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人

昏迷之人

“給郡主請安,給各位小姐請安,”突然的,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衆人轉身一看,是汪吟玉身邊的譚嬤嬤。

“嬤嬤,你怎麼來這裡了?”林婉清一見她,像是見了救星似的,微微鬆口氣。

“前面的客人都入席了,夫人請各位小姐落座,讓老奴來請衆位小姐,”譚嬤嬤一臉謙卑的樣子,讓衆位小姐心裡很是舒坦。

“嬤嬤,我萱姐姐到了嗎?”見衆人都不願意離開,林婉清就順遂的開口問道。

“大小姐還沒到呢,”譚嬤嬤笑的十分老道,“老奴是先到這裡請衆位小姐入席,這就去請大小姐,”

“萱姐姐可是主人,怎麼會還沒到呢?”林婉清嘴裡呢喃着,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衆人聽到,“難道……,”她把眼神落在了剛纔丫鬟衝出來的小路上,臉上舉棋不定。

“小姐,可是出什麼事了?”譚嬤嬤很是配合的問道。

“剛纔那丫鬟說你家大小姐在私會哪家的公子呢,”黃蔓兒心直口快的嚷道。

“什麼?這不可能,”譚嬤嬤一聽,立刻震驚的反駁着,見衆位小姐都變了臉色,就立刻彎腰歉疚的說:“這事,還是容老奴請了夫人來再做定奪,免得見了什麼髒東西污了衆位小姐的眼,那就不值當了。”

“那你快去吧,”黃蔓兒催促着,雙眼閃爍着光芒。

譚嬤嬤告罪一聲後,就轉身走人。而當她的背影剛消失的時候,黃蔓兒就拾掇着仙兒郡主等人往小路而去……。

“仙兒郡主,還是先等等吧,”林婉清見衆人都往裡面去了,就假意的喊着,但腳步,也順着她們的步伐走了進去。

唯有剛纔出聲勸黃蔓兒的身影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在欣賞風景,面上,依然自得。

等林婉清等人進去不久,原本在前廳的汪吟玉一聽,立刻就換了梁氏出來,有人見不對勁,就好奇的跟上看熱鬧,於是,又是一大堆的人。

梁氏一聽說萱兒出事,心裡暗暗焦急,想着這個汪吟玉心思歹毒,竟然在這個時候對付萱兒。

她以爲,汪吟玉需要面子,若是今兒個出事,就是她這個主母的錯,可她還是下手了……萱兒,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若是出事的話,舅母可難以跟你孃親交待啊!

梁氏一邊走着,一邊面上不顯露,只是微微蹙眉,想着舞兒跟着萱兒,若是出事的話,舞兒怎麼不派人說一聲呢?

這到底怎麼回事?

“孃親?”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舞兒?”梁氏一見,立刻失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裡?萱兒呢?你不是跟萱兒一起的嗎?”

難道,真的出事了?

陳月舞看着眼前的衆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說:“我跟萱兒本來是一起的,只是路上弄髒了裙子,萱兒就讓蓉兒陪我去換了衣服,等弄好就過來了……萱兒說先去前廳的,”

“不會真的是萱兒吧!?”汪吟玉一聽,立刻嘴裡呢喃着,臉色一變,轉身就往嬤嬤剛纔指的方向走去。

“是在那個屋子裡嗎?”異樣的聲音傳來,讓衆千金停住了腳步,有些難堪的議論着……。

聽到裡面的聲音,林婉清的雙眼晶亮,恨不得此刻仰頭大笑……她深深的控制着,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說:“嬤嬤請我母親來了,還是先等會……,”

面對裡面的靡靡之音,衆千金也不敢胡來,就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毀了自己的名聲,就站住腳步,有些焦急的等着。

“清兒,找到你萱姐姐了嗎?”汪吟玉一過來,見衆位小姐都站在木屋門口,就稍微鬆口氣——她是真的怕那些小姐衝進去,到時候事情就真的大了。

“沒有,”林婉清漲紅了臉,有些無措的說:“娘,裡面有怪怪的聲音,”

“把門給我打開,”汪吟玉一聽,立刻厲聲說道。

梁氏想要上前阻攔,但被陳月舞攔住了。

“娘,你越是攔着,人家越是懷疑萱兒,不如再等會兒……,”書兒跟着萱兒,若真的出事,書兒呢?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覺得萱兒會如此笨,傻傻的上這樣白癡的當。

焦急的梁氏被自家女兒這麼一安撫,就立刻停住了腳步,想着舞兒說的話是對的,若是自己焦急,不是坐實了萱兒的罪名嗎?

