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一天晚上,穆傾顏出了皇宮,周遭只有林秀一個人,穆傾顏不能不懷疑。
可是轉念一想,林尚書是尚閔晨的人,現在尚閔爵對穆傾顏有想法的話,實際上對林府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雖然論起官位來右相府是比林府強的,只是林尚書怎麼會看着自己靠上的這棵大樹去找別人?
既然不會的話,他們應該是巴不得穆傾顏跟尚閔爵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或許尚閔晨一怒反倒是不會再理會穆傾顏,更有可能衝動之下就娶了林秀,那樣一來,依照着雲貴妃此刻的盛寵,還有尚閔晨在聖上眼中的肯定,林尚書府想要平步青雲也不過是一夕之間的事情。
“青蘭,我們出府去!”穆傾顏好似是打定了什麼主意一般,對着身後的青蘭開口。
“小姐?”青蘭一愣,穆傾顏是相府未出閣的小姐,剛回京城的時候還好說,只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府,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我們喬裝一下。”穆傾顏看出了青蘭的顧慮,笑着安慰了一下。
她倒也不是出去要做什麼,只是想知道現在市井上到底是怎麼說她的,或許運氣好還能抓出這散播謠言的人。
青蘭聽了穆傾顏的話,知道穆傾顏是什麼目的之後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小姐稍等,奴婢去準備一下。”
穆傾顏不知道青蘭要安排什麼,可是穆傾顏知道,青蘭這樣是爲了她好,如今要出府,不讓青蘭安排,這個丫頭只怕是不會放心了。
片刻後青蘭從外面回來,卻發現傾歡閣哪裡還有穆傾顏的影子,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翩翩公子,一身白衣手執摺扇,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終覺得這位少爺帶着些脂粉味兒。
“這位公子是?”青蘭看了看眼前公子的身旁,跟這個和他打扮差不多的小廝,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
眼前的公子一笑,這一笑更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了,青蘭就然不自覺的就紅了臉。
“我看青蘭這是到了年紀了,怎麼這麼容易就臉紅?”眼前的這個公子一開腔就讓青蘭愣住了,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小姐?”青蘭看着眼前的這個公子打扮的人,聲音明明就是女子,細看之下和他們小姐也很像。
“恩,還可以嘛,至少你還能認出來我!”穆傾顏對青蘭讚許的點了點頭,不想青蘭羞的把頭的低下去了,身旁也是一副男子裝的綠檀更是不好意思,她剛剛可是真的沒有認出穆傾顏來。
“去吧,你也把衣服換了,我們這就出府去。”穆傾顏見青蘭還要說什麼,急忙開口道。
“出府?小姐我們這麼出府去?”青蘭大驚,看着穆傾顏的樣子,卻不像是裝假的。
“現在皇城中把你小姐都罵成什麼樣了,我要是如往常一般出去纔是真要命了,喬裝打扮一下總不會被人認出來。”穆傾顏裝成一副小痞子的模樣,手在青蘭的下巴上一抓,眼神中充滿了調戲的意味。
“小姐!”青蘭被穆傾顏搞得又是一陣臉紅,嬌嗔一聲拿着男裝轉身就跑。
見青蘭跑了,穆傾顏也不生氣,只是這面色冷了下來。
“讓你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嗎?”穆傾顏對身後的綠檀開口道。
“安排好了,青陽已經帶着人過去了,安陽這會在府門口護着,等主子出門再往那邊去。”綠檀倒也沒有嚇到,很是平
淡的回道。
穆傾顏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她得算計啊,要不是讓安陽去查,她都不知道這消息居然是從相府的後院傳出去的。
這更讓穆傾顏覺得可怕,趙姨娘現在身邊的人,都是她的人,哪怕是趙姨娘自己的親信,穆傾顏也能肯定,這些人是她握在手裡的,只是這樣的情況下,趙姨娘還能在暗地裡面做這種事情,除非是有什麼人在幫着她,趙姨娘是不可能成事的。
只是趙姨娘身後的這個人一定不是一般人,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相府,又能躲過安陽和紅府的暗衛,輕功一定在安陽之上,這樣的人存在右相府,太危險了,想到這裡穆傾顏的身上還忍不住抖了抖。
出了府,青蘭和綠檀跟在穆傾顏身後,青蘭並不知道穆傾顏到底準備做什麼,只是出府的時候看到安陽帶着那麼多人,就知道不只是出府聽聽流言蜚語那麼簡單。
穆傾顏見身後的兩個丫頭都不敢說話笑道:“你們兩個這樣,怕是出了門人家都當少爺我虧待了你們倆呢!”
