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賀晨揉着頭，又一次從牀上坐了起來。
“喵。”露娜昂着頭，好奇地看着賀晨，它清雅的叫聲也無法洗去賀晨眼中那深深的困惑。
每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是那熟悉的場景，彷彿演練了千百遍，沒有絲毫的差異。
他所經歷的詭異的事情都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然而最後的場景，卻都是朦朦朧朧，直到他又一次睜開眼睛，又一次看到這熟悉的畫面，那一切就彷彿真的是夢境一般——比真實還要真的夢。
“這到底是夢……還是穿越……”賀晨已經搞不清楚了，“亦或者是漫無止境的八月？”
可惜賀晨的身邊並沒有一個“大萌神”幫他。
他甚至分不清，他現在就行是現實，還是在做夢。
“露娜，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賀晨問露娜。
露娜歪歪頭，喵了一聲，可惜賀晨並不懂喵星人的語言，不知道露娜究竟在說什麼……話說，露娜懂不懂漢語呢？它知不知道賀晨在問什麼？
賀晨直接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麻美子一如既往地小跑了過來，賀晨甚至都知道麻美子一共跑了23步——他數着，不多不少，剛好數到23，麻美子順勢彎腰，將露娜抱起。
可惜這圍裙又土又嚴實，沒有給賀晨留下絲毫的福利空間。
“晨君？你說什麼？”
“今天几几年幾號？星期幾？”賀晨問麻美子，麻美子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賀晨。
“凌煙呢？”賀晨接着問。
“還在休息啊，需要我叫煙姐去嗎？”麻美子接着回答。
賀晨又問了麻美子幾個問題，麻美子雖然滿臉疑惑，但都如實回答，一切都跟賀晨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非常正常。
《貓和老鼠》是兒童節那天出的，老鼠也是他買回來的，並且於當天，就被非常害怕老鼠的胡桃給嚇死了，然後被賀晨埋在了後花園。
沒人的時候，賀晨還跑去後花園挖了下老鼠的墳。
儘管挖墳是一件非常遭天譴的事情，不過爲了證實一下，賀晨不得不如此……
儘管挖了出來，但是賀晨完全不認識，畢竟已經死了並且埋在這裡已經一個月的倉鼠的屍體，還能認出來的話，那纔是真的見鬼了。
不過，賀晨能夠百分百的確認這是倉鼠的屍體，而不是其他物種的屍體，再加上這非常熟悉的位置，讓賀晨安下心。
唯一違和的地方，那就是系統依舊沒反應。
不知道這是這次升級的後遺症，還是說……
下午的時候，伊靜姌和胡桃也回來了，賀晨抓着伊靜姌偷偷摸了下她的胸，還是那麼小巧精緻，這纔是他熟悉的手感。
不過，胡桃對他的態度太奇怪了。
“嚐嚐！這是我今天學的，紅燒茄子！”
“還有這個，這個，可樂雞翅，也是我做的！”
如果說胡桃這些行爲所面對的對象是伊靜姌的話，賀晨不會又任何驚奇，然而這些所面對的對象卻是他。
胡桃這是想把自己從伊靜姌那裡搶過去，然後再一腳踹了自己，跟伊靜姌雙宿雙飛嗎？
“賀晨，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伊靜姌底氣不足，雖然胡桃只做了那兩個賣相醜陋，但是味道還行的菜，可是伊靜姌一道菜都不會……如果說泡麪也算的話，她或許還會一道菜。
剩下的菜都是麻美子做的，伊靜姌儘管是爲賀晨夾賀晨所喜歡的菜，可是面對胡桃親手做的菜，畢竟底氣不足。
可是這份態度，卻讓賀晨疑惑了。
怎麼瞧着他、胡桃、伊靜姌三個人的身份互換了？
“胡桃，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飯桌上，賀晨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頓時一陣寂靜——出了凌煙依舊波瀾不驚，面色不改，下筷如飛地吃着菜。
伊靜姌愣住了，胡桃的筷子僵在了空中，她眼神複雜的望着賀晨，忽然抿起了嘴脣。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伊靜姌，不過，難道你連讓我喜歡你的權利，不想給我嗎！”
聲音如杜鵑啼血，微微顫抖，千迴百轉，伴隨着她猛然流下的兩道淚痕，如泣如訴，讓聽者的心，也隨之抽搐。
“……”
這狗血的一幕，賀晨第一次切身感受到。
面前的“胡桃”就算是影后也不及其一二，僵在空中的筷子，讓空氣都彷彿變得凝重，在燈光下閃爍着朦朧淚光的眼睛，彷彿說着道不盡的悲痛與柔情，抿起的嘴脣，因爲太過用力而發白，顫抖，讓悲傷將空氣都感染了。
不過，賀晨沒有絲毫的感動，他低下頭，微微嘆了口氣——怎麼又來了！
就算是做夢，胡桃也不可能喜歡他啊！
