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華國某地。
自然科學研究中心。
“金老?您在呢嗎?”
年輕的研究員,也是金博士的助手小趙敲了半天辦公室的門,裡面也半點動靜都聽不出。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推門進去,要不手裡關於李國棟今天的檢測報告,還得像往常一樣必須放到金博士的桌子上。
結果推門一看,他發現金博士居然在屋子裡,不過正伏在桌子上,除了身體的上下起伏表示着他還活着以外,一點動靜也沒有發出來。
小趙見狀張了張嘴,不敢再出聲了。
金博士肯定是累壞了。
最近他一直都在不停看着各種圖表,研究着EW有關的身體數據,甚至是細胞的變異程度,幾乎就沒怎麼休息。
將報告表輕輕的放在金博士的辦公桌上,小趙躡手躡腳得準備從安靜得像停屍房一樣的辦公室裡離開。
然而,他剛轉過身不久,就聽到了金博士的沙啞的聲音。
“小趙嗎?”
“啊、是、是我!金老,我把李國棟的今天的相關檢測的報告表都拿過來了……”小趙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先幫我把門關上吧!”金博士還是像剛纔一樣伏在桌子上,沒有動彈。
“喔,好的。”
小趙有些奇怪。
辦公室所在的地方是這棟超大建築的極爲偏僻的一角,連窗戶都沒有,爲了不讓裡面空氣太渾濁,一般都是開着門的。
說起來,剛纔自己也是推門進來的,還真是奇怪。
當然,抱怨的話可不能說出來。
他關上了門,剛過了一秒,就覺得辦公室裡面實在是悶極了。
不過,在這空氣裡,他突然還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腥臭味,加上了一些類似於鐵鏽的味道。
小趙揉了揉鼻子,覺得有點難受,眼睛則是在這間小小的辦公室裡尋找起來。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金博士辦公桌底下,在慘白的燈光的照耀下,似乎有一小團黑影一般的東西。
小趙張了張嘴,又想了想,最終還是閉上了。
鬼知道那是不是什麼臭了的襪子?
金博士太累了,襪子忘了洗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怎麼了?”
“啊沒事!”小趙走到金博士的辦公桌前面,好奇心又讓他偷偷看了眼桌子下面。
近距離看清楚後,小趙發現那好像是一團爛肉,上面還帶着不少毛髮,像是什麼動物的肉和皮毛。
他往後退了一步。
“小趙?”
“博、博士,您桌、桌子底下有……”
然而,他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拽了過去,伴隨着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的意識變爲一片空白。
***
“巨樹?保護區裡巨樹多了,兩三百米的楊樹我都看膩歪了!不看!”
身爲唐華國最權威的植物學教授,鄭竟最近很煩。
現在研究院的門口,每天都有大量的媒體包圍着,等着他爲保護區內的元素粒子影響下變異的植物的現象,做一個權威性的定義。
說實話,鄭竟只是每天都從各種視頻和照片中瞭解到的那些變成巨型的植物的現狀。
“這種資料能看出什麼?可笑!”
他曾經想要申請去探索,想要在保護區內親眼去看看,親手去摸摸那些變異的植物,卻總是被上級部門給攔住。
理由卻是什麼要他安心等待衆多植物學家帶回來的資料,幫助建立新型的植物分類和體系。
“可惡!我那些小輩、甚至是我的徒弟都組成了考察團進去過了,爲什麼不讓我去!”鄭竟重重的錘着桌子,怒氣無處發泄。
在他旁邊的男子,靜靜地看着他耍脾氣。
鄭竟鬧了一會後,扶起來被踹翻的椅子,坐在上面喘着粗氣。
“鬧完了?”男子玩着手裡的指尖陀螺,撇了鄭竟一眼。
“哼!”
“你怎麼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元素粒子都出現快四個月了,你也鬧四個月了,膩不膩啊你!”男子說着,掏出了一根菸,遞給了他,“抽不抽?特供的。”
“誰說不抽了?”鄭竟從男子手中抽走了那支菸,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打火機。
“喏,我跟你說多少遍了,老鄭,火兒最好放在身邊,別扔犄角旮旯。”
“少廢話,羅樑,你瞅瞅你那樣子,哪兒像個副院長?整個一個二流子!”鄭竟拿過來打火機,熟練得點燃了它,迫不及待地放到了嘴邊。
“你行了啊,我還不想當呢!”羅樑噴出一股煙霧。
瘦高的他只有40歲,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研究院的副院長,而鄭竟也只比他大三歲,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也因爲過於年輕,兩人也不免受到些同行的排擠。
辦公室裡瀰漫着煙霧,最後是羅樑熄滅了菸頭。
“老鄭。照片你確認不看了?”他捏着十幾張照片,甩到了鄭竟的面前。
“看什麼看,摸不着看不見的,有什麼……哎?”鄭竟捏着一張照片,一下子愣住了。
“怎麼了,不說不看了嗎?”羅樑做勢要拿走,鄭竟馬上護住了。
“這照片哪裡來的?”
“找了好多關係,我在那邊住了一個月,用無人機飛到保護區裡拍的。”
“這到底是什麼植物?”
“我上哪兒知道去?”
“還有你都不知道的植物?”
羅樑當上科學院的副院長可不是憑關係上來的,他有些實打實的學術貢獻。
而且,研究國內的木本植物研究方向,他可是公認的帶頭人,連他都不知道?
鄭竟則是研究被子植物的專家,但細分到木本方面,他就不如羅樑了。
“我看了半天,這有着粉色肥厚葉子,樹幹上長着刺,揮舞着藤蔓,頂部還有果實的植物,似乎並不存在於地球上哪怕最權威的植物圖鑑裡。”羅樑玩着指尖陀螺,一邊還仰頭瞅着天花板。
“等等,你不覺得,這東西有點像墨北地國那邊的多肉植物?”鄭竟看着那葉子,沉思起來。
“像是像,但多肉可不像這種四不像啊,與其說是植物,我倒是覺得它像個基因混雜體。”
“哦?你是說,像是好幾種植物拼裝的?”
“誰知道呢。”羅樑再次點燃了一顆煙。
“唉!沒用!都沒用,咱倆傻子只能對着照片做研究,蠢透了!”鄭竟把那些照片一口氣都扔到了地上。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
“去個屁!老子現在回個家都有人跟着,哪兒也去不了!”鄭竟也不傻,雖不知道爲何上邊這麼對他,但自己確確實實每天都在被監視着。
“我要是說能去呢?”羅樑又玩着打火機,壞笑了一聲。
“你說能去就能去?我說老羅,你……等等,你打火機哪兒來的?”
鄭竟回頭看了下桌面,自己剛把那羅樑買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限量版打火機放到這裡,他是什麼時候拿走的?
沒有印象。
鄭竟冷汗下來了。
“老羅,打火機……”他的手指有些顫抖。
“哦,你說這個?”羅樑把打火機扔還給了鄭竟。
“不是,我說你剛纔怎麼……”
“哦,你是說,怎麼拿走的?”羅樑笑了笑,“就像這樣!”
鄭竟親眼看到,羅樑只是勾了一下手,打火機就從自己的手心裡竄了出去,瞬間就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你……”
“這些照片也是,可是我好不容易纔弄回來的啊,愛惜一點嘛!”
羅樑不停地揮動着手指,鄭竟眼見着那些照片從地上緩緩升起,然後又在半空中落成了一摞,又飄回了鄭竟的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