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藍晨,陳小蕾就笑嘻嘻地問林紫紋:“怎麼樣,我同學漂亮嗎?”
“幹嘛?”林紫紋似笑非笑地瞅瞅陳小蕾:“我怎麼覺得你像個媒婆呢?”
“你少東拉西扯的,誰給你這麼流氓的人說媒呀!”陳小蕾白了林紫紋一眼,不搭理他了,轉問白泓:“你呢,覺得我同學怎麼樣?”
“很漂亮呀,怎麼了?”白泓也覺得陳小蕾的態度很奇怪。
“哎呀,你怎麼這麼遲鈍呢?!”陳小蕾拉着白泓坐到沙發遠離林紫紋的一角,用手擋着防止林紫紋聽到,俯耳小聲嘀咕了幾句。
“不能吧——?”白泓聽完有些不相信。
陳小蕾直襬手:“怎麼不能,肯定就是這麼回事,不信咱倆打賭!”
白泓瞅瞅林紫紋,又瞅瞅陳小蕾,對打不打這個賭有些拿不定主意。
“說什麼呢?”林紫紋不知道陳小蕾搞什麼把戲,忍不住問道。
陳小蕾用力清了清嗓子,假裝出正經的樣子說:“沒你什麼事,我倆打賭呢,你看你的電視吧!”
此乃欲擒故縱之計也,火眼金睛的林紫紋哪會看不出來?“乖小蕾,打賭怎麼能不帶我一個呢,告訴我吧!”林紫紋軟語相商。
陳小蕾剛想拒絕,白泓插嘴說:“讓你參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先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這事八成和剛走的那個藍晨有關係,林紫紋點頭說:“那你們問吧。”心說我只是說讓你們問,可沒答應要老實回答。
“剛纔那個藍晨是小蕾在濟南最好的朋友了,你不是總吹牛說自己閱人無數嗎,那給她做個大概的評價讓我們聽聽怎麼樣?”白泓問道。
“嗯……她這個人吧……”林紫紋邊認真回想邊給藍晨做評價,又使出風水先生們的太極本事,把話說得模棱兩可的。這番話套誰身上就像誰。聽得白泓和陳小蕾直點頭。
“然後呢?”聽林紫紋吹完了,白泓又問。
“然後?沒然後了,說完了啊。”林紫紋伸手端起水杯打算潤潤嗓子。
陳小蕾忍不住說道:“不對吧,還有挺重要的方面沒說呢,你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一句,你覺得晨晨漂亮不漂亮?”
繞了半天還是繞回來了,林紫紋舉着杯子一邊灌水一邊支吾着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陳小蕾的問題了。
見教主大人一再回避關鍵性問題,白泓用手捅捅林紫紋的胳膊:“噯噯,我說,你這態度可有點兒不對勁呀——”
“那我應該是什麼態度嘛?”林紫紋見白泓和陳小蕾已經有興師問罪的架勢,故意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無辜樣子。
這小子又裝蒜,白泓和陳小蕾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在心裡尋思,哪次上街這小流氓不是專挑美女看個過癮,怎麼今晚突然轉了性了。只在藍晨剛進屋的時候認真打量了人家一下,然後就很少看了?這事肯定不正常。
林紫紋自家知自家事,藍晨剛來的時候,他是怕盯着人家看顯得不禮貌,後來吃完飯大家聊天時,林紫紋發現藍晨不是靦腆性格,拘謹的原因明顯不是因爲見了生人,而是對自己有好感。
男人大多喜歡沾花惹草。林紫紋覺得自己恐怕也不是例外。當然,受人傾慕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會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但驕傲歸驕傲,林紫紋還不至於企圖和每個傾慕自己的人都發生點什麼,尤其是還有白泓和陳小蕾兩人在場,所以林紫紋發現藍晨似乎對自己有好感後馬上端正態度,連玩笑都也比平時開得少了,更不像在學校時那樣常用肆無忌憚的目光有女生們身上“掃描”,難得地做了一次正人君子。
陳小蕾也發現了藍晨的反常表現,平時藍晨更像是個假小子,和男生們稱兄道弟是家常便飯,可今天見了林紫紋後藍晨的表現非常淑女,因此陳小蕾極度懷疑,藍晨的反常是因爲林教主,她八成對林教主有意思。
所以,剛送走了藍晨,陳小蕾就問起林紫紋對藍晨的看法,然後又把她在藍晨身上的發現悄悄告訴了白泓。兩人一咬耳朵,都覺得林紫紋和藍晨同時表現反常,這中間一定有八卦,所以這才拐彎抹角地試探林紫紋的口風。
“我知道了!”林紫紋突然一臉恍然狀:“你們這兩個壞蛋,不就是想問我,覺得人家的胸脯挺不挺、大腿長不長、臉蛋嫩不嫩麼?直說不就得了!”
