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節期間的華東六省一市政府間會議結束之後，張老闆總算回了一趟學校上課，四零四的牲口們直接驚到了。
“浩南哥，公司倒閉了？”
“政府是打算抓你了？你這是過來道別的？”
“浩南哥，我老家窮鄉僻壤，躲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去你們的，滾，爺這是過來給孩兒們發紅包的。”
張浩南踩着拖鞋在宿舍裡玩了一會兒《魔幻三國》之後，就聊起了“紅包”的事兒。
還真是“紅包”，“喀秋莎”建康旗艦店的優惠券還有高校甜品站代金券，照着四萬人的規模來發的青年節特別券，僅兩江工業大學纔有。
總金額兩百萬，張浩南個人補給沈錦蠻的，基本上師生都能吃一頓管飽的雙人套餐。
因爲不附帶額外消費，所以券可以直接抵現，一時間“喀秋莎”的客流量直接炸裂，忙不過來，根本忙不過來。
當然這玩意兒也有時間限制，五月十號之前就得用完。
所以有女朋友的牲口，早就排上隊伍先吃爲敬。
建康市政府的宣傳部門，還在紙媒上用“如果人人都吃得起‘喀秋莎’”爲標題，寫了一篇關於城市“中產”的文章。
這文章被張浩南直接噴了，就在建康市宣傳工作會議上。
“中產就是無產”，這個論斷，張浩南就這麼大剌剌地說了出來，搞得建康市政府搞宣傳工作的很是頭大，但又不敢對噴。
被禿頭老漢噴了之後的張浩南現在內心極其強大，動不動就對省內意識形態工作開羣嘲，就差指着鼻子罵搞“復辟”，而張浩南是以一個本土大資本家的身份開噴的，這就導致很魔幻。
因爲此事，劉諶還擺了一桌，讓他別他媽瞎折騰了，給點老同志面子行不行？
張浩南還挺拽：伱一個姑蘇的副市長，管我建康的事？你還當你是建康市國家計劃委員會的主任吶。
劉院長四十米長的大砍刀拔到一半，張老闆就已經跑路了。
整個建康市政府的官僚們現在也清楚，這孽畜純粹是逗樂子心態，跟他互咬毫無意義，還會惹一身爛泥。
爛泥要是掉褲襠裡，保不齊張浩南還會廣而告之說那是屎。
省府倒也淡定，讓張浩南就“中產就是無產”這個論斷，發散一下。
於是張老闆一邊給同學們發“紅包”，一邊就又開啓了一個新筆名“長纓”，寫了一篇《小資不是資，中產即無產》的文章，不過不是發在省內參上，而是省宣報刊上。
稿費二百，友情價了。
作爲一個大資本家，爲了革自己的命，張老闆也算是操碎了心。
什麼叫究極魔幻現實主義啊？
在宿舍中“戰術後仰”的張老闆，因爲“紅包”，正接受着“義子”們的頂禮膜拜。
不怪“浩南哥”太霸道，實在是“義父”給得多啊。
然後去新食堂整了三菜一湯二斤米飯之後，牲口們就跟張浩南邊吃邊聊明年的畢業季得做點啥。
戴波是肯定要留在“嘁哩喀喳”的，而黨偉則是萌生了去支教的想法。
原本張浩南以爲黨偉打算回西北，但顯然黨偉另有想法，因爲張浩南的緣故，整個四零四的牲口，連帶着四樓一整層的同屆牲口，眼界、理想以及對現實的認知，都在微妙地調整。
甭管是催熟還是早熟，有一點可以肯定，職業規劃和人生規劃，都變得極爲有條理。
黨偉有自己的職業規劃，他打算從政，從大學生支教做起。
一般普通家庭這麼幹，那就得等幸運女神擲骰子；但黨偉作爲四零四的牲口，幸運女神算個勾八，“財神爺”表示你說個數，給爺扔個六。
幸運女神當時就給黨偉單走一個六。
“阿偉，如果走草根仕途呢，有理想的人設必須立好，而且任何時候都不能倒你自己豎起來的這一杆旗。時間久了，假的也是真的。你有了這個決心，再考慮好要不要去支教。”
自己人，張浩南肯定不會說虛頭巴腦的玩意兒。
“一句話來概括，歷史上的權臣，大多數都是吃過大苦頭的。就算是從個人慾望出發，你也要做好‘一片公心’的準備。能理解我在說什麼嗎？”
喝了一口紫菜蛋湯，張浩南扒拉了兩下餐盤中的米飯，看着若有所思的黨偉。
“能。”
“那就再考慮考慮，回頭我跟學校打聲招呼，你這個月雙休日去淮西省皖西轉一轉。”
實際上黨偉老家好歹也是“塞上江南”，論此時的生活水平，其實比大別山山區好得多。
大別山周圍你就是個“將軍縣”也是無用，太難了，種地難、打工難、出來難、回去難、當官難、當老百姓更難……
