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秋怔了怔，卻沒有說話。
顧雪婷學習很好，跳舞也不錯，長得漂亮，家境稱不上大富大貴，但絕對不算差。
在沐晚秋看來，她無疑是非常優秀的。
除了剛入校的時候有些嬌慣，在那之後，顧雪婷的成長一直飛快，但最近幾個月她變得不怎麼愛說話，沐晚秋也是看在眼裡的。
可即便是如此優秀的女孩子，卻說自己的感情課程始終不及格，實在有些令人唏噓。
沐晚秋不想顧雪婷如此頹喪，就小聲安慰起來。
“雪婷啊，其實這世界上優秀的人有很多，而且談戀愛這種事情，不一定要找最優秀的人，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會碰到合適的人選，合適比什麼都重要。”
顧雪婷突然笑了笑，笑是因爲沐晚秋居然在勸她。
此時顧雪婷看沐晚秋的眼神，就像是你過年回家時，看着年僅18的大侄女，勸你別那麼挑剔，相親也是可以的一樣。
“雪婷你別笑啊！”
“沒笑伱，真的。”
顧雪婷收斂了表情，她笑的從來都不是沐晚秋，而是她自己。
所謂的感情課程不及格，可不單單只是她弄丟了季風……
書上說……
【務必請你，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萬次，毫不猶豫地，救自己於這世間水火。】
可她是怎麼做的呢，拒絕了青梅竹馬季風，選了個渣男燕宏浩，上了大學就被斷崖式分手。
後來又被一個比她大十歲的男人騙財騙色，頂着父母、朋友的反對，嫁給了他。
被罵破鞋，被家暴。
她選錯的何止一次？而是每一次。
她不及格的並不是愛情這一科，而是感情這一科。
她辜負了所有真心對待她的人。
走到最後，她弄丟了所有的東西，親情，友情，愛情，甚至弄丟了她自己……
所以那種愧疚和自責，沐晚秋永遠都沒辦法理解和體會。
“晚秋就別說我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那怎麼能一樣？我也在找適合的好不好？只是還沒找到。”
“好好好，晚秋那麼優秀，肯定會找到合適的。”
“怎麼感覺你在哄小孩？”沐晚秋感覺她就是在哄小孩。
顧雪婷也只是笑而不語，沒承認，也沒反駁，兩人聊了一會兒，睏意上頭，也就沉沉睡去。
車上的空調有些冷，徐銘和超子有給妹子蓋一下衣服的想法。
可衣服送過去之後卻被無情拒絕。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距離感，不行就是不行，沒有那麼多解釋。
另一邊的座椅上，溫暖已經趴在季風的身上睡去，寬大的夾克蓋在她身上，安詳又寧靜，自閉少女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水流到了季風身上，而季風也沒有在意。
平時在家裡季風可以犯色批病，發瘟，抱着溫暖的大腿猛吸幾口。
但這種不太舒適的環境下，他肯定是要讓溫暖更舒服一些的，如果躺在這裡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父母，他同樣會這麼做。
這是男人應有的責任心。
季風始終沒有睡，除了墊着溫暖的姿勢睡覺不太舒服外，他也會在閒暇之餘，整理白天的思緒。
習慣性的警惕，讓季風想起了溫暖白天時的異常。
她對兔子小姐有所戒備？
什麼原因呢？
雙方年紀差距挺大的，卞佳妮的長相也談不上絕美之類的形容詞，總之在季風看來，就是小家碧玉的中上姿色。
她比溫暖矮上很多，身材差距也是極大，交談上和接觸上也沒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那個兔子小姐除了聊起來很博學外，對季風來說毫無吸引力。
要說突然餓了看上她，實在不太可能，也沒這個道理。
所以，溫暖之前的表現略微奇怪了一些。
“想不通啊……”
季風搓了搓自己的眉宇，突然發現枕在他大腿上的溫暖，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長長的睫毛還掛着睏倦帶來的淚珠，忽閃忽閃的，實在讓人憐愛。
季風忍不住摸摸她的頭：
“現在是深夜呢，再睡一會兒吧。”
“你在想事情？”