“碰,”門,被砸開了。

入眼的,是滿地的衣物,而最顯眼的嫩黃羅裙,是今日大家最爲熟悉的,那是唐瑾萱今日及笄之後穿的……。

“真的是萱姐姐嗎?”林婉清一見,立刻倒抽口氣,不敢置信的捂嘴輕喃着,聲音剛好讓大部分的人都聽到了。

汪吟玉一見,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眼裡閃過笑意,最後快速恢復爲難的神色,轉身看着身後的人歉疚的說:”抱歉了,各位,因府裡發生一些事情,所以……,”

“既然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發生的,不如就查看個明白,免得到時候人家數落你這個當家主母,”站在汪吟玉身邊的,自然是汪家人了。

“是啊,還是先查清楚的好,免得有什麼誤會,”附和的人說的好聽,無非是爲了看熱鬧,更想親眼看到唐家大小姐的面孔,出去之後好八卦。

“可是……,”看到裡面的人影,汪吟玉有些爲難的遲疑着,久久沒有下決定。

“娘,你還是快點解決這件事吧,”林婉清見她如此爲難,就心疼的勸着說:“若真的出什麼事了,父親也不會怪你的!”

“就是,那大小姐可不是你帶大的,瞧你把清兒教的多好,知書達理的,”汪家的人故意瞥了一眼糧食,別有深意的說道。

“來人,給裡面的人披上衣物……拉出來,”汪吟玉咬咬牙,故作死心的怒道。

跟在汪吟玉身邊的譚嬤嬤立刻讓早就跟來的有力老媽子把裡面的人給拽了出來,還沒等出來,就聽到看熱鬧的人羣裡傳來一道驚呼聲……。

“啊,祥兒?”一道微胖的身影衝了出來,驚恐的嚷道:“怎麼會是你呢?你怎麼在這裡呢?”

“竟然是威遠侯家的世子,”衆人一見,立刻小聲的議論,誰也不敢大聲的議論着。

“相府的千金配上威遠侯的世子,也是門當戶對啊!”有人看熱鬧的譏笑着。

被拉出來的姑娘只是狼狽的披上衣物,那白嫩的肌膚也暴露在外,披頭散髮的躺在地上,讓人看不出面孔……。

“什麼門當戶對?”威遠侯的嫡妻肖氏一聽,立刻不滿的吼道:“我兒子是受害者,他從未進過相府,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一定是這個女人乾的好事,今日這事,不給我威遠候府一個交代,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過去了。”

“侯爺夫人,先消消氣,這件事,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汪吟玉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無人問詢的唐瑾萱,眼裡閃過光芒,但語氣卻是謙卑歉疚的。“都怪我,疏忽了這孩子,這些年都讓她住在莊子裡,才發生了這樣的事。”

梁氏是心裡惱恨急了,可什麼話都不能說,只能硬生生的忍着,那尖銳的指甲都戳進了自己的手心,滲出一點點血珠子都不知道疼。

“娘,還是先讓人把姐姐扶起來去換身衣物吧,畢竟她是相府的嫡女,”林婉清上前柔柔的求着情,眼眶紅紅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樣不知臉面的玩意怎麼配爲相府的嫡女呢?”汪家的人不屑的冷哼道:“我說姐姐,你就不該派人接她回來,這麼多年都在鄉野地方待着,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性子的……你看看,回來纔多久就出事,真是讓人傷心。”

“我……,”汪吟玉被數落的滿臉傷心委屈,最後咬咬脣無奈的說道:“把大小姐扶下去換身衣服……,”

“等一下,”梁氏還是不死心,她站出來說道:“沒有看到臉,怎麼就知道是萱兒?”

