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容易受傷的女人們

這種學校間的比賽,每所學校自然會派出自己最出色的學生來參加,好爲學校爭光,最差不至於丟臉。而許多已經開始藝人生涯的在校生更希望藉此機會在媒體前露面,刷下存在感。

儘管比賽的承辦方是星瀚藝術學院,但還是有相應的賽事組委會存在。這羣老傢伙腦袋還沒壞,知道把張佳月和馮蔓琳排在最後,而不是按照傳統規則抽籤決定出場順序。

除了參賽曲目外,在每位歌手演唱完畢後,還會有評委對其提出一些基礎樂理知識,並在背後的題庫中隨機抽取一段旋律的樂譜,在給選手一個鋼琴的標準音後,讓選手唱出這段旋律。

選歌和唱歌是可以準備的,畢竟在曲庫裡的所有歌曲都是當下最流行曲目,抽籤前已經確認每位都會唱。可是現場提問的樂理知識和後面這段識譜試唱就真的要看功底,這也在側面反映出每位選手在學校的基本功是否足夠紮實。

張佳月和馮蔓琳本身樂感就非常好,在學校又是標準的好學生,前年還去島國集訓三個月,這些考驗當然不在話下。

可其他學生就不這麼自信。面對晃眼的燈光、運轉的攝錄設備和臺下的長槍短筒,許多學生已經緊繃的神經徹底斷掉,能勉強回答上樂理知識的考察,卻在試唱階段折戟沉沙。

很多參賽選手連標準音都唱飛,能完整把譜上的音唱出來就算是難能可貴,更別提節奏了。

這方面考覈的結果,客觀地反映出三所學校學生們的基本功程度——星瀚藝術學院的同學們表現優良,最差的也能完整唱出歌曲旋律;戶海第一音樂學院同學們水平也不賴,可惜和星瀚的選手們一比,差距顯而易見;粵州影視學院流行音樂分院的同學們成績則慘不忍睹,最終墊底。

此刻,臺下的“磚家”紛紛評,畢竟是擁有五十年辦學經驗的老牌音樂學校,教學實力雄厚,學生基本功紮實!

聽到這些評論話語的冼文軍心情格外舒暢,自己學校在基本功教學方面仍然無可挑剔。

而如同所有人預料一樣,後面一段時間的比賽已經喪失比賽的意義,全場人都在安靜地傾聽張戀珺那首甜美的《小薇》和林惜珺經典成名曲《容易受傷的女人》。

張佳月的《小薇》自然用了國語,馮蔓琳的《容易受傷的女人》則是全粵語版。

這首全粵語的版本還是第一次完整出現在公衆的面前,所以那些記者們很不得把話筒伸進馮蔓琳嘴裡,好能無雜音地完整收錄這首歌。

“人漸醉了夜更深,在這一刻多麼接近。

思想彷似在搖撼,矛盾也更深。

曾被破碎過的心,讓你今天輕輕貼近。

多少安慰及疑問,偷偷的再生

……”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

馮蔓琳那空靈激盪的聲音彷彿來自天邊,它經歷過漫長的傳播,劃過長空,突然空降到大家耳畔,清晰的實音後,還帶着彷彿迴音般的虛化聲波。

他們哪知道,馮蔓琳對這個場地內的音響系統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每個音發出時在空曠的演禮堂會出現什麼樣的效果,她都一清二楚。

這樣駕馭着音響設備,馮蔓琳的歌聲自然更加神乎其神!

無數現場歌迷都在內心裡偷**呼——還好今天來了這裡,不然根本無法聽到如此夢幻的歌聲!錄製版本肯定達不到現場效果,所以他們連手機或是錄音機都懶的拿出來。

“曾害怕了這一生,是你始終甘心靠近。

我方知擁有着緣份,重建我信心,

曾被破碎過的心,讓你今天輕輕貼近,

多少安慰及疑問,偷偷的再生

……”

雖然和第一段僅有兩句不同,但觀衆們明顯感覺到,她歌聲中那種無助的彷徨變成了堅定的信念。

“原來,完整的粵語版歌詞是這樣的……”

跨年的南北歌會上,馮蔓琳只唱了第一段粵語歌曲,後面就改成國語版的,照顧數量更多的內地觀衆。而現在的場合,完整粵語版歌曲自然是參賽的最佳選擇,事先江清川就安排好了,要用這首歌給其他兩所學校一個下馬威。

馮蔓琳精美的演唱俘獲了全場、乃至後面聽到這首歌錄音版的所有歌迷的心。

“林惜珺……惜珺女神,我之後都會是你忠實的歌迷,忠實的粉絲……”

“太美了,太感人了,這首歌要是我女朋友唱出來,我肯定當場就會向她求婚!”

而女孩聽到這首歌卻有完全不同的感想:

“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感性又脆弱,一旦愛了就不後悔,直到傷痕累累……”

當然,這時候大多數年輕的大學生們哪有完整、健康的戀愛經歷,說這些話也就是對自己未來愛情觀的一種憧憬和寄託。但真正愛過的女人可就不一樣了!