“嗯，怎麼了？”
“在想什麼呢？”溫暖的聲音有些小小的，惺忪的睡眼半睜不睜，然後手指自然而然的伸進季風褲子裡……
季風：()？？？？
“不是，溫小暖，現在是火車上！”
“啊？”
溫暖愣了幾秒，隨後纔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悄無聲息的放過了把柄。
還好，他們是雙人座位，對面的人也睡着了，剛纔溫暖的舉動並沒有被人發現。
不過自閉少女還是把臉埋進了季風大腿裡。
太羞恥了！
可是那種動作好像已經成爲了某種習慣，溫暖只要是和季風在一起睡覺，醒來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捏上幾把。
她很喜歡那種兩人親密無間的感覺。
嗯，手握把柄。
只是……
“我的心，髒了！”
“說什麼鬼話呢？你肯定是沒睡醒。”
溫暖趴在季風懷裡好一陣子，等感覺自己的臉不怎麼紅了，她才悄悄把頭露出來。
“嗯，說說吧，剛纔在想些什麼？”
季風沉吟了片刻，愛人之間藏的事情越多，那感情就會越淡漠，距離也會越來越遠。
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想隱瞞，當即就直接問了出來：
“我在想，你爲什麼會對那個兔子小姐有所敵意？”
溫暖頓了頓，似是在思索。
季風見她半天都沒吱聲，也不願意溫小暖因爲一個路人而爲難，當即就要放棄：
“要是這個問題很爲難，不想回答的話也沒關係，趕緊睡覺。”
溫暖並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一時半會間，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季風這樣一說，她一愣，頓時急了。
“別吵，我在思考！”
季風：……
好好好，你思考吧。
季風把頭移向窗外，沒有去打擾自閉少女此時的思緒，而她這一次思考所用的時間，卻格外長久。
一直到季風以爲她已經重新睡着了，自閉少女才突然開口：
“季風，我從這個兔子小姐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她和我很像。”
“和你很像？”
季風眉頭微蹙，上下打量了溫暖一眼，不說別的，就說那正擠在自己身上的兔兔，就不是兔子小姐能比的。
那是虛假的兔子，眼前纔是真實的兔兔，有觸感的。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也是大相徑庭，他不知道溫暖這種離譜的想法從何而來。
伸手摸了摸兔兔，季風很嚴肅的肯定道：
“完全不像。”
溫暖：(uu)！！！
溫小暖蹙着眉頭扭捏起來，眼下這種環境人太多了，她實在接受不了。
“別搞，我在說正事！”
“哦~哦~”
季風很“貼心”的把夾克拽過來，蓋在溫暖身上，示意她繼續說：
“這樣就行了，繼續說吧。”
溫暖有些糾結，季風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她，她還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側目看了一眼對面還在睡覺的葉雨薇，只能忍住不適，繼續反抗：
“你還要不要聽剛纔的問題了？”
“要得！~”季風鬆手，但是手沒拽出來的意思，完全沒有。
溫暖：？？？
看着溫暖一臉的問號，季風只是歪着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男朋友不色，還能叫男朋友？
真當自己是聖人了？
不存在的。
突破了最後一步之後，男朋友一般都是又色又賤的，要是不色，那肯定是不喜歡這個人。
溫暖深吸了一口氣，好吧，雖然季風沒有把手拽出來，至少沒有在揉了。
調整一下呼吸，她便開始說起了兔子小姐的事。
“她真的和我很像，至少是和之前的我很像。”
“之前的你？你是說，抑鬱？”
季風的表情立刻從輕鬆轉變成嚴肅，他的反應很快，瞬間意識到了溫暖說的是什麼。
之前沒有察覺，是因爲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而溫暖有。