國家的扶貧財政池此時是很孱弱的，真要說改善條件，一個大別山北麓就能將全國扶貧資金池抽空，還未必能聽個響。
所以只能跑得快的先跑，跑不了的暫時繼續勒緊褲腰帶。
整個淮西省由兩江省、兩浙省、松江市全面對接幫扶，不是沒有原因的，是真的需要如此恐怖的財政深度才能拉起來。
這是地區“自力更生”無法做到的事情，條件擺在那裡。
唯一慶幸的，大概就是精神屬性拉滿的年代，修了一大堆水庫，至少保證了餓不死人。
只要人餓不死，那麼一代人機會沒有，下一代人的機會總歸會有。
有些時候，貧富差距問題和生存問題，就是個二選一，沒辦法兩全其美。
張浩南也沒有這個實力改變淮西省落後貧困地區的面貌，當然要是他的所有相關資產都貨幣化，那資金量的確夠了。
但買家是誰？外資嗎？
宏觀上的東西，張浩南沒必要跟同學裝逼鬼扯，職業規劃從獲利角度而言，那就是價值最大化。
當然個人要是有精神追求，那又是另外一套模式。
“多謝‘浩南哥’。”
“嘖。”
“什麼浩南哥，喊‘義父’！”
“不喊‘義父’喊岳父也來得及！”
牲口們興致勃勃，卻發現張浩南二斤米飯居然又幹完了，這讓牲口們難以置信，十分好奇“錦衣玉食”的浩南哥爲什麼還是跟窮橫飯桶一樣？
“你們懂個鳥，能吃是福！跟你們這羣傻鳥說這個，真是拉低我的格局。”
“格局？”
“浩南哥，你有格局就別魔三的一點九版本跳票啊。”
“月底，月底肯定更新。” “你之前也是這麼說的。”
然後張浩南表示這都是“嘁哩喀喳”的事情，“雷霆王”不努力，關他這個老闆什麼事兒？
合理。
四零四的牲口有一點很好，或者說難能可貴，不會因爲張浩南在今後事業上的幫忙而羞恥接受，基本上都是大大方方接受了幫助。
也正因爲四零四牲口們的光明磊落，反倒是打出了口碑，今年春招明顯雙向奔赴的畢業生多了起來。
可惜“沙食系”終究不是首選目標，也就“紫金科技”“金橋電腦”還湊合，這裡頭有沒有春晚公益廣告的威力，其實還不太好說。
不過在“三包”業務崗上，“金橋電腦”倒是在建康理工科院校招了不少人，總計一百五十人的工程師團隊是一比二的老帶新策略，總薪酬一年超了一千萬，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餘，尤其是張浩南在“三包”業務上，給了個“2+2”方向選擇。
這個“2+2”就是滿兩年工齡的電腦工程師，可以自行競爭縣級城市的“三包”業務代理。
其中的重點就是業務資質由“金橋電腦”審驗考覈，然後頒發“金橋電腦”內部資質證明。
這份資質證明放在市面上不值一錢，外界同行不認也無所謂，因爲並沒有法律上的意義，但對“金橋電腦”內部想要過了一年創業的工程師而言，是非常看重的。
因爲這涉及到自己代理之後通過“金橋電腦”資源來給自己搞錢的底氣。
不過在此之前，一年多以後，首先“金橋電腦”要剝離一部分售前售後業務出去，組成獨立公司，而“金橋電腦”的“三包”業務繼續保留。
看似脫褲子放屁，其實這裡頭就是把服務賣出了一個價錢來，同樣一臺電腦，“三包”服務獨立公司多收個三四百，就看消費者買不買賬了。
基本上就是砸省內各地電子市場的飯碗，“奸商”要麼幹掉這個“三包”服務公司，要麼就只能內卷。
重點就在這裡，爲什麼有想法的員工還能期待一年後的“2+2”？
就是因爲不管哪個電子市場的地頭蛇，都不可能幹掉“金橋電腦”剝離出來的“三包”服務公司。
目前“金橋電腦”內部的討論有很多，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按照張浩南的意思，搞成電腦賣場形式，賣點就是“三包”。
同時這個電腦賣場也不是胡亂設置的，在選址上有一定的考量，地塊本身或者地塊附近，必須要有投資超級市場的餘量。
因爲六一兒童節那天，“沙食集團”的超級市場業務，就會迎來第一家大型超市。
以後“三包”服務公司的電腦賣場，都會設置在大型超市內部，根據當地情況來調整。
如果有人代理，就放一樓；如果沒人代理，就暫時由“金橋電腦”投資持有，放在二樓家電區。
所以未來只要張浩南的農村供銷合作社繼續擴張下去，那麼“沙食集團”的大型超市也會一直開下去，連帶着“三包”服務公司也必然要跟進。
