳起爭執，而且外人看了還會有閒言碎語。
女人，尤其是離婚的女人太難了，張敏珍咬咬牙--再難，這婚自己也得離。
“媽媽，只要能跟媽媽在一起我不怕吃苦。”顧暖暖拉着媽媽的手看她爲難的臉色，“媽媽，你是不是發愁我們沒地方住？”
“你怎麼知道？”張敏珍睜大了眼睛看女兒，然後輕聲咳了一下，“暖暖乖，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媽媽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