自閉少女細膩的心思和同樣的經歷，讓她準確的發現了兔子小姐的不同。
“嗯，兔子小姐的眼睛會震顫，她的手指會時不時的顫抖，兩種情況的頻率都很高。
雖然她一直表現出很正常的樣子，但那種眼神和感覺，不會錯的。”
季風以前沒有和溫暖具體聊過她的病症。
不是不想了解，也不是不關心，是他不知道該不該提，提了之後溫暖會不會反感，會不會受到傷害。
他所能做的就是陪伴，陪着溫暖把那段過去遺忘，或者掩埋。
但如果溫暖主動聊起這個，那他當然很願意溝通。
畢竟他也想知道溫暖的一些過往。
“抑鬱症的病症麼？”
“那個叫軀體化，一般是進入中度之後產生的軀體症狀，會越來越嚴重，甚至去醫院也檢查不出來。
兔子小姐的軀體化頻率很高，她的情況應該不太好，這種狀態不太穩定，所以我不想讓你和她太過接近……”
季風怔了怔，所以，溫暖是處於保護，纔不想讓自己和兔子小姐接觸的？
一時間，季風就聯想到了很多畫面。
溫暖渾身顫抖的躺在牀角，闆闆正正，一邊害怕自己擠到母親王亞琴，一邊又要克服自己的軀體化症狀。
又或者握緊藥瓶時，眼睛不自然的震顫，看不清東西。
又或者……
輕輕的摸了摸溫暖的頭，季風的目光有些心疼：
“所以，那些症狀你也有過麼？”
“啊？現在說的不是兔子小姐麼？”
“兔子小姐可能有問題，但她和我沒什麼關係，比起她的狀況，我更關心溫暖小姐，溫暖小姐願意和我聊聊嗎？”
季風的表情很認真，不過溫暖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一下。
“你真的想聊嗎？其實那些事情挺沒意思的。”
一年多的時間，在季風的陪伴下，溫暖已經成長了非常多。
過往的自卑早已經不再，但她始終都沒有主動和季風提起自己過去的病症，那裡，大概就是溫暖心中最後的黑暗。
季風把少女抱緊了一些，低下頭，把頭壓在溫暖的髮絲上，聲音很輕：
“我覺得情侶之間就是要聊的，什麼事情都要聊，不能每天只是吃飯，約會，愛愛，開心。
我們應該更敞開心扉的去聊，聊個人經歷，聊原生家庭，聊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我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磨合再磨合，直到我們能夠照進彼此，去撕開對方心理最陰暗的一面，這樣才能真正走到彼此的心裡。
如果每天只是表達愛意，每天嘴上說着‘我愛你，我愛你’，閉口不談自己，不談問題，也不去想怎麼解決問題。
那就只是在演戲，演一場戀愛遊戲。”
自閉少女沒想到季風會突然和她說這麼多，一時間有些慌神。
“季風……”
但季風這時候只是輕輕吻住她的嘴脣，分離時，又一次認真道：
“溫暖，在和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自己也準備好了……”
溫小暖突然沒了聲音，只是沉默的把頭貼近季風一些。
被治癒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網上其實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但真正有效的，只有自己知道。
“季風，其實出現軀體化症狀後，態度就會很不樂觀了，那種感覺不是常人理解的悲觀，而是……”
“是什麼？”
“是沒有動力，失去了做任何事情的動力，那種感覺很可怕！”失去了做任何事情的動力麼？
溫暖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季風也是跟着點頭，他把溫小暖又抱緊了一些。
“你之前的症狀是不是很嚴重？”
“是啊，其實在認識你之前，我的症狀已經快到極限了……”
季風：……
季風蹙着眉頭，有些後悔。
但溫小暖只是撥弄着季風的眉梢，輕輕將它撫平，心疼他的心疼。
“季風，別自責。”
“嗯？”
“你知道麼，所有抗抑鬱的藥物上，都會寫着‘服用本藥物可能會導致抑鬱和自殺’的字樣。”
季風一愣：
“啊？抗抑鬱的藥物麼？”
“是的，抗抑鬱的藥物，都會有類似的標註，你知道爲什麼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