那些有學識、有思想,工作在城市第一線的職業女性們聽到這首歌時,卻哭了很多。馮蔓琳那飽含思念的聲音顫動和意境情緒,深深感染了她們。

不過誰也沒發現,馮蔓琳在唱出那幾句新歌詞時,時不時地望着臺下江清川的方向——也就是超越時代座位區域。

江清川和龍星河作爲特邀嘉賓出席了這次比賽,卻選擇坐在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

看到馮蔓琳那攝人心魄的眼神,江清川縮了縮脖子,繼而勇敢地伸出手向她示意——我聽見了,也聽懂了!

……

不管歌唱的如何,反正滿分只有那麼多,被其他參賽同學平均一下後,星瀚藝術學院在第一項比賽裡,暫時排名第一。

接下來的歌曲鑑賞環節,更像是激烈的辯論會。

張佳月口才不錯,可惜只會胡攪蠻纏,說話毫無條理可言;馮蔓琳剛好相反,她在理智情況下條理清晰,卻不善言談。

所以,兩位歌壇“才女”都不能擔任這個環節的主力。

而且這種比較接近文學的藝術類辯論,根本沒有是非對錯的概念,大家只是發表自己對歌曲的看法而已,所以很多藝術造詣沒那麼深的人,到後來早就哈欠連天。

在這種半沉寂的氛圍裡,第一天的比賽算是結束了。

星瀚藝術學院成績還不錯,和老對手戶海第一音樂學院打了個平手,遠遠甩開了粵州影視學院。

回到別墅,張佳月興奮地亂吼:

“怎麼樣,我就說我和琳琳出馬,他們沒戲的!”

馮蔓琳抓住小女王腦後的馬尾辮嗔怒道:

“佳月別鬧了!你還好意思說,那段搖滾樂辯論時候,你說的那句‘這羣像猴子似的人們讓眼前的鍋碗瓢盆一齊響,要多吵有多吵’,你不知道咱們冼校長臉都是黑的!”

“我說錯了嗎?”

馮蔓琳吐了一口濁氣,批評道:

“那好歹是一種藝術手法,你不懂也別這麼批判人家啊……”

張佳月吐了吐舌頭,卻沒認錯的意思。

“佳月,我覺得你最好早早睡下,不然等清川回來,你會被罵得更慘。”

“啊……糟糕,我去洗澡了!”

想起江清川臺下那“兇惡”的眼神,張佳月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準備上樓,卻正巧被堵在門口。

“清川……我錯了,我以後不亂說了……”

看着可憐兮兮的張佳月,江清川狠狠掐了掐她的小臉蛋,然後故作兇惡地說道:

“你這樣會得罪所有搖滾樂歌手,到時候又被那些無良媒體欺負,別來找我訴苦!”

想起上次被媒體誣賴,張佳月還心有餘悸。小女王不是個沒腦子的人,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在不經意間又闖下大禍了……

“明天我登臺時候認錯好吧?”張佳月這次學乖了,知道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錯誤。

“嗯……可以,簡單說一下自己的話是無心之言就好。”

江清川沒想到張佳月這麼配合,既然認錯態度較好,江清川也就不再追究,好言寬慰她幾句,然後轉向馮蔓琳:

“琳琳,今晚你的演出太棒了!”

馮蔓琳靦腆地低下頭,輕聲迴應:

“你的歌寫的好,我只是正常發揮,把它唱出來而已……”

……

兩個人正在你儂我儂,張佳月癟着嘴在一邊開始打擊:

“你們羞不羞,大庭廣衆就開始勾搭……我們可都是容易受傷的女人!”

端着宵夜的小穆老師一走進大廳,被張佳月一句話差點丟了手裡的幾碗面。

“佳月!別胡說八道,你都這麼大了,安穩一點好不好?”放下手裡的宵夜,小穆老師教育她說。接着,她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你越是這樣,清川越不喜歡你!”

這話比其他批評都管用,張佳月頓時蔫了。

可她一雙大眼睛一轉,突然有了辦法——她開始甜膩膩地喊江清川吃宵夜。

“清川,你別老寵着她,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小穆老師一邊搶她手裡那個裝着煎蛋的盤子,一邊叫道:“煎蛋是我的!你們不許搶!”

原來,家裡沒雞蛋了。

……

晚些時候,女孩們在客廳看棒子國電視劇時,江清川接到葉語嫺的電話。

“清川,我真沒想到你會寫出這種小清新風格的歌!”

江清川在電話這頭一翻白眼:

“語嫺你是小看我嗎?張佳月那個丫頭參加港音新銳的第一首歌你還記得麼?”

“嗯……十七歲雨季?對哦,你那時候就寫過……不是,最早的應該是佳月的那首《同桌的你》!”

葉語嫺追溯半天,才發覺自己的確小瞧了江清川,這貨還真沒少寫校園、青春等小清新的歌曲。

“……行吧,我會找蕭默試試,剛好後天天皇大道這邊會有個打歌節目,我抓緊讓他錄音……還有件事,琳琳今天的表演太棒了!”

“……你怎麼知道的?”江清川嚇了一跳,這傳播速度也忒快了點吧?

“你不知道?從下午開始,那段視頻就在網絡上傳瘋了!”

“呃……好吧,反正肯定不如現場版好……”

又像個老太太似的囑咐葉語嫺注意身體等,江清川掛斷了電話。

“還不錯,最少鋪墊打好了……照這個狀況下去,明天有好戲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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