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生撂下電話。
在他辦公室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正是黎援朝。
今天黎援朝穿着一身隨意的便裝，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着。
要擱原先，他在林天生面前絕沒有資格這樣放鬆。
倒不是林天生待人刻薄，而是大院子弟自然有內部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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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張海洋、鍾越民在黎援朝面前天然矮一頭，黎援朝在林天生面前也是一個意思。
然而，時過境遷，黎援朝卻不是當年那個黎援朝了。
他不僅有資格進林天生的辦公室，還有資格翹起二郎腿。
撂下電話，林天生從電話旁回來，坐在黎援朝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端起茶杯潤了潤喉，笑着道：“援朝，你現在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啊！”
杜飛可不慣他臭毛病。
尤其黎援朝讓他幫忙，在國內招老師的時候。
上午九點，平時沒什麼人來的西郊坦克試驗場來了許多人。
李明飛還要接茬，卻在外面駛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下來三個人。
倒是布什居然也來了，令杜飛始料未及。
黎援朝千恩萬謝，自從打下翡翠礦區，手頭漸漸寬裕，他就在盤算，建小學中學。
跟林天生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人，有兩個人一看就是行伍出身，另外兩個戴眼鏡的應該是技術人員。
林天生卻擺擺手道：“謙虛過分就是驕傲，手握幾萬平方公里地盤，獨立指揮幾萬人的戰役，這還叫小打小鬧兒！”
李明飛一看，立即道：“你招待別人吧，甭管我了。”
過了兩個月，這位王子殿下似乎過的不太好。
在卡車旁邊，擺着一張大桌子，周曉白和羅芸坐在桌子後面負責登記。
杜飛找了一個藉口，解釋一下爲什麼沒邀請布什。
但那僅是紡織服裝集團的合作，沒想到布什竟主動來了。
現在基本已經發展到瓶頸了，再向南就是單國與暹羅的邊境。
布什欣然一笑：“杜，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冒昧了，但你知道……我對穌鵝坦克真的很好奇。”
看着杜飛的背影，林天生旁邊一個四十左右的漢子他低聲道：“這就是朱家的女婿？長的倒是一表人才……”
桌子上則放着火箭筒、迫擊炮、反步兵地雷、反坦克地雷、輕重機槍、手榴彈……
然而時至今日，不僅冒出一個杜飛，像黎援朝這樣的小老弟也成長起來了。
雖然這次巴吉斯坦和艾魯爾·阿里汗是首要客戶。
杜飛心說，你怕不是高興見到我，是高興見到綠油油的美元。
杜飛站在最前面，一身淺灰色中山裝，頭髮淺淺打了一層髮蠟，全都先後梳，顯得更成熟。
但做買賣還真不是誰求着誰，尤其是巴吉斯坦。
林天生聽出他不以爲然，沉聲道：“可別小瞧他，當初要是沒有他出謀劃策，黎援朝不可能有今天。”
黎援朝道：“等後天看看再說吧，杜飛不是不靠譜的人，既然他敢拿出來，應該大差不差的。”
黎援朝眼睛一亮，微微直起身子：“一共多少人？”
林天生又道：“你這次真打算買杜飛搞出的坦克？”
客套一番之後，便去查看展示區的武器。
卻來不及多介紹，外邊又來人了。
這次來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穿着軍裝的中年人，帶着一名隨從和一個翻譯。
杜飛說了一聲“失陪”又迎上去。
在念完小學後，以十比一的比例考試升入中學。
而杜飛這邊剛準備好，李明飛就來了。
不知道因爲什麼，他來之前似乎帶了情緒。
通過這一套考試晉升體系，打開當地底層老百姓的上升通道。
再接下來則黃家的黃允中父子，不過這次來的不是黃德彪，而是他大哥黃德祿。
只要拿下這裡，黎援朝的局面就打開了。
臉色晦暗，眼圈發黑，明顯沒睡好覺。