“雖然不說絕對，但根絕醫學統計來說，自殺的人中輕度患者居多。”
“中輕度？”
“嚴重抑鬱是有自殺的念頭，但卻沒有付之於行動的動力，對於重度抑鬱來說，除了一些按部就班的軌跡外，他們甚至連自殺的動力都沒有。
重度狀態下，自殺是一件額外的事情，很累。
但如果服用了藥物，精神得到緩解和治癒，或許就有了把輕生這件事付諸於實際的動力。”
聽到這裡，季風突然有些不忍，也不想再問下去了：
“溫暖，要麼，別說了吧……”
但此時溫暖卻沒有結束這個話題的想法，繼續說道：
“沒關係的，我已經好了，但我那時候是很嚴重的，早就有了輕生的念頭，卻沒有做這件事的動力，一直到遇見你……”
“額。”
“女生心思總是很細膩的，即使那時候情況很糟糕，我也能感覺到你的不同，一個整天想辦法給我買飯，傻乎乎的嘴硬男生。”
季風：()？？？
傻乎乎的嘴硬男生？這算是什麼形容詞？
“我當時……”
“你當時不懂。”
“什麼？”
“你是第一個對我說，第一名的人……”
“第一名？這件事很重要嗎？”
季風隱隱約約記得這件事，當時在工地裡，他把溫暖書包遞過去的時候。
“當然很重要，以前的第一名都是顧雪婷和燕宏浩，我只是個追逐者，那時候的我沒有什麼動力和目標，第一名大概就是我唯一的目標。”
唯一的目標麼，第一名，大概就是那時候溫暖僅剩下的動力吧。
“你的努力，配得上一切。”
“我也這麼覺得，但我在考了第一名之後，記得黃老師只是叮囑顧雪婷下次努力，爭取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對我卻只說了一句不錯，我就很不服氣，所以當時我就下定決心，不會再給顧雪婷任何機會了！”
季風吞了吞口水，猛啊，少女。
他是知道溫暖性格的。
這丫頭雖然平日裡悶不吱聲，但其實特別記仇，也有把自身想法實現的能力。
後來的一次月考，她和顧雪婷的分差已經達到十幾分。
在尖子生中，這樣的分差屬於差距很大了，已經隱隱有追不上的趨勢。
正如同她說的那樣，她不會再給顧雪婷任何機會。
當然，溫小暖記仇的表現可不止這些。
更離譜的是，她的記憶力特別好。
一件事情她能記憶很久，然後找個合適的時間翻舊賬。
就比如現在……
原本是略顯傷感的情緒溝通，說着說着，就有了溫暖翻舊賬的趨向。
“雖然當時考了第一名，但好像不是很開心，無人祝賀不說，還被你帶走欺負……”說到這裡的時候，溫暖瞥了他一眼。
季風非常尷尬。
事是他辦的，別說什麼拱火、上頭，最終的決定人，還是沒有清醒的他。
“事已至此，那你懲罰一下我吧……”
“怎麼懲罰？”溫暖笑着問道。
“要麼，我給你搓一個月背？”
溫暖：(uu)？？？
“你確定這算懲罰？”
“這還不算懲罰？搓一個月背這種事情，很降身份的好不好？”
溫暖被季風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她輕輕蹭着季風的身體，繼續說起以前的事情：
“雖然被你欺負了，但卻是你這個欺負我的人卻稱呼我爲第一名，那是對我的認可和肯定，謝謝啊，季風……”
季風：……
季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人這一生，不可避免的就會陷入求認同境地。
別人的認可重要嗎？
當然重要，甚至可以說非常重要。
如果不被認可，那就要一直經受着他人異樣的眼光，議論，甚至還會有貶低。
被人認可和誇讚，其實是一種自我價值體現，最直觀的證據。
對於迷茫的人來說，尤其如此。
“天台的事情……”
“天台的事，也怪你！”溫暖肯定道。
“好吧。”季風不想反駁。
“我說的怪你，不是因爲你和李籠的衝突，導致他針對我。”
“那是什麼？”季風有些奇怪。
“其實是那陣子你每天陪着我，纏着我，認可我，還給我買飯，我被你治癒了，症狀好轉了……”
季風一愣，突然想起了剛纔溫暖說的病症情況，結合前後：
“你那時候輕生的原因？是因爲情況好轉？”
“是啊，以前只有輕生的念頭，卻沒有付諸於行動的動力，可那時候的你治癒了我，真的好轉了很多……
但又沒有完全好轉，所以被人一刺激就有點想不開，而且因爲症狀好轉也有了輕生的動力，我就上去了。
季風，你說這事怪不怪你？”
好好好，這還真是鍋從天上來！
“行吧，那這事賴我，鍋我接了。”
“別慌張，其實我那時候就一直在等你……”