胡桃是百合，還是一朵純情的百合——她只會喜歡伊靜姌啊！
……
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傳來，賀晨又一次睜開了眼睛，現實和非現實的交錯，讓他的大腦越發的沉重。
“又來……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穿越，還是夢……不管是穿越還是夢，都總該有個盡頭吧？難道要讓我體驗15498次纔會結束？”
這一次，出現了一絲絲不同——往常他睜開眼睛，總會感受到露娜那溼滑、靈活、溫暖的小舌頭，然而這一次露娜沒有出現。
“還是說這一次正常了？”賀晨喃喃自語。
露娜沒有出現，賀晨出門時也沒有碰到“小跑了23步”的麻美子，找了一圈，纔在後花園找到澆花的麻美子。
“早上好，晨君！”
“早，露娜呢？”賀晨注意到，整個家裡都沒有露娜的蹤影，連貓牀都沒找到。
“露娜？你是說《美少女戰士》的那隻貓嗎？玩偶的話，不是在房間嗎？”麻美子眼睛向上擡起，想了想，又看向賀晨，問道。
“……”
賀晨眼底翻過一絲煩躁，真實與虛幻，混亂的大腦讓他連自己的記憶都產生了懷疑——現在的是夢，還是自己大腦中的那些是夢？
如果大腦中的是夢，爲什麼會記得如此清晰？
如果現在是夢，爲什麼會如此真實？
“既然是夢，麻美子，你脫了衣服去大街裸奔兩圈吧。”
“晨晨晨晨晨晨晨晨晨晨晨君，您是在開玩笑嗎？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麻美子猛然蹦開，雙手抓緊了衣領，彷彿面對一個色魔的無力反抗的小姑娘一樣。
羞澀而不安得四處亂瞅的眼神，如果再配上一句“如果是晨君的話，可以哦”這樣的話，殺傷力暴表。
可惜，接着胡桃就穿着睡衣從房裡走了出來：“……賀晨，我可是都聽到了哦。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晚上就跪CPU吧。”
看着胡桃穿着賀晨曾經給伊靜姌買的睡衣，賀晨說“我爲什麼要給你解釋？話說，你穿着伊靜姌的睡衣幹什麼？就算你喜歡伊靜姌，也不用這樣光明正大的展示出你變態的一面吧？”
胡桃驚愕地看着賀晨，繼而氣急反笑：“伊靜姌又是誰？這睡衣既然是你給別的女孩子買的，爲什麼又送給我，還讓我穿？不穿就不穿！我胡桃纔不稀罕你……”說着胡桃在外邊就將睡衣脫掉，摔賀晨一臉，這脾氣到是有賀晨印象中胡桃的樣子……
臨走時還紅着眼睛，給賀晨撂下一句話：“晚上別來我房間……去找你的伊靜姌和麻美子吧……啊！”
啪嘰，一個不留神，胡桃平地摔，將她之前所營造的氣勢瞬間破壞的一乾二淨，強忍着的眼淚非常不爭氣的就下來了，頭也不回的跑回了別墅裡。
“……晨君，快去安慰安慰胡桃姐吧，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的，晨君是最正直的人！”
“你真不記得伊靜姌了？”賀晨問麻美子，回答他的卻是麻美子迷茫的雙眼，而那份迷茫也傳進了他的內心，將一切都變得朦朧，越來越朦朧……
“呼……”
賀晨猛然坐了起來，沉默半響，然後麻利地起牀，四處一招，他發現這一次沒了露娜，沒了伊靜姌，連胡桃都消……不，並不是消失，賀晨到是看到了一個消息，伊靜姌和胡桃的演唱會。
他們並不是消失，而是跟賀晨就如同命運上的平行線，再也沒了交集……
“賀晨，怎麼了？”這一次問出這句話的人，變成了黎悠悠。在家裡的牆上掛着的照片，也是他和黎悠悠的照片，但是他卻完全沒有印象。
“麻美子，你爲什麼會在這裡。”賀晨問麻美子。
“我……”
……
賀晨又一次醒來，在牀上躺了半天，是陌生的天花板——連出生點都換了，賀晨自娛自樂地吐槽着。
他用力抓着頭髮，彷彿這樣會讓大腦輕鬆一點。
“哥！嫂子叫你吃飯了。”賀菲菲毫不顧忌地推開門，看到賀晨已經醒了，然後招呼道。
“嫂子……哪個嫂子？”賀晨木然地低語着。
賀菲菲一聽，眼睛一亮，立刻湊了過來，眉飛色舞地問：“哪個？我可是聽到了！哥，給我說說，你除了嫂子麻美子之外，還有誰？”
這一次換成了麻美子啊，賀晨心裡彷彿在做一個填空題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
這一次，消失的除了黎悠悠之外，還有他的父母。
……
賀晨又一次醒來，這一次是一個熟悉的天花板——這是他的家，很久以前的那個家。
或者說，是他在“穿越”前的那個家，只要有他一個人的家。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他呼吸的聲音。
桌上擺着他熟悉的電腦，打開電腦，他看到了他所熟悉的一切！
“開什麼玩笑……”
賀晨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雙目無神。
所有人都消失了。
他似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