說完穆傾顏白淨的手又在青蘭和綠檀兩人的臉上摸了一把。
兩個丫頭瞪了穆傾顏一眼什麼也沒說,穆傾顏也只是搖着扇子走在前頭。
京城的大街小巷總是很熱鬧,此時更是如此,街邊擺攤的幾個阿婆婦人站在路邊,手中拿着一把果子,閒談在一旁。
“聽說沒有,當朝右相府的小姐昨日進宮得了聖上青眼,出了宮又跟四皇子兩人單獨走在路上。”其中一個膽子大的,想到自己聽說了這種消息,忍不住想要拿出來說。
“怎麼沒聽說,我還聽說三皇子也跟聖上說要求娶這位相府小姐呢!”另外一個見這人先開口,也壯了壯膽子說道。
“要說這右相府的小姐就是不一樣,聽說她彈琴厲害,長得也美。”這時候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婦人,扔掉了手裡的一把花生皮,臉上總是不平衡的說道。
“誰說的,我聽說那相府的嫡出小姐克母,剛一出生就沒了孃親,算命先生說這相府小姐命太硬,遲早要毀了相府,所以才被那麼小就被帶出了京城呢。”一個一直不說話的婦人,聽到這些人羨慕穆傾顏,也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話就說了出來。
“那相府小姐不是因爲身子不好纔出門的?”第一個說話的婦人,這時候急忙問道,好像說的人是她的什麼人一樣。
“你懂什麼,這些做官兒的,都是要面子的,怎麼會讓人家說他們的女兒不好,就是這個女兒真的是個不好的,總也是要自己府裡的面子的。”這下這個說話的婦人目的可算是達到了,一臉嫌棄的瞪了那婦人一眼,意思好像在說你是白癡嗎?
看了這一幕穆傾顏也不生氣,看了一小會踏着步子又要往前走。
“小姐你都不生氣嗎?”青蘭在後面,臉色不是很好看。
“爲什麼要生氣?”穆傾顏不解的轉過頭,卻細心的刻意壓低了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男人。
“他們那麼說小姐你……”青蘭開口就要給穆傾顏抱不平。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穆傾顏開口打斷了青蘭的話,轉過頭目光沉了沉穩青蘭。
青蘭一愣,穆傾顏人很聰明,回京之後也確實變了不少,但是這還是第一次這樣和她說話。青蘭一顫,卻也不害怕穆傾顏。
“……不是。”青蘭猶豫
了一下,努了努嘴說道。
“既然不是實話,爲什麼我要在意,這些女人本就是平日沒事閒話家常,有些事情說就讓她們說,我現在去跟他們在意,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是又要說我這個相府小姐做賊心虛?到時候這清譽沒了不說,平白還要讓人家說我是個克父克母剋夫克子之人?”穆傾顏說這話的時候到不像是生氣只是神情很認真。
“小姐,我錯了。”青蘭聽了穆傾顏的話,才發現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自己沒有想到,自知理虧到了聲歉。
“你不必跟我道歉,我自然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只是這是在外面,不要口無遮攔。”穆傾顏點了點青蘭的頭,雖然是男子創辦,但是笑起來也十分的好看。
青蘭一愣,不知道穆傾顏說她口無遮攔是因爲那一番話,還是因爲她叫穆傾顏小姐。
穆傾顏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卻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着。
“爺,還跟嗎?”一個蒙着臉的黑衣人在人羣中卻沒有顯得很突兀。
“跟。”那淡藍色袍子的男子,沉着目光看着穆傾顏離去的方向點了點頭。
“那暗牢裡面那幾個?”那個黑衣人倒是沒有急着離去,又對這男子說道。
“不用留了。”男人說完這句話,又循着穆傾顏的方向踏着步子過去。
黑衣人知道,自己主子這句不用留了的意思,就是這些人的命數到頭了。
可是穆傾顏還沒有感覺到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安陽也被算計了,他跟在穆傾顏的身後,卻沒有發現有人黃雀在後。
四方閣門口一如往常客似雲來,穆傾顏路過四方閣,帶着青蘭和綠檀,由小廝引着進了大廳。
“這位公子是要做大廳還是要坐雅間?”這小廝引着穆傾顏,心中本來也是心驚,一個男子居然也可以長得如此好看?
“大廳吧!”穆傾顏想了想,自己就是來聽這京城中的流言蜚語的,進了雅間還能聽到什麼?
“好嘞,爺您這邊兒請。”聽了穆傾顏說要坐在大廳,小廝也是一喜,今日這四方閣的雅間兒正是短缺,眼前這位主兒看着也是不好得罪的,他倒是真怕自己難做。
“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再上寫茶點,我就坐着。”穆傾顏看了一處靠窗的位置,指着那個桌子對小廝說道。
“好好,那爺您稍等。”小廝也是個好說話的,給穆傾顏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穆傾顏坐定在位置上,總覺得身後有人盯着自己,可是回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小姐,怎麼了?”綠檀 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是不能確定,這時候見穆傾顏神情不大對,試探的開口。
“你也感覺到了?”穆傾顏笑了笑,搖着扇子問道。
綠檀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了。
“安陽大哥不是在後面嗎?”良久後綠檀纔不解的開口,安陽那麼厲害,也會被人跟蹤還發現不了那個人?
“安陽輕功是很高,只是也沒有到無人能及的地步。”穆傾顏笑了笑,綠檀一直覺得安陽是最厲害的。
“那要怎麼辦?”綠檀見穆傾顏都這麼說,皺了皺眉,擔心穆傾顏被人暗害。
“放心吧,這人跟了一路什麼也沒做,可見目的不是要害了我的性命。”穆傾顏低聲說完,小二已經端着托盤上的一壺碧螺春和茶點到了桌子跟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