“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溫暖的眼睛又眨巴了幾下，特別的撩人。
“所以你當時是在天台上等我？”
“是。”
“那要是我沒去呢？”
“那我就跳下……唔唔唔……”
季風趕忙給她嘴巴捂住，這話可不興說。
“溫小暖我很嚴肅的告訴你，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連命都是我的，以後不準有這種想法，知道嗎？”
看着季風一臉嚴肅的警告她，溫小暖彎起了眼睛，發出了小聲的嗲音：
“知道了，哥哥，命都你的！”
嘶！！！
她還抓一下？
要嚴肅！
“知道就行，搓一個月背的事，就先這樣說，不能拒絕啊！”
“好。”溫小暖連聲音都變得很膩歪。
怎麼聊着聊着，原本的傷感嚴肅問題，就變成了兩個人在臭不要臉的講情話？
不過現在的溫暖已經好了，她有了自己新的目標，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朋友，有了自己的成就。
她很健康，身體很健康，心理……
至少自己在的時候很健康。
總之比起以前，她已經好了，好了就好。
這是自己的功德……
季風親吻了一下少女的臉頰，遲疑了片刻後才問道：
“那你，想知道我的過去麼？”
正如他說的那樣，他其實也做好了說出過往的準備。
或許會朦朧化一些事情，比如說成顧雪婷那樣的夢境，但如果溫暖想要知道的話，他會盡量講的仔細。
可溫暖這時候只是輕輕看着他，眼神裡只有濃烈的佔有慾。
“那些不是你，也不重要。
我的季風……是從我認識的那一刻纔出現的。”
季風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溫暖是真的這樣認爲，還是因爲聰明而猜到了些許什麼。
不過，確實不重要了。
“額，我們聊着聊着，話題好像就跑偏了！”
“我們之間的事情，怎麼能算跑偏？”
“說的也是。”
季風這樣說着，卻想起了溫暖說的病症，還有兔子小姐的情況。
“當時兔子小姐詢問我有關於自由，是不是她現在有些問題？”
“我也不知道。”
“如果兔子小姐像你說的那樣，她也是軀體化，情緒非常不穩定，那我之前是不是應該加上她的好友？”
溫暖還是搖頭。
當時兔子小姐主動加季風的微信，她是沒有說什麼的，但季風習慣性的拒絕了對方。
他很少會加女生微信，畢竟感情裡的所有背叛，都是從閒聊開始的。
現在想來，兔子小姐在和他聊天之後，或許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他溝通。
一時間，季風卻有些不確定了。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季風遲疑了片刻，他不算什麼老好人，可重生之後，心中的那一絲善意已經爲他帶來了太多。
說是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都不爲過。
“那，是不是有必要和兔子小姐聊一下？”
溫暖的敏感，讓她立刻猜到了季風在想什麼，於是對他鼓勵式的點點頭。
“做你覺得應該做的事情，我會支持你，也會保護你。”
“嗯，好。”
季風點了點頭，伸手戳了戳另一邊的沐晚秋。
小富婆睡眼朦朧的醒來，就看到季風拿起了手機：
“沐晚秋，能不能把兔子小姐推給我？”
“額，可以。”
雖然不知道季風晚上的時候拒絕，現在爲什麼又要加上，但這種要求並不算過分，她也沒理由拒絕。
“推給你了，我繼續睡了。”
“嗯，睡吧。”
季風按照名片，添加了兔子小姐的微信。
【你好，兔子小姐，我是季風。】
只是對方還沒有通過，眼下的時間是夜裡3點，對方可能是在睡覺也說不定。
壓下心中的異樣，季風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好。
他拍了拍懷裡的溫暖：
“已經加過了，她還沒同意，明天再說吧，太晚了，趕緊睡覺。”
季風的表情一臉淡然。
可溫暖的表情卻有些奇怪，她盯着季風，感覺着懷裡的手，眉毛已經皺成了一個“八”字。
“季風……你這樣，我怎麼睡？”
“爲什麼不能睡，我不是抱着你麼？”季風一臉平靜。
“你……別捏……”(*/ω＼*)