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陸錦煙挑了挑眉,看着天涯還在不死心的四處尋找,她的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你放心,你是找不着他的,走一是我培養出來的人,武功再不濟也不會連你也比不過。”
“!!你什麼意思!”
天涯被陸錦煙這一番話差點氣的跳起來,“什麼叫再不濟也不會連我也比不過,我武功有那麼差嗎?”
“你除了一身毒術外加一點輕功還過得去,還有什麼?”
對待天涯,陸錦煙一向是怎麼開心怎麼來,笑吟吟的臉上帶着幾分挑釁,天涯心裡明白自己這個徒弟鬼主意多,而且也沒有什麼惡意,但也太小看了自己吧?
他撇了撇嘴,下一秒已經轉身,一個手刀就直直的落在陸錦煙的肩膀上,但就在這一刻,一把銀劍破天凌空,泛着銀光的劍尖直指天涯的手腕,竟是走一神出鬼沒的再次出現,陸錦煙眉目一凜,未免他傷到天涯,連忙喝到,“停下!”
走一的劍應聲而落,天涯的手腕上刮過一條血痕,血色中泛着一絲黑色。
“主子?”
走一一臉的驚疑不定,“他適才……”
“你……”
陸錦煙皺着眉,二人都是因她而傷,走一更是爲了自己才和天涯大打出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只是與我開個玩笑罷了,走一,你退下。”
“是。”
走一又瞥了一眼天涯慘白的臉色,心想自己那一劍也沒用那麼大力氣吧?
“你怎麼樣了?”
陸錦煙從匣子裡掏出絹布,然後在天涯上的傷口處倒下粉末,用帕子細細的清理好了傷口之後再替他包紮好。
“走一以爲你要害我。”
她解釋道,“並沒有什麼惡意,你別放在心上。”
轉身倒了一杯熱茶,然後放在天涯的面前,“下一次別亂闖丞相府了,還有,這次你把陸望推下水也太冒險了,我甚至不敢確定你的動作有沒有被釋王看見,如果被他看見……只怕後患無窮。”
釋王不是一個好惹之人,陸錦煙從來就很清楚,如果落了把柄在他手中,難免他今後總拿這說事。
“什麼啊?”
天涯難得見到自己徒弟溫柔的一面,正舒舒服服喝茶的時候聽到這話卻是一愣,疑惑的問道,“我沒推誰落水啊?我沒事推人家幹什麼?”
“你今天來丞相府,難道沒看到陸望把我推下水的事嗎?還有最後……也不是你把陸望推下水的嗎?”
陸錦煙眉心微蹙,露出幾分冷淡,“如果不是你,那又可能是誰?”
“我真沒看見,我來了也不久,就一直在你屋子裡等你了。”
天涯說道,“至於你說的那事,或許是他自己摔下去的也不一定。”
“是嗎?”
陸錦煙微微一愣,隨即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雖說禹釋庭有指證陸望自己摔下去的證據,但常年生活在外的陸錦煙卻可以一眼看出,那塊滑石之地並非人爲形成,更不是陸望雙腳踩在那裡然後滑下去形成的。
陸望到底還小,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
那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個……
賊喊捉賊的釋王殿下。
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外頭的寒風掛在臉上還是有些刺刺的疼,喜娘帶着一羣丫鬟急急忙忙趕回鍾秀堂的時候,薰香的屋子裡,老太太正歪歪的倚在貴妃榻上休息,面色紅潤,精神的很,哪裡有半分喜娘多說的纏綿病榻的樣子。
她揭開斗篷遞給小丫頭,然後打了簾子,輕聲喚道,“老太太。”
“嗯。”
老太太懶懶的應了一聲,眼皮也不擡,只是說道,“回來了?瞧着煙丫頭沒有?”
“瞧着了,大小姐十三歲了,長的亭亭玉立,那眉和眼,就跟那畫裡的人一樣,很是漂亮。”
喜娘笑吟吟的說道,走到老太太身邊,替她小心的按摩着肩部,老太太睜開眼睛,幽黑的瞳孔裡閃爍着精神的光芒,“六年沒回來了,也不知這小丫頭還有沒有當初那股子的靈氣勁兒。”
“奴婢瞧着,大小姐比小時候還要聰明可愛了呢。”
喜娘笑着道,然後從丫鬟的手中接過兩個小藥包遞到老太太面前,“這是大小姐親自開的藥,特意囑託奴婢帶給老太太的,託老太太的福,也給了奴婢一份,奴婢適才都拿去醫丞院裡看過了,都是養生保健的藥材,最是適合老太太了。”
“那孩子倒是有心了。”
老太太接過其中一包,湊到鼻前聞了聞,她常年吃藥,俗話說久病成醫,她也是能看出其中一些道道的,這裡面的一些藥材清香撲鼻,想來都是極好的東西。
“很好,我很喜歡,這孩子沒辜負我的信任,這六年來不但沒長歪,反而長的越來越好了。”
她的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奴婢也瞧着大小姐絕非池中之物。”
喜娘吩咐彩娟把兩包藥都拿了下去,笑吟吟的說道,“果真不愧是瞭然大師所說的紫微星降世,一回宮就能得皇上的青睞,還醫治好了景王殿下身上的病,聽說就連一向以冷酷示人的釋王殿下聽說也對大小姐很有興趣呢,老太太您想想,釋王殿下那是什麼人?還有景王殿下,那可是連宮中太醫也束手無策的病啊。”
“是啊。”
老太太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連兩個皇子都對陸錦煙青睞不已,尤其是其中一位還是皇上極盡寵愛的釋王殿下……
老太太頓了一下,最後說道,“才情想來也是個不錯的,膽子也大,一回來就砸了府中大門。”
她這話委實沒有別的意思,但聽在喜娘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了。
“這……也不怪大小姐,若非方姨娘事前蔑視皇上旨意,大小姐又何至於如此?”