兩天後~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人，雖然穿了便裝，卻也不難看出，都是軍人出身。
往西也有重兵把守，卻是最重要的翡翠礦區。
他採取的辦法就是開設小學，適齡兒童一律免費入學。
這次從車上下來的則是那位艾魯爾·阿里汗王子。
杜飛微微詫異。
黎援朝心裡清楚，他是外來戶，要想紮下根，除了跟本地豪族聯姻，必須得爭取底層民心。
杜飛面上不動聲色，笑着道：“坦克當然有，請您稍候片刻。”說着杜飛稍微往旁邊側了側身，讓出之前來的那些賓客。
然後則是杜飛的老熟人長野東番，陪他一起來的是一個個頭不高卻大腹便便的東洋商人。
爲了守住自己的利益，必須且只能忠於黎援朝。
三人見面，熱情握手寒暄。
因爲接受的種花語言，這些人無法融入單國的其他羣團。
簡單寒暄兩句，又有人來了。
經過翻譯介紹，杜飛得知對方叫賽義德，是一名高級武官。
這筆費用對於掌握了兩個翡翠礦的黎援朝來說壓力並不大。
黎援朝沒再分說。
黎援朝坐姿雖然隨意，說話卻一點沒得意忘形：“林哥，我那都是小打小鬧兒。”
堅持下去，用不了十年，就能培養出一個，會說漢語認同種花文化，穩固的且數量龐大的既得利益階層。
雖然儘量保持了禮貌，杜飛卻不難看出這位賽義德先生的不耐煩。
尤其非洲，必須藉助文森特的人脈和運輸渠道。
居然已經考慮到十年二十年以後，謀慮長遠，令人佩服。
只要中學畢業，就可以直接成爲他治下的低級官員。
杜飛應了一聲，迎上前去：“哈西姆，歡迎你我的朋友。”
看見杜飛則是強打精神。
又是一陣寒暄，外面駛來另一輛車。
跟上次比起來，哈西姆明顯發福了，滿臉帶笑，紅光滿面，上來就給杜飛來了一個熊抱：“杜，我的朋友們，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老師則直接從國內招，全部漢語教學。
桌上放着二十個軍用望遠鏡，登記姓名就可以借用。
杜飛一聽就明白了，鬧了半天也是一位‘王子’。
告訴杜飛，賽義德的父親是旁遮普省最大部族的長老。
再往裡邊，另有幾張桌子，每個桌子邊上站着一名戴着鋼盔的戰士。
杜飛告了個罪，脫身迎了過去。
林天生把他送到樓下，一直看黎援朝騎上自行車走遠，不由長嘆一聲。
第一個來的正是上次代表卡大佐來的哈西姆。
他一直自視甚高，覺得同輩之中難有出其右者。
“我說兄弟，你這場面弄的不小啊！”
杜飛也笑着道：“喬治，相信我，今天不會讓你失望。”
莫說十年，便是未來三年五年，都是一團看不透的迷霧……
除此之外還有免費汽水和餅乾點心。
挑的都是身高超過一米八，往那一站就透着一股軍人氣勢。
就算這次不成，等明年局勢緊張，敵人步步緊逼，他只會上趕着來買。
李明飛笑着打量前面，他不是客人算是自己人，今天來純粹是湊熱鬧。
林天生道：“一千多不到兩千人，有三十多名大學生，一百多人中專高中，其他都是初中畢業，教人讀書認字肯定夠了。”
什麼藉口不重要，但態度必須有。
爲了讓來賓看的清楚，杜飛特地叫來兩輛卡車，在車後放上方便上下的木板，可以站到車上往場地裡看。
林天生這兩天仔細研究了一下黎援朝在單國的形勢。
反觀他自己。
隨後，黎援朝和林天生前後腳過來。
單國官軍在這裡佈置了重兵，又沒多少經濟利益，就算打下來，也得不償失。
上次因爲斯萊特家族的逼迫，令文森特所在的戴志林家族加入到杜飛和布什利益聯盟。
真要做到那一步，黎援朝纔是真的立於不敗之地。
同時，那名翻譯還特地帶了一嘴。
文森特來他不奇怪，這是早就約定好的。
說完那些老師的事，兩人又閒聊了一陣，黎援朝其身告辭。
其中火箭筒、迫擊炮，還有地雷都是經過改良的，其他的則是湊數充門面的，顯得公司各種‘消防’器材，種類繁多，琳琅滿目。
互相介紹之後，賽義德直截了當道：“杜先生，恕我冒昧，請問您的坦克在哪兒？”
這時，兩個外國人從汽車上下來，正是文森特和布什。
一旦‘消防1號’坦克定型，未來文森特仍是主銷渠道。
林天生點點頭，轉又道：“對了，你上次跟我提那事兒，準備差不多了，你這次回去，是都帶走，還怎麼地？”
在中學之上，再建立一所大學……
黎援朝無奈道：“那不然呢？現在這種情況，59式根本搞不到，我準備明年春季向西打個突襲，手裡要沒有坦克，乾脆也別想了。”
杜飛笑着道：“不搞的正式點兒，怎麼顯出咱們的東西好。”
說罷，杜飛擡手看了看時間。
已經九點半了，該來的都來了，該開始了。
杜飛回到卡車旁邊，拿起事先準備的麥克風，打開開關，用手拍拍。
發出“砰砰”兩聲，頓時引來在場衆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