白泓和陳小蕾登時無語,她們確實是想從林紫紋嘴裡聽到他對藍晨的形容來着,可被林紫紋這麼赤裸裸的一說,反倒把“流氓”二字的頭銜落到了兩人自己頭上,真是被豬八戒倒打一耙了。
“算了,和這種人沒有共同語言了,咱倆進屋聽歌去,不搭理他了?”白泓說完哼了一聲,拉着陳小蕾進臥室去了。
過了不大一會兒工夫,臥室裡傳來了音樂聲,一聽前奏林紫紋就知道,是毛寧的《濤聲依舊》。每次聽到這首歌林紫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總會聯想到金童玉女、同性戀、包養、遠華紅樓等等和音樂與藝術之間不和諧的音符。包裝和偶像的力量太偉大了,林紫紋禁不住感慨,小受張國榮自殺之後還能繼續迷倒萬千少女;抄襲王子郭精明同學輸了官司認賠錢卻拒絕道歉,而他的粉絲更是在網絡上對受害人破口大罵,稱小郭抄你的是看得起你,你丫告人家小郭就是想借機炒作出位等等。還有全民造星運動的先鋒超級女生節目,儘管此節目黑幕頻傳,卻照樣使長得不男不女、從不穿裙子、平胸短髮的中性人紅得發紫,林紫紋想着想着就跑題了,迅速拽回思緒後馬上下定決心,絕對不讓自己的女孩們去崇拜那些戴着虛僞面具的所謂明星。
“哎,我說,咱們能不能換點別的聽聽?”林紫紋推門進屋的時候,盜版磁帶裡剛結束了《笑臉》,自動翻到B面放起了楊鈺瑩的《紅彤彤的春天》。
見林紫紋扛着新式武器突然就推門進來了,正光着上身在換襯衣的陳小蕾嚇得一聲輕呼,林紫紋比劃着解釋:“我隨便比量一下,沒開機呢!”
坐大牀上翻磁帶皮的白泓忍不住責怪說:“哪有大晚上的扛着攝像機到女孩房間隨便比量的?剛纔要是開機的話不就拍下來了?!”
“拍下來怕什麼?”林紫紋嬉皮笑臉地走到牀前,把攝像機放在牀頭櫃上擺好,鏡頭對着牀上的白泓,故意坐在白泓身邊說:“咱倆親熱親熱,拍下來回頭一起看,怎麼樣?”
白泓哪肯答應。伸手就把林紫紋往地上推。陳小蕾卻來了興致,連說好啊好啊,跑到牀邊拿起攝像機學着林紫紋的樣子扛在肩上,假裝拍攝的樣子,指揮林紫紋去親白泓。
“你們這兩個流氓!”白泓一邊撐着林紫紋的腦袋不讓他把嘴伸過來。一邊氣哼哼地說陳小蕾:“幹嘛非得是我,你喜歡拍拍你自己去!”
鬧了一會兒停了下來,白泓提出要學學用攝像機的方法,林紫紋跑去客廳找來那份日英雙語的說明書,照着上面的內容逐一給兩人講解。
便攜式的DV機林志文用過不少,可這種像扛着個大炮似的攝像機他還是第一次用。肩扛式和便攜式之間的最大的區別就是越小的機器抖動越嚴重,越大的越唬人,讓不懂行的老百姓覺得專業。林紫紋記得,2000年時便攜式DV的各項指標都早就超過了像自己手中這臺“大炮”式的機器。可做婚禮攝像的大多數公司都還在用這種大炮,並不是他們不想換輕便DV,主要還是因爲客戶大多數喜歡看到一個攝像師扛着大機器架勢十足的拍攝,最好後邊再跟着個拎電池箱的小工,那樣瞅上去倍兒有面子。爲啥?那還用問,扛大機器還帶着助理的自然比耍小玩意兒的專業!