“舅母,這衣服就是萱姐姐的,是祖母親口吩咐讓人做的,只有這麼一件,”林婉清一見她還不死心,就指着地上的衣物說道。

“我當不起你的舅母,”這個小丫頭,看着柔柔弱弱的,可說出的話,卻都是陷害萱兒的,所以梁氏不必跟她客氣,反正今天就算撕破臉,她也要護着萱兒。

“舅母……,”林婉清一聽,立刻淚眼朦朧的喊着,極盡委屈。

“還是別看了,免得孩子臉薄,到時候想不開,”汪吟玉恨不得揮梁氏一巴掌,可這個時候,只能無視她委屈了清兒,柔柔解釋的說。

“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臉薄的?”梁氏強悍起來,連她男人都拿她沒有辦法,更何況以賢惠爲面的汪吟玉。

“唉,既然如此,那就把大小姐的臉轉過來吧,”汪吟玉見她堅持,就無奈的吩咐着。

“這裡,出什麼事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僵持住的氣氛,“我去前廳的時候,你們都不在,原來都聚集在這裡,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萱兒?”看到出來的人,陳月舞第一個驚喜出聲。

“你……你怎麼在這裡?”汪吟玉跟林婉清一見原本被人扶着的人竟然好好的站在她們面前含笑說着話,就驚愕的質問道。 шшш. тTk дn. CΟ

“你們都在這裡啊,”瑾萱無辜的回答着:“我不在這裡,該在哪裡呢?”

對上瑾萱含笑卻無辜的雙眼,梁氏笑了,知道汪吟玉這一次的算計落空了。

“萱兒,你怎麼換了羅裙?”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換了,梁氏故意好奇的問道。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玫紅的羅裙,微微一笑道:“我覺得這身衣服極好,是奶奶讓人送來的,喜慶,所以就把那套衣服換了!”

“那衣服呢?”

“走來走去的弄髒了,就讓丫鬟送去漿洗了,”回答的很是自然。

“那羅裙怎麼會在這裡呢?”林婉清驚疑的指着地上的羅裙質問道。

“咦?這羅裙怎麼會在這裡呢?”瑾萱茫然驚疑的問道,眼裡一片不解。

“既然萱兒在這裡,那麼她是誰?”梁氏一邊質問,一邊上前抓起人家的頭髮,不客氣的怒道:“我倒要看看你是誰,做那麼不要臉的事還嫁禍給我家萱兒,非得打死你不可……咦?”當梁氏看到來人後,明顯愣了一下。

“是誰啊!?”所有人都好奇的張望着,唯有汪吟玉變了臉色,眼裡閃過不敢置信。

“嫁禍於我?”瑾萱一聽,就踉蹌了一下身子,難以接受的哽咽說:“我……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萱兒,”陳月舞心疼的扶住她。

“母親,你也不信我嗎?”爲了讓汪吟玉下不了臺,這聲母親,瑾萱喊了。

“我……,”被瑾萱這麼一問,汪吟玉是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終究不是我母親……,”瑾萱看了她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然後失望的搖着頭退到了一邊,眼裡是滿滿的傷心。

而汪吟玉聽到這句話,臉色大變,更多的是難堪,因爲衆人的眼神都有些異樣了。

“這不是汪斐嗎?”黃蔓兒看到那昏迷的人影后,一臉不屑的努嘴道:“庶女果然是靠不住的,在人家家裡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真是噁心!”

“咱們回去吧,”仙兒郡主等人見看完了熱鬧,就轉身要走。

“對不住各位,萱兒向各位請罪了,”瑾萱一見,立刻溫柔的衝衆位千金施禮,那委屈中帶着堅強的神情讓中間因爲庶妹而受委屈的嫡女都對她心生好感,衝着她露出暖暖的笑容。

“來人,拿水潑醒她,”見汪斐壞了自己的好事,汪吟玉心裡是恨不得怒聲咆哮,卻只能生生的忍着。

“這汪家的教養還真是好,庶女跑人家家裡來成就好事,也不知道汪家是否忘記給庶女婚配了,”梁氏這會兒的心情好的不得了,但算賬的心思可沒有忘記,就衝着汪家人冷笑嘲弄道:“我家萱兒這些是住在莊子裡,可是每月萱兒的外公跟舅舅都會去親自教學,若是我陳家人還不能交好,那以後汪家的人就別往陳家學院送人,免得壞了陳家學院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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