這其中需要多少軟硬件工程師可想而知，僅省內就最少需要維持五百人的長期規模，如果遇上旺季，搞不好還要從社會上臨時招募一部分。
對於這些商業發展內容，四零四那一層的牲口，多少都是瞭解過的，這也讓不少電信學院的牲口在未來規劃中，也有先做一個“百萬富翁”的夢。
信不過別人，怎麼可能信不過“浩南哥”？
他說未來會大發展，那就會大發展，未來人均電腦會瘋狂暴增，那就一定會暴增。
“百萬富翁”這個夢，也就顯得平平無奇。
其實這羣牲口並不知道，關於“三包”服務公司的獨立運營，有投資意向的不是別家，正是建康市財政局。
高校反而不起主導作用。
除開對張浩南的信任，還有就是“金橋電腦”賣得是真不錯，建康市的鋪貨在一季度就打平了“幻想”公司，出貨量更是小超了那麼一千幾百臺。
別問，問就是從省府到市政府到下屬區縣政府，都跟着採購。
同時稅控機通過了兩江省的驗收，還混了個省級科技發明獎，這獎肯定卵用沒有，不過這就是兩江省的態度。
支持，大力支持。
再加上“嘁哩喀喳”針對稅務和零售，開發了兩套軟件，這裡頭還有軟件的錢。
同時“金橋電腦”推出了液晶顯示器套裝，國內第一家把液晶顯示器價格做到八千塊以下。
七千九百九十九的零售價，松江市都專門過來採訪了一下。
實際上這玩意兒“金橋電腦”根本不賺錢，如果算上消化吸收倭奴方面的顯示技術，賣一臺虧一臺，半年虧個三四千萬不成問題。
不過第二代產品已經跟京城液晶面板廠談好了合作，如何調教，能到什麼程度，就得看新成立的顯示實驗室有多少水平了。
整個電子產品這一塊，目前“現金奶牛”的資質是肯定有的了，能不能成爲“奶牛工廠”，這纔是兩江省省府大院所關心的。
但因爲“金橋電腦”搶生意的行爲，也引發了中科院打嘴仗，“御前官司”兩江省省府能不能擺平張浩南是不關心的，這只是煙霧彈。
殺招在於“幻想”公司的香江代表，組織了一個遊說團，主要就是遊說英特爾、巨硬等公司，卡住國內建康姑蘇等江南地區高等院校進口的份額。
“金橋電腦”之前的採購，主要渠道就是通過建康高校圈。
現在突然被來這麼一下，張老闆當時就急……個屁啊。
羊城副市長蘇潤衆在羊城高校圈早就打了招呼，這是張浩南一早就計劃好的，但凡有風吹草動，就先支援一下。
香江是不考慮的，因爲“幻想”公司上市的各種違規操作都是在香江完成，其中涉及到多少力量，用馬眼想都知道水很深。
所以第二個備份點其實在濠鏡澳，第三個備份點正常來說會是松江，然而並不是，張浩南通過兩江省省府的關係，跟京城大學談了一個深度合作。
除開之前張浩南本人對京城大學各種奇葩團體的資助之外，兩江省今年北上吸收高端人才是拿出誠意的。
六百多個項目，博士後工作站八十八個，涵蓋九大門類五十二個一級學科。
其中有些項目從今年開始，都會跟一個叫“張南科學研究基金會”打交道，同時這個基金會，也會投資“金橋電腦”和未來剝離出來的“三包”業務公司。
儘管京城大學本身也有通力競爭校企，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做“金橋電腦”零配件的第三個備份點，也沒有什麼虧的。
交個朋友嘛。
當然如果這些都完蛋，張浩南還有倭奴和羅斯兩地的備份，就是成本會暴增，畢竟還要倒一手關稅。
不過真要是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搞什麼商業競爭了，直接去京城，把“幻想”電腦的負責人當街砍死。
管什麼中科院不中科院的，物理超度最科學。
所以這光景雖說“幻想”公司有動作，張浩南慌都不慌，不是遊山玩水就是暗無天日樊素素，搞得“金橋電腦”各級管理層信心爆棚，畢竟老闆都這麼浪了，那必須穩啊。
再說了，我司上頭有人！
之所以員工這麼想，是因爲省裡有人去“金橋電腦”視察的時候，把“無老闆運行”模式的公司，誇出了現代化的魔幻感。
而張老闆爲了讓軍心狂暴，更是讓助理去把“合影”複印了一份，直接掛在了“金橋電腦”的辦公樓一樓大廳牆上。
效果……拔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