“這樣就開始錄了嗎?”陳小蕾把炮口對正趴在牀上對照說明書的英文學日文的林紫紋。
林紫紋擡頭一看,馬上擺出個熱情洋溢的笑臉,還對着鏡頭伸出右手兩指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顯然攝像機已經在陳小蕾手上開始工作了。
陳小蕾向白泓一使眼色,會意的白泓悄悄把一邊的枕頭抓過來高高舉起,突然偷襲按在林紫紋的頭上,然後迅速跨騎在林紫紋身上,一手把林紫紋的右臂反剪在後,一手用枕頭按着林紫紋的頭,瞬間就完成了科威特佔領計劃。
陳小蕾立刻由戰地攝像師轉變成了記者,伸手虛比了個話筒的樣子問白泓:“請問打虎女武松,您對這次制服這隻爲害鄉鄰的流氓老虎有什麼感想?”
白泓一甩頭,使額前一縷頭髮順在耳邊,姿態颯爽還真有些女中豪傑的模樣:“我就想說一句,過冬的虎皮大衣有着落了!”
“咔!咔!停,快停!”枕頭下傳來林紫紋支吾的聲音:“快叫導演、叫編導!羣衆演員被假武松打傷了!”
……
打虎劇告一段落,用電視放了一遍後,白泓覺得自己的演出不夠到位,想把這段刪除,陳小蕾卻不同意,說這是自己的第一部影視作品,要收藏起來留着以後看的,林紫紋也是喜歡保存這些即興的東西做留念,兩票勝一票,這段錄像就被保存了下來。
擺弄攝像機,陳小蕾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嘴,要是能把指示燈關掉就好了。林紫紋一猜就知道她又是打起了偷*拍的主意,假裝沒聽見把話題岔過去了。白泓也悄悄留了心,不過她的想法比陳小蕾簡單得多,那麼一點兒個指示燈,隨便找塊粘性不高的不乾膠擋住不就行了。不同於陳小蕾只是有個大概的想法,她已經動起了實際應用的腦筋。
林紫紋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這麼有趣的遊戲他哪肯破壞節奏,女孩們花樣越多他越高興,只要這些別被外人知道,他由着她們折騰。
白泓比較謹慎,她這方面應該不會出問題。可陳小蕾就偶爾有些毛躁了,上次那支有偷*拍照的膠捲就險些流失。林紫紋打算找個適當的機會提醒她一下,自己家關上門怎麼玩都行,可萬一哪天一不小心把過火的東西遺失出去可就麻煩了,小流氓再怎麼有超前意識,也不想親自做網絡名人、做漏*點光盤的主角。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泓又把林紫紋讓給陳小蕾了。因爲爸爸新婚,陳小蕾今年不回去過年,所以她能和林紫紋獨處的時間也不多了。白泓很開通,這一回去後下次再見小蕾又不知得過多久,現在當然要多成全成全他們。
……
漏*點過後,陳小蕾偎在林紫紋的懷裡,兩人說悄悄話。說到晚上來玩的藍晨,陳小蕾試探着問道:“我感覺晨晨有些喜歡你,你發現了嗎?”
林紫紋嗯了一聲:“可能有一點兒吧,她的表現和你以前說的有些反差。”
“是啊,她平時大咧咧的,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害羞呢。”陳小蕾一點兒吃醋味都沒有,小有得意地說:“我早就和她說過,我男朋友是全天下最好的,她還不信,這次看她還有什麼說的!”
林紫紋輕撫着懷中女孩圓潤的肩頭,問道:“她喜歡你男朋友,你不生氣?”
陳小蕾搖頭:“我幹嘛要生氣,喜歡你的人那麼多,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小白說得對,越被人喜歡的人越出色,所以喜歡你的人越多我反倒越高興!”
“那你不怕她和你搶男朋友?”林紫紋問。
“我不怕。”陳小蕾自信滿滿地說:“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這就夠了。我知道你不是花心的人,所以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林紫紋心中一動,又問道:“那我要是又有喜歡的人了呢,怎麼辦?”
陳小蕾把臉貼在林紫紋胸膛上,聽了一會兒澎湃有力的心跳聲,輕聲說道:“只要你別哪天不要我和小白了就行,別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要是還想喜歡別人我也不管,只要能過了小白那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