喜娘斟酌着說道,前幾日方姨娘母女過來請安的時候曾對老太太添油加醋說過不少大小姐的壞話,那時候連她也膽戰心驚了一把,一回府就鬧出事情那可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作風!
但好在後來老太太派人弄清了事情原委,可即便如此,在老太太這裡是決定是鬧大還是化小就看這大小姐的表現了。
現在看來,大小姐的表現還算不錯的,就是不知道老太太爲何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許久,老太太才輕聲嘆了一口氣,“蔑視皇上旨意,這樣的話你也別在說了,讓人
聽見了死的可是我們!至於煙丫頭……”
她神色不變,似乎在斟酌着什麼,“日久見人心,她若是個值得擡舉的丫頭,我自然不會不幫她,但她若是個不知分寸的,那也不必管了。”
在老太太心裡,畢竟是一個六年未歸家的野丫頭,無論教育方面還是才情方面想來都是敵不過帝都之中的小姐的。
至於兩位宮中的殿下,消息來源尚且不知真假,朝堂上尚未有消息傳來,她一個宅地之間的婦人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爲好。
而喜娘則有些膽戰心驚,直到老太太看她一眼的時候,她才連忙應了一聲,雖說她挺喜歡那個爲人處事都還不錯的大小姐,但畢竟主導權還在老太太手上,她只是一個奴婢,可以左右主子的心意,卻絕對不能隨意插手。
一隻鴿子在窗外飛騰,雪白的羽毛在陽光熠熠生輝,然後又轉了幾圈,往更高處更遠處飛走了。
有幾個小丫頭看見了,不由得感嘆這鳥可生的真漂亮。
而流香閣內,陸錦煙站在窗前,鴿子從天上飛下來,親暱的用腦袋蹭了蹭陸錦煙的手指,陸錦煙莞爾一笑,皮膚瑩白如玉,就像那鴿子雪白的羽毛一眼。
而後的幾日,陸錦煙去看望老太太的時候傳來了二少爺臥病在牀的消息,陸淵心疼兒子來不及過生日,也不與老太太商量,直接就將陸望的生辰放在了與自己同一天的壽辰之上。
老太太聽說了消息之後當場就砸了杯子,氣的臉色青紫,“孽障,孽障啊!”
畢竟在她眼中,一個庶子怎能與當家做主的老爺同一天過壽呢?尤其陸錦煙還在老太太耳邊暗暗提點這樣做可是會折壽的。
迷信這種東西,用的差了會出人命,用的好了帶來的利益化也是不錯。
而一切事情正如陸錦煙所料。
“小姐,聽說下令的時候方姨娘還不願意呢,是老爺非要如此的。”
允兒說道,而一旁替花瓶裡得百合換水的月牙則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說道,“她那哪是不樂意啊,分明是逮着機會就在大少爺和夫人面前炫耀,老爺也真是的,爲了二少爺真是面子也不要了。”
“就是。”
觸及到寧氏母子三人的利益,允兒也憤慨道,“聽說老太太也阻止過,可是老爺就是不肯聽,還說不能委屈了二少爺,二小姐本還該在禁足,這兩日竟也放了出來。”
“這樣啊……”
陸錦煙垂眸,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意,說實話,她並不在意陸淵對他們母子三人的態度,反而還挺樂意看好戲的,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站在風口浪尖上的,這得瑟得瑟着萬一不小心就被風捲走了怎麼辦?
而且,陸淵越爲了方姨娘母子三人不顧規矩,她就越可以讓老太太更加厭惡她們。
畢竟有時候不止枕頭風管用,耳旁風也挺有用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雖說現在老太太還不怎麼信任自己,但是正如老太太所想,日久見人心嘛,她什麼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挺好的。”
陸錦煙說道,她的笑意之中帶了一絲意味不明,“想必到時候會有很多達官貴人來丞相府吧,那樣就好,人越多越熱鬧,戲也會越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