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迫使慕途恢復了正常,無滄的心裡總算是大大鬆了一口氣了。
之前掌門發瘋的那一次,把他跟無海打了個半死,要不是緊要關頭無海忽然提了一句,說什麼先夫人不喜歡看見他這樣,總算是叫他們二人死裡逃生。
聶音見慕途漸漸的恢復了正常,眼裡似有不忿。
她還想要開口說什麼,慕途卻不打算聽了:
“把人鎖好,直接帶回去雲都。”
“堵住嘴,一天只給一頓飯,別叫人死了。”
“是!掌門!”
聶音這般危險的人物,自然是讓絕閣的人親自看着纔是。
慕途收拾完天蚩盟,命人清掃一下此處,休整一日之後,便是踏上了回去雲都的路途。
此時回去還早着,然而慕途的消息已經先一步到了程慕嫺的耳朵裡。
程慕嫺拿着慕途的信件,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過了一會,錦書就看着她家娘娘起身,去了後頭供奉的地方。
錦書沒有跟過去,也沒有讓其他人過去。
她知道娘娘每次這個時候,都要自己冷靜一下。
程慕嫺自己跪在生母的靈位前,親自點了香,恭恭敬敬的磕頭然後插在了香爐裡頭。
青煙嫋嫋,帶去的是給故人的思念。
程慕嫺將慕途給的信件連同那些紙元寶一塊兒燒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煙火太大了,程慕嫺的眼裡有淚劃過。
“娘。”
“女兒現在很好,女兒已經找到了外祖父還有爹爹。”
“爹爹已經親自給你報了仇,只剩下極樂堂的人。”
“娘,希望你保佑爹爹,讓他一切平安。”
程慕嫺絮絮叨叨的在裡面說了許久,就連陸又白過來了都不知道。
陸又白站在門口處許久,見程慕嫺要起身,立刻就上前把她扶起來。
“夫君?”程慕嫺滿是詫異:“你來了多久?”
陸又白沒有說話,低頭看見她紅紅的眼眶,便是抿緊薄脣,把人打橫抱起。
程慕嫺也正好跪的雙腿發麻不願意動,便是乖乖的窩在陸又白的懷中,把小腦袋埋在他的胸前。
慕途押了聶音回來的事情,陸又白已經收到了消息,這纔來未央宮見程慕嫺的。
誰知道就看到了剛剛的一幕。
他的卿卿,肯定是背對着他在哭啊。
正如他的卿卿所說,就剩下極樂堂了。
這筆賬,這個仇,他勢必要爲卿卿算的!
陸又白知道她的情緒不好,抱着人到了寢殿,隨後坐在了榻上。
程慕嫺抱着陸又白,有眼淚無聲的落下。
陸又白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拍拍她的後背安慰人。
程慕嫺窩在陸又白的懷裡哭過一場,總算是心裡好受點,起身的時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的便服都被她的眼淚糊了一大片。
皇后娘娘頓時就臉紅了,一副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模樣,眼神不知道往哪裡看。
陸又白倒是絲毫都不嫌棄,結果被嫌棄的皇后娘娘踹過去換衣裳了。
程慕嫺:這混蛋要是穿着這身出去,明眼人都看出來她剛剛哭過。
他不嫌棄,她嫌棄啊!
陸又白無奈,只好俯下身狠狠地親了一口人:“小沒良心的。”
這纔去更衣。
等陸又白剛剛更衣出來,太后那邊倒是派了人前來。
說是在壽安宮設了宴席,還請了嚴國公,說是吃個家宴。
“嗯,朕這就帶着皇后去。”陸又白客氣的回過,方纔握住程慕嫺的手,帶着她一起上了轎子離開未央宮。
平心而論,程慕嫺對於太后娘娘會請外祖父用膳的事情,很是意外。
嗯,莫非又是愛屋及烏?
程慕嫺不知道,所以也不敢枉自下定論。
只是這件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平白生出來幾分奇怪的。
只不過陸又白沒有說話,她也就選擇了不問。
或許真的是正常的吃一頓飯呢?
擡轎子的小太監很快就把帝后二人送到了壽安宮,下來的時候,陸又白不忘記伸手提程慕嫺擋一下頭,唯恐她不小心撞到了轎子。
程慕嫺把手放在陸又白的手掌心,任由男人將她帶進去。
進來的時候先是互相寒暄幾句,程慕嫺就老樣子被太后娘娘親熱的牽到了身邊坐着。
陸又白:他就知道來壽安宮,母后總要從他手裡搶人!
狗皇帝表示很不高興,但也不敢表現出來。
萬一叫母后不高興,把人留在壽安宮住幾天,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嚴國公見這情景,也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外孫女過的好,他這個當祖父的也高興啊。
“用膳,不必客氣。”
“是。”
太后大概是嫌人多不好,便是叫百里嬤嬤將其他人都給帶了出去,殿內竟是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哀家從第一眼看見這丫頭的時候就喜歡了。”太后這話說的,倒是叫程慕嫺覺得有些突然。
第一眼?
難不成太后娘娘在她這輩子沒有嫁人之前,就見過了她?
額,又或者,指的是太后娘娘回宮以後的第一眼?
那就應該是後者,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程慕嫺的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只是這笑容還沒有收起來的時候,太后的下一句話,頓時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住了用膳的動作:
“說起來,哀家第一眼見嫺丫頭,就覺得她和哀家的一個故人很像。”
“如今倒是真的驗證了。”太后娘娘伸手拍拍程慕嫺的手,眼裡似乎帶着淚光:
“自打你是嚴國公的外孫女以後,哀家就想過什麼時候和你說這件事情。”
“正好嚴國公如今也不忙,哀家就做主把他請了過來。”
“不知道嚴國公是否記得,當初住在你家隔壁的人家?”
嚴國公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之間大喊一句:
“你、太后娘娘是、是……”
太后在嚴國公的面前認真的點點頭,承認了嚴國公沒有說完的後半句話:
“哀家就是袁姣。”
這話一落下來,估計這四個人裡面,最迷糊的就是皇帝和皇后二人了。
陸又白和程慕嫺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出來了不解。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嚴國公這麼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